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开领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官进来了,抱拳道:“主人,张宪将军的信使到了。”陈枭等转过身来,看见了那个军官。军官立刻单膝跪下抱拳道:“小人拜见主人,拜见诸位夫人!”随即解下背在背上的竹筒,双手高高托起。
耶律特里上前拿起竹筒,回来转交给了陈枭。陈枭接过竹筒,挑开了封印,倒出一卷羊皮,打开看了一遍,脸上登时流露出惊喜的神情来。正聚精会神看着陈枭的三女见此情景,立刻感到河东那边一定是打了胜仗了。果然陈枭道:“西夏军吃了打败仗,南路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北路二十万大军也遭到重创退回了延安府,绥德、同州被我军攻陷,另外丹州知州举城投降!”三女欣喜不已,琼英喜道:“刚才还在担心呢,没想到一下子捷报就传来了!不过现在想一想,却觉得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咱们投入那么多的军队,要是还无法取胜的话,就真是太奇怪了!”
耶律特里道:“绥德、丹州、同州都在河西,没想到张宪将军他们不仅击败了西夏人,还攻占了河西的桥头堡,真是太好了!”众人点了点头,都是一脸的喜色。那绥德,就是现在陕西省北部的绥德县,在黄河西岸无定河畔,距离西夏的银州不远,向西北出兵便可金军西夏,向西南出兵边个攻略整个关中,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丹州在绥德以南数百里,同州,位于黄河大弯道附近,也是就现在陕西省渭南市辖下的大荔县,这里是刺入陕西的一柄匕首,战略位置也十分重要。
陈枭问那军官:“你们是怎么打败西夏人的?”
军官便叙述起经过来。原来,张宪使用诈败之计,将西夏南线主力二十余万大军诱过了黄河,随即以杨再兴率领玄甲军直插敌后一举攻破渡口,焚烧了河上的浮桥,随即挥军急攻西夏人的后军辎重,斩杀宿迁敌军,烧毁辎重无数,敌军听闻后方以上战报,心慌意乱,便匆忙回军。就在这时,张宪亲帅大军发起全面进攻,首先由骑兵将正在撤退的西夏人冲得七零八落,正当西夏人苦苦抵挡之时,数以十万计的步军蜂拥而至狂冲猛杀!西夏军再也抵挡不住,全军崩溃,燕云军一直追杀到黄河岸边,将残存的十来万西夏军团团包围。西夏人见大势已去,便投降了,可惜的是西夏的储君李秉常乘坐一叶扁舟套过了黄河。
随即张宪命军府军搭建了数座浮桥,随即大军开过黄河,趁着大胜之势一举攻陷同州,随即分兵北上准备配合刘高击破西夏北路大军。西夏统帅得到急报,慌忙撤退,牛皋乘势打过黄河,三战三捷,西夏军损失惨重,兵败如山倒,十几万残兵退入了延安府。
那丹州知州刘志同,是个墙头草,以前就是宋朝的知州,金人打来了便投靠金人,后来毫不犹豫地投靠西夏,如今见燕云军势如破竹,二话不说,立刻杀死了西夏派到同州的监军,竖起了燕云的旗帜,同时派人去向燕云军输诚,因此丹州不战而下。
如今张宪牛皋等均已停止进军,等候陈枭的命令。
陈枭写了一封书信,加盖上燕王印章,封装好交给信使,吩咐道:“先交给牛皋将军,再由由刘高将军转交给张宪将军!”信使双手接下书信,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陈枭长长地吐了口气,笑道;“好啊!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解决了!”随即一脸恼怒地骂道:“他妈的要不是朝廷在背后捅老子的刀子,这一次便可顺势将陕北全部夺回来!”琼英、扈三娘流露出不解之色,耶律特里问道:“大哥在心中传令牛皋张宪分兵南援?”陈枭点了点头,“宋军这一次大举来攻,又是几员名将领军,如今虽然没有消息传来,只怕情况十分不乐观!”三女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牛皋、张宪接到了陈枭的命令,立刻按照陈枭的吩咐,分第六、七、八军团南下支援。三个军团十几万兵马昼夜兼程南下。与此同时,陈枭已经到了汴梁,得知岳飞已经击溃了攻击河南的宋军,这边的担心便放下了,现在就只剩下淮南的情况了。陈枭不愿再汴京眼巴巴的干等消息,准备赶去淮南。
就在这当口,梁红玉终于从淮南传来了军报。陈枭接到军报,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淮南大捷
陈枭接到军报之后,继续赶往扬州。昼夜兼程赶路,数日之后便进入了扬州城。
梁红玉等接到消息说燕王来了,赶紧扔下手头的事情赶回府衙。来到府衙大堂,看见陈枭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大堂之上,众人赶紧上前拜见:“拜见燕王!”陈枭转过身来,满脸微笑,“诸位不必多礼!”众人直起腰来。陈枭道:“大家坐吧。”众人谢过,随即便按照各自军阶的高低在左右两边坐了下来。
陈枭坐了下来,扫视了众人一眼,与梁红玉相视一笑,随即微笑着对众人道:“我在汴京的时候接到了你们的捷报,真可谓惊喜啊,没想到淮南的事情竟然如此就解决了!我原本还在担心淮南甚至两淮是不是能够守住!”
众人笑了笑,武松敬服地道:“这多亏了嫂子运筹帷幄!要不是嫂子施了这一招反间计,此刻的局势恐怕十分的不妙!”众人纷纷称赞。陈枭看向梁红玉,神情很温柔。梁红玉微笑道:“大家过奖了,要不是大家同心协力,光我一个人什么也干不了的!”陈枭笑道:“红玉说的不错,这一次能化险为夷,是大家的功劳!”众人面露微笑。
陈枭看向梁红玉,“红玉,你给我的书信只说了个大概,具体经过是怎样的?”
梁红玉理了理思绪,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其实我和第一军团将士刚刚抵达淮南的时候,局面依旧是非常不利的,宋军兵力雄厚,后援不断,更令人忧心的是韩世忠和刘錡二人均是能征善战智勇双全的名将!”顿了顿,“整个战事的转折点在朝廷撤换了韩世忠、刘錡,接任韩世忠、刘錡的均是秦桧的亲信,哼,这些家伙溜须拍马是好手,哪里懂得战阵之道?”
“接替韩世忠的是朝廷的枢密院副使孙近,此人狂妄地以为可以一战而击败我军,因此全军倾巢而出猛攻城池。我军见此情景,便将计就计,一面正面以少数兵力抵挡,一面以主力趁夜色从东门偷偷出城,乘敌军再次猛扑城池之际,主力突然从侧翼杀出攻其中军大阵。敌军抵挡不住,那孙近见情况不妙居然首先逃跑,接过致使全军瞬间崩溃,我城中守军便在此时乘机杀出城门,与城外部队配合夹击敌军。敌军再也无力回天兵败如山倒,我军直追杀到长江岸边,歼灭一半俘虏一半,围攻扬州的这二十万敌军便全军覆没了!”
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红玉继续道:“至于围攻濠州的敌军,情况也类似。两支敌军主力全军覆没之后,剩余的敌军变成了惊弓之鸟,纷纷逃回了江南,之前被他们夺去的州县随即全部光复。”
陈枭问道:“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有几十万的宋军俘虏?”
梁红玉点了点头,“有二十五六万,分别关押在濠州和扬州,有专门的军队看守。这些人怎么处理,还要大哥示下。”
陈枭流露出思忖之色,抬头看向梁红玉,“朝廷遭遇如此大败,有没有什么反应?”梁红玉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我想朝廷此刻怕是已经乱套了吧。”众人笑了起来。
梁红玉说的没错,此刻朝廷确实已经乱套了。对于临安小朝廷的君臣们来说,这些天的经历简直可以用做过山车来形容,先是己方兵马势如破竹,上下君臣以为光复两淮指日可待兴奋得不得了,然而骤然之间,形势逆转,己方两支主力大军居然均告全军覆没,这对朝廷君臣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所有人就好像被惊雷吓到了的羊羔,慌得不知所措。
“这,这该如何丝毫?陈枭若是大发雷霆,我们,我们……”皇帝惊慌失措地道,说到后面整个人都禁不住瑟瑟颤抖,面色苍白。
众大臣面面相觑,也都惶恐失据,不知该如何是好,生怕燕王陈枭会因此而兴雷霆之怒大举南下,那可真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参知政事沈与求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秦桧,没好气地问道:“此事全是因丞相而起,丞相为何不说话?”
秦桧惊觉过来,众人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到了他的身上。秦桧感受到了众大臣质疑的目光和皇帝恼怒的目光,心中暗暗叫苦,他虽然才高八斗机智百出,可是如今却也无可为自己辩驳,毕竟是他一力促成朝廷与金人、西夏人联合的,可如今却是大败亏输,不仅是他们大败亏输,根据不久前接到的情报,西夏人也是大败亏输了,不仅没能攻入山西,反而丢了河西的三个重要州郡;而金人,也好不到哪去,雁门关鏖战半个多月,却无寸进,大军已然退走了。如今能怎么办呢?燕云军若是执意报复,谁能抵挡得住?
秦桧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奔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慕容大人求见。”
众人听到慕容彦达来了,都感到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皇帝急忙道:“快快有请!”太监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不久之后引领着身着官袍的慕容彦达进来了,这慕容彦达红光满面气色很不错,与在场的君臣那灰白惶恐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容彦达叩拜道:“臣慕容彦达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急忙道:“慕容爱卿快快平生!”“谢陛下!”随即站了起来,抱拳道:“启奏陛下,燕王的使者已经来到临安,希望拜见陛下!”众人听到这话,都是惊疑不定,都不明白燕王这个时候突然派来使者究竟有何意图,是否是来宣战示威的?众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皇帝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容爱卿,燕王,燕王使者所为何来?”
慕容彦达道:“臣不敢询问,臣特来请示陛下,是否要见燕王使者?”
皇帝拿不定主意,把目光投向下方众臣。众臣面面相觑,沈与求出来道:“陛下,不如先派遣重臣去与燕王使者磋商,看其来意再做定夺。”皇帝点了点头,连忙对慕容彦达道:“此事就劳烦慕容爱卿了!”慕容彦达应诺一声。
慕容彦达从皇宫出来,径直来到驿馆。在驿馆中见到了燕王使者,也就是陈枭任命的两淮总督,杜南。
“慕容大人!”杜南微笑着拱手拜道。慕容彦达连忙回礼。杜南把手一展,“大人请坐!”慕容彦达连忙道:“大人请上座!”杜南笑道:“大人是慕容王妃的兄长,凭此一条就该上座!”慕容彦达呵呵一笑,便不再客气了,走到靠北的尊位上坐了下来,杜南则在旁边落座。慕容彦达道:“刚才我进宫面圣了,皇帝让我来和杜大人好好谈谈。”
杜南微微一笑,一副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
慕容彦达见杜南没有说话,便开门见山地道:“皇帝想知道燕王对于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杜南冷冷一笑,“燕王殿下对于朝廷向来恭敬,可是朝廷却突施暗算背后捅刀子,实在令人心寒啊!”
“是是是,不过大人明鉴,这其实并非皇帝陛下的意思,而都是那秦桧挑唆的!如今皇帝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燕王念在大家骨肉兄弟的份上,就原谅了这一次吧!”
杜南不知可否,对慕容彦达笑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早就听说临安繁华不逊色于当年的汴京,不知慕容大人可否带我去游览一番?”慕容彦达一呃,点头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杜南不等他说完,便抓住他的手腕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来来来,咱们出去转转。”慕容彦达无法只好跟了出去。
杜南在大街上信步游逛,手中摇着一柄折扇,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哪里像是来谈判的使者,倒像是以为前来游览观光的公子哥。慕容彦达跟在旁边,不时问起正事,可是都被杜南给岔开了话题,最后慕容彦达也只好暂时放下正事,专心专意陪着杜南游玩。
一整天时间便这样耗掉了。傍晚时分,慕容彦达来到皇宫书房。焦急等候了一天的皇帝急忙问道:“慕容爱卿,燕王使者可说了什么?”
慕容彦达神情怪异地道:“他什么也没说,每当臣提起这事,他便岔开了话题,只是要臣陪他游览临安风光!”众人一愣,皇帝皱眉道:“这是何意啊?”心里不由得更加惶急了。秦桧乘机道:“陛下,只怕那陈枭包藏祸心不怀好意,我军应当集结兵力于长江北岸以防不测。”沈与求立刻反对:“若是如此引得燕王误会,他本来无意兴兵却因此而大动干戈,不知丞相可愿承担责任?”秦桧登时语塞,他如何敢下这样的保证。
皇帝觉得沈与求所言有理,点了点头,连忙对慕容彦达道:“慕容爱卿,你快快和来使谈正题吧!只要燕王不兴兵,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第五百三十五章 政策改变
慕容彦达抱拳应诺。
离开了皇宫,又去了驿馆。看见杜南正在月下对月饮酒,高声吟诗,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不由的十分郁闷,暗道:你倒是优哉游哉的,可把我们急得要死。疾步走了上去,笑呵呵地道:“杜大人真是好兴致啊!”
杜南看向慕容彦达,笑呵呵地道:“原来是慕容大人,我还以为慕容大人要明天才来呢!”
慕容彦达走到杜南面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抱拳求道:“杜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就看在我小妹的份上,给我一句明白话,燕王究竟有何打算?”
杜南笑眯眯地道:“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
慕容彦达心里焦急,听到对方这个问题,脱口就道:“陛下说了,只要燕王不与朝廷为难,任何条件都可以接受!”一句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失言了,皇帝的这些话怎么能说呢,这岂不是将底牌都漏给对方了?随即又想,漏了就漏了吧,看他这架势,分明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