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曹爷,您折了托儿,就是我折了,哪能骗您呐?”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当先走过,随后跟着五六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拿着手电筒扫着周围的角落。
马海涛没看到人,但听到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曹老蔫啊!
妈的,果然是被人下套了……严老二个狗东西不仅贪婪还该死,曹老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俗话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号。老蔫老蔫,既坏又阴,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找到了,曹爷,就是这里,我看着他们垒的这些砖头。不过……好像有人来过,但我保证东西一定还在。”
曹老蔫打量了一下库房门口,吩咐道:“小二,进去看看。”
马海涛悄悄探出头,瞥见几个高壮的身影走进老库房,门外是曹老蔫和一个高瘦的青年。
这时,就听曹老蔫接着说道:“算你小子灵光,等过两天劈叶子儿的时候,不会少了你那份儿。”
所谓的劈叶子儿,是偷门俚语,也就是分赃的意思。
“谢谢您嘞,还是您敞亮,要不怎么整个四九城我大春就服您呐?”
“少特么碎嘴子,要不是你丫手贱顺了个包儿,老子何至于过这一手?”曹老蔫低骂了几句,“也就那几个傻大冒,不知道轻重,不然老子非被你害死。”
大春:“爷,这次咱们也算因祸得福,借那位的手灭了新街口那几个憨货,以后也能奔那儿趴活了。”
“倒也是,就是有些便宜了马三那瘪犊子了。要不是时间紧急,老子一定去送他一程。”
没等他们再聊下去,就听里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师父,库房空的,搜遍了没找到叶子儿。”
曹老蔫惊讶的说:“搜仔细了?”
“都搜了,各个角落都看了,确实没有。”
“大春,怎么回事?”
高瘦青年:“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们把叶子儿拉进来的,我去看看。”
曹老蔫气恼的锤了他一下,“快去啊!”
趁着他们注意力都放在库房里,马海涛直接撤了。
“给老子埋了他!”
“爷,饶命啊,一定是严卫国他们又将叶子儿拉走了。”
“盯人都盯不住,要你有什么用?埋!”
“……”
不管身后那帮人如何气急败坏,马海涛只觉得运气,还好来的及时,不然等这批铁锭回到曹老蔫手里,他就少了一份证据。
接着马海涛不做停留,直接向着新街口那边跑去。一路上,他不停的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当务之急倒不是找人,而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短时间内南锣鼓巷是不能回去了。万一那伙人知道他没死的消息找过去,那就抓瞎了,躲都没地方躲。
马海涛从原身的记忆里,倒是真找到个合适的落脚点,只不过……
“算了,那边应该是当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马海涛也没想到,前身那样邋遢的汉子,竟然还有机会吃软饭,但最过分的是他还不乐意!
少年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插错秧!
等到人过中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说不想再努力了。
但是明白这些之后,大都已经不再年轻,那些老BABY们再不忌口也下不去嘴了,你说气人不?
当然,前身认识的这个女人,年龄没那么大,家底嘛……应该非常丰厚,毕竟住独栋的,不丰厚的话也没那资本。
两人的相识比较俗套。
刚毕业时的马三,正是气盛的时候,卯足干劲想要混出头,所以经常跨区挑事,熬到半夜。
有天夜里马海涛回家的路上撞见几个流氓在欺负个女人,还准备将人劫到小胡同里,他想都没想直接把那帮人锤走,将那个女人救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英雄救美都最能给女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前身难得做件好事将那女人送回家,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除了那女人以外,关系最近的就只有前身的姑姑一家了,只不过自从前身混街面之后,走动的也少了。
只知道他们一家都是当官的,还记得前几年他姑姑马桂香是在街道妇联任职,姑父徐大江则是在派出所工作,至于现在在哪就不清楚了。
“就这天胡开局,还能混得这么惨,活该你被人敲闷棍锤死啊。”
只能说前身的父母去的太早,缺少一个引路人,加上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有这样的选择可以理解。
但是就因为哥们义气,兄弟情义选择混街面,过打打杀杀的日子,马海涛还是替前身感到不值。
有这亲戚背景,已经比百分之五十的人要好得多了,做点啥不好?
趁着夜色,马海涛一路潜行,来到那女人住的地方。和记忆中的一样,一个独栋的二层小洋楼,就在西四区边上,距离新街口不远。
当当当……
不一会儿,门内响起一个温婉软糯的声音,“谁啊?”
“我!”
马海涛内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是除了那几个兄弟外,前身亲近的人之一,希望不要露馅吧。
哐!
听到马海涛的声音,大门立刻就开了,还没等他寒暄几句,那女人直接将他拉了进去,“快进来。”
“我……”虽然早就从记忆中知道这女人的样貌身材,但是马海涛看到她时,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只见那女人乌黑的长发披肩,雪白一张瓜子脸,又眉弯弯,一双妩媚的眼睛明净清澈。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腮上两个酒窝也在笑。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正是成熟动人的年纪。
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凸显出她姣好的身材,双手交叠站立,显得气质高雅。
那女人见他呆呆的样子,幽幽的说:“涛子,还以为你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马海涛咽了下口水,尴尬的挠挠头,一不小心碰到那个大包,让他稍稍清醒些,没想到这个女人比记忆中更有魅力。
或许是前身对她观感比较差,代入之下就没有觉得漂亮了。
“怎么不讲话?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以前?
马海涛脑海中闪过几段记忆,忍不住脸色涨红,这画面和眼前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哪是他血气方刚的身体能忍受的?
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上的躁动,艰涩的说:“梦姐,你,在你这里住几天,方便吗?”
妈的,前身的精神多少有些问题,这样的女人他都能忍住不碰?
第7章 许梦
从他进来,许梦就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听到他要在这里住下,不禁眼睛一红,只觉得近一年的等待都值得。
“嗯嗯。”
马海涛见她同意,才发现两人还站在门口,故作平静的脱掉鞋子,“进去说吧。”
许梦忙不迭的蹲下将鞋子收进一旁的鞋柜里,起身后见他还站那不动,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拉着向里面走去,生怕他跑了似得。
“涛子,头发刚理的?”
马海涛被她这样抱着,刚刚压下的躁动再一次的上涌,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一股清香扑鼻,让他忍不住沉醉,
“怎么样?我刚剪的。”
许梦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痴痴地想着:如果她再年轻几岁,或者他再大一些,就好了……
“很帅,是因为今天要来找我吗?”
马海涛被她这么盯着,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些扛不住,这女人不仅漂亮还勾人,那温婉贤淑的样子,绝非后世那些被金钱铜臭熏陶过的女人可比。
“是,是吧。”
许梦闻言笑了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油嘴滑舌,你这一年学坏了,谁教你的?”
马海涛想起刚来时的样子,还有那味道,估计没几个女人能忍受得了,“没人教我,就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邋遢了。”
“你还知道啊,以前就跟泥猴子似的,都不注意个人卫生。”
许梦似是想到那些旖旎,俏脸微红,“现在这样很好,就是太帅了,我有些害怕……”
马海涛:“怕什么?”
“怕别的女人把你抢走。”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又不是唐僧,没那么招人喜欢。”
“要真没有就好了……”许梦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涛子,上次你走了之后,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马海涛从记忆中知道,那一次许梦提出让他留在这里,不希望他再出去混街面跟人拼命,她可以养着。
也是那一次之后,前身再也没有来过。
在前身的认知里,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哪有和兄弟们一起开心?
“梦姐,我……”
“听我说完,”许梦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柔柔的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错了。
你比我年轻,我不应该那样要求你归于平淡……以后我也不奢望你待在这里,只要你别忘了我就好。”
马海涛暗骂前身好命,这他奶奶的可咋整,他又不是柳下惠更没有病啊,这样深情的女人送上门来,这都不是考虑吃不吃的问题,而是吃几次!
不过这样接盘……
想了想,马海涛回正身体,轻声道:“梦姐,其实我这次到这来是迫不得已,并非专门来找你的。”
许梦表情一滞,接着松开双手神色黯然的低下头,“我知道。”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以后都不会再出去混了。我想清楚了,以后会找个正经工作。”
马海涛知道那样说很残忍,但他不想骗她,“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许梦闻言猛地抬起头,双眼朦胧,“真的?!”
“当然,”马海涛见她眼含泪花,忍不住伸手擦去,笑道:“我就当你这是高兴的哭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给许梦些时间思考,也给他一些时间习惯和接纳。
虽然他有信心解决掉那帮人,但一切都是未知数,万一不成的话,就只能跑路了……
许梦破涕为笑,白了他一眼,“坏蛋,就会欺负我。”
有了定计之后,理智再一次站上高地,马海涛也不再扭扭捏捏,笑道:“那你可冤枉我了,我都没碰过你,怎么算欺负?”
“谁说只有那样才算欺负?”许梦打了一下,嗔怪道:“偷心贼也算。”
马海涛挑了挑眉,明知故问:“偷谁的心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坏死了,还问?”许梦心情好了许多,只感觉身旁有了依靠,不再像以前那样没着没落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马海涛摊开手,没打算放过她,“我又不是属蛔虫的,可不知道心在哪里。”
“在这里。”许梦再次抱住他的手臂,比之前更紧了几分,俏脸羞红的说道:“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