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查建驰有点紧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那当时和李开复讨论相关话题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呃，我是用网络大环境的变化、以及国家对千度的保护策略来解释的。”查建驰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说了吴先生的公关可能……”
“好了。”冯一鸣打断查建驰的话，干脆利索的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在任何场合都不要提起，如果没办法避免，从侧面说说国家政策可能发生的改变……明白？”
“好。”查建驰松了口气，起身道：“只要你考虑过我就放心了，毕竟展雄和google的合作是以中国市场为基石的。”
看着查建驰出门的背影，冯一鸣咂咂嘴，觉得自己之前关于此事的处理太过于轻率了。
吴震掩上门，坐下递了根烟过，啧啧称叹道：“你挑了查建驰做经济研究院的负责人，原本我还觉得你是任人唯亲，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眼光毒的很。”
作为在四九城里长大的衙内，同时又是世家子弟，吴震在谈判的第一天就听出了异常，自己去公关这种事八成是吃力不讨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未必有什么作用，冯一鸣那是在欺负对方不了解中国国情呢。
冯一鸣点着烟抽了两口，慢吞吞的说：“过滤屏蔽这种事上面还是挺关注的，但说到底还是利益纠纷，没了过滤屏蔽，千度能占据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市场？”
“也不一定，google在香江搜索页面就没有收到过滤屏蔽，搜索结果相当不和谐，国内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吴震摇摇头说：“说到底还是google自身的问题。”
“这方面我们是无能为力的。”冯一鸣面无表情的说：“google向全世界使用者提供透明化、公开化的搜索业务，他们的宗旨就决定了不可能在中国进行全面推广。”
吴震嘴角抽了抽，心里琢磨冯一鸣这半年到底挖了多少个坑，不仅仅坑了对手、同盟，就连以后的合作者都随手挖了个坑。
“那我回国后还要去公关？”
“当然，不去公关你有什么理由和google中国那帮人混迹到一块儿？”冯一鸣怂恿道：“不管是google中国，还是微软中国研究院，都有不少雄心壮志想跳出来干一番事业的人，只要你舍得花本钱，懂得利益均沾，绝对能拉得动人！”
“再说了，你不去公关怎么和google交代？”冯一鸣诡秘一笑，“总要找根胡萝卜掉在前面吧……”
吴震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而冯一鸣却在想，如果自己的记忆没出错，google中国应该是在持续了四五年之后，终于无法忍受过滤屏蔽审查制度，选择在2010年左右退出中国市场，而google中国也搬迁到香江。
或许自己还有顺手牵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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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回国
对于已经是世界it巨头并积极于全球布局的国it企业只不过是其无数分支中的一个，还只是颇有潜力而影响力相当有限的一个。
所以拉里佩奇将展雄一行人送至机场的举动显得有些出人意料，虽然佩奇在创立google，并且在有所成就之后立即请来了施密特博士担任公司ceo，自己只担任产品总监，但其仍旧是google集团的最核心的人物。
比起同为创始人的谢尔盖布林，佩奇的思维更加缜密，但同时性格中好奇的成分也更高，这些都能从其前后两次执掌集团ceo的运营策略中有所体现。
“其实这次双方的合作，我没有参与的必要。”佩奇比冯一鸣也就大十岁不到，穿着件t恤站在穿着特意有些老气的冯一鸣身边，两人看起来岁数差不多，“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一直藏在幕后而不愿意亲自执掌公司运营，当然我承认魏军的能力的确出类拔萃。”
佩奇眨眨眼，补充道：“雪莉告诉我，中国人讲究中庸……不喜欢出风头，这倒是符合我对接触过的中国人的印象。”
听到发音古怪的“中庸”两个字，冯一鸣愣了愣，心想雪莉貌似对中国文化还真有点兴趣，居然知道这个词。
“当时你为什么聘请施密特博士担任ceo？”冯一鸣拐着弯的反问。
“不不不，这不一样。”佩奇摇头道：“对于我和谢尔盖来说，google的发展速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聘请专业管理人员只是帮我们分担工作，我和谢尔盖依旧在google担任关键职务，而你是完全隐身，只要不涉及战略方向问题，很少出面。”
冯一鸣沉默片刻，才说：“美国前有比尔盖茨，后有你和谢尔盖，再之后还有马克，不管是民众还是舆论，对你们的态度都不仅仅只是赞赏，更用种种宣传手段将你们捧上神坛。”
佩奇耸耸肩，点头道：“理所应当，美国梦嘛。”
“但中国不会出现比尔盖茨，最起码现在不可能。”冯一鸣低声道：“不管是国家、舆论、民众，都很难接受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拥有如此巨大的产业、财富，你知道如果我出现在公众面前，最有可能的后果是什么？”
没有等佩奇说话，冯一鸣自问自答道：“没有人相信一个年轻人能在高中、大学期间有能力白手起家创下如此基业，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因为我的父辈在地方上身居高位，更愿意相信是我勾结官员，利益分沾……”
即使是如今，冯一鸣尚未出现在公众面前，上面那些知道实情的人除了张长河、苏俊逸、吴海峰几条线之外，有几个人相信展雄集团和冯伟安没有任何关联，甚至不少人都在猜测展雄集团和张长河、吴海峰之间或许存在利益关联。
“隐身在幕后有很多因素，但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冯一鸣说话声越来越低，“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求暂时不成立董事局的原因。”
佩奇不停摇着头叹息，他很难接受这种说法，但知道对方并没有说谎，“难以想象，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那以后你……”
“或许我说的夸张了点？毕竟不是百年前闭关锁国的时代，几年前中国就已经加入to了。”冯一鸣笑道：“中国内地的舆论也在慢慢发生改变，民众对个人财富的容忍力也在大幅度提高，有个英国人还倒腾出一份财富排名杂志，如今在中国商界有不小的影响力。”
“什么时候正式执掌展雄集团不太好说，但至少不会长时间隐藏在幕后。”冯一鸣看到那边叶子姿已经在招手准备登机了，最后说道：“预计正式签署合同在十一月中下旬，你会参加吗？”
佩奇摇摇头，“已经定下来了，施密特和雪莉都会参加，我要飞往瑞士。”
冯一鸣点点头伸手作别。
……
一行人在燕京转机飞往新闸，冯一鸣准备回家看看，第二天再去江河市，晚上大家就在新闸的一家饭店随便弄了几桌菜。
“下次再去美国出差，一定得带上老干妈……”张易年一阵狼吞虎咽后嘟囔道：“还得带上……”
“你老嚷嚷着要减肥一直没动作，这半个月饿一饿效果倒是挺明显的。”边上的董政语拍拍张易年的肚子，“技术研究院将在明年正式于硅谷设立分支机构，到时候招人还得你去……”
“咳咳。”魏军咳嗽几声打断了众人的闲聊，“今天是十月十四号，正好两个礼拜，这两周内，老梁还在一直和中岛康健扯皮，关于展雄集团和google的合作投资事宜，暂时封锁不能让软银方面知道。”
“但是如今展雄集团内有很多本地人，消息很难完全封锁得住，毕竟德勤会计师事务所那边过来的就有二十多个人。”董政语皱眉道：“而且我在燕京转机的时候和梁总联系过，中岛康健对魏总避而不见大为不满，这几天和波导那边打得火热……许芝山不是本地人，但是原恒隆集团的秦家却是地头蛇，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肯定会打探消息的。”
“没关系。”冯一鸣随口说了句，看大家没反应过来，补充道：“许家和秦家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软银的投资……”董政语立即反应过来了，拍着脑袋笑道：“秦家打探消息后说不定还帮着我们隐瞒呢。”
冯一鸣微微点头，端起茶杯起身道：“和google的合作意味着什么，我想这应该不需要我絮叨了，虽然前期接洽顺利，但投资能不能落地，后期技术、管理层面的交流能不能落实，都需要在座各位的努力。”
“六年前，我在羊城天韵科技会议室内曾经说过，我从不怀疑这款游戏能不能成功，但能不能一飞冲天却要看诸位的努力。”冯一鸣举起茶杯，“此时此刻，就如彼时彼刻，展雄集团在突破技术、资金的局限之后，能不能一飞冲天就要看诸位的努力，今日以茶代酒，敬诸位。”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天河乳业融资对象
新闸市大院中。
“十一整整七天都没回家，跑到美国去玩，居然还带着叶子去，一直玩到今天……今天都十四号了！”冯母坐在沙发上唠唠叨叨，“带着叶子去，为什么不带淼淼去？她十一假期七天有四天都在这，天天……”
“叶子现在是我的助理，她张淼有什么理由去？”冯一鸣揉着太阳穴躺在沙发上，不耐烦的说：“再说了，我去美国是有工作，张淼纯粹就是想去旅游。”
“工作？”冯伟安翘着二郎腿端着紫砂壶，慢悠悠的问：“又有公司要在美国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