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这一开,另外一个家丁也冲进去,可巧孙绍祖正趴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两个人赶紧连拉带拽的把孙绍祖架了出来。
金桂忙命人抬了个春凳过来,把孙绍祖放在上面,自己等人围随着先把孙绍祖抬了出去。
屋门一开,里面进了风,火烧得更旺起来,众人只得边泼水,边一点点往里面移动,又折腾了快一个时辰,这才算彻底将火浇灭,只是还有一股股的浓烟从这屋里不断的冒出。
屋里到处都是黑灰和污水,床铺那里烧得最厉害,靠墙的地上,两个女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都有些焦糊,只是还是能看出是尤氏姐妹,
管家带着几个胆大的家丁上前仔细瞧了瞧,确认这二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这才发现,那个妹妹的脖子上有个窟窿,旁边还有一把剪刀,那尤姨娘的脑袋上也有个窟窿。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都在心中揣测这姐妹二人是如何死的,加上孙绍祖也在这间房内,心中的揣测就更加五花八门了。
最后还是管家吩咐,让众人都先回去歇息,不要乱说话,有什么等天亮了问过主人再说。
孙绍祖这边早被人抬到了金桂的房中,只是人却一直昏迷着不醒,金桂忙让人去请大夫,根本还不知道那边还有死人的事情。
刚把人打发出去,就听宝蝉在那边尖叫了一声,金桂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又炸了起来,指着宝蝉骂道:“你想吓死我啊,鬼叫什么?看回头我不打你。”
宝蝉却指着孙绍祖的下身哆哆嗦嗦的道:“大奶奶,你看,你看呐,大爷,大爷他……”
金桂这才发现孙绍祖的下身有一大片血迹,急忙过去,也顾不上什么,扒开裤子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自家大爷这是废了呀,这可怎么得了,这跑不了是那个贱人干的,天杀的,她可还没怀上儿子呢,这是要让她断子绝孙呐。
金桂一股怒气上涌,扯了一条被子给孙绍祖搭上,自己就要冲去找尤氏姐妹算账,却不想刚出房门,却见管家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倒唬了金桂一跳。
忙问道:“你不在那边收拾,跑这来做什么,尤氏那贱人呢,你把她给我带来,没烧死,我也要打死这个贱人。”
管家躬身施了个礼,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大奶奶,只怕那尤姨娘是过不来了,大奶奶也打不死她了。”
金桂怒道:“她好大的胆子,我叫她,她敢不来,就给我把她绑来,看我不活剥了她。”
管家小心道:“大奶奶,尤姨娘死了,还有她那个妹妹也死了,都死在那屋了。”
“什么?”金桂趔趄了一下,吃惊道:“都……都死了?烧……烧死的?”
管家左右看了看,悄声道:“大奶奶,这事不好说啊。”说着就将刚才众人看见的情形仔细描述了一遍。
金桂听说尤三姐和尤二姐,一个脖子上有伤,一个脑袋上有伤,再联想到孙绍祖下身的伤,心中也是各种惊疑不定。
越想越觉得害怕,那两个贱人一下子都死了,还都有伤,死的不明不白的,这要是惊动了官府可如何是好,孙家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如何能传出这样的事情,可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事如何能瞒得住呀。
她平日再怎么算计也不过都在这后宅之中,真正涉及到这样横死的事情又如何不乱了方寸,且孙绍祖还昏迷着,更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当下便头上冒汗,脚下发软,若不是丫头扶着,就要坐到地上。
管家忙对那丫头道:“快,快扶大奶奶到那边屋里坐着,再去给大奶奶倒杯茶来压惊。”
金桂进到屋中,坐在椅上,等那丫头出去倒茶的时候,便问管家道:“你是这家里的老人儿了,你快说说,这事如何办是好呀,你大爷还没醒呢,你有什么主意就赶快说吧。”
那管家方凑近了金桂,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金桂连连点头,只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第437章 噩耗
却原来这管家让金桂将尤二姐儿那两个陪嫁丫头悄悄卖了,然后只说是家里走水烧死了两个丫头,叫人拉到城外化人场烧了也就是了,这样就没人会过问什么。
至于家里那几个发现端倪的家丁,多给几个钱封口就是了,都是孙家的奴才,谁没事会出卖自家主人呢。
金桂又不放心的问道:“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那宁国府的人不会过问吗,不会来找尤姨娘和她那个妹妹吗。”
管家笑道:“这一点,奶奶放心,那宁国府的人如今自顾不暇,还哪里有心思过问这些,况这尤氏姐妹正是他们获罪的原因之一,他们恨她们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管她们的死活,没有人怀疑告官,官府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管别人家的事呢。”
“若哪日真有人来找,奶奶只说她姐妹闹着要走,便随她们离开了,谁爱上哪找就上哪找去,都与咱们无干。”
金桂这才放心,对管家笑道:“还是你老谋深算,如此就都托付给你,按照你这个主意弄利索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要用多少银子,回头到我这来领。”
“是,奶奶交办的事情,奴才一定办好。”管家笑着躬身退下了。
天快亮时,才请来了一位老大夫来给孙绍祖把脉,老大夫摸了半日的脉门,扒开孙绍祖的眼皮看了看,又打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听说是屋中走了水,救出来时就这样的。
便点头道:“怪道呢,这是被烟熏的,闷的时间长了,才会这样一直昏迷,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慢慢等着了,运气好许是还能醒来,运气不好可就……”
金桂与宝蝉在屏风后听着,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陪着老大夫的婆子又问道:“那若是醒过来了,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老大夫摇头道:“难呐,即便醒了,只怕腿脚也会不利索了,头脑也会不灵光了,这都说不好,兴许你家大爷福星高照,什么事都没有也是有可能的。”
那婆子便不再问,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那老大夫出去了,金桂和宝蝉这才转出屏风,双双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孙绍祖出神。
金桂并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孙绍祖下身受伤的情况,也只有她和宝蝉知道,便也没让大夫给看,只让宝蝉拿些孙绍祖平日练功时用的金疮药洒在上面止血。
如今听着老大夫话里的意思,孙绍祖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金桂慌乱过后,便想的都是接下来要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心中各种念头闪现,也没个章法,便命个婆子回夏家去找自己的母亲来,母女两个要好好商量一番才行。
且说宁府这边,整日忙乱着整理一应要回南去的东西,谁知这时却突然传来一个噩耗,在城外玄真观修道的贾敬突然没了。
贾赦和贾政都大吃一惊,贾赦看向贾政道:“你不是说大哥哥知道了家里获罪遭贬的事,只是叹气,也没有怎样吗,他还说这已经是天恩了,总算人还都活着,能一起回金陵去也是好事。”
贾政点头道:“是啊,我去看他时,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以为他修道这么多年,已经看开了,只怕是表面上没怎么样,到底骨肉相连,心中还不定怎么愧疚难受呢,是不是因为这个才……”
兄弟二人正感叹着,就见贾珍一身素服,满脸是泪,拄着拐,扶着贾蓉进来,一进来就扑到二人脚边哭道:“都是侄儿的错,丢了祖宗的基业,丢了祖宗的脸面,害得父亲跟着忧心才会这样,侄儿……侄儿还不如死了呢……”
说着又放声大哭,贾蓉也在一旁痛哭,贾赦、贾政也都流下来泪来。
贾珍又哭道:“如今还要请二位叔叔跟皇上那求个情,容我们些日子,给父亲办完了丧事再扶灵回去啊,不然,侄儿就更不孝了。”
贾赦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会上本求情的,一会我们和你一起先往城外观里去,先料理出一二才是。
贾母那边,尤氏也扑在贾母怀里大哭,陈夫人与王夫人两个也陪着落泪。
贾母这些日子先是一直担着心,好容易皇上的处罚下来了,自家这边没什么大事,刚放了点心,可宁府那边被削爵贬出京城,也不免跟着着急上火,谁知蓉儿媳妇又死了,亦不免悲叹伤感。
好容易这几天算是平静了,也接受了贾珍等要返乡的事实,想着回去也好,金陵那边有房有地的,还有其他的族人帮着,虽再没有爵位的待遇,但一家子吃穿用度也差不到哪去,只要以后下一辈儿的孩子能上进,重新回到京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想,心中也宽慰了不少,吩咐鸳鸯从库房中找了许多东西出来,准备送给贾珍等人,没想到,这蓉儿媳妇才送出去没几天,怎么敬儿又没了呢。
想着接二连三的糟心事情,贾母不由的更加痛心,遂也抱了尤氏痛哭不已,还是陈王两位夫人在旁苦劝,方略略止住。
皇宫中,景兴帝看了贾政言辞恳切的求情折子也不由叹息,儿孙不争气,连累得长辈也不得安宁,想起贾珠常说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这句话,便格外开恩,准贾敬的灵柩归家,因其曾中过进士,可按七品官规格治丧,贾珍等人可待丧事结束之后再扶柩回籍。
另外怡王爷又求了景兴帝,说是贾家四小姐贾惜春,虽为贾珍之胞妹,可是从小一直是养在荣府太夫人身边,与宁府之事实无什么瓜葛,且年纪又小,请求能将四小姐留在荣府,不必跟着贾珍等人回乡。
景兴帝见不过是个小女孩子,且也知道贾珠十分疼爱几个妹妹,遂也一并开恩,准惜春继续留在荣府中养育。
关于惜春的事,还是可卿一直挂心着,担心惜春若是跟着贾珍等人回去,恐怕生活不会自在,她一直在荣府这边,与贾珍和尤氏都不怎么亲近,平日根本不往宁府那边去,突然要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如何会不别扭。
且贾珍只顾自己玩乐,又何曾真心关心过这唯一的妹妹,如今他们获罪,惜春还要无辜被牵累,实在是可怜。
遂悄悄命人去求了元春,让她求怡王爷去给惜春说说情,还留在老太太身边。虽然贾珠临行前曾嘱咐过怡王爷要照顾家里,可怡王爷心粗,只怕不会想得这样细致。
元春自然也怜惜这个最小的妹妹,又怎会不答应,便忙求了怡王爷,怡王爷自然也是满口应承,这样的小事,跟皇兄说一声也就是了。
第438章 留下惜春
惜春一身孝衣跪在灵前,心中并没有的太多的悲伤,棺材里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这个父亲却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只在过年祭祖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话也说不上两句,更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这个父亲某种程度上与那祖先的拜影一样,不过都是个名头,听说过他的事情,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他死了,便会真的变成一个拜影、一个牌位,放在祠堂里,还是过年祭祖的时候才会看见,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看着嫂子尤氏在一旁哀哀的哭得伤心,难道她真的是在为棺材里的人伤心吗,想来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哭她失去的将军夫人的地位,哭她遭遇到的突然变故,亦或是哭她遇人不淑,嫁到这样没有廉耻的人家。
惜春机械的烧着手里的纸钱,看着黄纸一张张化为了灰烬,只觉得心中一片荒凉。
哥哥他们做的那些事,又是因为什么而获罪的,这些她都知道,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
那些婆子们凑在一处小声嘀咕,一看见她便连忙避开的那种神情让她觉得十分厌恶,好像她也是那不堪的事情中的一个。
也是,谁让她是宁府的小姐呢,这一点即便她死了也是改变不了的。听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宁府的那点烂事,只怕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也是那样的人吧。
一点点黑色的颜料就能染黑白色的颜料,可是白颜料就算再多,也无法完全遮盖掉那点黑色,更何况他们就是一缸的黑色,而她只不过是米粒那么大的一点白色罢了,人家要把她也等同于黑色,她也无从辩白。
还好怡王爷求了情,自己不必跟着一起走了,这让她心里还好受些,她只想离这些人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不再见面才好。
云姐姐无父无母,虽然可怜,可是她的名声是干净的,自己呢,从前有父亲,可是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如今连这么个父亲也没有了,虽有亲哥哥、亲嫂子,只怕还不如没有的好。
烛火摇曳,灵堂中昏惨惨的,若还是往常,这一场丧事还不知要怎样操办铺排呢,如今除了一些本家的族人和几个亲近人家,前来吊唁的没有几个。
真如佛家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汲汲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还不若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好。
贾母到底还是病倒了,本就年迈之人,连番的遭受这些惊吓打击,再也支持不住,只觉得头闷身酸,鼻塞声重,躺在床上发起热来,众人都急得不得了,忙请了太医来瞧,吃了些发散的药,出了些汗,才略好些,只是还要继续静养。
到了贾敬出殡这日,贾家也未敢怎样讲究,只老老实实按照一般小官人家的出殡规格,简简单单将棺木抬了出去。
贾母犹未大愈,只在家中休养,留下可卿在家侍奉,其余贾赦、贾政、陈夫人、王夫人等带着家中仆妇,一直将贾敬灵柩送到铁槛寺中,待一切都安顿妥当,晚上才回到家中。
贾珍、尤氏、惜春、贾蓉则留在寺中继续守灵,家里那边则都托给荣府那边打理。
傅秋芳的灵柩本来停在正面堂中,因着贾敬的事,也早被人挪至跨院的一处堂中摆放,贾珍、贾蓉都在贾敬这边守着,丝毫没有想着还要去那边看一看,还是尤氏与惜春两个过去拜了拜,也不过这样罢了。
不管贾珍等再怎么舍不得离开,也还是到了要离开的这一日,荣府那边全力帮忙,派了好多个得力的奴仆陪同护送,一行十几辆大车,带着贾敬的灵柩,还有不得不带上的傅秋芳的灵柩,一起往通州码头去了。
前来送行的也只有如林家和薛家这样比较亲近的几户人家,贾母从自己的私房中拿了些银子和珠宝交给尤氏,让她好好收着,回到金陵那边留着傍身。
又另外给了贾珍一些银子,嘱咐他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别的事情了,待孝期过了,好好给蓉儿续上一房媳妇,生儿育女才是正经。
贾赦、贾政两房也都各有馈赠,薛蟠也自有一份仪程送给贾珍,贾赦又亲自手书一封交给贾珍,嘱托金陵那边的族老好好关照贾珍一房。
贾珍与尤氏含泪收了这些东西,带着众人给贾母等磕了头,这才洒泪而别。
瑟瑟秋风中,京城中悄无声息的走了一群人,除了偶尔有人驻足看上一眼,其他人谁又会放在心上,朝廷中少了一家勋贵,可是谁家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着。
远在广州的贾琏夫妇也从朝廷的邸报和家信中知道了贾家的事情,开始是各种心急担忧,后来知道贾珍只是被削爵没收了家产,总算保住了性命,这才松了口气。
而自家那边并没有受到太大波及,不过是监管不力的罪责,如此,自己在这边便不会受到影响了,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趁机算计自己了,这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到此时,贾琏才算是真正领略到官场中的险恶之处,自此后行事越发小心,丝毫不敢有什么把柄、疏漏落到别人手中。
又仔细叮嘱凤姐儿,今后也要收敛着些,别挣钱没够,小心阴沟里翻船,凤姐儿这回没再反驳,宁府一夕之间便土崩瓦解,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可怕了,平日赫赫扬扬又怎样,一个不好就满盘皆输了,能保住命就已经算不错了。
凤姐儿可以想见尤氏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将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只怕死的心都有了,不仅地位没了,名声也都毁了,更别说还有脸出门了。
想着便又看向贾琏道:“你也别光说我,你自己也要记着,离那些女人远一点,那傅试若不是因为那个妾,如何会倒台那么快,还有珍大哥哥,若不那么好色,如何会栽这样的跟头。”
贾琏忙道:“你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美人看着好,可一个不慎是真要命呀,我可还心疼我这条小命呢,有你和平儿两个,我已经知足了。”
“真的,你不用那样看我,这一回我是真知道色是刮骨钢刀了,以前珠大哥哥嘱咐,我还不觉什么,如今可是真知道了。”
第439章 不翼而飞
宁府主人已去,自有内务府的人来接收所有的爵产和奴仆,荣府这边也开始闭门谢客,安静在家思过兼给贾敬守孝。
宁府中大多奴仆都与荣府这边有关联,自从知道自己有可能被发卖到别处之后,一个个都急得不得了,纷纷央告自己的亲朋能将自己给买回去,总比落在不知道的地方好些。
一些在荣府中有些头脸的奴才也纷纷来央告陈夫人等,希望荣府能出面将自己的亲人给买回来。
陈夫人自家还想多裁撤一些人呢,哪里还能再买新人进来,且刚被皇上申斥过,也不敢再生出别的事情,是以一概都回绝了,贾母又要静养,也不见外人,荣府各位主子都老老实实待着,不管这些闲事,奴仆们只得自求多福。
这些人里,最为着急的就是赖大一家,他们家也间接受到了傅试案件的波及,因着赖尚荣上任的地方正属于湖州地界,那赖尚荣因着才当上官,还小心谨慎,并不敢怎样。
可是因之前巴结过傅试,给傅试送过东西、写过信,是以也被人举报了,加上赖尚荣又是经过贾珍给谋的官,结果,虽没有认定为贪污,可也直接被罢了官,赖尚荣只得灰头土脸的回家里来。
这都还好,好歹的功名没被革去,等事情过一过,再另想办法谋差事也就是了,可是赖二一大家子却还都是宁府的奴才呢,如今眼瞧着要被发卖,是无论如何都得买回来的。
赖嬷嬷发话,让赖大拿出银子来,无论多少,先将赖二一家子给买回来,千万不能被卖到别的地方去。
赖大之前为了给赖尚荣疏通关系已经花了不少银子,赖尚荣去上任当官,又给他带去了不少,且赖尚荣任上要上下打点,说带的银子不够,又写信让家里给他送银子去,一来二去,合着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官,不仅没捞回来银子,反赔出去许多。
如今要买下弟弟一大家子人出来,也得花费不少,且若是有人和自己争买,只怕价钱会更高,且还要打点内务府的人,手里现有的银子便有些不凑手。
只得趁晚上一个人悄悄来到园中的假山处,左转右转找到一处地方,伸手去掀机关,却毫无反应,不由又连掀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