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山林之中,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相互交手,忽听半空中一声挤压空气似的怪响,少年手腕一偏,整个人被凌空吊起。
“哟,稍微加点力就不行了?”老头嘎嘎怪笑,“小子,你还有的练呐,别以为打败了那个蠢货,就能自傲。要是打赢他就能当他师叔,天底下遍地是他的师叔。”
“呸!”那少年一脸阴鸷狠戾之色,尽管被无形之力吊在半空动弹不得,依旧是半点不服,试图朝着老头啐一口唾沫,结果又被老头操纵无形之力将那口唾沫倒转回去,糊了少年一脸。
“噗啊!”少年这次痛苦地伸长了舌头,不停干呕。
“哈哈哈,小子,这下明白了吧,穷横没用,出来混,想让人尊敬,得有实力。”老头看着少年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嗯,此言差矣。我认为出来混要有势力,要讲背景。你很会打吗?会打有个屁用啊!”忽然一个清越的声音打断了老头的大笑,一老一少两人都骇然偏过头去,只见贺松龄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小辈,你是什么人?”老头眯着眼睛,浑浊的眸子之中射出危险的寒光。
“伱看我这长相,不明显吗?”贺松龄从树干上直立起身子,拂了拂衣服下摆,稍微亮了亮相。
“三一门的?”天底下卡颜门派不多,能在这种地方忽然冒出个英俊少年来找自己麻烦,老头不用多做思考。他原本随意的面庞上,带上了警惕,身子也微微弓起,向四周轻轻打量。同时微不可查地将被他禁锢在半空的少年,又向上送了送。
“别看了,我师父没来,就我一个。”贺松龄话一出口,老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随即面目狰狞地冷笑道:“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总不是过了十几年,才要把这小子抢回去吧?”
“王耀祖,你是不老糊涂了?你一个全性老登,从三一门手里抢徒弟,还堂而皇之地在三一门左近培养,”贺松龄盯着老头一字一顿道:“就没想过有人来斩妖除魔吗?”
“斩妖除魔,你呀?小辈,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王耀祖周身爆发出天蓝色的炁焰,“老夫是打不过左若童,但整个三一门,也只打不过左若童。你问问似冲,他敢跟我说这话吗?”
“很好,直呼我师父名讳,还说我师叔菜,虽然说他菜是事实,但你照样是已有取死之道。”贺松龄点点头,随即吐出一口白炁,身形凭空消失。
“这什么?”换成别人,可能就被贺松龄这一手打个出其不意。但王耀祖何许人也?他不止是年纪大,而且活了这六七十年,大部分时间还都在外头撂地演出,跟正道山门里埋头苦修的弟子可不同,一身的实战经验简直可怖。
他见贺松龄凭空消失,身上蓝焰更盛几分,下意识将人磁磁场收缩,但掌控力却开到极致,在磁场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王耀祖就像一个端坐在大网正中的蜘蛛,等待着猎物上门。
“抓到你了!”王耀祖忽然目光一厉,头偏向一个方向,在半空中李慕玄的视线中,一团白炁凭空出现,化作一个白人,朝着王耀祖扑来。
“着!”老头大喝一声,磁场力量从四面八方爆发,包裹住贺松龄,让他避无可避。刹那间贺松龄的身体似乎变成了海边嶙峋怪石,凹凸不平,诡异扭曲。
贺松龄拿先天之眼打眼一扫,就从被四面八方磁力包裹的磁场之中找出了一条缝隙。这缝隙根本不是人形,换做别人断然出不去,但对于能把身体变得像橡皮泥一样的逆生三重,跟开着大门没区别。
顺着这个方向一用力,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化作弯曲的纸片一般侧着“挤”了出去。
“不好!”王耀祖不是没跟三一门人交过手,第一次犯在左若童手上那次,其实最开始碰到的并不是左若童,而是似冲。当时就这一手八方封闭,似冲陷在里面半天出不来,给他造成很大困扰。
虽然王耀祖也要用很大精力来掌控磁场禁锢似冲,可终归一步错步步错,打的似冲不敌逃走,后来才搬来左若童。眼前这青年竟然一下就从磁场中挣脱出去,显然身上业艺已然超越三一门那位二号人物。
王耀祖片刻不敢迟疑,从怀里抓出一把铁豆子撒出去,在磁力的操控之下,这些铁豆子登时变得比子弹威力都大,配合无形劲力,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向着贺松龄压来。
“飕飕飕飕!”铁豆子和化作子弹的无形劲力不停打在贺松龄身上,将他的身体打的千疮百孔。半空中李慕玄目睹此状,吓得惊叫出声:“啊!”
“闭嘴!”王耀祖低喝一声,趁着贺松龄被火网弹幕钉在原地的一瞬,倒转八方全力发动,化作一道巨大的龙卷,又像是一个深海旋涡,强横的扭曲之力不停地绞杀着贺松龄。
“老头子,行了吧,打晕他得了,没必要杀人啊!”李慕玄还在空中大叫。
“呼哧……呼哧……”眼见贺松龄完全被自己的磁场吞没,王耀祖这才敢分神,但也没敢太放松,手上还持续着旋涡的绞杀,口中喘着粗气骂道:“蠢小子以为逆生三重是什么,三一门人这么容易杀,它配叫天下第一玄门?”
“我哪知道,我没入门不就让你撬走了么,我在三一门一共就学了几年英语。”李慕玄不满道:“你真把他杀了,你不怕左门长?”
“不会。”王耀祖摇摇头,“他顶多也就带点皮外伤,运起玄功十天半月也就复原了,连疤都不带留的。”
“你这才给他留点皮外伤?”李慕玄张大了嘴,他有点后悔,隐约觉得好像因为任性错过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漩涡中心,被拧成麻花的贺松龄正看着周围扭曲的劲力,“原来如此,这就是倒转八方。这鬼手王也不行啊,还及不上十年前陆家大院的包赢哥,说到底还是杂耍的手段罢了。”
贺松龄觉得逆生三重简直太适合自己了,换做别的功法,就算他有先天灵魂,但交战之中劲力一闪而逝,也没有能够长期观察的机会。只有逆生三重这样,不惧伤害,能用身体硬抗,才能更好地看到对方的行炁路线,并且化为己用。
外面王耀祖还一脸警惕地跟李慕玄托付呢,“小子,一会把他打倒了之后,你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跑路,这地方待不得了……呃?”
王耀祖说这说着感觉控制磁力的双手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掰开,而后就看见贺松龄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四五米高的白炁龙卷,排开磁场劲力,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怎么可能?”王耀祖脸上神色如同见鬼,贺松龄就算现在破入三重,他也只当自己运气不好。可这小子身旁的两个龙卷,分明就是自己的倒转八方啊!
片刻间贺松龄已经到了近前,王耀祖被迫得身子向后倾,仿佛面对什么极为恐怖魔鬼一般。
“王老,指点指点?”贺松龄一招手,一正一逆两个龙卷碰撞在一处,就像两台高速旋转的巨大车床,中间的恐怖劲力能将任何事物随意磨出想要的形状。
“噗!”
那龙卷甚至没撞到王耀祖身上,冲进他的人磁磁场一较劲,就给王耀祖打的凌空抛飞十几米,口中鲜血如同高压水枪一样喷洒,脸色看上去比开着二重的贺松龄都白。
“你……你……”王耀祖心中一片骇然,这小子论倒转八方的技巧,可说是远远不如自己,奈何力量实在是太大,非但总量大,炁的质量也比自己强的多。自己跟他相比都不能说是绣花针碰上大铁锤,简直是绣花针碰上起重机,花活再花也是一点用没有。
王耀祖自幼学艺,行走江湖将近七十年,说句狂妄的话,哪怕真见了鬼,他都不会这么害怕。
“你呢,李师弟?”贺松龄没再理会看上去就就剩一口气的王耀祖,抬头看向李慕玄,“这倒转八方还练吗?”
“我……我这……”李慕玄是见过的贺松龄的,那时他从下院偷偷进三一山门,发现了贺松龄,就偷偷跟着,结果发现他是去阴凉地里睡觉摸鱼。
彼时觉得这位师兄如此散漫必定难成大器,甚至对如此放纵此人的整个三一门感官都下降了一些,现在才知道,人家散漫是有散漫的资本。
“还我什么,快走!”
贺松龄感觉自己的龙卷被一股大力顺着一推,一瞬间产生了连他都控制不住的恐怖速度。为了不让这龙卷将这片后山整个毁了,他只好先分神去控制。
尽管片刻时间就将龙卷平息了下来,但就这么会功夫,王耀祖早带着李慕玄逃的不见了踪影。
万没想到陆瑾和李慕玄还拉上手了。我想过他俩大战一场,强弩之末之时被那如虎分开,然后才是抿却恩仇,谁料一见面就拉手啊这俩老登
第16章 三一玄门?三一重工!
“对敌手段和经验还是差了一些。”
李家后山,贺松龄看着那被自己的龙卷连根卷起的几颗大树,暗自警醒。自己现在就像是刚刚九阳神功大成的张无忌,一身的通天内力却不会使。
虽然这比喻有点不太恰当,他学的武功并不少,但对比实战应用和经验,确实跟那些老登们差了不少。左若童能让王耀祖直接摆烂,别说反抗,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自己论逆生的修行比牢左还强,可王耀祖在他面前非但逃了,甚至能带着人逃,这就是差距。
火遁确实能瞬息千里,但起码得知道坐标。他连王耀祖带着李慕玄往哪跑了都不知道,速度再快也没用。
“我这算不算反派死于话多?”贺松龄自嘲地摇摇头,算了,逃就逃了,这王耀祖毕竟没伤过人命,没啥必死的罪过。至于说手段上的不足?自己下山来不就为干这个的么。
有先天灵魂傍身,什么手段学不会?到时再碰上王耀祖这种老登,就算经验不足,光凭手段的数量堆都堆死他。
贺松龄想了想,先去了一趟李家。当初左若童选择没有对王耀祖下手,除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外,也有不想将李慕玄他爹卷进来的顾虑。现如今自己对王耀祖下手,王耀祖和李慕玄肯定不会对李家不利,但全性一群神经病,不一定别人也这么老实。
“哎呀,三一门的仙长,快请,快请,请来用茶。”贺松龄来时,表明了身份,李老板显得很是热情。
“晚辈行事轻狂,倒是得罪了。”
贺松龄把自己把王耀祖带着李慕玄打跑了的话一说,李老板脸上有些不自然。贺松龄没啥意外,你上门把人家儿子的家庭教师打了一顿还不算,还让人家把自己儿子绑走了,这事儿放谁身上也快乐不了。
“贺仙长啊,这个……我家慕玄,当年拜了王老,左门长也是点头的。”李老板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合理,所以未来李慕玄要是不作大恶,我不会取他性命。”左若童捧着李老板,一方面是他人性好,另一方面,李老板是三一门的金主,岁岁年年贡献不少香火钱呢。
但自从贺松龄能下山之后,一把弄回来的钱,够三一门用几辈子,他又不仰仗李老板,当然没有舔这位大财主的必要。
“啊这……”李老板一脸尴尬,那怎么着,我还谢谢你不杀之恩呗?
“我来倒不是为了跟李老板说这个的,咱们说正事。”贺松龄没理会李老板的尴尬,他往桌上拍了一张汇票,“贺某此行,是为了跟李老板做一桩生意。”
李老板本来没当回事,心说三一门这群穷道士我还不知道,每年那香火钱老子捐献了近三分之一,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三一小辈跟我做生意了?结果拿起汇票一看,登时失声。“十万美刀?”
他李家经营这么多年,就算把田产地契和手上生意全部脱手卖了,也未必能有十万刀,三一门哪来这么多钱?
似乎是看出李老板的疑惑,贺松龄靠在椅子上微微后仰,伸手指着汇票:“渣打银行的汇票,保真。”
“贺仙长,请上座。”生意人哪管钱的来路,钱是真的就行。李老板顿时正色起身,对着贺松龄重见一礼,将他引到主座,伸头喊道:“来人,给仙长上好茶!仙长,这是武夷山当季大红袍,李某托了不少关系才拿到,一定尝尝。”
贺松龄看李老板这前不太倨后特别恭的样子不由失笑,倒也合理,毕竟这位是李老板,而不是李老爷。他发家靠的不是土地兼并,而是行商买卖,这也是贺松龄来找他的原因。
“李老板不必客气,晚辈不是来喝茶的。”贺松龄摆摆手,“此行来是跟李老板谈谈,由我两家出资,李老板跟当地官府报备,成立一个保安团。现下世道不太平,组建一支武装,共同拱卫伱我两家,如何?”
“保安团?”李老板是老实人,在福建一代仗着港口,做点传统的瓷器茶叶生意,从未沾染过军火,“贺仙长,养军队可不便宜。十万刀对你我个人而言不少,对一支军队就……”
“钱自然是要赚的。现在的局势,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钱得有命才能花。您老一支几百上千人的保安团,未来说不定能让那位常公直接招安委任个县长当当,到时多少钱弄不回来?”
贺松龄说的很有底气,毕竟这些钱就是他在鹅城跟着县长弄回来的,一个县长能挣多少钱,他再清楚不过。李老板有心不信,但看着贺松龄平静的眸子和表情,心中又有些蠢蠢欲动。
县长啊!
他老李这些年做生意,被那些军阀的狗官吃拿卡要了多少,要是自己是县长,还掌有兵权……
李老板一咬牙,“您说,这生意咱们怎么做。”
“简单,出钱,占股,招人,买枪。”一说起这个,贺松龄言语间有了些鹅城那位假县长的影子。
“咱们名义上成立一个安保公司,我呢占股百分之六十,您是地头蛇,招人和买枪的路子,还有怎么跟本地要到一个成立保安团的名额,您搞定。到时找几个洋人教官训练一段时间,拉出去剿剿匪,有了名声,还能承接一些周围大户们的保安要求。”
保安团跟安保公司是两回事,这年头的保安团是一种合法的地方私人武装,这才是武装编制,安保公司不过是为了方便股权分配。
贺松龄掰着指头跟李老板算账:“前期支出,有这十万刀,够用一段日子。后续收费安保,不说挣钱,起码先回血一点。如今局势混乱,有枪就是草头王,等着被招安就是。钱不够,我来补。”
“您占股?不是三一门?”李老板果断捕捉到了关键。
“三一门怎么能占股呢,三一门一群清修之人,在这乱世之中,哪有自保之力呀,到时还得仰仗李老板的保安团嘛!您老跟我师父相识多年,也算是我的长辈,晚辈斗胆,叫您一声李叔叔,如何?”
三一门可不止李老板一家金主,一群穷酸修行者在山上修行,能用多少钱?但保安团却不能白雇,人吃马嚼的,哪样不是钱?贺松龄这个提议,等于说非但让李老板捐献的钱回本,甚至,还能吃下别家金主的香火钱。
“诶呀,那老夫可就愧认了。”李老板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眼睛乐得都眯成了一条线,一把扶住贺松龄的胳膊,“贤侄!”
“叔叔!”
一老一小两个狐狸,把臂欢笑,声震整个李家。
“李叔叔,既然都是一家人,有钱咱一起赚,这事儿小侄就一起说了。”贺松龄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您说得对,养军队确实费钱,但如果咱们自己有兵工厂呢?”
“咱自己建兵工厂,给自己的保安团用?”李老板一脸疑惑,“那不是左手倒右手吗?”
“当然不是。”要真是这样,就没有那些一个大企业家控股一大堆公司的事情了。贺松龄给李老板简单讲解了一下现代公司经济的原理,生意人的聪明让李老板瞬间明白,听得两眼放光。
“日后摊子大了,这枪械子弹,非但供给自己,甚至还能供给别人。别的军队,得看咱们脸色,才能保证自己能开枪。规模大了,咱甚至能造炮,造坦克!”贺松龄给李老板画起了大饼,李老板沉浸在他描绘的场景里,口水打湿了前襟。
贺松龄看着满心憧憬的李老板,心中冷笑。哼,要是无根生还敢来三一门作死,他就请全性的每个人早餐吃一颗子弹。三一门打不过全性,他倒看看几千扛着长枪大炮的军队打不打得过。
三一玄门直接爆改三一重工,到时贺松龄倒要扛着马克沁好好跟无根生聊聊什么叫通天。
第17章 游历时长两年半的龙虎山弟子,张之维
贺松龄一连在李家呆了好几个月,一直等到人和枪到位的都差不多,这才跟李老板告辞离开。
毕竟他虽然做的是一桩双赢的买卖,但来找李老板做的初衷,却是怕全性威胁他的安全。现如今自然是不用怕了,全性就算头再铁,也不会惹一个有几百条枪的势力,那是自杀去了。
期间李老板偷偷用跟自家特殊方式跟李慕玄联系报平安,贺松龄也没管,别黑了他的钱就行。毕竟那是十万刀,投建兵工厂前期资金,他又给了十万刀。
李老板不愧是全球免签的福建人,还是做进出口的商人,路子广的不可思议,大概是求妈祖求来的。加上有贺松龄的投资,财大气粗,给保安团配备的清一色都是美械,比那些背着仿毛瑟步枪“中正式”的中央军装备都好。
贺松龄当然也不会亏待自己,他从李家走时,身上揣着四把M1911,两把左轮,还有十二颗霉菌都刚刚列装不久的MARK II手雷。
不开玩笑,这些装备配合逆生三重,贺松龄能干掉老常正规军两三个营。他现在掌握火遁和倒转八方,再加上二重本身的力量,那十二颗手雷与其说是手雷,倒不如说是小型精确制导的榴弹炮。
“安全感一下就上来了。”一百年后丁嶋安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的安全感,贺松龄一个鼓鼓囊囊的腰间就存满了。什么叫老天师哪个叫全性掌门,谁打得过我?
说老天师老天师到,虽然现在既不老,也还不是天师。贺松龄用遁法赶路,没多久就来在了福州城里,却在小巷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算卦,算卦,阴阳五行,十卦九灵,仙人指路,诚惠两毛!这位施主,贫道看你印堂发黑,眉间有煞,你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
“你把眼睛睁开再说一次呢?”贺松龄伸手把张之维那两条眯缝眼撑开,运起逆生三重,白光差点闪瞎出生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张之维。三一门的人印堂发黑?瞎子也不至于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我已经睁到最大了!我警告伱,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眼睛啊!咦,老贺?”张之维揉了揉眼睛,抓着贺松龄发出了生活不如意的话语,“哇真的是你鸭!”
“你别废话,你来福建干什么,难道是龙虎山要跟三一门开战抢地盘了吗?”贺松龄一个手刀切断了自己的胳膊,砸了张之维一脸,“我这就把你这个龙虎山的奸细抓回三一门请师父发落!”
两人玩闹了一会,终归还是出现在了酒楼的雅间之中。张之维这人,出趟门山下卖菜的老太太都能知道他的光辉事迹,都没等贺松龄问,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把这些年的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张之维在陆家败给贺松龄后,非但没能改变那眼光飘在天上的习性,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在他想来,既然能有贺师兄这种跟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强者,更说明自己的修行没错,只需攀高便是,至于脚下?自己的根基踩实了就行,管别人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