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基辛格所掌握的人脉、资源相,这点钱是很少的。他真去商界给人开咨询公司当说客,一个月能赚20万。
“教授,您放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会让善者吃亏。您多教8个月书,我按您每个月少赚20万,把学费补给你。咱公事公办,我额外出160万补课费。”
普通人请家教、课外补习班、或者健身房私教,不也得额外掏钱么。
顾骜当是每个月20万美金家教补习班了。
同时,这次他让基辛格帮他摆和头酒扛事儿,本来是该给一笔斡旋的好处费。
现在,一并算到“补课费”里,也算师出有名了,说起来雅一点。
“我关心的不是钱,这事儿以后再说!”基辛格也是要面子的,虽然决定收这160万,但他更关心的是学术,
“现在的关键是,我目前的研究方向,也做得差不多了,明年把帕特里克和莎拉送走后,我也没什么后续预案。既然在乔治敦的最后八个月,只带你一个博士生,我想换个轻松的、能够短期做完的课题。”
“教授您尽管说,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研究。”顾骜也很敞亮。
“我一直想写一本《论国》的学术专著,主要是向全世界介绍国化及政治传统、所塑造的式世界秩序外交观念、式地缘政治传统、战略哲学、战术谋略。
不过,原先我觉得我可以得到的第一手研究资料还不够多,所以一直没敢动笔,想等将来我给对华投资公司做足够多的咨询、积累素材后,晚年再动笔。
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你是贵国的外交学院毕业的硕士,还是最顶尖的高材生,有很多对面立场的实务经验。我希望你配合我,在乔治敦的最后一年,完成这本著作。我给你挂第二作者。”
顾骜微微一惊。
后世那本《论国》?不是应该20多年后才被基辛格写出来的么?
而且《论国》里有很多关键,都是在讨论苏联完蛋之后,美关系如何才能各取所需式发展。现在苏联还活得好好的,美没有任何直接竞争,这本书算写出来,深度也差很多。
再往深处想一层,顾骜进一步担心:如果跟基辛格写这本书,会不会给人留下“帮助美帝研究怎么对付国”的嫌疑。
这对他可不好。
顾骜很有原则地说:“教授,恕我不能贸然答应您的请求。如果你要我提供不涉及机密的素材、或者帮你解读国传统政治化,我很乐意。但我不会帮你研究如何对付国,也不想要一本那样的书的第二作者。”
基辛格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搞外交的,不是搞军事和意识形态的。不光是对国,哪怕是对苏联,我都不会用‘威胁论’或者‘崩溃论’来简单解读。我希望研究的,是‘各取所需式的共同进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不明白。”顾骜直率地回答。
基辛格也不急躁,很有耐心地解释:“意思是,我跟很多国的领导人接触过,我深深认识到,很多你们国人在乎的东西,我们美国人不在乎。又或者有很多我们美国人珍视的东西,你们国人其实不在乎。
好古代朝贡贸易,你们国人最在乎的是脸面,是你们所谓的‘大义名分’。而进贡小国在乎的是赚钱,所以朝贡贸易至少在双方高层是皆大欢喜的,因为各自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到了现代,我也意识到,你们国每一代领导人,都有在乎我们美国人不在乎的东西,同时你们每一代在乎的东西,也不太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零和博弈了——打个方,如果现在一方可以知道另一方‘可以在意识形态稍微放松一下,只要能多赚到多少钱’,那很多合作可以加深了,不是么?
我写《论国》的关键,是全面揭示这里面的政治化差异,让双方用对方不那么在乎的筹码,买回自己最在乎的筹码。我觉得这并没有危害你的祖国。”
顾骜最后想了想:“如果您坚持的话,我希望你给我国的有关部门沟通一下。或者你到时候能提供正式的学术开题报告,我按照开题报告,请示一下有关领导。他们愿意我参与,我参与。”
如果首长都觉得这是有利于扩大开放、增进合作友谊的好事,那顾骜做好了。
反正他不主动当出头鸟。
也算是为自己最后这一年多的乔治敦学术生涯,找了一个归宿。(当然课余的生意还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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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只有两更了。不过两更都是4000多字的大章,其实加起来3更3千也差不多。
明天稍微缓口气,也是两更。但周日周一都会恢复三更继续还债。
第299章 安步当车
跟基辛格聊完后续的学术生涯规划,下午并没有课,但顾骜还是留在学校,帮教授整理未来专著的范围提纲,以便到时候向国内汇报一下。
这事儿用不了两天,还是先搞定了,再飞旧金山打理生意,这样较好。
也能借着“请示和疏通关系”的借口,问基辛格合情合理多请点假。
时间紧迫,所以顾骜在图书馆整整忙活了一下午,一直拖到晚八点多,晚饭都忘了吃。
直到彻底被饥饿搅扰得心神不宁,顾骜才把脑子从搞学问的心流沉浸拉回来。
“干,都快九点了,算了,回家自己微波炉转披萨吧。”顾骜看了看表,自嘲地说。
华盛顿核心市区的y:e生活是很无聊的,也没多少酒吧和夜店,吃个宵夜都很麻烦——因为这儿都是体面人,晚有活动也是去私密的会所。
那些大排档性质的店要是开在这儿,几乎都是倒闭的命。
所以《纸牌屋》安德伍德总统才经常要一边看《华生顿邮报》一边找个白宫附近的黑人bbq烧烤店,拿烤猪肋排解决三餐。这并不是夸张,而是华生顿人的真实生活写照。
顾骜开着他低调的庞蒂亚克火鸟,回到波托马克河畔的大别墅。
虽然他这次开学已经大半个月,但真正在华生顿住的日子还没几晚。对于被魔改后的大别墅,依然觉得很陌生。
如前所述,这座大别墅,原先是顾骜刚来美国的时候,掏了80万美金总价买的。挡水房子不大,结构也挺朴素,花园倒是不小。
尤其是花园靠近波托马克河畔,还有一段不带院墙的、优雅的亲水坡地,种着不少浅水观赏植物。
他走的时候,把房和车钥匙都丢给了叶纨,让叶纨帮他找可靠的人重装一下。
结果一年后回来看,整个房子都大变样了。临河那一侧都被砌起了高大尖锐的不锈钢围栏。整个别墅房子大了不少,花园小了很多。
甚至还假借着给他挖个酒窖的名义,弄了一层地下室——其实鬼都知道,临河建筑这种地下水那么丰富、那么潮湿的地方,怎么可能搞酒窖?
优雅和大气的感觉都没了,叶纨却振振有词:这都是为了你的保密和安全,原先的结构太通透了,容易被人监视。
然后也毫不客气地花掉了顾骜50万美金的建设装修费。
顾骜倒不是心疼这50万,小钱对他来说无所谓。
只是他在美国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被叶纨影响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脑闪过念头:叶姐不会变成我生活的杀毒软件吧?
仔细想想还有点像。
安全杀毒和流氓软件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如果不捞过界,完全可以被主人控制操纵,那是安全软件;捞过界夹带私货利益了,那是流氓软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