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后一次同游，最后一次一起攻击……就是那时。”首言者接收到了斯卡蒂零星思想。
是的，斯卡蒂她很清楚。
……
那次进攻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
所有深海猎人倾巢而出，迎战铺天盖地的怪群。
阿戈尔的科技第二次登场，阻拦了海怪之间的联系，尽管只沦陷了那么一秒，让他们陷入迷茫，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
鲜血不断涌出，浸染整片海域。
所有同僚的生命都在她脚底排放，深海猎人所有的战斗都是为了那一瞬间。
在对方沦陷的那一秒，撕裂怪群，打开那里，冲向黑暗。
斯卡蒂拼死刺下去的那一瞬间，海怪和猎人们的血几乎令大洋腐烂，死亡沉淀到一个程度就没法再诞生新生的生命。
斯卡蒂看到……她看到祂沉下去。
在那之前她看到那只巨大的眼球正在注视着自己，她感觉到有什么连上了自己的意识。
她的皮肤很酸，她的视界震耳欲聋，她还闻到疼痛，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但她没有，她是清醒的。
因为祂“开口”了。
……
“所以……当它在你面前又一次沉睡时，你有没有……听到它说话？”首言者的身影突然消散在斯卡蒂身边。
银枪天马终于汇聚，他们无法在三人成队情况下和对方打斗。
砰！！
首言者一掌拍在银枪天马的盾牌上，白色气旋如同浪潮一般向着其他二十一位银枪天马扩散开。
二十一位银枪天马被震退半步，那面正面迎击的盾牌已经碎开。
斯卡蒂的血液几乎快要在她体内烧起来。
斯卡蒂知道答案，她知道，即使她之前打算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直到自己死去。
但是……
“祂说……”斯卡蒂的嘴缓缓张开。
首言者的刀刃在银枪天马们的盾牌上飞速刮动，带着气泡附着，随之爆炸，将他们震退一步，一步，再一步。
直到远离它的同胞。
斯卡蒂的发丝缓缓飘起，剑柄落在地面，深深插入，身边扭曲的空间几乎快要破碎。
“祂说，我们遭受的苦永在。”
第149章 另一个你
罗德岛本舰
“凯尔希～”华法琳埋着头拖沓着步伐来到医疗室门口。
“喂……凯尔希，你的资料是不是没拿完整给我啊。”华法琳摇晃着晕沉沉的脑子，在门上缓缓敲打着。
许久都没有动静。
“啊！！凯尔希！你到底……呃欸？”华法琳猛地推开门，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
“……人呢？”
华法琳挠着已经炸毛的头发，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离开实验室了。
“完了，全完了，凯尔希都跑路了……”华法琳垂着头，白发遮住了她的面部，如同一个疯子。
“跑路了……那我的资料怎么办？”
如同行尸走肉般，华法琳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趴在台子上看着那叠凯尔希给她的资料发神。
“这一定是那家伙故意的吧！”华法琳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积淀的灰尘被她拍的整个房间乱窜。
“一定是吧！……咳咳，怎么这么多灰。”
华法琳扬了扬右手，试图将灰尘扫开，随后双手抱在胸前，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看着那一叠不完整的资料“这也太奸诈了。”
“这让我怎么可能还能静下心来做研究啊。”
华法琳右手撑着脑袋，拿起资料随意看着“话说凯尔希人呢？总不会真的跑了吧。”
“……完全静不下来。”华法琳起身向着门外走去，来到可露希尔门外。
“可露希尔！你知道凯尔希去哪儿了吗？”华法琳垫着脚伸着脖子在机械堆里找寻可露希尔的身影。
轰隆！！
一声巨响从机械堆里传来，滚滚浓烟扑面而来，触发了灭火系统，喷洒而出的水浇湿了华法琳全身。
“啊？什么？”可露希尔从里面探出头，露出有些污渍的面容看着浑身滴水，湿透了的华法琳。
“……我说，凯尔希去哪儿了？”被突然冲凉水的华法琳发现脑子清晰了不少，在拧着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
“凯尔希？呃……她有事出去了一趟，过段时间就回来，你不会又要钱吧。”
“算了，唉……”华法琳浑身一抖把身上的雨滴全部甩掉，走在半路的华法琳自言自语着“用半成的资料做实验不会出问题吧……”
“……算了，炸就炸吧，反正又不要我出钱。”
……
卡西米尔沿水岸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在一瞬间传递到了每个怪物的思想中。
障壁被冲破，斯卡蒂周围凝聚的恐怖力量也随着障壁的冲破而消散。
首言者在众人面前伫立。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
漫山遍野的怪物开始躁动，神谕已经降下。
首言者感受着斯卡蒂巨量的思想带来的冲击，这个过程只有一瞬间，银枪天马刺向它。
被它单手钳住，个体的变化正在影响着整个族群。
斯卡蒂所带来的变化使得首言者有着充分刺激，从而进化，有着明确目的的进化。
猩红的液体从它体表渗出，不是鲜血也不是任何一种银枪天马们见过的东西。
砰！
首言者如同捏碎普通石子一般捏断了银枪天马的长枪。
银枪天马看着眼前的怪物，再一次意识到这东西……强得可怕。
海嗣不再行动，对方没有进攻的想法，那么它们也不会，无意义。
“……我们该回去了，陆地干燥，我们还不能在陆地长久。”斯卡蒂的声音传播开来。
首言者来到斯卡蒂身边，与她一同看向内陆，那是同胞被困的方向。
“这里不是我们的领地，无意义，兄弟。”
“大陆内地，过于遥远，我们需要进化……兄弟，进化很快。”
斯卡蒂眼神有些躲闪，她知道了海嗣口中的另一个她。
是的，她也感应到了，远在大陆内地的另一个她。
“……你说得对，Ishar-mla，进化后再去找到另一个你，还有一个新诞生的同胞，她们与我们的阻隔太深。”
“即便她们已故，也会去，同胞死在内陆，无法供养族群，进化很快。”
怪物们拖拽着蜷缩成一团的尸体，它们同胞的尸体退回到水中。
水中的它们更加敏捷，更加强大。
斯卡蒂与首言者跟在它们身后，即将下水时，斯卡蒂侧头看向陆地。
“我在……留恋些什么？”
斯卡蒂闭上双眼，她在遨游，回归海洋，深海簇拥着她，供养着她。
她的帽子从她头上滑落，轻轻飘落在地面。
斯卡蒂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红瞳看着地上那顶帽子。
她伸出浮现出零星鳞片的手将帽子拿在手中观望。
“……”斯卡蒂沉默着，许久后将帽子重新戴在头上。
“我应该戴上？”
“我们不懂，同胞会学，很快。”首言者与斯卡蒂一同浅游，消失在沿水岸。
……
卡西米尔卡瓦莱利亚基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思绪冲刷着伊莎大脑，无数片段在她梦中如幻灯片一般播放。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白金如同雕像立在那里。
她的本能在告诉她，她需要捕食……但她不能那么做。
不能平白无故的杀人。
伊莎从睡梦中醒来，脑子有些胀痛，她在这一觉中经历了很多，白金在她身边坐着。
没人知道她是多久来到这里，怎么来到这里的。
“姐妹，你醒了。”白金看着床上的女孩，这是她的同胞。
鳞片附着在白金身上，右臂已经完全覆盖，其他只是点点斑迹，已经平缓不再逐渐滋生。
伊莎看着坐在一旁的白金，她知道这是她的血亲，她们思绪相连。
“天朔在楼顶。”白金知道她想问什么，只要对方想要她知道。
“谢谢。”
“同胞不需要说谢谢。”白金与伊莎一同出门，让焰尾众人瞬间陷入防备。
白金新增的侧身白色斗篷遮掩着她化鳞的右臂。
“我没有恶意，我想加入你们。”白金和伊莎站在众人面前，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
“ 姐……伊……莎……和我去见天朔。”
焰尾众人两眼相望，问号在众人头顶浮现“这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