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间，那表情还很是得意。
这话，简直就是反驳不能啊，你敢说周少瑜家里妹子少？你敢说那些妹子没本事？啥？你敢说？喔，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神经病，难怪敢这么说。
面对这种滚刀肉，你拿着有什么办法，高玉瑶再有气也只能忍着，哪怕很有一种冲动，想直接下令抓了斩首会引发什么后果。
其实何止是对高玉瑶这般滚刀肉啊，满朝文武都快无奈了都，为啥？
好容易从皇宫离开，周少瑜驾着马车带着大乔，沿着道路挨家挨户拜访那些个大官儿的宅邸。
头两回，大多数都还会接待一二，可后来实在扛不住了啊。
谁不知道周少瑜的身份很敏感，之所以要接待，那是迫于周少瑜的名望，结果呢，周少瑜居然明目张胆的就送金银，天啊噜，谁敢收啊，万一被认为是周少瑜一伙的，那还了得？你当高玉瑶下令宰掉的人还少？
本来吧，你来了，咱就让人传言说不在就完了，可这滚刀肉怎么做的？
强行硬闯！偏生仗着身份，府里头那些个仆人还真不敢强行拦，人家还说了，既然主人家不在，那也没关系，府中可有千金？周某愿见上一见畅聊一番。
啧啧啧，太吓人了，谁敢让家中女眷见周少瑜啊。
但凡官儿做大了，谁还没点耳目？潭州那些高门大户官吏家中的女眷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可不想让家中女眷步入后尘。
然而他们不想，不代表待在闺中的女子不想，那可是周少瑜呢，妥妥的大众情人，没毛病。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有才，而且还能武，据说脾性也是一等一的好，这等完美男子，不说心生仰慕之情，见上一见总归是想的。
还别说，被周少瑜这么一闹，还真就收到不少私下里‘递’来的帖子，嗯，之所以加个引号，是因为并非通过常规渠道，而是用写好字的绢布包裹好石头，从外头直接丢过墙头扔进来的。
毕竟人家女儿家家的，也是需要矜持的嘛，怕叫人发现咯。
每每看着那些个绢布上的娟秀小字，周少瑜就忍不住感慨，这要是真豁得出去，这得祸害多少妹子？还好带了大乔，意志力大大的加强，硬是忍住没被诱惑。
那些个宅邸的门房远远的一瞧见周少瑜出现了，顿时大呼小叫赶紧将大门关的紧紧的，生怕周少瑜过来祸害，本来还不至于闹到这一步，可架不住除了一档子事。
那就是吏部右侍郎家中，周少瑜硬闯人家后宅，据说是瞧见人家身子了，再不济起码也瞧了点不该瞧的东西，总之，右侍郎家中的幺女，扬言非周少瑜不嫁，在没得到家中许可的情况下，直接开始绝食。
若不是最后周少瑜总算得到消息，写信好言安慰一番，怕是直接就饿死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一见之下，瞬间被周少瑜的风姿与才学所倾倒……
好吧，总之这就是个祸害，到哪哪就鸡飞狗跳。
然而你真当周少瑜是闲着没事做呢？
又是几日后，当金陵善怀阁分阁正式开张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在得知此分阁的女子成员之后，更是惊掉一地下巴。
如果说周少瑜给吏部右侍郎幺女写信，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才被允许，可别的家里，周少瑜肯定是没办法接触的，既然如此，为何好端端的会突然加入善怀阁？
可一看到分阁的会长，额，原来如此……
瑾和郡主萧婉娥，其父为常山王，不过老早就死了，所出只有萧婉娥这么一个，也正是因为如此，打小经常被同族兄妹们取笑的萧婉娥也养成了一幅要强的男儿性子。
不过在此之前，大抵也就是自己出面经个商，弄一小队女亲卫，自噶也耍耍刀枪什么的。饶是如此，在皇族当中也算是一朵奇葩存在了，反正谁都不敢娶便是。
本来嘛，上头的亲王早死了，本身也只是一个郡主，娶回来对家族没有任何的助力，既然如此，还娶她干嘛？
结果就是到如今年过三十，彻头彻尾的老姑娘，也没嫁出去。当然了，模样什么的，也挺一般。比起她堂妹萧姽婳来，可是差得太远。
这姑娘对周少瑜半点兴趣也欠奉，到是对善怀阁之事很是在意，于是毫不顾忌的直接上门拜访，两人一聊，好家伙，才知道原来这位郡主还是李清照的‘笔友’！
合着李清照早就开始铺垫，有计划想在金陵开设一个分阁了。
萧婉娥的身份非常合适，一来身份不低，都知道这姑娘不好惹，曾有不开眼的纨绔子弟无意间惹到她头上，结果呢？直接带人冲到人家家里一顿打砸。
二来这姑娘对于皇族的归属程度并不强，虽是出身萧家皇室，可打小的经历，看谁都不顺眼。
更重要的是，她很能接受善怀阁私底下传播的‘先进思想’。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周少瑜跳出来各种吸引视线，萧婉娥暗地里开始拉人，凭借善怀阁的名气，以及周少瑜这个幕后人，基本一拉一个准。
恰巧前不久萧婉娥诞辰，帖子递到人家大臣家里，怎么都要给几分薄面让家中的女儿出席，然后……有去无回！
到不是说这些女子有那么的胆子，而是萧婉娥强行扣人不让走，理由是既然加入善怀阁了，那就是自家姐妹，既然如此，要办大事怎么能不团结？不许走，都不许走！
于是金陵善怀阁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开张了！
事情一出，谁都没去搭理萧婉娥，到是弹劾奏折如雪花，矛头一致对准周少瑜！
高玉瑶一瞧，头都大，心说你就不能老实点？这才在京师待了多久，这都闹出多少事情了。
可就算闹的再多再大也得先忍着，除非把周少瑜给宰了，再不然就是放走。
放走？怎么可能！
只好再次将周少瑜唤进宫，一本正经的警告一遍，责令周少瑜尽快让那些大臣的女儿回家。至于效果什么的，那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就是个烂账，没法深究。
哪曾想，周少瑜才刚出宫，高玉瑶的眼线就带来一个让她很不爽的消息。
‘这是并王在外头相好弄了太多，太后吃味了给叫进宫来点教训呢……’
真是喜闻乐见的八卦，就底层百姓而言，八卦才是最爱，善怀阁？或许潭州的善怀阁很好，可金陵这个就有点假了，毕竟一个坐镇的女大家都没有，相比起这个，更愿意将里头都是周少瑜新找的相好。
这不很显然嘛，谁都知道周少瑜满京城的上大臣家里找女眷……
一直都在忍的高玉瑶忍不住了，什么叫我吃味？来人，速速派人下去管制，不许此等流言继续乱传！
好嘛，这种事情，是能够制止的了的？反而更让人觉得煞有其事，一个个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说到最后，甚至都传言说，那日周少瑜被唤入宫中，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出宫，且脸色疲惫身形佝偻，脸色煞白的捂着后腰步履阑珊……
这意思，是被榨干啦？
反正周少瑜是服气了，那天他才进宫半个时辰没到而已好吧。现在到好，市面上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本书籍都有了，还别说，文笔杠杠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怀才不遇的寒门子弟为了混口饭吃写出来的。
反正一遍看完，连周少瑜自己都产生错觉，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其实咱是和高玉瑶有一腿的？
不要开玩笑嘛，传言总归只是传言，只要没坐实，问题不大，若真乱来了，对于周少瑜来说可是半点好处都没，甚至还毁名声。
到底人家也是太后，不说其他，单单这么个身份，就相当的敏感，谁碰谁要倒霉，连周少瑜都不例外。哪怕是自己的地盘，闹不好都会认为，家中那么多完美的妻妾不要，居然跑去勾搭劳什子太后！？
怎么都太过了吧，礼法常纲呢？
不是素来以仁为名么，结果干出这种事？
哪怕对大梁再没归属感，也会觉得不妥的吧，如果只是公主什么的倒也罢了，可一国太后，听着都不舒服。
为了避嫌，高玉瑶现在可是不敢再那么随意将周少瑜唤入宫中了，甚至还挑选了一批貌美的宫女给送了过去，坊间不是说我吃味么，这样子，总归能不攻自破了吧，若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还会送这么多漂亮的女子？
第八百八十九章 碰撞
雍州，天水以西，镇西府大营。
节节败退的镇西府，如今总兵力不到三万，士气低落不说，连战心都几乎消失。
从出兵攻打当时占领并州的突厥开始，短短时间内，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了，整个雍州几乎家家户户都挂白。若不是此刻是人家打到了雍州地界，为了保护家园家人不得不反抗的话，怕是不少人都会选择做逃兵了吧。
“公主和并州的援军还没到么？”
“根据消息，这几日便能抵达。”
“几日几日，具体是几日？此处若是再丢失，西域那些跳虫就打到天水城下了！”
“应当不至于，此处地势险要，又有关隘可守……”
“你管着废弃数百年的破墙叫做关隘？”
“这……谁要想得到，被压了数百年的西域也能打到这里来呢。可不守又能如何？进攻？看看外边将士们的状态吧，不防守，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更莫说，我们这里只有一万人，剩下的都守在天水！”
“哎……怕是家主也认为，这里也是守不住的吧，不然，只要守住这里，又何必担忧后边的天水。”
这是两位镇西府姜家子弟对话，由此就不难看出，形式很不容乐观。
比战力，其实西域诸国的军队战力并不强，更莫说联军这种东西，指挥起来也非常的麻烦。可再麻烦，也架不住人家同样全都是骑兵。而镇西府，骑军早在和突厥的对抗中死光了，连铁甲军最终也不过剩下一二百。
寻常的步卒面对骑军，人数还少，怎么打？没法打！
人家一个冲锋，已经被突厥打出阴影的镇西府军队，直接就溃败而逃了。
在突破边境关隘之后，西域联军再次加大了兵力，总人数达到十万，分三路，从不同的路线开始入侵，然后于天水以西废弃许久连名字都已经忘却的关隘集合。
当然了，这是计划，眼下镇守在此处的镇西府军队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人家还没会合呢。赶到的也就是一万先锋军而已。
至于镇西府的援军，来的慢也是有理由的。
在得知西域入侵雍州的消息，已经将雍州视作自己地盘的萧姽婳当然着急，但相对的，火凤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集结大军压紧紧逼，一副你敢分兵出去，我就敢攻到长安去的架势。
为此，萧姽婳不得不等待新一批的新军抵达之后，才敢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去雍州支援，饶是如此，萧姽婳也只能是死守不出，完全没有能力对火凤进行反击。
如此一来，赶往雍州的援军自然就慢了。
而李秀宁一方的军队也不快。虽说老早就已经出发，可架不住拖延啊。
趁着大军西进的机会，将一路上的县、村疏离一遍，看是否还留有财物人口，虽说南边早就步入正轨一切顺利且挺富裕，可中间隔得太远，很难对并州有所照顾。
是以这等搜寻就很重要了，怎说说当时也是那么多突厥人在这里吃喝，剩下的粮食肯定不会太少，此外，人口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愿意入伍的直接跟着李秀宁走，不愿意的也会又人先行护送到泰原。
当然了，你非得不愿意离开故土也行，只不过暂时也不会派人过来进行管理，安全肯定没办法保障。
如今并州就剩这么点人口，能集中最好先集中，分散开来委实不利于管理发展。就目前而言，暂且只会发展泰原和晋城两地，至于别的，暂且还顾不上。
如此一来，李秀宁的进军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但一路走走停停，一万军队出征，到了雍州地界的时候，却变成了一万五。
练兵？边走边练嘛，长途赶路，只要训练出体力和规矩服从就成，也不会指望说一上来就直接冲在前线。
而军备方面，这一点实在太感谢镇西府了，鉴于镇西府的军队在并州死伤太多，留下的军备先是被突厥缴获分赃，而现在，大多都落入了周少瑜一方的手里。
想到一开始还要去找火凤购买武器，真真就是天壤之别。
只是武器兵甲也属于消耗品，数量再多也有全部损毁的时刻，论长期发展，还是收容了镇西府之后的萧姽婳，莫看镇西府兵力已经没什么了，但各方面底蕴却非比寻常，单是铁匠一项，就足以叫周少瑜各种羡慕嫉妒恨。
而火凤也不差，莫看这位靠起义起家，但是却早早的就将镇北府曾经的铁匠之类收拢了不少，也就是周少瑜最可怜，收拢的都是民间的寻常铁匠，人数还少的可怜。
言归正传，李秀宁虽然抵达的时间较晚，可萧姽婳的援军不一样挺晚的么，路经天水城，李秀宁门都不入，理所当然的要了一批物资之后，径直赶往前方废弃的关隘。
对于这种积极的态度，镇西府也是没有想到的，毕竟雍州对周少瑜一方来讲，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真没有关系么？乍一看的确如此，可也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雍州对于外界的消息知道的并不多，最起码善怀阁的名头，在这里就没有多大的用，到是周少瑜的声望还高些，不过大抵上也只是知晓这家伙灭了阿史那隼。
那么发展在雍州的知名度，或者应当说仁名，那就挺重要了。
真以为这么慢只是在并州境内磨蹭么，实际上在雍州地界，照样慢。
雍州西边西域联军大兵压境，为避战祸，百姓不得不弃离故土向东迁徙。然而就现在这么个世道，雍州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有哪个官府会管，都快自顾不暇了。
是以收拢流民，在雍州同样可以进行，每过一处，都会放粮施粥，愿意去并州的自然最好，不愿意去也不勉强，莫忘了谁给你活下去的口粮便是，实在扛不住了，照样还可以去并州，绝对出现不管不顾的情况。
为方便宣传，甚至还编出了好几段朗朗上口简单易懂的歌谣，大体意思，都是再苦再难，不要绝望，去并州，去找仁义无双周少瑜云云……
好吧，感觉还真是，蛮羞耻的。
但是效果的确好，在看不到未来朝夕不保的情况下，很多人都将这视作了一条后路，再不济，只要走到并州，就有了活路。
为此，徐妙锦等人还特地派了人在两州交界之处设立了赈济处，随后每一整天几十里的路程距离，都会再设置一个，直到泰原为止。
而派出的人员，便是那些满怀梦想仁义的书生，既能让他们发挥作用，又不会留在泰原碍事，一举多得，几好。
而李秀宁如此积极主动出击，一方面是有自信，另一方面，也是向百姓表明态度，宣传人员已经安插到了百姓中间，到时候自然会为李秀宁的军队宣传。
“报……前方五里便是镇西府关隘所在，姜将军表示已经为我军生火造饭欢迎到来……”周再兴打马而回，开始汇报情况。
李秀宁一抬手打断，道：“你观那关隘可有防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