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真的只在一旁看着。”方新亭举起手发誓。
“走吧!”葛竞生挑了挑眉,示意方新亭上边三轮。
到了县城,与汤建红会合。
“要去抓谁?”汤建红跳上边三轮,和方新亭打个招呼。
“城南,煤场。”葛竞生抿直唇角,拧着把手蹬了两下发动机。
边三轮发出呼啸声,朝着城南煤场出发。
路上,汤建红低头看着供词,有些咂舌:“胆子还真大?”又转头看了一眼方新亭,眼中带着怜悯,倒是没说什么话。
方新亭一直沉默地坐在车斗里,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边三轮停在煤场。
先去保卫科。
这个时代,保卫科也是公安的一个分支,承担着区域内的巡逻和维稳工作。
葛竞生和汤建红两个人就敢出来抓人,也是因为有保卫科的存在。
听到要抓人,保卫科科长眼一凛:“抓哪个犯罪分子?”
“方艳!”葛竞生点了根烟。
“方艳?”保卫科科长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葛竞生说了一下方艳的情况,“娘家在杏花岭,父亲名叫方保国,母亲名叫张双兰,她是大女儿,下面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他一说这个名,保卫科科长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父母贩卖孩子,弟弟在别人家浇煤油想要烧人全家的方艳?”
保卫科科长立刻召集警力,准备抓捕工作。
方新亭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声说话。
很快,警力召集完毕,保卫科科长开始布置任务。
方新亭跟在这些人身后,朝着煤场深处走去。
“待会别激动……”葛竞生怕方新亭出手打人,压低声音,“一切交给我,我保证把她的嘴撬开。”
方新亭看了一圈在煤场工作的人,没发现有方艳,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保证不打死她。”
方艳。
方保国和张双兰的大女儿。
前世,方新亭也曾因为弟弟妹妹的下落去找过她。
可是方艳,一口咬定她不知情。
谁能想到,方军亭所写的供词,把方艳给透露出去了。
看到保卫科的人排成队前进,煤场的工人看到也没当回事。
保卫科每天都要巡逻的。
大家只是朝这里扫了几眼,就又继续干活。
煤场承担着整个县城的用煤烧煤以及保证县火电厂的供煤,每天工作都很繁忙。
一座很高的煤山下面,有人正在用铲子把煤往小推车上铲。
小推车再负责把煤送到小煤场打成煤球卖给县里的居民。
几个人满头满身的煤灰,一边说话,一边干活。
“老了,没有年轻时的干劲了,以前我一天能铲一两千斤。”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在大声抱怨着,话里却充满着炫耀。
“你马上就要退休了吧?现在的体力肯定赶不上年轻那会。”
“你们小心一点,铲一会就要松松劲,省得煤山往下塌。”
“放心好啦,不用你叮嘱。”
保卫科科长领着人走到煤山旁边:“谁是方艳?”
听到有人找方艳,老人停下铲子,有些疑惑地看着保卫科科长:“王科长,有事?”
“方艳呢?”保卫科科长神情严肃,一看就知有大事发生。
“方艳啊?”老人左右看了看,拿着毛巾擦了下汗,“刚才还在呢,是不是去厕所了?哎,那不是……”他朝旁边指了指。
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方新亭看到了方艳。
方艳头上搭着一个黑乎乎的毛巾,身上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劳动服,正朝着煤山方面走来。
刚走到煤场附近,就见到老人扬手:“方艳,这几位保卫科的同志找你。”
方艳就看向保卫科……
却一眼看到了站在保卫科身后的方新亭。
心中咯噔一声。
方新亭领着保卫科来抓她了?
下意识的,方艳就想跑。
这两年,被抓的人,就没有好下场。
不是被关起来了,就是被枪毙。
虽然大家对严打拍手称快,可真轮到自己身上,方艳还是胆颤心惊。
她脑子里,在快速想着对策。
越是思考,她越是心虚,脚步渐渐停止,摆出一副随时要跑的姿态。
看到这样的方艳,葛竞生和汤建红对视了一眼:“她果然有问题。”
没问题的人看到公安为什么会胆怯犹豫?
正常人不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吗?
身正不怕影斜。
没看老人和几个在煤山干活的工人,都不怕他们吗?
“方艳,你过来,公安同志有话要问你。”王科长缓缓向前走着,尽量摆出一副温和的姿态。
王科长一动,身后的保卫科人员以及方新亭等人也跟着动。
双方不断靠近。
眼看着保卫科渐渐靠近,方艳心里的一根弦突然崩断了。
下一刻,她猛地转身,奋力朝着煤场门口跑去。
她这一跑,整个煤场的人都惊呆了。
老话说得好,你不亏心你看到警察跑什么?
只要你跑,你肯定有问题!
而方新亭,在看到方艳跑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是无边的愤怒。
前世我去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毫不知情。
现在,我领着公安过来,你竟然跑了?
转身,朝着方艳的方向追去。
方艳这一跑,也把王科长等人给弄懵了:“方艳真有问题?”
大家训练有素,立刻转身去追。
这时,却有一道身影比他们还要快。
第205章 魔鬼的家,在地狱
就在此刻,方新亭极为愤怒。
既恨自己前世被方家人玩弄于掌心,又恨自己前世没有一双识人之眼。
如果不是方军亭回来写了这份供词,他一点线索都没。
新仇旧恨交加。
方新亭越跑越快,如同一道风。
眼见前方的方艳就要跑出煤场的厂门,方新亭怒吼一声。
“方艳!”
听到这声怒吼,方艳下意识的转头,脸上带着惶恐。
趁着这个机会,方新亭猛地朝前一扑。
方艳只感觉身后如同被股巨力推了一下,忍不住的朝前跌去。
顿时眼神大变,惊恐的喊了一声。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重重地摔在泥土上,嘴巴与泥土重重撞击,牙齿咬到舌头,剧痛钻心。
“啊!”方艳惨叫一声。
吐出一口鲜血,还混着一颗牙齿。
方新亭从地上翻滚起来,一拳就朝着方艳的脸打去,暴吼。
“你不是说你不知情吗?”
“你不是说和你无关吗?”
“你不是说那时你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每说一句,便往方艳脸上打一拳。
方艳神色惊骇,用胳膊挡着头,大喊:“我啥都没说过!我真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方新亭更是恨极。
一拳打到方艳的胳膊上,力量穿透胳膊作用于方艳的脸颊上。
“贱人!”
方新亭暴吼一声!
这一拳极狠,打得方艳再次呕了一口血。
后面,葛竞生和汤建红及时跑到,合力将方新亭拉起来。
“冷静!”
“你冷静啊!”
葛竞生死死地抱着方新亭,“不是说过了吗?一切有我。”
“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