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是真的在想调虎离山,且调虎离山之后他们还有后手,到时候代藩会造反,魏忠贤会死,很多人都会死,他们就是想趁机掌控朝堂大权乃至灭了大明王朝。
原本他们都已以为反贼一称王小皇帝便会急急火火派京营骑兵去剿灭。
谁曾想,小皇帝就不管反贼称王,也不管反贼招兵买马啊!
这小子,脑壳有病还是怎么了?
他们都认为必杀的一招竟然没用!
怎么办?
韩爌和冯铨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朱觉却是在想着怎么利用玻璃赚钱。
这光卖玻璃窗还不够,毕竟玻璃窗一个月撑死也就赚十多万两,一年也就一百多万两,压根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他还要造出更多的玻璃制品来,赚更多的钱才行。
这玻璃制品要论最值钱的,那是非望远镜莫属,不过,这东西他并没有打算拿去卖。
接下来就是镜子、杯子、瓶子等这些日常用品了。
杯子和瓶子什么的大户人家并不缺,卖太贵的话估计就没多少人买。
最终他还是决定造镜子来卖。
这玻璃窗都得十两银子一块,镜子那少说也要二十两一个啊。
镜子如果造出来,那生意估计能比玻璃还好。
皆因这会儿铜镜用起来及其不便,笨重不说,还需要经常抛光打磨,要不然,用着用着那就照不清人了。
他用铜镜就知道,那东西几天不打磨就会被氧化层给整得用不成,且铜镜打磨起来还麻烦得很,因打磨用的水银是有毒的,还必须抬到专门打磨的地方去才行。
镜子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摔破,那就能一直用。
一般有钱人家里可能不一定装玻璃,但镜子最少会买一面甚至几面。
至于镜子怎么做,他大致是知道的,也就是用水银和锡纸加热融合形成反光层。
他跟宋应星细细解释了一番,宋应星便明白了,没几天时间,东西便准备好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刚把奏折处理完,正准备出发去东城呢,宋应星便跑过来略带激动道:“陛下,做镜子的东西准备好了。”
朱觉那也有些迫不及待道:“那赶紧走吧,我们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便打马出发,直奔玻璃厂而去,不到两刻钟时间,他们便赶到了。
此时一个车间里面几个老匠户正围着个铜茶壶呢,他们身边的桌上那巴掌大的圆形玻璃、圆形锡箔纸、檀木雕花镜框等那都已经准备好了。
朱觉见状,不由郑重道:“口罩呢,水银加热可是会气化,吸多了那也会出人命的。”
宋应星闻言,连忙打开桌子上的木箱子,拿出一叠厚布口罩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个。
朱觉将口罩带好之后,又看了看众人,这才挥手道:“行了,开始吧。”
这个其实很简单,几个匠户把铜茶壶盖子一打开,然后套上去一个铜皮模具,然后再把圆形玻璃卡铜模具里,再贴上锡箔纸,然后把水银均匀倒上面,再把下面烧水的柴火一点,等着水开就完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镜子上的锡纸终于开始和水银融合了,而且朝上的一面还因为氧化渐渐变成了灰黑色。
这就应该差不多了。
宋应星见状,连忙命人把火浇灭,又命人用漏斗往壶嘴里倒了半壶冷水,又等了一阵,这才命人把铜模具小心的拿起来,而后蹲模具底下抬头看了看。
这一看,他顿时忍不住惊喜道:“陛下,您真神了,这镜子跟最好的铜镜刚打磨光一样,照人照得清楚得很啊。”
运气不错,一次成功。
朱觉闻言,欣慰的点头道:“那装镜框里看看。”
那几个老匠户闻言,连忙把带手柄的镜框拿起来扣铜模具上然后小心的翻转过来,取掉铜模具,又套上早已准备好的圆形压边,再压进去几个小木楔子,一面精致无比的镜子便做好了。
朱觉拿手里照了照,随即微微点头道:“嗯,不错,这个卖二十两没问题吧?”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东西不用老是抛光打磨,相信很多人会买的。”
朱觉又琢磨道:“再做一种尺许方圆的,卖五十两,两尺方圆的,卖一百两。”
哎呀,这一下出一炉玻璃价钱能翻上四五倍了。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周国丈府邸修葺得怎么样了,小鉴什么时候能成亲啊?”
这成亲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宋应星细细解释道:“周国丈府邸这两天就能修葺好了,不过,请媒婆相好人家再明媒正娶最少也得十来天。”
十来天啊?
不知魏忠贤能不能赶上。
朱觉闻言,竟然想起远在代藩的魏忠贤来。
魏忠贤是不知道周国丈的长公子要成亲了,不过,他却是知道,十天之内必须赶回京师。
第十天下午酉时许,朱觉才刚赶回坤宁宫,正准备陪张皇后和周王妃用膳呢,外面便传来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这家伙总算是回来了。
朱觉想了想,直接走到正殿大堂坐下来,又命王承恩、方正化等排好班列,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代藩宗室押回来多少啊?”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代藩宗室押回来三百多。”
这么多啊,够你砍几天了。
朱觉又问道:“真金白银呢,带回来多少?”
魏忠贤颇有些意犹未尽道:“陛下,时间太紧,奴婢没抄到多少,真金白银总计也就合三百余万两,若是时间充裕,奴婢慢慢牵连,估计抄出个四五百万两都不成问题。”
你还抄上瘾了,三百余万两你还嫌少!
有了这三百余万两,今年钱是勉强够花了,玻璃和镜子生意再做起来,内库就越来越充盈了。
你着实不错,给朕搞来这么多起家的资本。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琢磨道:“忠贤,这段时间你算是立了大功了,有功就要赏,不过,该封赏的皇兄好像都给你封赏过了。
这有功不赏也不行,这样吧,朕就赏你三十万两,权当辛苦费。”
先帝的封赏大多都是我自己搞的。
我这还一直担心你找我算旧账呢。
你这赏钱我可不敢要。
魏忠贤这会儿早已没了天启朝的嚣张,他也知道眼前这小皇帝不是他能忽悠住的,是故,他便退而求其次,只想保住眼前的一切,保住魏家的荣华富贵。
至于赏钱什么的,他是真没想过。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能为陛下办事那是奴婢的荣幸,不敢要封赏。”
你立了功那就得赏。
朱觉威严道:“朕知道你不缺钱,你也不想想,朕赏的你是不是用起来更安心呢?”
对啊,你赏的跟我自己搞来的不一样啊。
我自己搞来的用起来那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知道我搞了多少,你赏的我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啊。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多谢陛下恩典。”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威严道:“朕以后要你办的事还多,你千万不要跟以前一样,恃宠而骄,明白吗?”
这会儿我哪还敢恃宠而骄啊。
你不收拾我,我就烧高香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你明白了就好。
朱觉闻言,这才细细交待道:“朕让你赶回来还是为了收地,这次收的地有些麻烦,你得给朕把通州城里的地全收了,到时候朕自会命人给他们在城外修建宅院乃至街道和商铺什么的。
还有,通州城南一里范围,再到南城东南角一里范围,你也得给朕收了。
这通州城里的地不同于城外,可能很多人家的屋子都没一亩地,不足一亩的你就给人按一亩算,大于一亩的你按双倍的价钱算,朕给你五天时间,有没有问题?”
通州城的地全收了?
这个着实有点麻烦。
不过,五天时间足够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奴婢明天就带人去收,对了,陛下,代藩宗室的人怎么处置啊?”
这几天不宜砍人。
朱觉解释道:“过两天周国丈的长子成亲,人你就先别砍了,你先把人关诏狱里,等收完通州那边的地再砍吧。”
周国丈的长子成亲!
这得随多少礼呢?
魏忠贤闻言,愣了一愣,这才连忙点头道:“奴婢明白。”
第66章 魏公魏公大显神通(下)
魏忠贤回京了。
那家伙,声势浩大得很,黑旗如林不说,押回来的代藩宗室那都有好几百,拉金银财宝的马车那也有好几百辆,还有上万京营骑兵护卫左右,好不威风。
次日一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这厮竟然又带着数千锦衣卫缇骑自东便门蜂拥而出,直奔通州方向而去,后面还有徒步而行的锦衣卫如同一条长龙般跟着疾走,那数量怕是上万都不止。
这厮是抓藩王宗室抓上瘾了吗?
通州是没有藩王,不过,自通州坐船去往山东、河南又或是湖广,那是藩王一大堆啊。
这厮又是想去哪个藩国大展神威呢?
京城百姓那都好奇得很,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那也都莫名其妙,他们并没有勾连山东、河南又或是湖广的藩王宗室闹事啊,魏忠贤这是要去干嘛呢?
通州知州大抵也以为魏忠贤是来坐船的,所以并没有跑去这厮跟前露脸,皆因什么知县、知州、知府什么的在魏忠贤这厮眼里屁都不是,他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谁曾想,魏忠贤竟然直接率缇骑把通州知州衙门给围了,而后便带着一众亲信疾步走入大堂,往公案上头一坐,随即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尖声道:“来人,把通州知州寻来。”
通州知州倒是没去别处,他就在二进书房里坐值呢。
这家伙,锦衣卫缇骑竟然气势汹汹的寻进来了,把他给吓得,连忙疾步来到公堂,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魏公。”
他早已听闻魏忠贤不喜别人叫九千岁爷爷了,这霉头他倒也没去触。
魏忠贤却还是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随即厉声道:“杂家要通州城里所有的地,你即刻命城里所有街坊里正给杂家把《赋役黄册》拿来算钱。”
啊?
城里的地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