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去以后，让清微老头他们准备遗言，安排好后事吧。”
“待徐长卿继任蜀山掌门，恐怕女娲后人紫萱就会找过来了，不知命运出现偏差，这两人还能否擦出什么火花。”
稍稍分神以后，孟凡收敛心思，打开四龙锁妖盒，将那团几近疯狂却又无可奈何的邪念塞入其中，接着，便虚空刻画八卦道图。
烙印恒久。
邪剑仙无敌于六界，主宰众生的美梦彻底碎了，它尝试变幻成蜀山五老的样子，直言若是自己被毁灭，那他们也别想活着。
有用？
说实话，孟凡跟蜀山五老根本没有太多交情，仅限于一种另类合作，况且当事人已经做好准备，能够非常平静且欣慰的接受死亡。
咔哒。
一声脆响，四龙锁妖盒严丝合缝地完成对接，上面还烙印着无数复杂纹路，不单单是先天八卦、五行之力，还有连成片的星辰。
“走吧，下一层。”
“是。”
书中仙应了一声，殷勤走在前方指路，他自诩博览群书，通晓六界秘闻，没成想却猜不透孟凡的来历。
玄法，无迹可寻。
符文，无迹可寻。
这位新主人真是神秘得很。
在这家伙念头急转之时，孟凡怀抱重新变回原形态的玄猫，开口道：
“你可知晓鬼界？”
“自然……”
听到提问，化成微缩幻灵的胖老头下意识想要卖弄，随后又主动停止，直接了当道：
“那里是轮回的终站和起点，存在于大地内部，包括一个鬼门关、一座奈河桥、六座曹官府、十座阎罗殿、十二座司官府以及十八层地狱。”
“亡人为鬼，鬼入轮回而投身六界，这是人生的终站，也是人生的起点。多少人捧着一腔血茫然而来，多少不甘愿也只能化做一回眸。”
“唉，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六道轮回之后是冤屈的第一声啼哭，三生石上，又被刻下深深一笔，记下该了的债，该还的情……”
不知不觉中，文青病发作，胖老头欷歔长叹，幸亏及时瞧见孟凡面无表情，明显对这些信息不感兴趣。
故而，以为其心中不悦，连忙改口，讲述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隐秘。
“投胎时究竟再度为人还是飞禽走兽，皆有可能，如在阳世做有损阴德之事，待到亡故后由阎罗鬼王宣判，需将此世罪孽偿还之后，才可再入轮回，去向由十殿阎罗决定。”
“事实上，轮回流转确实存在不假，但任何人都无法插手，包括十殿阎罗，以及天帝伏羲”
“另外，鬼界生卒簿是观察九泉寒髓，而做出的预判，只不过鬼界对世人宣称，其有权力控制。”
一群打工仔？
鬼卒＝低级打工仔
阎罗＝高级打工仔
如此类比了一下，孟凡追问道：
“那鬼界之主是谁？”
“传说是十殿中的阎罗大王，但称谓不对，而且另外九殿的地位差不到哪里去，要知道，魔界有唯一至尊重楼，神界由天帝伏羲主宰，说一不二，鬼界如此神秘，属下猜测，必然有一尊位与之对应。”
说到这里，书中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因为他无法给出准确答案，只能帮忙分析一番。
酆都大帝？
听到胖老头的分析，孟凡心底隐约已经有了答案，认为是因为某种特殊因素，以至于该位格始终没有存在继承，由十殿阎罗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
“我知道了，讲讲其它五界吧，言简意赅就行。”
“是。”
接下来，孟凡几度出手，都是呈现碾压之势，主要心神放在书中仙的讲述上，毕竟他终归是飞升而来，知晓部分剧情，却不了解各种古老渊源。
人，生存于大地，为女娲所造，寿命短，有国家、社会制度、道德等约束。
乃最平凡也最不寻常的族群，因不知有其他六界，就狂妄地封自己为万灵之首，所谓鬼神，成为信与不信之间成为茶余饭后的消磨。
仙，分布在大地名山之间，包括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为人修炼而成，是成神的必经之途，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
因为是徘徊在人与神之间的族群，他们面对仰之弥高的神界，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的漫长修炼才能到达，也不知道能否到达，却又俯视藐小的人间万灵，更不舍自己多年的修为。
盘古身体崩解而形成的神界，居于天，分为圣域四天，四梵天，无色界四天，色界十八天，欲界六天共三十六层。
而神生存于其间，无肉体无欲求，生命永恒，长生不老，有男女之分，而无男女之事，森严等级之下全无温情可言。
由于无尽生命难以排遣，总有痴男怨女冲破禁锢，为情而抛却一切，潇洒人间。
至于妖……
禽兽草木修行而成，在大地表面、鬼界、仙界和魔界皆有生存，是无秩序分散的存在，奉行弱肉强食。
所谓天妖皇，也就是镇压在塔底的家伙，并非受到全部妖族的认可，唯有人间妖魔对其尊崇万分。
第409章 六界往事（二）
原本无知无识的走兽草木，因灵光一现，或是偶然的机缘而幻化成妖，却始终是异数，并不被原来同类接纳，同时亦非人族。
况且，人类贪婪又妄自尊大，故而，与人为善的结果，总是各种悲惨，于是，妖族决定和人族为敌。
渐渐地，蜀山传承光大，尤其是有了锁妖塔以后，妖皇中计被困，散落在人间的妖族，时至今日，已经很难成什么气候了。
至于神界完全对立的魔界，存在于地底与神界平行的反世界，空间与时间错乱，有神魔之井和神界相通。
而魔生存于其间，无秩序，无目标，无欲而无不欲，无思无想无欲求，无生无死无秩序。
用任性而为来形容，绝不夸张。
只不过，魔族偶尔会因为长久与人、妖、仙等相处，由意外触动所吸引而产生顿悟，即，了解到一点点情感，纵然不明白那是什么，却执着地想要拥有，于是，魔已非魔……
未来追逐女娲后人紫萱的重楼，便是其中代表。
“井然有序，但很多都跟华夏传统神话，乃至各种常识认知对应不上。”
盘古开天辟地。
随后，其精、气、神分化成三位大神，分别为伏羲、神农、女娲，被称为三皇。
与此同时，盘古灵力逸散，分解为水、火、雷、风、土，这五种灵力，散于天地之间。
蜀山看似为六界有名的仙地，实则占据盘古之心，悬于天地之间，成为联接天地的纽带，并与天界清气所钟之地连接——
清浊交汇而生神树，成为天界生命之源。
又因天地间生灵太少，三皇分别以不同形式创造生灵。
伏羲创造神族，数量稀少，却格外强大，但不耐大地浊气，故而居于天，形成神界，同时禁止男女交合繁衍，否则将会失去灵力而逐渐死亡。
神农以大地土石草木为体，灌注自身气力，创造出兽，不过因注重数量和能力而大多心智蒙昧。
女娲则以土、水混合，附以自身血液和灵力，用杨柳枝条点化，依自己模样塑造，创造出人体态优美，富有智慧的人，奈何体力逊，色，只能依靠极强的领悟力。
……
经过书中仙一番科普，孟凡也算补全对仙剑世界的基础认知，并明晓大量隐秘。
平静只是一时。
种族战争，不可避免。
久远岁月之前，神农暴毙，其最杰出的后人蚩尤率领兽族向人类开战，意图独占大地，而人取得神族援手，在神将轩辕氏指挥下，成功击败蚩尤大军。
而蚩尤勇力无双，面对两族夹击，最终拼尽余力，打开异世界的通道，将精锐残部送达异世界，这批存在渐渐修炼成魔，跟神族永恒对立。
如今，蚩尤开辟的通道被称为神魔之井，二者皆设有重重障碍，并派重兵防守，严禁两界生灵通过。
经此一役，天帝伏羲以对抗魔界为名，建立等级制度，规定神族最为高贵，地位远高于人类，必须由神族统治大地，而人则作为仆从，尽心尽力侍奉神。
数万年下来，神族渐渐腐败，人类对神积怨已久，终于爆发起义，由擅长修行之人组织，开始伐天。
对此，天帝下令镇压，却遭到人类顽强抵抗，伏羲无比恼怒，命女娲毁灭人类，重新创造敬神的新人类，母神抗命不从，并下凡来维护人类，以至于被开除神籍。
原先帮助人族的神将陆续下凡，毁灭大地，绝大多数人类遭到屠杀，幸亏母神女娲补天地，阻洪水，挽救了残存人类的命运。
一番大战后，天帝省思，觉得神族有不对之处，于是下令所有神族回到天界，封闭天界之门，下令神不得前往人界，至此人神二界完全隔绝。
不久后，女娲力竭死去，后代一直留在人间，世代守护人类。
“主人，属下怀疑一切大战皆由天帝伏羲挑起，同为三皇的神农以及女娲，一个意外暴毙，致使人族跟妖族大战，其统领的神族介入，妖族精锐不得已退居魔界。”
“一个为保护人族，付出某种代价，力竭而亡，神族看似退兵，实则扶持了蜀山为其代言人……”
两次大战，两皇陨落，唯独天帝伏羲尚存，且祂每次都介入战争。
再看而今局势，说是人神分隔，却有以蜀山派为首的仙，总揽凡间事宜——
通道至今仍处于封闭阶段，而神界嘉奖蜀山除妖卫道之功，却特意赐化妖水，降下结界，使塔中诸妖再难逃遁，因此，锁妖塔也成为蜀山“仙权神授”的象征。
俨然是忘记了人族被神族痛打，几乎消失殆尽的命运，并隐隐成为其附庸，毕竟，不管是化妖水，还是原定命运线的护送四龙锁妖盒入仙池，皆拜托神族之手。
“鬼界似乎一直没有参与纷争。”
“没错，所以才神秘，甚至可以说地位超然……”
言语间，书中仙已经联想到了什么，他猜测，自己这位新效忠的主人来自于鬼界幽冥，且地位高于十殿阎罗。
至高尊位？
应当有五个，仙界最强势力蜀山，早就吸依附于神界，属于附庸势力，其主怎能称为至尊？！
而天帝伏羲使用计谋除掉另外两皇以后，变得愈发至高无上，万年以来，地位异常稳固——
如今，妖族一盘散沙，过去统一凡间妖兽，本来能成大事的后起之秀天妖皇，先被蜀山骗入锁妖塔，随后，胸口又被补了一把天帝炼制的照胆神剑，而今就剩一缕残魂了，彻底废掉。
由上古妖族入主的魔界，跟妖族划清界限，出现了堪比蚩尤的魔尊重楼，不老不死不灭，似乎可以威胁天帝，但这种事情，若无大战爆发，很难说清楚。
反倒是神秘未知的鬼界，只有一座极乐城游离于人界与鬼界之间，此外，便再无其它布置。
而且盘古开天以后，大大小小各种征伐，亦未曾对其产生影响。
一时间，孟凡的形象在书中仙眼中无限放大。
六界又要爆发大战了吗？
始终超然物外的鬼界，将挑战天帝制定的秩序？
第410章 塔底，天妖皇现
“主公，蜀山臭道士在这一层布置有机关，名曰乾坤八卦阵，需按照特定顺序，也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类似于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轻松将机关道打开的孟凡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擅长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