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特里皱眉道:“完颜青凤的谋略不在大哥之下,有对大哥非常了解,一定能料到大哥可能会发起突袭的,定然会有所准备,出击之举只怕得不偿失!”扈三娘点了点头,“耶律公主说的对!”朱仝、穆弘两将点了点头。
耶律特里道:“此地难以坚守,我认为应当退守太原,太原那边更有利于防守一些。”
陈枭皱眉道:“如果今天放弃了雁门关,以后再要夺回来只怕就困难了!”
耶律特里没好气地道:“若是把直属军团拼光了能够守住雁门关还好,若是拼光了还不能守住,那么整个山西的局势将如何?山西势必不可守,整个山西,乃至河南都将沦入敌手!大哥,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存有侥幸心理!”
陈枭觉得耶律特里的话有道理,可是就这么放弃雁门关他又实在不甘心,皱眉道:“不知道河东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要是西夏人已经被打垮了就好了!”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众将,“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朱仝、穆弘均说:“末将认为耶律夫人所言极是!”扈三娘也道:“耶律公主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赌这一把,赢了收益不是很大,输了后果不堪设想!”琼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枭不由的心动了。李逵瓮声瓮气地道:“俺觉得还是杀出去的好!”耶律特里没好气地道:“你这头笨牛,除了拿板斧砍杀,别的什么都不懂!”李逵呵呵一笑,“你们懂就好了,俺才不伤那个脑筋呢!反正,你们要干啥就干啥,俺铁牛跟着就是了!”
众人笑了笑,陈枭看了一眼岳云、縻貹,“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岳云抱拳道:“末将愚钝,不敢胡言乱语,反正燕王有命,末将谨遵就是。”縻貹笑着抱拳道:“我们两个和铁牛一样,没啥谋略,就不献丑了,听命就是!”
陈枭笑了笑,思忖起来,众人都注视着陈枭,没有人说话,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听燕王的决定。
陈枭叹了口气,“耶律小妹说的对,此事不能赌,放弃雁门关吧。”
众将齐声应诺。
撤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得安排好先后顺序,布置好断后。众军将士正在做着撤退的准备工作,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脸,这种情况下的撤退,让他们感觉好像是被金军打败了,整个城关中的气氛都非常压抑。陈枭看见这样的景象,心中感叹,却也没有办法,突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似乎没有了当初的锐气,似乎顾忌多了。苦笑着摇了摇,如今这么大的盘子,不能不有所顾忌啊!
伤员和后勤辎重首先撤退,陈枭令耶律特里、梁红玉和琼英三人率领,他这么安排其实是有私心的,想让她们早点离开危险的地方。
夜幕降临了,陈枭非常庆幸也非常奇怪,金军竟然浪费了一整天都没有来进攻,以他对完颜青凤的了解,她应该中午左右就会重新发起进攻的,却为何到了此刻都没有一点动静?陈枭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金军的营地,面露思忖之色。
朱仝奔上城墙来到陈枭身旁,抱拳道:“燕王,火药陷阱都已经布置好了,敢死队员也已经准备就绪。”
陈枭问道:“你说金军现在在干什么?”
朱仝朝远处亮着点点灯火的金军营地望了一眼,说道:“应该是在准备进攻的事情吧。”陈枭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走吧。”随即便转身朝城墙下走去,朱仝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城外马蹄声响起,接着那马蹄声沿着山坡奔了上来,奔进了缺口,是燕云军的一个斥候回来了。
陈枭从城墙上下来,那斥候径直奔到陈枭附近,勒住马,翻身跳了下来,奔到陈枭面前,跪禀道:“启禀燕王,金军正在悄悄地撤退!”
陈枭等大感意外,陈枭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撤退?”
“是的,金军正在秘密撤退!”
“你是不是看错了?”
斥候道:“属下绝对没有看错,属下看见他们首先撤走了辎重物资和伤员,然后是一队队的步兵离开营垒北撤!”
陈枭与朱仝面面相觑,朱仝情不自禁地道:“这也太奇怪了!眼前局势对于金人十分有利,却为何会撤退?就算撤退,又何必偷偷摸摸的,以我军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突袭他们!”陈枭思忖了片刻,说道:“如果撤退是真的,那么他们这么偷偷摸摸的无非是不想让我们发现。我们没有发现,那么就有可能不会采取正确的措施,比如主动放弃雁门关。”笑了笑,“青凤她在这个时候都不忘施展她的计谋!”随即皱起眉头,“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撤退?他们撤退是真是假?”
朱仝问道:“燕王,我们该怎么办,是否继续撤离雁门关?”
陈枭摇了摇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撤退行动暂时停止。”扭头对朱仝道:“另外派人告诉耶律公主,暂时停止撤退,原地待命。”朱仝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黑夜过去了,天亮了,清晨的薄雾缭绕在雁门关周围,把一座雁门关妆点得似幻似真,仿若仙境。完颜青凤立马在营垒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上眺望着远处的雁门关,眼见雁门关中守军严阵以待,一切如常,不由的颇感失望。她原本估计金国昨日那一场恶战之后,燕云军十有七九可能放弃雁门关南撤,却没想到自己的判断竟然错了。
完颜青凤叹了口气,“燕云军并未北撤,雁门关收不回来了。”
旁边的大将维斯特道:“今天收不回,将来,一定可以,收回!”
完颜青凤苦笑了一下。稍作思忖,对维斯特道:“你去传信燕王,说我要见他。”维斯特应诺一声,催动战马朝雁门关奔去。
不久之后,陈枭单人独骑从雁门关中本次而出,眼见完颜青凤单人独骑立马在两军之间的荒原之上,雾气缭绕中若隐若现,真好似仙子一般,陈枭不由的暗自惊叹。陈枭策马来到完颜青凤的面前,微笑道:“青凤……”完颜青凤痴痴地看着陈枭,随即双眉一挑,愤然道:“你又赢了!”陈枭呵呵一笑,“其实,我差点败了,如果你不突然撤兵的话!”“哼,知道就好!”
陈枭苦笑道:“我没料到你们居然也制造出了大炮,一招失误差点满盘皆输!”看了一眼完颜青凤,“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我居然直到你们把大炮推出来了,才发现这件事情!”完颜青凤得意地一笑,美眸瞟了陈枭一眼,“对付你这样的角色,自然事事都得小心谨慎才行!”
陈枭呵呵一笑,“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造出大炮的吗?”
完颜青凤捋了捋鬓角的秀发,看向陈枭,调侃似的道:“或许是你们军械场的人泄给我们的。”陈枭笑着摇了摇头,“你既然这么说,可就绝对不是从我那里泄出来的!”完颜青凤眯着眼道:“或许我是故意如此,好让你不加怀疑呢!”陈枭笑道:“也许吧。”完颜青凤见陈枭的神色始终丝毫不为所动,气恼地道:“明知我是想扰乱你的心思,你就不会假装很震惊的模样吗?可恶的男人!”
陈枭流露出十分震惊的模样:“真的吗?”完颜青凤咯咯一笑,开心地道:“这还差不多!”随即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要是我们两个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第五百三十三章 河东战况
陈枭也不禁有些惆怅。完颜青凤看着陈枭,斩钉截铁地道:“总有一天我会覆灭了燕云,把你俘虏过来!”陈枭呵呵一笑,调侃似的道:“别人征战天下是为了权力,朱雀大王征战天下却是为了男人,我真是受宠若惊呢!”完颜青凤盯着陈枭狠狠地道:“就是如此!这辈子若不能把你俘虏过来,我死不瞑目!”陈枭摸了摸鼻子,说道:“你这是恨我呢,还是爱我呢?”“都有。”陈枭呵呵一笑。
“你呢?你与我大金国做战又是为了什么?”完颜青凤十分在意地看着陈枭。
陈枭心头一动,看着完颜青凤的眼睛深情地道:“我则是为了一个女人!我要覆灭了大金国,把这个女人俘虏过来做我的妻子!”完颜青凤美眸颤抖,十分动情的模样。两人就这么互望着,谁都没有说话,两颗心慢慢地融合了,风轻轻地吹着,吹动着完颜青凤的秀发。
过了好一阵子,完颜青凤扭头看向远方的天空,幽幽地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便卸下这身铠甲,一心一意做个好妻子!”陈枭不由的心头一震。
完颜青凤流过头来看着陈枭,“好了,我们又要分手了!”
陈枭心里涌起不舍的情绪,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完颜青凤双腿轻轻一夹马肚,马儿缓缓走到陈枭旁边,完颜青凤突然探过上身来,吻住了陈枭的嘴唇。陈枭一愣,回过神来时,只听见咯咯一声娇笑,香风已然荡开了。
完颜青凤猛地勒转马头,朝远处飞驰而去,大声道:“再见了!你保重自己,你是我的男人,可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上!”
陈枭笑了笑,扬声道:“你也保重!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完颜青凤笑了一声,身影迅速远去,很快便已经看不清楚了。
陈枭收拾了心情,勒转战马,奔回雁门关。
当天晚些时候,斥候来报,说金军部队已经全部撤离了。陈枭到目前为止依旧搞不清楚金军究竟为何突然撤退,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己方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真是奇怪,形势对金军有利,却为何突然撤退了?”耶律特里皱眉道。陈枭道:“这件事也让我十分不解。不过我估计,十有七九是金国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耶律特里看了陈枭一眼,笑眯眯地道:“听说那头凤凰离去之时和大哥见了一面,难道大哥就没有乘机问问?”
陈枭握住耶律特里的纤手,调侃道:“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啊?”
耶律特里把手抽了回去,哼道:“我就是吃醋了,所以你别碰我!”看向陈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一旁的琼英道:“我想大哥可能不好问吧。”耶律特里皱眉思忖了片刻,看着陈枭冷笑道:“你可真是体贴呢!”
陈枭自然知道一向睿智的耶律特里为何会突然如此大动肝火,毕竟她和完颜青凤之间有灭国亡家之仇,这份仇恨,只怕这一辈子也是无法消除的。陈枭叹了口气,握住耶律特里的纤手,“你何必为她生气呢?我和她这辈子恐怕永远是不可能的!”
耶律特里想到燕云和金国之间的关系,心中的不悦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上了可怜的情绪,她觉得完颜青凤与自己相比,真是十分可怜,爱上了一个敌人,这辈子只怕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一生一世都要饱受相思之苦而无法排遣。耶律特里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看向陈枭,嗔道:“你这个男人实在可恶,真是害人不浅!”
扈三娘笑道:“我记得是谁好像说过,大哥他就是‘祸害天下女人的男妖精’!”琼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枭颇感尴尬地笑着。耶律特里白了陈枭一眼,“就是!这句话太对了!”
四人又闲聊了一阵,陈枭突然皱起眉头,“如今雁门关这边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不过河东那边、河南以及两淮却不知战况如何?”
三女也不禁担忧起来,多日没有那三个地方传来的军报,也不知如今情况究竟如何了。陈枭皱眉道:“我想赶去河东!”看了三女一眼,“这边就由耶律小妹负责,三娘、琼英你们从旁协助耶律小妹!”三女皱眉点了点头。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了,都在想着其它那三个方向的战况,虽然对自己一方的将士有信心,可是心里还是难以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