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是个很节俭的人，办公室里的东西用了很久不舍得扔。电话机质量不太好，话筒滋滋啦啦的干扰声太大。
所以，虎长胜根本就没听清电话对面讲的是什么。
“局长，您看黄主任他……”虎长胜弯下腰，仔细地打量着局长的神情。
文局长转身去开门：“有点急事，我要马上赶往地区。局里的事情，你和黄主任共同负责。”
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
经过黄诚至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文局长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算了，等问清楚之后再说，名次还没有最终定。”
这可是地区选拔赛第三名，个人排名第二名。
常青县从来没有过的好成绩，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看到局长下楼去了，虎长胜的眉梢高高挑起，“黄诚至，这次谁也护不了你了。”
副局长马上就要退休，现在得过且过，根本不管事情。
趁着这次数学联赛的事情，一定要把黄主任钉上耻辱柱。
想到这里，虎长胜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下班之后，他找到刘老师：“你说的方觉民，明天能让他出面吗？”
“明天？”刘老师点头，“我马上找他。”
“好！”虎长胜冷冷一笑，“是非成败，就看明天了！”
第45章 大家都在等，黄主任使小计
虎长胜在算计的同时，李大记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敲响了吕总编的办公室：
“总编，方新亭老师工作被人抢走、弟弟妹妹被大堂伯卖掉的新闻，是不是可以发布了？”
“我刚得到消息，常青县数学小队获得了团队第三名，个人成绩第二名的好成绩。”
吕总编微微一笑：“这几天因为方新亭前五事件，销量大增，群众反应也极强烈，证明大家对于社会新闻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
“我已经安排了第一版右下角位置，今天晚上连夜开印，明天一早发放。”
第一版平时只放重要新闻，方新亭能够排到第一版右下角，足证吕总编对这个新闻的重视。
“咱们这次发布新闻的目的，一是替方新亭老师洗清吹牛的嫌疑，二是替方新亭老师讨个公道，三是要揭露贩卖孩子的罪恶！”
说到贩卖孩子时，吕总编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你也跑了好几天，有没有找到方新亭弟弟妹妹的下落？”
李大记者摇了摇头：“找不到，具体事情经过我写在这份稿子里，一会您看一下。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方保国和张双兰应该以死谢罪。”
“我们只是记者，发掘真相，不能带有任何主观情绪。你只能站在真相的立场上，不能有个人立场。”
吕总编接过来看了看，沉吟了一下，“这份稿子，可以做为对方新亭的追加采访后续，等隔两天再发一次新闻稿。”
总编又拿出一份神州教育报，翻到《提高注意力》的那一版，“这个方新亭，和常青县的方新亭是不是一个人？”
“路总编打电话问我时，我大吃一惊，竟然不知道咱们云岫地区出了这样的教育大家。”
李大记者听完，有些疑惑：“能登上这种国家级的大报，作者本人肯定是会大肆宣扬一下……但我没听方新亭和任何人提起过。”
吕总编神色有些悠远：“能在国家级的报纸上刊登稿子，却只字不提！他满心满眼的，只是学生们的成绩。这个方新亭，令人刮目相看。”
“你明天再跑一趟，把这件事情落实。如果真是方新亭……让他一定要给神州教育报的路总编打电话，路总编向他约稿。”
“好，我明天再跑一趟常青县。”李大记者点头。
吕总编打起电话给黄主任拨了过去：“你们常青县今年大放异彩，团体第三名，个人第二名！方新亭老师，真是带队有方，恭喜恭喜！”
黄主任诧异又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不是惊喜的以为听错了？”吕总编哈哈大笑：
“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对了，方新亭老师的第二版新闻，明天早上就要发表了……”
“好的……我没有其他事情，先挂了。”吕总编挂掉电话，松了口气，“以后，还是不要当恶人了，被人指着鼻子骂，怪难受的。”
……
晚饭的时候，方新亭把初级强身健体胶囊兑换出来，偷偷放到江彩云的碗里。
系统奖励给他100个点，正好够兑换初级胶囊的。
强身健体兑换完毕之后，桃李点剩余35个。
桃李点以后还可以再挣。
家人的健康受到损坏，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看着江彩云把碗里的稀饭喝完，方新亭松了口气。
吃完饭后，天都快黑了，还是不停的有人过来问价格。
“拿着布料过来让我们做，我们只要两块钱的加工费，还送扣子。”
“如果让我们出布料，按布料算钱。长袖带领的白棉布衬衫四块钱，白棉布裤子五块，做好之后你们自己染色。想要好一点的布料，还得加钱。”
一个顾客还没有谈完，隔壁张大娘又领着一对母女过来。
“我闺女要去相亲，想做一条《大西洋底》女主角的那种裙子，小西装领，下面是裙子，带条腰带。”
家里没电视，简思齐没见过这种裙子，一时间怔住了。
“我知道……”方新亭恰巧知道，从商城里花了十个桃李点买了个初级美术技能卡，给简思齐画了一张图。
80年《大西洋底来的人》播出之后，女主角所穿的那条浅紫色竖条纹裙子，男主角麦克戴的蛤蟆镜、方格子衬衫、喇叭裤，风靡整个八九十年代。
看完方新亭画的图，大婶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的，我和闺女在县百货大楼看了足足两天电视剧，一模一样的。”
“这条裙子，得十八块钱。”简思齐翻找了一下布料，找出一块黄底浅紫色横条纹布料。
一听到十八块钱，大婶有些犹豫：“有些贵。”
“这布料是乔其纱面料，面料很贵的。”简思齐让大婶摸了一下面料：
“你可以在县城打听打听，这面料多少钱一尺。我留你十八，连加工费都没要，也是看在张大娘的面子上。”
乔其纱，是拿着布票也买不来的面料。
夏天穿上乔其纱裙子，绝对能吸引满大街的目光。
更何况，这面料的配色如此鲜艳，也是现在极为难得的。
女儿就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大婶。
大婶不再犹豫，让自家女儿量了量尺寸：“行，我们做一件。”交了三块钱定金。
简思齐给她写了一张条子：“两天后来拿裙子。”
又将人送到门外。
大嫂骆梅和二嫂郭翠平惊喜的低呼：“开业啦。”
做一条乔其纱裙子，面料和扣子再配上松紧带，需要十三块钱的成本。
给张大娘一块钱，还剩下四块。
简思齐拿两块，她们一人拿一块。
这可比在土里刨食挣得多。
简思齐送人回来，三个人讨论着怎样裁剪更省布料。
简思齐能接来活儿，方新亭也就放了心。
明天，他要去教育局把数学小队的事情做个完整汇报。
得连夜写个文件。
……
早上，商城闪烁特惠：银耳10斤，附送大米10斤。
花了1个桃李点买下。
吃了早饭，坐上班车到县城。
先去学校，看到稿费到了，把汇款单拿到手。
然后一路朝教育局走去。
黄诚至主任拦住了投递报纸的大牛：“今天我来得早，我替你把报纸送进去吧。”
大牛正好可以少跑个地方，笑着把报纸递给黄主任：“谢谢黄主任，我去其他局送报纸了。”
黄主任接过报纸，果然在第一版右下角看到了方新亭的名字。
又看到了报纸上公布的数学小队成绩，黄主任勾起单侧嘴角：
“这一次，你是真的要从虎主任变成猫主任了！”
黄主任将报纸放到公文包里，进了单位。
一路哼着小曲，表情愉悦。
第46章 虎长胜硬怼方新亭，黄诚至镇场
早上九点，是开会时间。
也是黄诚至主任和方新亭对数学小队的成绩进行汇报的时间。
虎（māo）主任面上带着微笑，走进会议室。
“局长不在家，委托我替他主持今天的会议。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数学联赛的事情……”虎长胜神情严肃，直接开炮。
“大家对数学小队一向重视，也付出了很多的劳动和心血，可是谁能想到，我们的劳动和心血，竟然成为了某些人吹牛的工具？”
听到虎长胜这么说，方新亭有些诧异。低头看了一眼在外面买的地区日报，难道虎主任没看今天的地区日报吗？
难道他不知道，数学小队获得了优异的成绩？
方新亭忍不住转头看向黄诚至主任。
黄诚至敲了敲手上的报纸，又冲着方新亭竖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方新亭有点明白了什么。
闭唇不语。
有人砰的一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冲进来：“我要检举方新亭！”
“什么人？”虎长胜皱眉看向推门的人。
立时有人站起来圆场：“我看他好像是有什么委屈，要不然就让他说说吧。”
这番配合，堪称粗糙，大家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虎长胜的意图。
纷纷转头看向方新亭的方向。
进来的人，就是方觉民。
他走到大家的面前，手指着方新亭：“就是这个人，七岁丧父丧母，我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又供他上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