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小青梅么,杨灿倒也没有急着把她吃掉的心思。
这种暧昧的交流,何尝不是一种美妙的滋味?
……
陇上的田地,解冻的时间比起中原大地要晚许多。
这里的播种期普遍要比中原地区晚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如今这个时候,中原土地上已经青苗茁壮,这里才刚刚开始春耕翻土。
广袤而平坦的原野上,一片农忙景象。
自耕农、部曲户还有丰安庄的佃户们,正在翻耕土地。
翻好的土地呈现着一片松软的状态,仿佛黄色的波浪。
和辽东地区那种一把都能攥出油来的黑土地不同,
陇上的土壤,普遍是黄色或者棕黄色的。
虽然不是黑土地,可这里也的确是“陇右粮仓”,算得上是土地肥沃。
辽东的黑土地,是天然形成的黑钙土。
那是大量有机质在土壤中慢慢分解后形成的,是“天生”沃土。
河套地区的土壤则是靠龙河水灌溉的。
而龙河水富含多种生物养分,这就弥补了当地土壤的先天不足。
豹子头程大宽的娘子此时正在地里干活。
公公程老汉扶着犁,程娘子牵着牛。
她的两个儿子和几个年岁相当的堂兄弟、堂姐妹,则在垄上玩耍。
小女儿裹在襁褓中,躺在一棵大树下隆出地面的干净树根上,呼呼大睡。
程大宽是程家的长子,也是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他有六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这就是程老汉一生的光辉战果。
程大宽的六个弟弟中,在幼年时就夭折了两个。
所以他现在是四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全家都是自耕农。
比起佃户们,程家人的生活当然要好的多。
但这种比较好,也只是相对于那些佃户而言。
程大宽做为长兄,家境又最好,所以对他的弟弟妹妹多有帮衬。
要不然,以他于家管事级别的待遇,若只是照顾自己一个小家,那生活还能优渥更多。
在程大宽家的土地旁边,依次排开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家的土地。
这一大片儿的土地,都是他们老程家的。
几个弟弟家里没有耕牛,如果都等大哥家的耕牛腾出空儿来,怕是会误了农时。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用人拉犁。
家里要是没有壮劳力,还真干不来这累死人的活儿。
好在程老汉天赋异禀的本领不仅是能生,他生的孩子还都比常人要更高大、更强壮。
程家几兄弟个个膀大腰圆,有着一身的力气。
因此这拉犁的活虽然辛苦,可程家人还能干得来。
田地里,程老二和他十六岁的大儿子,肩头垫着麻布,躬着腰、蹬着腿,正像老黄牛一般地耕地。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淌下来,流到胸膛上、脊背上,又或者从额头、下巴直接砸进土地里。
程二娘在后边扶着犁,一家三口正在犁地。
现在多犁出一些地,等老大家的牛腾出空来,就能更快地耕完剩下的地。
那样一来,其他几个兄弟家也能更快“得济”。
忽然,程老二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麻鞋。
程老二抬起头,就见一顶竹笠下,露出半张须发如戟的脸。
虽还没有看到他的眉眼,程老二已然认出了来人。
他惊喜地叫了起来:“大哥?”
第47章 难言的悸动
程老二这一抬头,汗水渗进眼睛,蜇得他眯起了双眼。
“他大伯!”
“大伯!”
程二娘子和她的大儿子松开了耕犁,也欢喜地迎上来。
“嘘~”豹子头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一大片地都是程家人垦荒垦出来的,并没有别的村民在。
但豹子头还是警觉地向四下扫了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田地里一个扶犁的老人身上,略略停顿了一下。
那是他的老父亲。
豹子头收回目光,冲田垄外的树林子努了努嘴儿:“老二,你跟我来。”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老二媳妇,你和大壮就当没见过我,跟谁也别说!”
“哎,哎!”程二娘子和儿子连声答应着。
眼看老爹跟着大伯走进了树林,程壮疑惑地问道:
“娘,大伯既然下了山,咋不去见见爷爷和我大娘呢。
他来找我爹这是要干啥,咋鬼鬼祟祟的。”
“你个半大孩子懂个屁,你大伯要怎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听话就是了。”
程家现在的主心骨可是豹子头。
如果不是有豹子头,程家不可能在二十多年的功夫里,就拥有了现在这么多的土地。
如果没有豹子头,就算他们不辞辛苦地开垦出大片荒地来,也早被张庄主巧取豪夺,落得个甄老实一般的下场。
在程家人心里面,豹子头这个大哥,其威望早已远远超过了他们那位很能生的老父亲。
……
青梅在情爱之事上,原是一张未曾点染的白宣,偏生屡次隔窗听着杨灿房里的动静。
那些羞人的声响,夜夜浸透了窗纸,也在她的心尖上悄悄研开了一抹胭脂色。
这一次次的偷听与想象,竟然成了她最隐秘的启蒙课。
如今杨灿主动撩拨,那层脆弱的窗户纸自然一捅就破。
杨灿一句一语双关的玩笑,就让小青梅羞怯不已。
彼此一个眼风的交错,都像是蝴蝶翩跹掠过她的心湖。
于杨灿而言,逗弄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别具一番情趣。
而对小青梅来说,那种滋味,却比初绽的茉莉更加清甜,
小姑娘开始一寸寸地沦陷了。
树下,庄头儿赖轱辘和田监彭并肩站在那儿。
他俩像冬天似的习惯性地袖着手,微微向前抻着脖子。
如果从远处看,就像是挂在大树下的两个吊死鬼儿。
他们不理解这种男女间的情趣,虽然他们都有过不止一个女人。
眼看着杨执事和青梅执事在田埂上聊的甚欢,彭进忍不住问道:
“老赖啊,咱们要不要过去听听?”
赖轱辘不以为然地道:“他们喜欢聊什么由他去。
反正不管他去哪儿,咱们都盯着,那就不怕出岔子!”
渐渐的,他们俩也品出一些滋味来了,那两位……是在打情骂俏?
彭进疑心顿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赖啊,依我看,咱们庄主就是疑心生暗鬼。
你看杨执事,哪有一点要巡查咱们丰安庄的心思?
人家这分明是寻个机会,带着他的姘头下山幽会来了。”
赖轱辘笑道:“那不正好?只要他不找咱们的事儿,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早点把这位爷伺候高兴了,赶紧送他滚蛋,那就天下大吉。”
杨灿的手段要是用来对付现代的小姑娘,还不如拿他的颜值去色诱,成功率或许更高。
可是放在这个时代,对付青梅这种感情上一张白纸的小女子,她就全无招架之力了。
以杨灿口舌之利,小青梅很快就红着脸败下阵来。
不要说刁蛮了,她现在连杨灿的话都不敢接。
听的耳热心跳的,这谁受得了。
杨灿也是见好就收,今天已经打开了她的心扉,明天还怕不能打开更多?
杨灿道:“走,咱们去那边再看看。”
杨灿喊过赖轱辘和彭进,向前方一户正在耕地的农户人家走过去。
那是丰安庄的一个佃户,用的是张云翊家的耕牛。
当然,这牛不是白给他用的,秋收时是要把费用算进租子里的。
杨灿只是四处闲逛,有意麻痹张云翊。
可是走到时近处时,看到那老牛拉着的耕犁,杨灿忽然感觉和他印象里的耕犁似乎不太一样。
杨灿仔细观察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犁辕是直的,难怪看着总感觉有些笨拙,牛拉着都很吃力。
彭进笑问道:“杨执事,您对耕作也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