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的身段更高挑一些,身穿一袭月白色的纱裙。
她那裙摆上还绣着淡青色云纹,腰间系一条滚绫的丝带,衬得纤腰不盈一握。
比起小檀,她更柔美一些,姿色也更出众。
但小檀比起桑枝,则显得更加娇小一些。
她穿一袭杏子红的襦裳,青涩的容颜中已经有了几分俏意。
相较于桑枝,另有一种味道。
形容体貌不一样,杨灿也就好区分了。
今日这种接风宴,他自然不会喝的大醉,只是微有醺意。
如今坐下吃了两盏茶,醒了醒酒,杨灿便起身沐浴。
浴房内,柏木桶中蒸腾着温热的雾气,水面上漂浮着几瓣新摘的香花。
杨灿宽去衣袍,迈步跨进桶中,恰到好处的水温,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这时,只穿小衣的小檀,端着一个红色漆盘赤脚走了进来。
漆盘上放着澡豆、香膏、细葛布巾等物。
小檀轻盈地走到杨灿面前,屈膝一礼,柔声道:“奴婢侍奉杨执事沐浴。”
杨灿本能地想让她退下,他还不曾享受过如此奢靡的服务呢。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这是哪儿?这是丰安庄啊!
这里最有地位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村长”。
他若是连一个村长家里的作派都要大惊小怪的,那多没面子。
所以,杨灿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平淡。
他闭上了眼睛,仰枕在桶沿儿上。
见他没有反对,小檀眸中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把木盘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她本就只穿着小衣,露出白生生的两截小臂。
这时就用瓢取了水来,缓缓地淋在杨灿的肩背上。
接着,她又取过澡豆,先在掌心里揉搓。
等那澡豆起泡,淡淡的草药清气散开,手掌便落在杨灿的肩颈处,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杨灿依旧闭着眼睛,一副本执事很熟悉这套流程的样子,淡定,非常的淡定。
水面之上,波澜不惊。
杨灿的二楼卧室外有一道“挑廊”,也就是俗称的阳台。
桑枝等小檀进了浴室,见她许久还没被赶出来,便嫣然一笑,走到了卧室的“挑廊”上。
她在“挑廊”上挂起一盏橘红色的灯笼,扶着“钩阑”向远处眺望了一眼。
随后,她便袅娜地回到内室,把障子门拉上了。
张云翊所居的后宅位于之前招待杨灿的正厅之后。
这里自成一个大院落,可以说是一座“院中之院”。
正厅之后其实是一道高墙,要走到这道墙的左右两侧,才会发现从侧面进入后宅的门户。
否则,看到这堵墙的人,会以为这座正厅后面,就是这处坞堡最外面的院墙了。
如此极具迷惑性的设计,当然不是为了防范攻打坞堡的流民乱匪。
进入这座院中之院,雕梁画栋,其精致华美,较之前边最豪华的屋舍更胜一筹。
桑枝的灯笼从挑廊上挂起后,远处一个观望的小厮就急急进了这座“院中院”。
他要去汇报,那位杨执事已经吃下了庄主老爷的“饵”。
第43章 杨二咬钩了?
张云翊这内宅,回廊曲户,径路通幽。
那诸多的亭台廊榭,更是错落。
如果不熟悉这里的人,只怕在这重门叠户间,很容易就迷了路。
一架以细木为骨架、细雕了花纹,造型奇秀的灯架,立于妆台旁。
这是一间精致的卧房,灯架上八支牛油蜡烛,映得房间通明一片。
一个美貌少妇,穿一件半透明的薄纱睡袍,对镜而坐。
那丰臀细腰,曲线夸张。
窗下摆着一张卷耳的紫檀几案,上边有茶水和点心。
旁边圈背椅上,坐着一个穿睡袍的三旬中年人。
他是张云翊的长子张心然。
张庄主十七岁时就有了他,所以张少爷和父亲年岁相差并不是很大。
对镜卸妆的那位美貌少妇,则是他的妻子陈婉。
忽然,外面传来叩门声。
正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的张少爷立即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他拉开门,那报信小厮就站在外面,一脸兴奋地道:“少爷,成了!”
张心然喜道:“杨执事睡了她?”
小厮道:“灯挂起来了呢。”
“哈哈,好,好好好!”
张大少得意道:“这一遭总算拿捏了他!
我倒要看看,他这一回还如何为难我张家,哈哈……”
张大少笑了几声,挥手道:“去,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那小厮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开了。
陈少夫人坐在梳妆镜前,撇了撇嘴。
“这种事儿,也就你们爷儿俩干的出来。
桑枝可是你爹的如夫人,你的小姨娘呢。
送去白给人睡,你们爷儿俩还兴高采烈的。
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桑枝是张云翊的“妾”,通常用来馈赠或者侍候客人的是“姬”。
两者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
像张庄主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用来款待客人的,那也该是姬而非妾。
所以,杨灿一旦沾了她,张庄主就有理由向他发难了。
你来巡查,我为了礼遇,甚至让自己的妾室侍奉茶水!
可你怎么把我的侍妾拉到你榻上去了?
这事儿一旦闹大,杨灿在阀主那儿就得挂一号:此人不堪重用!
哪怕他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那还是不堪重用。
这个代价,足以让杨执事和他达成某种默契了。
张大少瞪了妻子一眼:“你个妇道人家,懂的什么?
这叫手段,区区一个如夫人又如何?
舍不得美妾,套得住杨灿吗?”
“嘁!”少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袅娜起身,准备就寝了。
张大少刚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兴致正浓。
一见婉儿弯腰铺被,那纤腰一折,身子便绷出一道极圆润的曲线来。
她的小衣也因为动作牵提起来,露出了腰背一痕雪白。
臀部上方和纤腰交接处因此凹出了两个很迷人的小浅窝。
张大少顿时兴致大起,嘿嘿一笑,便涎着脸儿凑了上去。
“死样儿,讨厌啦!”
陈少夫人娇嗔一声,房中的烛火便一根根熄灭,渐渐暗了下来。
……
小檀的手法极为熟练,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搓洗、按摩,每一处她都能照顾得到。
但,她一本正经的却又充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尺度。
杨灿不禁暗叹,自己这位二执事,都不如那乡下土财主会享受。
等杨灿沐浴已毕,小檀又取来一块干燥的葛布。
她双手张开葛布,垂眸而立,恭声道:“杨执事,请着衣。”
她把葛布举的甚高,与眼眉并齐,这样就不会看见杨灿的身体了。
杨灿接过这块厚实干燥的葛布,往身上一裹。
他也不用如何擦拭,葛布的吸水性甚好,就将身上水珠吸个干净。
小檀欠身道:“奴婢在外面等候,执事若有吩咐,唤一声即可。”
说罢,小檀便姗姗而退。
杨灿都已做好严辞拒绝美色诱惑的准备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时间未免有点小失落。
等他换好细棉的寝衣,将湿发披到肩后,举步走出浴室,小檀正恭敬地站在外边。
一见他出来,便将他引向卧室。
杨灿进了卧室,小檀就在门外站住,娇声道:
“婢子就在旁边耳房里歇着,公子但有吩咐,随时传唤就是。”
说完,她就帮杨灿把门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