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国队又输球惨遭出线无望的时候,十几亿国民会热泪盈眶地回忆:“当初82年的时候,咱祖阔过,是在谁谁谁手阔过的,当时幸好有一代大佬力挽天倾……”
这种每四年能操一遍全国人民大脑、强行植入品牌认知的机会,得多值钱?
健力宝这种捞货不知道强多少倍啊。
他陷入了沉思。
“嘿,小顾,你怎么回事?我又没说什么,又陷入沉思了?”章忠半开玩笑地推了他一把,把出神入定的顾骜重新警醒。
“哦,没什么,是想到你说的‘国内舆论不配合外事工作’,感同身受呐,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困难。”顾骜打个哈哈,掩饰过去。
既然敲定了动机和可行性,顾骜下一步关注的是具体操作方法。
靠着在外交学院多年训练出来的斡旋天才大脑,他稍微一想,想到了明暗两条又不惹眼、还能“机缘巧合”留下交情的操作手腕。
第一条,当然是找外事部门的人发章,申饬国内媒体,赢球沙特的时候积点口德,别侮辱对方太甚、导致最后沙特队自暴自弃。
他前世看到的沙特放水分析贴,说法很多,不一而足,有说沙特人是拿了新西兰巨额好处、或者另有py交易,才放水的。也有说沙特人是因为跟国队在媒体打嘴仗、被国内媒体羞辱过甚自暴自弃的。
顾骜不可能探究对方的内心,所以他只能做两手准备。如果对沙特示好、减少媒体冲突能解决问题,那是最好。
但如果解决不了,真得跟新西兰人打附加赛,顾骜还有第二手准备——历史,国队跟新西兰硬碰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关键是轻敌了,打完最后一轮常规赛后直接解散了球队,以为没事儿。
放羊了一周多、没有训练和热身、状态都没了之后,紧急通知要打附加赛,再召集回来。加当时通讯手段极其落后,甚至有主力队员解散后回乡下,电话都没有、电报接不到,都通知不到归队,只能拿替补阵容顶,种种因素才败落了。
顾骜不可能跑去告诉人家“千万别解散球队、要保持训练秣马厉兵”,那是弱智所为,暴露自己。
但是,他有钱、手头有外资公司啊。
他可以巧立名目,找个跟国队实力相近、乃至跟新西兰球风类似的欧美足球俱乐部队,然后拿出场费请国队在常规赛打完后、与这支俱乐部踢个低烈度的热身友谊赛嘛。
甚至,他可以假装外国公司给国队支付外汇的出场费。
以1981年国内有关单位的外汇短缺与贪财程度,肯定一邀请一个准。
还可以把这场热身赛搞得秘密一点,不许外国佬观战——历史80年代的国足球,可没少吃战术信息不对称的亏。
85年的519惨按前夜,香江队教练是全程盯防了国队之前的赛、知道了国队的惯用战术。而国队主教练曾雪麟想看一下香江队的赛,却被批了一通,说是“试图假借去香江看球为名趁机玩乐、浪费国家外汇”,然后两眼一抹黑被外行指挥着场了。
而一个穷惯了、战术固定度很高的球队,偶尔乍阔一把,这个突变才是最有欺骗性的,对手猝不及防,很容易被害死。
与此同时,顾骜部署的这个第二条路线,除了前期要花掉邀请两个队的出场费之外,其他其实没什么金钱的开支。
也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不会被搅到男足的黑洞去。
如果这两手都做了,还是改变不了历史,那顾骜也认命了。其他介入程度更深的手段,他是不会动用的,当是投资失败吧。
做生意总有风险的嘛,能及时止损好。
“下一步的关键,是怎么样先做好媒体跟沙特人亲善、降低沙特人放水可能性了。咱需要一个外事系统的专业人士,发章提醒有关部门、放话出去……嗯,不能拿足球作为理由,要拿章忠说的‘影响两国正常经贸合作’为由,让那些报纸和谐闭嘴……”
顾骜琢磨到这儿,正愁自己在外交部没认识什么权威东问题专家、不知道托谁写这个章。
但转念一想,只要不追求写章者的职称、分量的话,人选不是近在眼前么?
他精神一振,开口吩咐道:“米娜,我有个事儿托你——我觉得刚才章团长的意见很肯。后方媒体不能拖前方外事工作的后腿、不能影响国际友好合作呀。
你是咱外交学院东方向最优秀的研究生,我看你很适合写个章,发到《外交评论》去,先写个小一些的点,堵住国内体育媒体如今对沙特的攻击,说你研究了前方外事人员发回来的材料、证明这种言论已经影响到邦交了……
然后有关部门肯定会关照某些媒体和谐的。然后么,我看你可以把国内媒体管理与对东各国的外事工作的影响做个深入挖掘研究,变成专题,或者再加点有意义的东西,跟踪研究,作为你开学后的研究生毕业设计课题好了——对了,你的毕业课题定了么?”
米娜:“没呢,理论9月份开学才定呀。我跟着你也叶姐做的那个,只能算是我的本科毕业课题,我研究生阶段还发愁着呢。”
“那不正好!这个了,我的东问题小专家。我会帮你参谋的,你只管写。”
第232章 不可描述
顾骜不着形迹地夹带了私货、让米娜为他的布局所用、帮他的潜台词写论发《外交评论》。
米娜却还觉得哥哥真是好,都毕业了还这么关心她的学业,唯恐她的硕士毕业论课题没着落。所以跟老朋友聊聊天、都能一有灵感想到给她出谋划策。
这真的是真爱啊。
在这个过程,顾骜真的没有欺骗自己女人的意思,他只是熟极而流,知道如何掩饰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的真相。
与此同时,站在章忠的立场,看了顾骜的安排,也是觉得小顾同志太仗义了:自己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国内有些媒体乱说话,害得他们前方在跟友邦人士秘密协商生意的人遭受了额外阻力”。
结果小顾托了老大的人情、找米娜同志帮忙。
这是拿兄弟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在操心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叫外交学院历练出来的顶级老阴哔。两边捞好处夹带私货,还让两边的队友都死心塌地买你的好。
你明明是李云龙式的补刀抢经验爆装备,人家还以为你是真心怕他打不过,跟义薄云天楚团长那般见场子帮。
宴席会谈在亲切友好的氛围进入了GC。
章校对顾骜知无不言,很快被掏干了在伊拉克和沙特的最新见闻,并且愉快地约好了后天派车来接顾骜、一起参观某项射击实验。
这才是章忠今天跟顾骜吃饭的主要目的,足球什么的只能算是闲话聊起的伏笔。
当然,参观时不许携带任何拍摄录制设备,只能用眼睛看。这点纪律还是要保证的。
一行人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当晚,顾骜去了米娜家,抽出时间连夜指导米娜写论。次日又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然后把建议管理对“友邦”舆论的章先送交了《外交评论》——外交学院的师生们虽然在放暑假,但期刊杂志社还是开门的,响应速度还不错。
而且他们收到章后,编辑人员会立刻先初审一下章有没有什么咨询建议性价值、如果有的话,可以一边安排审稿、一边先送交传阅。
外交学院的人级别都是很高的,想建议和谐一下某些言论较容易做到,化和宣传部门普遍会给面子,因此很快见效了。
国内体育报纸那些羞辱沙特队的言论立刻收敛了一些,尽量免得激化矛盾导致将来破罐子破摔让球,也不给前方军火谈判的商务人员制造麻烦。
当然这并不是怂,而是会咬人的猛兽往往不大声吼叫。妨害脚踏实地利益收割的嘴炮,还是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