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96节

  黑岛仁的举动,不但没有受到责罚,还和元首有了交流,这是多大的光荣,日本留学生对黑岛仁从不满迅速变成了崇拜。

  在他们眼中,大同社的元首是比德川幕府还要高贵的统治者,德川将军统治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日本,而大同社元首,统治的可是纵横万里的强大帝国。能与这样的统治者对话,简直是三生有幸。黑岛仁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英雄,被大家团团围住,赞扬声不绝于耳。

  岸本信挤到黑岛仁面前,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打算回日本吗?”

  黑岛仁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说:“德川幕府闭关自守,只知道压榨百姓,我们回去也是学无所用。我学的是养猪,可日本根本不吃猪肉。”

  他又转向旁边的同学,说道:“田中纪勇学的是炼铁,可日本有高炉吗?”

  岸本信气愤地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这只是借口,我看你是放不下燕京的生活!”

  黑岛仁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等家族已经衰败,回去又能做什么?幕府难道会招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无关系的武士,我们难道做个流浪的武士,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而留在燕京,场长认可了我的能力,让我留在养殖场做技术人员,一个月能赚10两银子,年底还有分红,这在日本可是高级武士的俸禄。”

  黑岛仁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日本当时小国寡民,又刚刚结束战乱,底层武士的收入普遍不高,很多人连一石大米都拿不到,一些穷困的豪族甚至只给几斗米,更关键的是他们即便是回去了,大概率在江户做个流浪的武士,连几斗米都可能很难赚。

  而在燕京,普通农户都有几十亩土地,收入比日本的武士高好几倍。大部分人都向往安稳富足的生活,看惯了燕京的繁华,自然想留下来。

  岸本信见劝说无果,愤怒地喊道:“你们这些没志气的家伙,想要回日本的跟我走!”

  但大部分人都迟疑了,最后只有一小部分人跟着岸本信离开了,这批日本留学生因此分裂成了两个团体。

  大同历十三年(公元1637年)11月16日,燕京

  燕京的天气虽然因为小冰河时期的影响有些寒冷,但阳光却格外明媚,因为公民议会正在这里召开,大量的人涌入燕京,让燕京变得极其繁华热闹。而紫禁城,作为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成为了热门的参观景点。

  大同社攻占燕京后,对紫禁城进行了改造。一部分被辟为博物馆,展示着历史的珍宝和文物。太和殿的一部分则作为旅游景点,出售门票供人参观。

  此时的紫禁城,游客络绎不绝,虽算不上人山人海,却也算是人潮涌动。

  而在这群游客当,有一批人身材魁梧,穿着军装,一看就非等闲之辈,当然大家也只是看看,现在的紫禁城大人物太多了,

  张献忠看着热闹的人群,大声说道:“比起我们天朝的紫禁城,朝鲜人的景福宫那就太小家子气了,甚至比不过山西地主老财的宅院。”

  赵胜笑道:“老张,你这就有点欺负李倧了。那些地主老财一个个富可敌国,积累的钱财比崇祯的金库都要多,这些地主老财的宅院。除了规模小一点之外,修的并不比紫禁城差。”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明朝龙袍的胖子,在一群全副武装禁军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人群。

  这胖子满脸堆笑,肚子圆滚滚的,他以天子的口吻与游客互动,大声说道:“朕今日心情大好,尔等若有功劳,朕定当封官赏爵!”周围的游客们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现场成了一个露天的话剧场。

  张献忠看到来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小胖子不是福王世子朱由崧吗?”

  孙可望也一脸愕然:“朱由崧怎么会来京城?”

  按照大同社的规定,抓住的大明权贵一般在哪个城市抓住,就在哪个城市进行劳动改造,朱由崧应该在洛阳城才对。

  王二笑着解释道:“去年他们就结束了劳动改造。朱由崧知道朱之极做了治蝗都督,跑到京城来认亲。朱之极想摆脱这胖子,就介绍他来紫禁城做皇帝。”

  接着他又笑道:“当初赵汗青可是劝了崇祯许久,可惜崇祯都拉不下脸,不然这皇帝更加名副其实。不过这小胖子也不赖,长得喜庆,又没脸没皮,据说他多的时候光游客的打赏一个月就能赚几百两银子,他这皇帝做得很滋润。”

  张献忠感叹道:“不知道当初大明是如何得罪元首,大明都要灭亡了,元首还要这样‘杀人诛心’。”

  再想到元首这些年写文章,写话剧调侃大明的历代君王,元首有时候心眼还是很小的,万万不能开罪。

  而后他靠近王二,说明他此行的目的道:“这次与日本的大战,能不能带上朝鲜军队?”

  王二皱了皱眉头道:“朝鲜军队战斗力不强,战船又是几十年前的龟船,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的战斗力都堪忧,带他们过去恐怕会拖累我们。”

  张献忠连忙解释道:“当年日本人在朝鲜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打日本人,朝鲜当然要出份力,而且我还想为朝鲜无辜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他们必须赔偿,这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贺六笑着打趣道:“难怪你这么积极,原来是看上了赔偿款。”

  张献忠笑道:“我在朝鲜做都督,总要留下点东西。而且这也是朝鲜应得的。我知道朝鲜军战斗力差,但让他们打打后勤,做做辅助应该可以。”

  王二点了点头:“我去询问元首,如果元首答应,你就带着军队去琉球集结。”

  张献忠兴奋地说:“好!

  而在会议一旁列席的则是南洋,南中各国的使者。他们对大同社公民议会的模式既忌惮又好奇,忌惮的是大同社废除了天子,因为此事,各国都不敢宣传中原之事,派遣的使者,也是君王的心腹,各国的君主对大同有关的书籍都是严防死守。

  好奇则是没有君主的情况下,天朝是如何维持稳定统治的,几千年来东方各国都是学习天朝制度的,这些国家的文明也是吸引中原的养分来发展。

  刘永作为总理大臣,站在讲台上,声音洪亮地汇报着一年的财政收入支出情况,以及铁路、港口、沥青马路、水利设施等建设的进展。

  他手中拿着厚厚的文件,详细地介绍着各项数据和成果,台下的代表们认真地聆听着,不时看着上面的数。刘永还通报了下一年的财政预算,让大家对未来的发展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气氛却十分紧张。日本使者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惶恐。

  洪承畴面容冷峻,眼神犀利说道:“德川幕府倒行逆施,以臣窃君权,掠夺我民朝商贾,闭关锁国,阻碍自由贸易,压榨番国琉球,野心勃勃,入侵朝鲜,杀戮朝鲜的百姓,放任倭寇骚扰我天朝江南,如此罪恶可谓是罄竹难书。我大同社正式与你日本宣战!”

  日本使者听到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为首的使者连忙跪下来,声音颤抖地说:“大人,我等愿意改过道歉,还请天朝给我日本国一个机会。”

  洪承畴冷冷地看着他们道:“想要改过也可以。德川幕府需要赔偿我天朝将士在朝鲜战死的抚恤金,以及百年来江南沿海百姓惨死在倭寇手中的赔偿金,总计2500万两银子,琉球王国赔偿50万两银子。只要拿得出这笔银子,诚恳道歉,我天朝也可以暂缓雷霆之怒。”

  日本使者们听到这个数字,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眼中满是绝望,使者再次磕头,哭丧着脸说:“大人,我日本小国寡民,实在拿不出这笔银子,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洪承畴面无表情地说:“现在你们拿不出来,等我大同军的军队打到日本,你们就拿得出来了。这份开战书还请使者带回去,一个月后,我大同军的舰队将会抵达日本。”

  日本使者忽然硬气道:“大人,元朝实力强大,也想入侵我日本,但却被神风摧毁战船,全军覆没,大人,您难道也想覆大元的困境。”

  而后他态度缓和道:“我日本国愿意向天朝赔礼道歉,赔款也可以商议,但2500万两实在是太多了,我国根本赔不起,请大人通融一下吧。”

  洪承畴淡然道:“上面的条件,是由我大同社元首制定的一条不能少,使者可以看看,现在你日本国还有没有神风的庇佑?”

  面对如此强硬的洪承畴,他们也不敢继续再退让了,再退让下去,回到江户,只怕他们会被人天诛。

  日本使者无奈地接过开战书,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430章 ,持枪开荒与碾压

  大同历十三年(公元1637年)12月6日,吕宋沿海。

  浩瀚的南中国海上,一艘三桅盖伦帆船正随着轻柔的海浪起伏。尽管北半球已渐入秋冬,但靠近赤道的海洋依旧慷慨地散发着它的温热,晴空万里,只偶有几缕薄云如丝缎般划过天际。在这个季节航行于东海至吕宋的航线上,风平浪静,堪称最安全的时段。

  船只缓缓驶近马尼拉湾,远处港口的灯塔和码头的轮廓已清晰可见。船舱内压抑沉闷的气氛被打破,水手们用夹杂着荷兰语和闽南语的喊叫声,催促着底舱的乘客收拾他们寥寥无几的行李,准备上岸。

  人群中,一个面容憔悴却仍带着几分旧日威仪的老者,踉跄着踏上甲板。他扶着船舷,望着越来越近的、既陌生又显得粗陋的港口设施,胸中积压数月的怨愤终于爆发出来。他猛地一捶木板,嘶声力竭地骂道:“洪承畴!你这奴婢养的猢狲!安敢欺我至此!”

  此人正是何吾驺。数月前,他在广州的战俘营看到洪承畴,请他救自己一家人。

  结果当时张镜心等人离开了战俘营,他等了几个月依旧没有消息,当时他还以为洪承畴在耍他,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洪承畴的确让他全家离开了战俘营,但转身他全家人就被押送上了海船流放到吕宋。何吾驺就悔恨交加,早知道洪承畴如此恶毒,他宁愿在广州城下继续挖那该死的壕沟,也好过发配蛮荒。

  与尚有力气骂人的何吾驺相比,同船的大多数移民早已被十几日的海上颠簸折磨得形销骨立,精疲力竭。他们目光呆滞,面容麻木,只求早日踏上坚实的土地,结束这无尽的苦旅。

  帆船终于稳稳靠上码头。何吾驺一家随着人流,步履蹒跚地走下跳板。咸湿闷热的海风扑面而来,远处的青山丛林,一看就是极其险恶之地。

  一名皮肤被热带烈日灼烤的黝黑工作人员,手持铁皮喇叭,用带着浓重两广口音的官话高声道:“新来的移民!都往这边聚拢!排好队!先行查验身体!有患病、发热、泻肚的,立刻出声!自有医官前来诊治,隐瞒不报者,害人害己!”

  另一边,荷兰船长威廉正与港口的汉人管事办理交接。他递上一份清单道:“威廉号运抵移民一百八十二人,依照约定,每人二十两,共计三千六百四十两白银。”

  那管事点点头递过一份货单道:“吕宋有白糖,红铜锭,这两种货物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那就付银子。”

  “铜锭?”威廉船长挑了挑眉,颇感意外。他跑这条航线多年,知马尼拉以往并无此物产。

  管事看出他的疑惑道:“此乃我等新辟的矿脉,产量颇丰,质量上乘。”

  这自然是徐晨“指点”下发现的铜矿,在大同社派遣的工匠主持下,已建起高炉,每月能稳定产出近十万斤红铜,成了吕宋最重要的财政收入了。

  威廉船长仔细核对了价格,发现确实划算,便爽快地将一半运费兑换成白糖和铜锭,余下的只要了银子。

  交易完毕,他的船将在马尼拉休整三日,补充淡水食粮,而后继续前往下一个贸易港口。

  与此同时,何吾驺一家先男女分开,被引入专门的区域,用刺鼻的药水冲洗全身,旧衣物被尽数收走焚毁,换上了粗糙但干净的灰色新衣。随后,他们被带入一片由高大木栅栏围起的隔离营地。

  营地里整齐排列着数十栋新建的木屋,虽简陋却坚固干燥,屋内床板、桌椅等一应俱全,只需铺上自带的行李便可入住。这条件比何吾驺想象中茹毛饮血的蛮荒景象要好上太多。

  刚安顿下来不久,哨声响起:“所有移民来广场集合。”

  新移民被召集到营地中央的空地。几位穿着怪异、全身笼罩在白色粗布衣袍中,面戴口罩,连双手都藏在白布手套里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其中一人上前,声音透过口罩道:“诸位乡邻,我等是大同社医署属下大夫。今日在此,宣讲若干保命须知,尔等务必牢记于心!吕宋之地,万物滋长,尤以蚊虫为甚!营房中备有艾草,每晚入睡前务必点燃驱蚊,若染上疟疾,九死一生,医治极难,全靠自家硬抗!日后分田拓荒,更需提防蛇虫鼠蚁,下地时需扎紧裤脚,穿好鞋袜,谨防毒蛇咬伤!饮水务必煮沸,不可贪凉生饮……”

  大夫事无巨细,讲解了卫生、防病、避险等诸多事项,又逐一查看了移民的气色,确认无人有明显病征后才离去。

  接下来的七日,何吾驺一家便在隔离营中度过。每日有定时供给的饭食,无需劳作,倒是让一家人从航海的疲惫中慢慢恢复了过来。

  隔离期满,一名书吏模样的管事拿着簿册来到营地,开始逐一登记移民的籍贯、年龄以及——最重要的——“有何技艺特长”。

  队伍中凡有声称是木匠、铁匠、泥瓦匠、石匠的,那管事顿时脸色和煦许多,详细询问其手艺水平,随后将其名字列入另册。

  吕宋远离中土,一切物资转运维艰,斧,锄,镰,犁等铁器价格高昂,甚至砖头,水泥这种基础生产物资价格也比中原高10倍,但偏偏这些又是建设城市最重要的原材料,需求量极大,光靠外来运输太高昂了,能在本地生产,可节省大量的税金。

  于是在吕宋总督鹿信主导下,建起了水泥厂,炼铁厂、砖窑、木作工坊、修船厂等基础场坊,有了一个初步的手工业体系,能够满足吕宋本土的建设需求。

  但极度缺乏熟练的技术工匠,让这些作坊总是难以扩大产能。

  所以现在每一个有一技之长的人,在吕宋都是宝贵的资源,会被优先安排进这些官营作坊,待遇也相对优厚,同时城市的环境也更好。

  轮到何吾驺时,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带着几分读书人最后的矜持答道:“老夫……熟读四书五经,曾……”

  那管事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在簿册上随意划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唉,又是个只会念死书的。罢了,分配去莲塘村开荒吧,就去那儿吧。”语气中的淡漠与之前对待匠人时的热情判若云泥。

  “你!”何吾驺何曾受过如此轻蔑,一股怒气直冲顶门,脸涨得通红,刚想斥责这胥吏有眼无珠、斯文扫地。

  却被身旁的长子何乾生死死拉住胳膊。“父亲!慎言!此地已非大明,人在屋檐下啊!”

  何吾驺看着儿子惶恐的眼神,终是颓然咽下了这口气,心中却是一片悲凉。

  随后,另一名工作人员统计他家的人口,计有他及老妻、三子、三媳、两孙,共十口,开始分发安家物资:“按律,汝家可得独轮车一架,镰刀十把,锄头五件,铁锹五件,犁铧两具,斧头两把。耕牛现今缺得紧,是没有了。”

  接着,工作人员牵过来四个皮肤深棕、几乎漆黑的土著。两个大人一男一女,神情畏缩,衣衫褴褛,还有两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紧紧躲在大人身后,显然是一家四口。

  管事对愕然的何吾驺说道:“这四人,算作社里拨给尔等的佃户。”

  “呸!”他打自己了一巴掌道:“这是分给你们的农业工匠,其衣食需尔家供应,亦要好生教导他们耕田种地、遵我汉家规矩。切记,不得随意虐待,年终我们总督府会查看他们的情况,有虐待的情况,你们也会受到处罚。”

  何家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四个语言不通、状似野人的“农业工匠”,心中更是茫然无措。

  大同社吊死所有西班牙人之后,刘芳等在马尼拉的汉人又向赵云飞诉说了,当地土著是西班牙的打手,当年的血案也有他们的一份。

  只是土著普遍寿命不长,当年的惨案已经过去了30多年,那些仇敌也基本上死干净了,即便是没死的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但林芳他们却记着当年参与惨案的部落,加上一些现在还在欺压汉人的部落。

  于是赵云飞出兵,一连清缴了四周20余个大小的部落,这些部落头领被吊死,也算是偿还了当年的血债,同时也是为吕宋都督府清理后患。

  但这一清理又俘虏了三四万的土著,继续搞大屠杀,却不符合大同军的军纪,放了他们又会产生新的隐患,这些人反而成了赵云飞等人的难题了。

  最后赵云飞,吴亚军,陈诚商议后,决定把这些部落给打散,全部分给汉人做农业工匠。其实就是佃户,但这在大同社是极其不正确的,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能发明出农业工匠的说法。

  让汉人移民教他们如何耕作,同时也为这些移民补充劳动力,用这种方法缓慢的同化这些土著。

  领了工具和“农业工匠”,何吾驺一家跟着引路的工作人员,推着独轮车,跋涉了半日功夫,终于看到了一个坐落于小山坳里的村落。村口有两个相连的大水塘,想必夏时曾开满莲花,故得名“莲塘村”。

  村长是个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退伍士兵叫林飞。他对村里增添人口表示欢迎,尤其是何家男丁颇多,能极大增强村子开荒的能力。林飞将他们引到一处空置的木屋道:“看你们人多就分三栋木屋,不过这都不是免费的,你们需要出力再建三栋木屋,方便后续移民居住。”

  而后他领着何吾驺一家人,给他们发了半年的口粮,又从武库拿了四杆枪给他们道:“这个东西你们要保管好,时常上油防锈,最好做到枪不离身,村外就是蛮荒之地,时常有野人骚扰,也会有一些猛兽出现,想要保命就要学会开枪,你们安置好之后,上午跟我学着开枪,下午去开荒。”

  拿着火枪何吾驺一家人心紧,这是何等的蛮荒之地,居然还要持枪开荒,看着村外的原始森林,何家人忐忑不安。

  莲塘村是新辟的移民村,处于吕宋都督府统治的最边缘,村子建立不过两年,有百户人家,开出的熟田还不到两千亩,为了防止土著袭扰,村子用巨木围了一圈城墙,时刻有哨兵监视村外的举动。

  村子外围,便是莽莽苍苍、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藤蔓纠葛,荆棘遍地,想要开拓一寸田地,都需付出巨大的汗水甚至血的代价。

  何家如今也顾不得昔日的体面了。何吾驺自己和三个儿子在经过一年多的“劳动改造”后,身体倒也结实了不少,三个儿媳妇也早没了官家小姐的娇气。全家男丁女眷齐上阵,加上那四个虽不熟练却也能听从指挥干些粗重活计的土著,每日里伐木、除草、烧荒、翻地……倒也将田亩一寸寸地从森林手中夺了过来。

  在村里住下几天后,何吾驺才真正明白那管事为何听闻“熟读四书五经”后会那般反应。

  这村里,像他一样出身书香门第、甚至有过功名的人,竟不下十数户!只可惜在这样的蛮荒之地,四书五经成了无用之物。

  反而是那些会打铁、能修船、善制木器的匠人,备受尊敬,往往能被选拔进城镇里的工坊,生活安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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