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彪摇头:“我早就劝过了,老董那边不听劝,他就问我能不能供应,我点头说能,然后他就拍板了。”
齐老怒了:“谁让你点头的,谁批准你点头的?这么大事儿,好和我们也先商量一下,不能硬来呀!他这都不是基建狂魔了,而是基建邪神!这也是跟你学的吧?”
雷彪赶紧否认:“你别乱说,我可没有教这些,我就是一个纯粹的军火商,基建这东西我不感兴趣!”
齐老劝道:“缓一缓吧,不然他们受不了,我们也受不了呐,钢筋水泥都给他了,我们用什么?做人不能吃独食呐,凡事留一线,买东西也是如此,你都买光了,我们难道用泥巴竹条么?”
雷彪听到这顿时来劲了,伸出手指道:“哦~哦~哦~不会吧!不会吧!东大产能也有不够的时候?世界第一工业国,钢铁水泥产量全球第一呐,一直都说产能过剩,现在不够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齐老拍桌子了,质疑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能质疑东大的工业产能,这实在是太打脸了。
雷彪摆了摆手道:“不够就别勉强,我去其他国家凑一凑嘛,这可不是我不照顾祖国,是你们自己不争气呐,产能不够哟~”
齐老脸都黑了,直接一把擦住了采购协议文件:“放心,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得上,只要董建昌那边有胆子修,我们就供得上。
到时候路修得没这么快,钢铁水泥建材用不完,那就是他董建昌无能,跟我们吹牛放卫星!”
雷彪问道:“要是修得太快,你们钢铁水泥供应不上,怎么办?”
齐老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四九年解放开始,我们搞了多,少年的工业了,你就是把铁路修到月亮上去,我们也供得上!”
雷彪挪撤道:“别把话说这么死,那边未来可是要动员上干万人搞基建,你们也是过来人,人海战术再加上你们的设备技术条件,那速度也是应该明白的。”
齐老拍桌子道:“你放心,到时候供不上,就把我糟老头子塞进地基里面填坑!他们只要敢修,我们就敢供!不就是拼命么?难道老子共产党还拼不过他们国民党?”
218.有没有搞错?现在还玩计划指标?
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江南某造船厂,厂长看着被客户送回来维修的军舰,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真的有人开着这种军舰去打仗?到底是哪里的勇士呐?”
看着几艘满是硝烟干疮百孔的驱逐舰,厂长抓着头顶地中海头皮,死活想不通,这种特么的货色,到底是谁敢开出去干仗的,而且看这些军舰的惨状,明显是经历过真是无比的实战,并且还十有八九没有打赢,中弹部位和角度,明显就是逃命的时候挨的。
“厂长,别抓了,您头顶都已经没毛了!”船厂总工走了过来,看着自家造出去的军舰一般艘变成这模样回来,那也是心疼的不行,就跟自家嫁出去的姑娘,在夫家遇到了家暴鼻青脸肿的回了娘家一样。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这特么是拖出去当靶舰了么?这么大的穿透伤,还炸开了,怎么修呐?”
“是呀,这伤势也太古怪了,看着不像是导弹炸的。”
老厂长是见识过以前海战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伤势原因,说道:“别猜了,这特么是大口径舰炮击穿导致了,可这年头他们是跟谁打仗了呐?难不成美国佬的密苏里又开出来了?没听过呐!”
总工倒是想得开,摆了摆手道: “管他怎么搞的,我们只管修就行了厂里面今年奖金就看这些业务了。”
厂长点了点了头:“喉,修吧!对了,四号舰航母,还有一号战列舰怎么样了,客户催得紧,这个月就得交付了。”
总工摸着同样光溜溜的脑袋,说道:“催命似的,四号舰工程才开始一个星期,怎么可能这么快下水交付?一号战列舰倒是已经接近尾声了,周三可以下水了,不过战列舰可不是航母那种船壳子,好互也得海试吧?
厂长摇头道:“客户说他们那边负责包海试了,不用我们操心,鬼知道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了!”
总工说道:“钢厂那边你得联系一下,最近钢材交付又开始搞么蛾子了。” 厂长怒了:“倒反天罡!以前都是求着我们多订一些,怎么,现在还想跟我们涨价不成?”
总工岐岐唔唔道:“你自己去打电话问钢厂吧,我可不好说。”
钢材事关舰船施工进度,这事儿可马虎不得,厂长听完之后立刻回了办公室就打电话质问钢厂怎么回事儿了。 “喂喂,武钢集团么?把你们老总叫过来,我是江南**船长厂长!”
“喂,赵厂长,什么事儿呀?” “刘总,你别给我瑞着明白装糊涂,我们船厂的钢材供应怎么回事儿?都是老熟人了,合作这么多年,你给我搞什么么蛾子?”
“赵厂长,这个事儿不是我们非要闹么蛾子,实在是上头有命令,全国钢厂都是如此,从四天前开始,我们厂就接到了计算最高产能指标的命令,上头要求我们按照最大化产能给出产量指标数据,然后封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产能留作他用。
现在到处都是如此,除非是中央下令,否则所有钢材销售都必须按照计划指标才能批准!”
赵厂长听完顿时脑子都惜逼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计划指标?你们那些产能搞计划指标不是闹着玩么?难不成中央还能给你们消化掉这么多钢铁么?
别啰嗪了,船厂的钢材这周三必须全部到位,否则我就去找别人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顾多年战友交情!”
刘总也是彻底无奈了,直接名言道:“老赵,你别逼我呀,没骗你,这次就是中央下达了死命令,所有钢厂必须全力以赴扩大产能生产钢铁,最大限度压榨目前产能极限,所有钢铁产能百分之五十都必须留存下来,接受国家统一调配不能擅自销售。
中南海直接下达的死命令,谁敢违反?现在我们钢厂一大半产能都被压下来了,不能卖,市场上钢铁价格都开始暴涨了,你没接到消息么?”
赵厂长听完之后更是疑惑了:“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未世来了,国家要建诺亚方舟了?”
刘总劝道:“别乱想,小说看多了吧你?听从中央指示就行了,你们船厂的钢材指标上头还在开会讨论呢,马上就会解决的,该出口的还是不能误!”
另一头武钢刘总挂断了电话之后,也是片刻没有停歇,立马又是其他部门的电话打了过来,也是曦要钢铁的。
以往都是钢厂销售跑断腿求着别人买钢材,现在自从几天前中央下达了钢材计划指标的命令之后,钢材市场立刻就是倒反天罡了,钢材价格节节攀升,市场上各种危机感顿时涌现了,以前的用钢大户全都开始囤积钢材了,哪怕用不着也先买回来对着。
钢卷、板材、钢条、钢筋各种成品、 钢料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七,这就这都还是供不应求。
顺带还有水泥、建材、工程设备等等各种行业都接到了命令要求按照最高生产指标数据存下来一般等候分配,总而言之就是涉及基建行业的材料设备全都是被划入了中央指标规划中,不能擅自销售了,必须得留出来至少一半库存接受国家统一规划。
你藏着掖着都没用,因为你的工厂产能都是在以往工业摸底还有工业部注册里面有过记录的,国家现在命令一下来,可就是直接按照以往登记的产能一半计算,倒时候拿不出来可就是大事情了。
现在钢厂可不敢擅自处理自身产能了,虽然说是市场化经济,但是国家高层一纸命令下来,谁都不敢违抗,别说国企了,就算是私企也得接受统一计划调配,谁都不能违反。
刘总接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是打电,话要钢材的,以前的老客户也就算了,忽然之间还蹦出来不少的新面孔也是找关系过来的,就是想从刘总手里面搞到钢材,还约了他去某个私人会所聊聊具体怎么回事儿刘总门清,但就是不敢答应了。
因为老上级这一次已经是打过招呼了,此次计划指标不止是钢材而是全部基建行业都被牵扯了,国家高层下达的是死命令,给出来的也是大决心,干万不要在这种关头之下犯糊涂,不然轻则丢官罢职提前养老,重则双规接受调查进监狱奠着。
高层不只是要进行计划指标,还想借着这次机会打老虎,以往钢铁基建行业的国企部门那些贪污腐败的这次都别想跑了,从前那是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法子的事情,牵扯到了这么多就业还有市场,很难下决心,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上头摆明要兜底,让相关部门无须顾忌,查到天上都得查下去!
刘总牢记了老上级的交代,严守底线没有给任何人放开口子,这种关头下想囤积钢铁的那就都是投机客而已,市场上目前并不缺少钢铁建材,哪怕就是收走了一半产能不流入市场了,那也足以供应全国了。
大基建还有房地产的黄金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的钢铁建材市场明显就是过剩的,而且还是严重过剩,这一次国家高层大动作引起了市场波动,让一些投机客看到了机会,就想入场左手倒右手弄钱了,这种事儿以往屡见不鲜,但那都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现在中央町着,还下了死命令,谁敢顶风作案就是自己找死了,刘总虽然屁股底下也不敢说完全干净,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顶多中央查下来自己就主动交代嘛,偌大的正厅级厂长,一百来万额外收益而已,这点问题顶多就是警告然后退赃。
相比自己,北方那些钢厂才是重灾区,那边的事情才叫触目惊心,一个搞不好人头滚滚都不稀奇,毕竟那边人的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以往市场过剩,为了保就业稳民生,上头也是只能马虎过去,可现在上头重新把计划指标给弄出来了,这下可就有不少人得死了。
北方不少钢厂接到了来自中央的计划指标任务之后,果不其然的全都炸锅了,谁都没有料到,这特么都二十一世纪了,中央竟然还能搞计划指标?这一招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降维打击,根本没法招架。
上头不查账、也不暗访、更加不搞什么突击检查,直接就是釜底抽薪,冻结了你最高产能的一半作为计划指标点名道姓马上就会过来查,到时候看不到这些钢铁你就准备挨刀子吧!
这特么一下就让下面的钢厂全都原地爆炸了,你查账都行呀,账目我可以做,文件我可以搞,可你直接就来查实,打实的钢材,这让我怎么搞猫腻?
很多钢厂的产能都是有虚标的,多少不一定,就看那些老鼠胆量有多大了,至于为什么要虚标产量,那肯定是为了补贴还有以往历代遗留下来的政绩任务,保就业稳民生听上去是一件没有油水的事情,但实际上油水非常大。
国家对于这些东西是有补贴的,你先截留这些补贴,就必须有相应的产量和岗位,不可能只有领补贴的岗位,却,没有岗位相关的产能吧?
并且虚标出来的产能在未来淘汰裁撤阶段时,还能够另外继续领取国家的裁撤补贴经费,可以说是一鱼两吃了,不止是钢铁行业,其他基建行业也都有类似的猫腻,属于是上层阶级的专属福利了。 以往因为基建牵扯太大了,谁都没有勇气揭开这一层,只能凑活过下去就行了,很多事情经不起查,也不能查,因为查起来很简单,那些人有问题,哪些企业有猫腻,上头也都是很清楚的。
但就是查不了,因为不能光是打老虎就行了,打完老虎还得收拾残局,把那些泡沫全都挤掉了,连带着还得收拾这些行业的残局,多出来的产能岗位都得恢复原样,落后的产能你也得顺带淘汰,下岗的工人你也得进行安置。
一连串的社会问题全都是搞定的,不然光是查老虎,查完了留下一地鸡毛,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站在了金字塔顶尖之后,无论什么人考虑问题都得从全局角度出发了,不是光靠一时的意气和伟光正的口号就能够解决掉问题,必须得有实打实的措施和方案才能开始。
管杀不管埋,你清理完了一批,继任者还是照旧的,必须得管杀管埋,清理完人之后,再彻底解决问题,改变不合理的现状根本,唯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现在冒出来一个狗大户愿意兜底了,上头也再也不愿意容忍这些触目惊心的现状了,干脆就趁着这次机会给基建行业来一次刮骨疗毒,只要产能去向有保证,基层岗位有保障,民众收入能稳定,社会面不出大乱子,其他的中高层风波那都不是问题。
一切都有人兜底,不怕出乱子,再乱只要民生保住基层不乱,那就不会出问题,以前这些硕鼠就是靠着民生就业当幌子,让上头投鼠忌器,可现在你们想不到吧?有人来兜底了,老子不跟你们继续玩原来那套!赶紧开门,查水表咯!
上头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手下来,那些硕鼠可就全都坐蜡了,全都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上这个窟隆,度过这一劫,无论多大的代价都先熬过去再说。
但这一次谁都没有把握了,因为什么都可以造假,甚至连人都可以冒充,但唯独就是实打实的产能落地指标没法造假,到时候检查那可是要实打实看见这么多钢铁的,没有那就是一切都玩完了。
目前钢材市场价格剧烈波动,涨幅仅仅几天就开始逼近百分之十了,市面上大批人开始收购钢材,除了投机客之外,主力就是钢厂了。
没错就是这么魔幻,钢厂收购钢材,而且还是高价,为什么?为的就是把虚标的那一截给补上来,不然没法交代了,短时间内能够补上窟窒的唯一办法就是从市场收购现成的钢铁弥补。
219.是不是上谁,我们就供出谁?
河北某地,纪委置留室内。 齐部长正在接受来自北京巡视督查小组成员的审查问询,不算宽敬的置留室内,只有一条长桌以及一张固定在原定的铁椅,面对铁椅的长桌上坐了一男一女两位巡视督察员,男的名叫侯亮中央监委正处级主任,女的叫陆可正科级巡视员。
而坐在他们对面铁椅上正带着手的则是工业部主管重工部门的某位常务副部长齐伟,他在三天前接到了高层人物指令前往河北进行某些“善后”工作,上头大人物给他安排了一个中央督导视察的名义。
结果到地方才第二天,他前脚刚准备开始干活,后脚北京又来了一个中纪委以及监委联合组建的巡视督查小组,二话不说就出示了留置文件将他给就地拘了,这下齐部长终于明白自己还有上头的那些人都中计了。
“齐伟,1969出生于滇南,1988参加工作,1990年入党,曾任南方某厂车间主任..
坐在长桌后的侯亮将对面齐伟的履历意义说出来了,但齐伟却是一脸的沉默,似乎说的东西全部都与自己无关,脸上带着一股不屑的神态,低着头始终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齐伟!你都已经在这个地方了,你应该清楚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什么赶紧交代出来,也好少受罪,主动坦白能够减轻罪责,我们也会在案卷上如实记录,让你减轻量刑!”
“呵。”齐伟轻蔑的一笑,没有搭理一脸年轻的陆可,小姑娘毛都没有长齐就敢出来审他这种副部级部干部,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别等自己出去了,否则准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侯亮放下了手中的案卷,终于开口了:“齐伟,能把你带进来,你应该清楚一些什么了,所以我们没必要兜圈子,大家都可以有话直说了,无需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
“你想我说什么?”齐伟抬起头眼神蔑视的看向了面对的两人,扬起下巴道:“按照道理而言,你们这种级别的干部还没有资格审查我。”
“虽然不知道中央发生了什么,但我坚持我没有错,你们无权审判我,是高部长派我来河北进行督查的,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中央对基建钢铁行业改革推进计划指标任务而来的。”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拘留我,跟不清楚你们哪来的胆子拘留一位中央副部级官员,但我清楚我没有做错!”
侯亮轻轻笑了笑,似乎是早有预料了,他拿起手机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罢了,你不是指望高部长么?我就给看看高部长在哪。”
侯亮点开了手机屏幕,然后打开一个应用显示出一幕实时画面,里面是高部长的身影,他同样也坐在北京的置留室内,不过区别是他没有被戴上手而已。
看到这一幕,齐伟的瞳孔顿时一缩,整个人都是浑身一震,然后脸上露出了颓败的神态,再也绷不住了:“你们也太过分了,连高部长都没有放过,你们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么?会有人来找你们的,到时候你们谁都跑不了!”
“别以为抓了我们就万事大吉了,落在你们手上,我认栽了,但别想我能够说出来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是你们的事情,随你们怎样,该坐牢坐牢,该杀头杀头,我齐伟认了!”
侯亮听完之后依然还是一脸的轻笑,然后继续翻出手机,出示各种照片还有资料证据:“你的妻子欧阳青女士已经在机场海关被拦截了,目前正在接受调查,她本来是想要搭乘飞机前往纽约的,与此同时你在美国留学的儿子也因为车祸事故住院了,我们已经查过了,你再美国的几处银行账户都已经被不知名人士抽空了。”
齐伟听完之后如丧考,喃喃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公子他们不可能如此对我!这都是骗人的,是你们捏造的!”
侯亮继续拿出几张照片:“王公子,就是联系你们的这位么?他已经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他的家族并不承认与你们之间的联系,你认识的那些现在都在国外,你不认识的那些也不会来救你了。”
齐伟看到了这些之后整个人都蒙了,然后低下头开始肩膀颤抖着,发出一阵阵笑声,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开始一阵狂笑。
笑完了之后齐伟低下了头,挣的说道:“我就知道那些大家族的都是靠不住,毕竟我们这等草根出身的泥腿子,在他们眼中哪怕就是部级高官,也依然还是打长工的佃户泥腿子,我齐某人一身血放干了,也没有那些人一滴汗来的红。”
齐伟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我就是在幻想,幻想有一天能够让那些人拿正眼瞧我一下,可到头来,他们还是拿我当夜壶,可悲可叹呐!”
“能给我一根烟么?” “没问题!”侯亮很爽快的答应了掏出一盒中华还有一个打火机送到了齐伟手上,还贴心的帮他揭开了手。
“谢谢!”此刻的齐伟态度变得诚多了,点上了一支香烟之后,他开始缓缓开口了。
“当年我也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年轻人,充满着激情和热血,想要用一身学识去改变世界…..…….陆可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请你按照我们的问题交代案情,不要讲故事!”
侯亮在一旁皱眉:“小陆!让他说,不要打断,没有审判之前,他们都还是无罪的,必须给与必要的尊重!”
齐伟淡淡聲了陆可一眼,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质,折让非常厌烦,转过头看向侯亮说道:“小姑娘,有时间跟你旁边这位同事多学学,很多时候这个世界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甚至是搞学问,你都会发现,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灰色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非黑即白。”
侯亮伸出手道:“你继续讲你的,不要牵扯多余的事情。” 齐伟点了点头:“我还年轻的时候也是想当一个好官一个好领导,我也想成为一个体恤下级造福基层的官员,但是当官越久我就越发现人的复杂性,我发现很多人不值得我去帮助拯救,慢慢的我就变了,变得开始越来越像我以往最讨厌的那种人。
直到有一天,那位王公子找到了我,那还是计划经济双轨制的时候,他找我拿着一张明显违规的批条,让我放一千五百吨钢给他,在那个时候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不敢,坚持原则拒绝了他。
但第二天,我的领导就找我谈话了,说是要给我升官,但必须我晚上参加一场酒局,我没有拒绝,直到参加酒局见到了诸多我根本没资格见的领导之后,我才明白了很多事情,王公子也在酒局里面,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并且结交。
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们的调查案卷比我的记忆都还更加清楚,我也就没有必要说了。”
侯亮点了点头,但也还是补充道: “很多事情,我们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你才是亲历者,所有关于你的供述我们都会整理呈交最高层的,请你如实的说,敬开的说。”
“该说的,我都会说。”齐伟抽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诉说着:“搭上了王公子的线之后,我就开始平步青云了,以前在副科我卡了六年,正科我卡五年,参加工作我绞尽脑汁费尽心血,十一年才爬上了副厂长的位置,还是排名最未尾的副厂长。
可认识了王公子之后,我半年就晋升副处,一年晋升厂长,之后仅仅四十岁就爬到了副厅级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然后每个两年就是一个台阶,从副市长到市委副书记,然后市委书记,省农业厅长,最后官至副部级中央副部长。”
“你们可能认为我都是靠王家的关系才走到这一步,但我却得告诉你们,我自己付出的心血也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承认我做错了不少的事情,但我也做对过更多的事情,不然我根本没法升上来。
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贪官,是一个裸官,只知道捞钱而已,但在另外一些人眼中,我至少还是一个能够办事儿的官。
宦海浮沉数十年,回首往事我也是能够做到对得起良心的,做人做十分,我七分想得都是家国正事,两分替背后的人想了,最后一分留给了老婆孩子。
这不是我最后的辩解,而是一份说明而已,走到这一步我已经不想证明什么了,也不在乎什么了,老婆被关押了,孩子儿子出车祸了,海外那几百万美元的存款也没了,我这辈子反正也是一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