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明禁军将士依然没有慌张。
“举枪!”
随着一声暴喝,领头的中军陡然将骑枪平端,然后他就跟过去训练一样,大腿一夹马腹。
下一刻,原本应该是白刃战的战场上,出现了让很多人终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临出征前,大明所有的禁军都接受过特训,他们所骑乘的战马,也全部受到过短距离忽然加速的特别训练,为的就是在战场上逆转战局,爆发出惊天战力!
刹那间,整个大明禁军铁骑的速度达到了极致!
只见大明禁军第一排的骁勇,高举骑枪狠狠地撞进了对面的瓦剌铁骑冲锋阵型之中。
长长的骑枪,带着巨大的动能,以及巨大的惯性,在一秒钟之内,就将迎面冲来的瓦剌骑兵捅穿!
是的,捅穿,瓦剌骑兵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就失去了生命,被一根锋利无比的骑枪结束了他这罪恶的一生!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了,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战斧,狠狠地劈砍在大明骑兵身上,但是面对全副武装的大明禁军,这点程度的伤害,甚至都破不开他们的防御!
在巨大的动能、巨大的惯性加持之下,屠杀却还没有停止!
瓦剌前排骑兵被活活捅穿了身体,而后骑枪直接顺势捅入了第二排瓦剌骑兵的身体,直接将第一排那个可怜的家伙串进了骑枪的中心!
项昆仑坐镇后方统筹全局,清晰地看见,还有禁军骁勇的骑枪上接连撞穿了好几个瓦剌骑兵的身体,硬生生地将他们捅成了串儿!
在这刹那间的撞击结果,惊呆了所有目睹此刻情景的人,甚至整个战场都为之一寂!
太可怕了!
大明禁军实在是太可怕了!
许多人的嘴巴都张得大大的,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样。
这个情景,很难用文字来形容。
因为它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巴图拉整个人都绝望了,发出了野兽般的悲鸣。
这一刻,他终于有些理解,脱欢为何要弃军逃跑了。
这样的大明禁军,简直就是一群魔鬼!
瓦剌人发蒙,禁军骁勇却是没有。
第一排的禁军骁勇此刻已经扔掉了骑枪,拔出战刀杀入了瓦剌阵型之中。
第二排的大明铁骑刚刚抵达,沿着第一排撞开的口子,接着平举骑枪硬生生地撞了进去!
如此一来,循环往复,直至最后一排禁军铁骑冲入战场。
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对冲,瓦剌铁骑便几乎全军覆没,一千人十不存一!
没有一个人,在这样恐怖的骑枪撞击中存活。
就连此刻瓦剌骑兵的最高统领巴图拉,也丧生在了一名大明禁军的骑枪手中。
他那魁梧的身体,直接被明军的骑枪捅穿,甚至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
他身上那简陋的皮甲,在明军骑枪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半点防御能力!
最终,巴图拉的尸体被高高抛起,在高中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重重地摔落在地。
在眼睛闭上之前,他见到了遍地都是瓦剌勇士的尸体,一如那日明军奇袭瓦剌驻地一样,充满了令人绝望的血腥。
“脱欢,逃出去啊!否则整个蒙古,都完了!”
话音一落,巴图拉眼前一黑,当场气绝身亡。
剩下的瓦剌骑兵,已经被大明禁军杀破了胆子,开始仓皇溃逃。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他们便被屠杀了大部分人,甚至敌军连减员受伤的情况都没有。
面对这样一群魔鬼,没人愿意继续与他们厮杀下去。
逃,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项昆仑指挥中千户结阵绞杀,将这些漏网之鱼全部屠戮一空。
随即他看向了漆黑的夜幕,不知道那两个好圣孙,是否抓住了仓皇出逃的脱欢。
此刻,朱瞻基正亲率铁骑,追杀着前面慌不择路逃跑的“脱欢”。
“脱欢,你逃不掉了,速速下马就擒!”
面对他的高声呼喊,“脱欢”似乎听不懂一样,只顾着仓皇逃跑。
然而下一刻,“脱欢”胯下战马被一枚利箭射中,直接高仰马蹄将他摔了下来。
朱瞻基见状大喜过望,迅速上前将人给围了起来。
然而当禁军骁勇将人押上来后,却是令朱瞻基勃然大怒。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脱欢,而是随他临阵脱逃的那几个亲卫之一。
“该死的杂碎,真是狡诈狠辣到了极点!”
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朱瞻壑,希望后者能抓住脱欢那个杂碎。
很快三军合兵一处,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人怅然。
脱欢还是逃了。
他们甚至带着俘虏一一辨认尸体,最后还是只能得到这个令人失望的结果。
望着心有不甘的朱瞻基,项昆仑主动提议道:“朱将军,撤军吧!”
“脱欢手里四个千户,已经被我们屠了两个,想必他也不敢再冒出头来。”
“要是继续深入追击下去,我们的粮草水源将会是大问题!”
撤军?
听到这个字眼,朱瞻基面色一变。
“继续追击!必杀脱欢!”
“朱将军……”
“你们忘了牛三?”
牛三,正是那个被脱欢刑讯逼供的幼军俘虏。
当朱瞻基在山洞内发现他时,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巨大豁口不说,嘴里还塞满了他自己的手指!
只要一想起这丧尽天良的一幕,朱瞻基就没办法撤军!
不宰了脱欢这个杂碎,他此生难安!
项昆仑看向了朱瞻壑,后者同样摇了摇头。
“老大,没必要再追杀下去了,脱欢此刻孤身逃亡,我们想要找到他的踪迹,比之前还要难上千百倍不止!”
“更何况我军是最深入的大明战兵,一旦遭遇险境,根本没有援兵前来支援,继续追击是不理智的……”
“继续追击!”朱瞻基怒喝一声,打断了朱瞻壑的提醒,“孤说了,必须宰了脱欢,他若不露面,那就杀到他露面为止!”
听到这话,项昆仑与朱瞻壑都叹了口气。
当朱瞻基开始以“孤”自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位太孙殿下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是继续深入追击下去,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二人见到朱瞻基那杀气腾腾的模样,也只能依令行事。
很快众人打扫了战场,迅速撤离了此地。
原本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央,出现了一座血肉模糊的京观,宛如人间炼狱!
太原。
聂兴很快去而复返。
“王爷,这太原城,貌似姓王了啊!”
他这第一句话,就把杨荣等人震了不轻。
朱高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仔细说说。”
“也很简单。”聂兴伸出了两根手指,“太原有一王氏,其子弟遍布各行各业,几乎垄断了太原百姓的生活物资。”
“这其中又以王子丰和王子文这两兄弟最为出色,王子丰多次乡试落榜,遂动用能量进入太原府城,逐渐成了胥吏头头,掌控太原的行政大权。”
“而王子文天生便有经商头脑,上次王爷召开品鉴会拍卖食盐专销权,这兄弟二人一合计,立马就果断变卖了所有家产,集举族之力让王子文拍下了太原府食盐专销权,成了太原府的盐商!”
“这样一来,王子丰在知府衙门掌控行政大权,王子文则负责经商赚钱,兄弟二人可谓是相得益彰,直接成了这太阳府的无冕之王!”
听到这话,杨荣徐滨等人眉头紧皱。
“太原王氏那可是出了名的豪横,别说那些时不时调任的太原知府了,就连晋王府也要卖他们几分面子。”
聂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完美诠释了何为太原地头蛇。
按照常理而言,这太原地界上,晋王府才应该是最大的地头蛇!
毕竟明初藩王实力强横,有着多种优待特权,甚至还手握重兵!
大明朝的晋王殿下,那可是攘夷塞王之一,赫赫威名不比燕王朱棣差上几分!
即便因朝廷多次削藩,晋王府权势大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晋王顶着天潢贵胄的身份,在这太原府还怕什么?
但是谁能想到,真正的地头蛇,却是这王氏子弟!
“这怎么可能?”杨荣主动出言,直接驳斥道:“那王子丰不过只是个知府衙门户房经承,连品阶都没有,算不上官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他凭什么操控太原府衙的行政大权?”
杨荣由科举入仕,而后一路青云直上,所以并不能接受一个不入流的胥吏头头,竟然能够操控一府行政权柄!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高煦叹了口气,笑道:“杨勉仁啊,你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要是换做杨士奇,他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
杨荣:“???”
啥?
浅薄!
你大爷啊!
我哪里比不上杨士奇了?
他杨士奇非科班出身,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哪里比我优越了?
瞧见杨荣这不服气的神色,朱高煦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不服?那本王问你几个问题。”
“各地方州府衙门,真正办事的人,是谁?”
杨荣闻言一怔,随即脱口答道:“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