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气氛略显严肃,年轻的官员站在两旁,随时等待询问。侯恂、文震孟两位阁老,以及郑三俊、范景文等六部尚书汇聚一堂,他们要商议今年资政会议的事情。
侯恂坐在主位上,淡然一笑道:“我们的老友钱谦益这段时间在金陵很活跃,不是宴请资政,就是宴请官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朝廷的中心。”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在殿中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波澜,联络的人太多,自然就没办法保密,更不要说钱谦益就没有保密的意识,他想要做什么事情,在场的人几乎是一清二楚。
文震孟坐在一旁语气平和,试图为钱谦益的行为寻找一些合理的解释道:“牧斋兄好面子,人缘也好,加上是我东林的元老之一,这段时间宴请的人多,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他又不是朝廷的官员,不像我等有那么多顾忌。”
侯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宴无好宴会,牧斋兄,人老心没老,还想着为朝廷效力,这段时间可是答应了不少资政好处,像减免福建行省的税赋,还要给湖广行省300万两银子来扩充武备,更打算通过资政会推翻我这个阁老,由他取而代之。”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侯恂最后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沉重起来。钱谦益虽然只是想要通过资政会推翻侯恂,但这的却是南明阁老、六部尚书们共同的利益。
现在南明朝廷的体制非常奇特。天子拱垂而治,权力集中在两位阁老、六部尚书这8个人手中。
更关键的是,以前天子有权利撤换他们,就像崇祯,一年换5位内阁首辅,六部尚书更是换了十几位。但现在天子手里没权利了,自然也就没人有权利来撤换他们了。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想,就可以在这个位置一直坐到老死,这才是真正的大权独揽。最开始还没能察觉到这一点,但三年多来,南明的尚书阁老已经察觉,他们现在才是朝廷真正的权力核心,没有人能撤换他们。
而钱谦益想通过资政会推翻侯恂,这就代表资政会可以撤换他们,他们肯定不愿意资政会骑到自己头上。
“钱牧斋,书生意气,哪里执掌得了一国国政,朝堂还得由阁老您来主持大局。”郑三俊率先站出来,言辞恳切地说道。
他这个南明户部尚书对钱谦益是最不满的,为了争权夺利,真是什么承诺都敢许,这有一点首辅的担当吗?
即便他们努力了三年,依旧没办法实现朝廷的收支平衡,钱谦益道好,阁老还没当上,就许出去了上千万的钱财,他许诺倒是只要一张口,但这个亏空谁来填补,谁又能填补的了?
即便是现在朝廷欠的800万两,他都头痛无比,几乎每天都要被债主堵门,只能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用新债还旧债。
这还只是800万两的债务,要再加上1000万两,这1800万两的债务他是完全想不到怎么填补的。
兵部尚书范景文也马上上前一步,说道:“阁老您主政以来,朝廷才闯过了一次次的危机,钱谦益虽有虚名,但却不通实务,我等辛苦了三年才平衡了朝廷的财政,他倒好轻易许诺就是上千万两,让他主政,只怕朝廷会立马崩溃。”
他一方面是真看不上钱谦益,觉得他空有虚名,缺乏实际的执政能力;另一方面也不想让自己的权力受损,毕竟一旦资政会有了撤换他们的权力,他们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其他尚书也纷纷表达了对侯恂的支持,他们或慷慨陈词,或点头附和,或是批判钱谦益,出卖朝廷的利益来满足地方行省。
得到六部尚书支持之后,侯恂满意的站起。目光扫视着众人道:“但资政毕竟是各地大族,他们的意见还是要重视的。但他们想表达意见得按朝廷的规矩来办。”
大同十年(公元1634年)十月二十五日,金陵城,武英殿。
武英殿内,气氛庄重而严肃。一年一度的南明朝廷的资政会在此召开。
南直隶、浙江、福建、江西、湖广、四川、广东、广西、贵州、云南九个行省,共三十位(南直隶六位)资政汇聚一堂。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带着各自的期望和目的,端坐在殿内,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会议伊始,户部尚书郑三俊站起身来,他神情庄重,声音洪亮,向各地资政详细说明了南明朝廷这一年收入和开支的明细。
这一举措是学习大同社,旨在让地方大族对朝廷有更好的参与感。
现场的资政手中拿着厚厚的账本,看着上面记录着每一笔收支,一边听着户部尚书郑三俊的讲解。
不住的点头,这是他们最满意南明朝廷的地方,这个举动让他们有参与国家大事之感,甚至可以说就是有资政会的存在,南明其他行省的士绅才会承认弘光朝廷的合法性。而不是和历史一样,一下子变得四分五裂,出现好几个帝王。
大家认真地听完朝廷一年的收支情况,兵部尚书范景文则开始说了,今年兵部的开销,招募了多少士兵,打造了多少战船,在长江一带又修了多少堡垒来阻挡大同军,至于大半年的前的那场失败的北伐,他这用春秋笔法,三两句带过。
而现场的士绅也没有抓住这一点不放,大同社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名状的存在,能不提还是尽量不提的为好。
兵部尚书范景文说完,钱谦益有点迫不及待地站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清了清嗓子道:“朝廷迁都金陵已经有三年时间,各方面也走入正轨,唯一有点不妥之处,就是内阁首辅没有经廷推,就直接由若谷兄担任了。当然这三年若谷兄做的不差。”
他的语气看似平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锋芒:“但内阁首辅责任重大,不但需要能力,还需要有德高望重的威望,更需要有合规的程序廷推才好。”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各地资政都用一副看好戏的面孔看着侯恂和钱谦益,看看他们是如何激烈斗法的。
侯恂坐在座位上,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本阁老也觉得牧斋兄所言在理。不知牧斋兄想要如何廷推?”
侯恂的话让在场的资政有点惊愕,本来他们还以为会来一场唇枪舌剑的争论,却没有想到侯恂居然如此轻松地同意了。
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都在猜测侯恂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难道不知道钱谦益剑指的就是他。
钱谦益虽然有点奇怪侯恂会赞同他的话,但他还是马上说道:“现场的资政是朝廷当中最德高望重之辈,受到天下万民敬仰,由他们来廷推内阁首辅,是最令天下万民服气的。”
侯恂笑道:“本阁老也认为由资政来廷推内阁首辅才能最代表天下的名义。”
钱谦益喜形于色道:“那好,我等现在就廷推朝廷的内阁首辅。”
但侯恂却抬手示意,说道:“慢,虽然老夫认可了资政廷推,但却光现在这些资政还难以代表天下的万民。”
侯恂的这句慢,终于让这些看热闹的资政恢复正常,果然侯恂还有后手。要不然他们都以为侯恂已经找到退路了,打算激流勇退,把朝廷直接交给钱谦益。
“想来各位也知道,这几年朝廷一直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当中,为了对抗大同军,朝廷不断增加税收,各地大族的压力也很大。在此老夫得说一句,这一年辛苦各位了,正是有你们的鼎力支持,朝廷才能像如今这般平稳运行下去。
很快侯恂画风一转道:“有很多人的所作所为却令人不齿,朝廷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是袖手旁观,连最简单的税收都不愿意支持朝廷。”
侯恂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平静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威严,让人不禁的躲避,尤其是被他说中的那些资政,更是不敢看着侯恂的目光。
“但有的行省却如擎天柱一般支撑起了朝廷,像南直隶、江浙、江西三行省今年就提供了2000万两银子的税收。
除了南直隶之外,江浙、江西行省的资政名额却和其他省一样,老夫以为这是极其不公正的。哪怕从公平的角度来说,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不纳税,没资政,所以本阁老提议,除了原本每个行省定额的三名资政外,每多为朝廷提供100万两银子的税收的行省就多一名资政名额。”
文震孟马上站起来,双手抱拳,说道:“本官同意。”
郑三俊也起身道:“本官也同意。”
范景文紧接着说道:“本官也同意。”
后面六部尚书等官员也纷纷表态同意。
直隶、江浙、江西三省的资政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侯恂这话说到他们心坎里了。朝廷就是靠他们三省支持起来的,其他行省光拿好处,不出钱,他们早就对此不满了。
而像广西、贵州、云南这些行省也纷纷同意,因为他们还要靠着朝廷补充财政支持,他们也希望朝廷掌握更多的税收,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分的更多。
于是在资政会上大部分人都同意了侯恂的说法。
侯恂继续道:“今年虽然来不及选拔,但是十三行给朝廷提供了500万两银子税收,金陵工业区给朝廷提供了300万两银子的商税,他们是有资格成为资政的。”
说完在祖泽润的带领下,曹少安带领十三行,还有其他作坊共二十位代表进入武英殿。他们穿着整齐的服饰,神情紧张而又兴奋,却又不敢四处张望。
侯恂道:“以后朝廷的资政就这样规定,每个行省三名固定代表,而后每多100万两银子税收就增加一名资政。”
“同意!”文震孟等官员,南直隶,江浙,江西也马上同意,而云贵等地看大势不可为,也转换方向同意,于是湖广和福建成为了少数派。
不到一刻钟时间,以税收增加资政名额的决议通过。曹少安等十三行和金陵作坊主纷纷坐在资政位置上。
侯恂继续道:“现在我们就正式开始推选朝廷的阁老。”
曹少安马上站出来,大声说道:“侯阁老自从来到江南之后,为朝廷鞠躬尽瘁,小人认为应由侯阁老继续带领朝廷前进。”
“某提议钱牧斋为新的阁老!”钱谦益一方还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们还想要挣扎一番。
但现场投票的结果却是侯恂遥遥领先,原本和钱谦益商量好的资政,见大势不可为,马上转变了方向。只有九位资政投票给了钱谦益。
钱谦益这一番作为下来,反而为侯恂的内阁首辅奠定了合法的基础。他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这次他豁出脸了,结果还是败了。
而侯恂则坐在座位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看向钱谦益甚至有一丝嘲讽。
第371章 ,清算乱站队的人
大同十年(公元1634年)十月二十六日。
金陵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秋意之中。文华殿内,朱红色的立柱高大而威严,殿顶的藻井精美繁复,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此时,文华殿内的气氛相较于往日轻松了许多。众人皆知,首辅侯恂在与东林大佬钱谦益的较量中胜出,稳稳地保住了首辅之位。
原本南京的六部常被视为养老机构,其中大部分官员都是侯恂担任首辅后任命的,他们天然地与侯恂站在同一阵营。倘若钱谦益成为阁老,这些官员的前途必将一片迷茫。如今,这场危机终于解除,众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侯恂、文震孟和其他六部尚书围坐在殿内,脸上都带着一丝轻松的神色。
侯恂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殿内的短暂宁静:“诸位,我等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年,朝廷任务繁重,第一件要事,便是淘汰那些昏聩之辈。”
说罢,侯恂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吏部尚书钱春。钱春赶忙起身接过,定睛一看,只见名单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足有七八十号人。这些人的品级跨度极大,最高的是正三品的侍郎,最低的也有七品。
钱春不禁愕然,眉头紧锁,拱手道:“阁老,如此大规模地清退官员,只怕会对朝局产生不利影响啊!清退一两个官员或许不算大事,但此次涉及如此众多的官员,即便下官身为吏部尚书,处理起来也极为棘手。这恐怕会引起整个朝堂的震动。”
其他人也接过钱春手中的名单,看到名单上有七八十号人,也是眉头紧锁,如此大范围的清退官员和调动官员,只有他们和阉党争斗的时候才有,那个时候阉党胜利就大范围的清算东林党的官员。
东林党的官员胜利了,就大范围的清算阉党官员,哪怕不是阉党的官员也会遭受清洗,你没有站队,就没有资格享受东林党的战利品。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也是极其惨烈,大范围的人员调动造成了朝政混乱,崇祯二年女真人寇关,崇祯三年大同社攻占关中,这都是党政引发的一系列恶果。
侯恂目光坚定地说道:“钱尚书,此事再麻烦也必须要做。朝廷不能再养着这些尸位素餐之人。而且,这次他们给了我们绝佳的借口。名单上的这些人,大部分都与钱谦益有联系,他们平日里说了许多对朝廷不满的话。如今钱谦益落败,他们理应有被清算的觉悟。”
文震孟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阁老,此举虽有其必要性,但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党争。党争于国无益,也会有损阁老您的威望啊。”
文震孟所在的东林党人逃到江南后,对大明朝的失败进行了深刻反思,他们认为党争是导致朝廷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在面对女真人和大同社的两面夹击时,朝廷内部依然党争不断,最终放任大同社发展壮大,鲸吞了整个北方。
当然现在江南,东林党一家独大,他们才有一定反思的心理。
侯恂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表面上看,这或许像是党争,但实际上,我们是想提拔一批能干事的官员。大家也知道,今年大同社的税收折银接近两亿两,是朝廷的八倍之多。大同军的士兵因为分到了土地,军饷消耗极低。
他们税收比我们多,招募士兵的成本却比我们低。如今大同社将大量资源投入到黄河治理上,一旦黄河修好,他们便能招募十倍于朝廷的大军。到那时,我们拿什么来抵挡?”
众人闻言,皆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大同社公布的财政收入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侯恂接着说道:“若木,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些。仔细筛选今年征税表现出色的官员,分别予以晋升。让有能力的人到合适的岗位上,为朝廷效力。”
钱春拱手领命:“阁老,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侯恂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人,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情,资政会结束后,我将与右都督祖大寿、长江总兵吴襄一同前往福建,消灭郑芝龙及其手中的舰队,以此增强朝廷的实力。还请各位在我离开期间看好内阁。”
文震孟等人纷纷点头道:“阁老,您一定要小心谨慎。”
南明内阁对此事早已达成共识。如今朝廷亏空了八百万两银子,而郑芝龙一年就能赚取上千万两。
朝廷本来想用和平的手段得到这些财富,赐予他爵位和总兵之职,希望他能交出舰队和商路,实现互利共赢。
然而,郑芝龙却不肯就范,朝廷也只能动用武力了。毕竟,富可敌国的财富只能归于朝廷,若有人独占这笔财富且不肯交出,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大同十年(公元1634年)十月二十九日,金陵城的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盖住了天空,吏部官署内,气氛压抑而紧张。
南明朝廷的资政会议在经历了第一天的意外波折后,表面上算是圆满落幕。然而,对于南明的许多官员来说,这却宛如一场噩梦的开端。
吏部以考核不合格为由,对官员们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那些年纪较大的官员被要求主动上奏告老还乡,而尚未到告老年纪的官员,则被调到了太仆寺这样的清水衙门。
太仆寺,原本是管理马政的衙门。但这里是江南,既没有广袤草原让战马驰骋,也不见几匹战马。走进太仆寺,你会看到衙门里官员的数量比马匹还要多。在这里当官,官员们只能拿到微薄的俸禄,再也没有那些灰色的孝敬收入。
一群不服气的官员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满脸愤懑,眼神中透露出不甘。最终他们决定找到吏部尚书钱春讨个说法。
为首的一位年老官员,他挺直了腰板,尽管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此刻他眼中仍闪烁着倔强的神情,他快步走到钱春面前,抱拳行礼后说道:“钱尚书,某自问还没老到不能做事的地步,某还想要效忠朝廷,效忠天子,实在不想告老还乡啊,请钱尚书收回成命。”
钱春微微冷笑,他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展开后,用那略带嘲讽的语气念道:“侯阁老只知道和那些丘八搅在一起,哪有一点当朝阁老的风范,驱使我等像牛马一般,每日不得停歇,这些庶务本就由那些小吏为之即可,侯阁老太苛责我等了。”
念完后,他目光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官员们,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了,这话语明显是在讽刺侯恂,私下说还没什么,但如果被侯阁老知道了,只怕下场不会好。
冲在最前面的那位年老官员,听到这些话,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这正是他当初私下里对钱谦益说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竟然被内阁知道了。
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他不过是在一时抱怨侯恂的严苛,再加上当时很多资政对侯恂不满,而钱谦益得到了地方大族的支持,看起来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阁老,他才说了这些讨好的话。可如今,钱谦益一败涂地,这些话却成了他仕途上最致命的刀子。
他的反应也让四周的官员明白,说这话的应该就是他,四周的官员稍微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钱春并没有理会这位官员的失态,他又拿出另一封书信,继续念道:“文阁老也变了,大权独揽之后,已经不需要我们这些东林老人的支持了,重用张溥这些后辈,提拔的也是东林新人。”
接着,他又念了好几封书信。每念一封,周围官员们的脸色就愈发难看。原本还义愤填膺的众人,此时士气瞬间被打掉,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官员们用怀疑的目光互相打量着,他们都是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说的那些话,现在却公之于众,他们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好友,是不是他们出卖了自己。
钱春严厉地扫视着众人,提高了声音说道:“钱牧斋还没当上阁老,你们就大献殷勤,还接受他的封官许愿,你们有没有把阁老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朝廷的官职是能私相授受的吗!本官已经给了你们面子了,如果你们不接受,那就不要怪朝廷用国法来处置你们,到时候大家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这些官员们听了钱春的话,心中都明白过来,这是侯恂对他们出卖他的处罚。
如果现在不接受吏部的调动,侯恂肯定会调动御史、督察御史来弹劾他们。他们这些东林老人,对朝廷的这些弹劾手段太熟悉了,就算是无缝的鸡蛋,那些御史们都能找到破绽,更别说他们浑身都是把柄,侯恂想要抓他们,一抓一个准。
无奈之下,这些官员们只能颓废地走出吏部官署。
不知道是谁仰天长叹道:“钱谦益你害死我等了,各位,我得去找钱谦益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