哪有什么康乾盛世 第5节

  有勇力的优先做正兵,勇力这玩意儿不好判断,那就划出块场地来,不服的就各自角力,赢了选做正兵。

  438人花了半上午的时间,还是留下了300多人的正兵兵额。

  聂宇没办法,所幸把多出来的预备正兵,全部转为了军法队。

  有了军法队,那自然也得有配套的军法。

  无规矩不成方圆,再简陋的军队,也要有规矩来约束。

  聂宇当下宣布临时的军法,他没采用戚家军的军法,一是太严厉,二是怕这些没文化的家伙听不明白。

  临时军法就四条:

  第一,听敲锣和击鼓为号令。

  第二,不许私下斗殴。

  第三,不许饮酒赌博。

  第四,不许孤立欺辱同袍。

  “咚咚咚!”

  “当当当!”

  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没有进行正式的操练,只是按照前世的军训,对这些新兵蛋子进行站军姿和齐步走在内的训练。

  只练了半个时辰,效果可谓是惨不忍睹。

  站军姿就不说了,一群人站的七歪八扭,还有嬉皮笑脸的。

  齐步走就更离谱了,有同手同脚的,有左右不分的,还有走着走着莫名其妙脱离队伍的。

  聂宇实在受不了,只能亲自上前来回示范了一遍,又把军法队喊过来。

  军法队的队长,正好就是何顺安,因为他最是高大健硕,看着就很有把子力气,也很唬人。

  “预备起!”

  “哒哒哒哒!”

  聂宇亲自带着军法队走了一圈,而后才对着何顺安说道:“就照着刚才的走,谁要是再出错了,就打他的棍子。”

  底下的那些正兵本来还有些嬉皮笑脸,这下瞬间笑不出来了。

  “咚咚咚!”

  “当当当!”

  又是锣鼓号令交响,聂宇亲自在头前给众人做示范引导,但没啥用。

  一如既往的队列从开始的标准,逐渐开始杂乱起来。

  “啪~!”

  一个木棍就抡了过去,把一个同手同脚的家伙打出了队列。

  那人还想反抗,结果何顺安上去就是一脚,又抡起了棍子,打的也不重,只专挑那些不容易打坏人的地方打。

  连续几棍子下去,还边打边骂:“你是傻吗?老子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家是走的不齐,你他娘的同手同脚!”

  打的不是很疼,但脸却丢完了。

  因为人是被单拎出来打,场上包括杂兵在内,三百多人全部停下,就看他一个。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好些跟他相熟的更是嬉皮笑脸。

  但很快,这些人就不笑了……

  因为有人左右不分,也被拎了出来。

  “人家是同手同脚,你是左右不分,你还好意思笑!”

  “你小子也是,记不住号令,不会看旁边人怎么走吗?”

  “……”

  一天下来,好些人都被拎出去狠狠“长”了一波脸。

  到了晚间放饭,才算终于停下。

  再看今日的伙食,比昨日还要好,昨日只是肉汤,今日居然直接有肉吃了。

  士卒们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就算杂兵也分到了一口油汤拌饭,本来操练丢人的怨气也瞬间消散。

  第三日,继续操练。

  原本散乱嘈杂的阵型明显改善了许多,所有人都积极操练,眼睛不时瞟着何顺安等军法队手里的木棍子。

第8章 坏事了

  聂宇按着前世的军训法子,对着这些青壮新兵操练队列。

  队列属于军队的基础,就算古代的军队,同样也要操练队列,只是大多不太重视,没有现代军训那种成体系化,将其作为操练的明确项目。

  聂宇作为“总教头”,也不真的在旁边休息,而是连续好几天,全程在前面充当示范指导,前排敲锣击鼓的同时,自己也在跟着大喊下令。

  甚至有一次站军姿,因为“不慎”有些动作歪扭,当下亲自下令让军法队过来打自己的棍子。

  事后吃饭,也是众人吃什么,聂宇就吃什么,一碗饭不够,还也跟着一同打饭,边吃还边找人唠唠嗑。

  如此亲力亲为,又同样受罚,同吃同喝,让原本众人对于聂宇的天然轻视,还有天然的那点怨气,也都彻底被磨平。

  百姓就是如此简单,哪怕这些人都属于逃荒流民,在逃难途中经历了人情冷暖,但不代表他们的心肠也都冷了。

  你能跟他们掏心窝子,拿他们当人看,那他们就能拿你做兄弟。

  当然,聂宇同样也不容易,虽然有穿越带来的好处,身体倒是扛得住操练。

  可身心上的疲惫压力却是消不去的。

  聂宇也没有办法,就算有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他也自恃自己不是什么名将,也大概率比不了那些名将、万人敌,那就只能靠笨办法来硬凑了。

  操练多流汗,造反少流血。

  聂宇这边连续操练了好几天,稍微操练好了队列,就立刻开始上起了强度。

  老爹聂杰人已经派人,从洋津畈那里送来了狼宪,和开了刃的长枪、唐刀,以及藤牌、长牌等各种兵器。

  聂宇没用太复杂的阵法操练,就用戚家军在南方的通用阵法——低配版鸳鸯阵。

  长牌兵执长盾牌在前,藤牌兵执轻便的藤牌盾在侧,身上都带着唐刀、短刀等武器,负责掩护后队前进,以及与敌人近战搏杀。

  再二人为狼筅兵,手执狼筅,狼筅就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丫,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

  狼筅手则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刀盾兵推进和长枪兵突击。

  接着是四名长枪兵,左右分别各二人,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刀盾兵和狼筅兵。

  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镗钯兵担任警戒、支援。

  如敌兵迂回攻击,镗钯兵就用镗钯或短刀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需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既可操练军队的令行禁止,也能最大限度的简化军队的操练难度,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戚继光确实厉害,戚家军也无愧于战绩卓越!

  ……

  聂宇这边疯狂练兵同时。

  宜都县。

  今日张正谟刚刚下值,正准备回去休息,就见好友刘洪铎和陈荣二人走了过来。

  这二人同样也是他在衙门发展的白莲教徒。

  “大哥!”

  二人抱拳。

  张正谟爽朗笑道:“呵呵,这几日手头紧的很,太爷总是拖着不发月钱(捕头属于在编胥吏,有工资的),没法跟你们去暗巷了。”

  “额……”

  二人面面相觑,还是刘洪铎开口说道:“大哥,洋津畈的聂员外送来了消息……”

  张正谟瞬间脸色一肃,他迅速说道:“这里不方便,去我家里说。”

  三人很快来至张正谟家中,只是一处县城很偏僻的小院落,就只有灶台和卧房,外加一个小院子可以种菜晾晒衣物。

  三人聚在卧房,刘洪铎从怀里取出信件,交给了张正谟。

  “……”

  张正谟摊开仔细翻阅后,本来严肃的脸色渐渐舒缓,还带上一丝玩味。

  这也看得陈荣一阵疑惑好奇:“大哥,那姓聂的着急忙慌的送信过来,都说了什么?”

  “你们自己看看吧!”

  张正谟把信交还给了刘洪铎,因为刘洪铎跟他一样都识字,陈荣是纯粹的衙门胥吏出身,大字不识一个。

  刘洪铎本来也疑惑,看完了信件内容,脸上表情同样变得也有些精彩,他也没等陈荣细问,就把信件内容简单与对方讲了一遍。

  陈荣听罢,几乎脱口而出道:“个板马(类似娘西皮、小赤佬)的,那姓聂的狗东西这是想甩开圣教单干?”

  话音刚落,张正谟就是一声呵斥:“什么话,谁都可能背叛圣教,唯独聂掌教绝不会背叛我白莲圣教。”

  “可是大哥……”

  陈荣还要反驳,却被刘洪铎挥手制止。

  刘洪铎试探性问道:“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替那聂杰人遮掩过去?”

  陈荣又是不服气叫道:“遮掩什么?二哥,那姓聂的狗东西敢做,还要我们兄弟替他遮掩,好让他安稳窝在洋津畈招兵买马?”

  刘洪铎皱眉道:“老三,不可无理取闹,应当顾全圣教大局!”

  陈荣怒道:“是那姓聂的先不顾圣教大局的。”

  这次张正谟没再呵斥,只是抬了抬手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老二说的不错,凡事都应当顾全圣教大局,但老三这边说的也没错,聂掌教这次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搞得刘洪铎和陈荣都是有些迷惑。

  陈荣刚才只是一时气恼,真让他把聂杰人抖出去,他倒没什么压力,反正就是他大哥发展的地主傀儡,扔了就扔了,可要坏了圣教大事,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大哥,您该不会真要把姓聂的给抖出去吧?”

  刘洪铎连忙说道:“抖什么,老三,真抖出去了,圣教怎么办?”

  陈荣见大哥不讲话,又小声说道:“不抖出去,那就这么替他遮掩?”

  张正谟忽地笑起来:“遮掩什么?有什么可遮掩的,聂掌教既然敢做,自然也是敢当的,何须我等遮掩?”

  刘洪铎听到这里,有些疑惑了:“可是大哥,那聂杰人一向胆怯无谋,这次干出恁大事,若我们不替其遮掩,万一……”

  张正谟意味深长地说道:“老二,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啊!本来就没有的事,为什么要遮掩呢?”

  “……”

  我去,刘洪铎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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