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盗墓王 第18节

值得,没有钱,活着也是苟活。

往前走了几十米,李哥的尸体出现在眼前,李哥应该是被人偷袭了,后脑勺子被砸得粉碎,雨水、血水夹着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大片。

不用多想,做这件事肯定是姓白的做的。

“扒了他的衣服。”我冷声道。

除了内裤,李哥什么都没留下,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们将李哥扔进了盗洞。

李哥的衣服成了我们的遮羞布,漆黑的雨夜,我们哆哆嗦嗦地走向黑暗。

期间,黄老板一直给我们承诺各种各样的好处,我们都没有搭理,只求他不找我们算账,至于好处,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条件。

没走多久,天渐渐亮了,四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别说人家了,就是连条路都没有。

好在气温在回升,我们四个都是一个样,嘴唇发紫。

“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动了。”黄老板道。

我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还下着小雨,要是停下来,咱们肯定冻死,可以慢点走,但不能不活动。”

黄老板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头继续跟着我们。

走了小半天,估计得有二十公里了,我们才见到了一个冒着青烟的小窝棚,窝棚旁边有个百十来头黑脸羊,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那一刻,我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像是在沙漠中看见了绿洲般兴奋,又怕是海市蜃楼空欢喜一场。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得有半分钟,窝棚里出来了一个七十来岁的老汉,老汉看到我们也是吓了一跳,的确,我们的样子很吓人,背心、外套、连裤子都扯成了两片围在前列腺,谁见到这个光景都会以为我们是坏人。

老汉哆哆嗦嗦问:“你,你们是啥人呀,咋来这地方了?”

黄老板道:“出来找活干,被人骗到这来,连件衣服都没给留。”

也许是老汉朴实,也许是老汉聪明没有刨根问底,他什么都没说,我心里有点发毛,黄老板说起谎话来,真是眼不跳,心不慌。

这人城府极深。

围在火炉边,喝了点热水,我们体温也恢复了一些,老汉这没什么吃的,七八个黑芝麻烧饼很快就进肚了,可毫无作用,别说饱了,连垫个底都不够。

黄老板和老汉商量买只羊吃,不过得等过后给钱,老汉也没说什么,让我们自己动手。

我估计那只羊这辈子也没想过会上吊而亡。

炖了一大锅羊汤,吃饱喝足得想办法出去了。

老汉说这离最近的村子也得七八里地,他在这放羊都是二儿子定时定点给送吃的。

再问起电话的时候,老汉无奈地摇头。

黄老板说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走不了了,四驴子的意思也是靠在窝棚的墙角眯一觉。

我觉得此时是甩开黄老板最好的时刻,不管黄老板的承诺能不能兑现,最起码得先保证我们三个的安全,要是黄老板联系上了外面人来接他,那我们三个就是劣势的一方了。

于是,我开口道:“黄老板,这老汉的儿子肯定会再进来,到时候你跟着出去就行了,我们得找姓白的报仇,可能得先行一步了。”

“你们跟着我,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不了,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去做。”

黄老板没再说什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我们冒着小雨离开窝棚。

其实就算是我提出来先走,黄老板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走,三个壮小伙和一个七十来岁的老汉相比较,谁对他的伤害小,不言而明。

因为下雨,村子里的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以我们的造型,村民不认为我们是人贩子也得是偷狗的。

所以我们基本上是贴着墙走的,生怕遇到什么人把我们给正法了。

我的目标很明确,找全都是杂草的院子,农村人在怎么懒,那院子也得收拾干净的,因为那是一个家的门面,不说种点菜也不能全都是杂草。

而有杂草的人家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人很久没回来了。

在村子西边,我们找到了这样一户人家,翻墙而入,直接撬门,屋子内果然没有人。

这家应该是年轻夫妻的房子,不说装修,就是一抽屉的避孕套和情趣用品都不是常人能消耗得起的,想必二人都是生龙活虎的年纪。

先找衣服再找被子,不管怎么样,得先睡一会休息休息了。

第31章 自谋生路

睡到下午五点多,我们像是小偷一样翻箱倒柜,不是像是,就是小偷。

我们本想做个盗墓贼,现在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盗贼。

家里没有什么现金,只有三个罐头瓶的硬币,多半是一角的,剩下就是五毛一块的。

看着眼前的硬币,一股难意涌上心头,赵悟空道:“接下来去哪?”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潘家园。”

“你疯了,京西杨家还找咱们。”

“姓白的说话真真假假的,我赌她说的京西杨家就是诓咱们的,为了让咱们入局,为了骗姓黄的钱。”

四驴子问:“那古墓都是假的?”

“唐砖砌的,然后放入陪葬品,撒上一层细灰,估计密封了好几年,姓白的是个做局高手。妈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四驴子安慰道:“行了,吃一堑长一智,咱们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依旧一无所有。”

我叹气道:“青铜羊灯也被姓白的给骗走了,真是一无所有。”

赵悟空道:“我觉得咱们还是离那娘们远点,她把李哥给杀了,很有可能对咱们动手。”

“去潘家园,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是首都,光天化日之下,她还敢动手?没有钱,咱们也是死路一条,不找她,等着饿死吗?”

四驴子问:“什么时候出发?”

“咱们在睡一晚,恢复恢复精力,明早四五点,趁天还没亮,咱们找个早点摊,把零钱给换了,直接走。”

“行。”

早晨四五点能不能起来只能靠运气,我们没有手机,没有闹钟,墙上的电子钟只有指针转圈的功能,想要早起,全靠早睡来控制自然醒。

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我们这边,五点多钟,村子里有出殡的,鼓乐声算是我们的闹钟。

我改变了策略,有人家办白事,来的人肯定多,那就不多我们三个了。

寻声直奔苦主家,我们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四驴子还顺了好几把烟,虽然我觉得缺德,但抽烟的感觉是真好。

开车的司机是个中年男性,他也没注意我们,反正就是一个出车的活,拉谁不是拉,况且他也分辨不出来我们是不是主家的亲属。

我问道:“师傅,咱们去哪个殡仪馆呀?”

司机打着哈欠道:“不就是涞水县那个殡仪馆嘛,咋地,换地方了?”

“没有,没有,我就问问。”

“死者是你们什么亲戚呀?”

“嗨,我妈那边的亲戚。”

此时,我撒起谎来也是信手拈来。

更让我激动的是涞水县挨着北京房山区,到这地方了,怎么着我们都能去潘家园。

到了殡仪馆我们趁乱离开了,找本地人一打听,这地方坐公交能直接到北京房山。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公交车还能走高速公路。

进了北京就好办了,各种转公交后,我们再次来到潘家园。

只是这次的心情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持宝待价,腰杆子硬,此次更像是流浪狗想要过来咬人,来个鱼死网破。

令人意外的是姓白的铺子还在经营,我提着一口气进入了店铺,店内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胖男人,一口京片子道:“几位爷,想淘弄点啥?”

四驴子怒声道:“白小翠呢?”

胖男愣了几秒钟道:“啥玩意?”

“白小翠呢?这铺子不是她的吗?”

胖男人打量我们一番道:“嘿,奇了怪了,今天第二波人来找白小翠了,你们是谁呀?”

我解释道:“我们在这买东西被骗了,那时候这个铺子是个女人在经营,她说她叫白小翠。”

胖男人一脸狐疑道:“没这个人呀,我这个铺子租给一个叫李德才的人了,说好了租一年,前两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不租了,租金也不用退了,让我过来把铺子收了,我就觉得事有蹊跷,爷们,他们骗你啥了?”

我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胖男人道:“古董这玩意,靠的就是严厉,都是正经经营的铺子,买赔买赚都得自己受着,哪有回来找人的道理。”

我没有反驳,顺便说了一下在保定时的那个李哥长相,胖男人连声说对对对,李德才就是肚囊子耷拉到了前列腺。

“老板,你见过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妇吗?也在这个铺子经营。”

“没见着呀,他们租了我的铺子,我还来过几次,都是那个前列腺在经营。”

“他们走了东西都不要了吗?”

“嗨,有啥东西,都是一眼假的,估堆儿都卖不出去。”

“他们在这经营了多久?”

胖老板想了一会道:“到下个月十号正好七个月,交了一年的钱,说不干就不干了,我估计他们也是不会做生意,要不然不会经营不下去,咱这行,说开张吃三年那是吹牛逼,不过卖出一件东西,一个月不用干活是真的。”

我给老板发了一支烟,估计老板也没见过兜里装散烟的,他笑着说:“我就抽中南海,别的抽不惯。”

“您说我们那是第二波人,第一波是不是操着山西口音。”

“对对对,是山西人,爷们,你买啥打眼了?花了多少钱?”

我终于理解什么叫北京侃爷了,这胖老板拉着我们聊了好一会,我生怕自己编的故事有漏洞,几次想走,都被老板的话给留下来了。

最后还是赵悟空机智,说是要去厕所,我们才得以脱身。

蹲在潘家园公交站旁边,我们像是丧家之犬,硬币换了一百三十多块钱,回东北的路费都不够。

此时,我们也只能回家,我估计眼镜小哥在房间内杀人也是用道具演的一出戏。

妈的,彻头彻尾都是骗子,全他娘的是套儿。

本来想找姓白的来个鱼死网破,没想到人家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

我真蠢,一个假和尚,还关心什么庙?

绝望和气愤让我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

可又无可奈何,没钱没势,上哪去找人去?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东北,老子要回家。

没有钱,怎么买票?

四驴子提议买张站台票混上车,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不行迂回战术,怎么着也得先回东北再说,最起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在北京先找个兼职做一下,发传单啥的,先赚点钱。

要不然回东北也得挨饿,毕竟沈阳的就业环境也是一言难尽。

赵悟空这次和我站在了一边,没有钱,回沈阳更不好找赚钱的路子,最起码身上得有个千八百块钱才能行,况且我们的房租也快到期了,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

四驴子觉得在理,于是我们开始想赚钱的路子,开始想在潘家园捡漏,可惜没有真东西,塑料的蜜蜡都得大几百一块,我们根本没有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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