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比如说虐待或者被虐待之类？”奥布瑞尴尬道。
“哈哈，年轻人。”现在可以确认对方确实是在嘲笑两名FBI了，“你把我的那些姑娘们都当成什么了？
那些在高速公路旁的汽车旅馆中招揽生意的婊子可拿不到2万美元一晚的酬劳。”
她先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润润嗓子，这才慢条斯理的再次开口，“我敢打赌，亲爱的，你们的调查方向完全就是错误的。
就从你刚才的那个问题开始，你觉得一个男人凭什么要心甘情愿付出五位数的金钱只为贪享一夕之欢？”
“呃，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性，难道也不单纯是因为包含了封口费？”反正已经彻底暴露他们在这方面的无知了，杰克索性摊牌问个清楚。
“当然，床上功夫是必须的，但那只是最简单的一部分。”佩顿女士语气严肃的说道，仿佛是在传授什么微言大义。
“但相比起简单的肉体满足，男人更在意的是心灵上的释放。”
见面前两个年轻的FBI微微张大嘴巴，露出一副对“知识”无比渴求的模样，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佩顿夫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个好的应召女郎，同时也是一个治疗师，她能够理解客人情绪中最糟糕的那部分，触碰到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担心、忧虑、不安甚至恐惧，一切的压力来源，所有无法带回家，向妻子和家人诉说的糟糕感受。
这就是我训练那些女孩需要达成的终极目标，学会和这些男人交谈，学会引导和倾听，学会运用神态和小动作，让客人将她当成最值得信赖的泄压阀。”
“听着和你们这些心理医生做的事情差不多？”奥布瑞促狭的朝着杰克挤挤眼。
“我只是半个心理医生，只分析，不负责治疗。”杰克示意这家伙别打岔，转头朝着佩顿女士点点头，“请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杀人动机，但我敢打赌，如果她是像你们所说的，只是因为一些无法接受某些姿势方面的需求而杀人，她是不可能走到身价高达每晚两万美元一步的。”
老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自信。
第1170章 和平“散步”中的枪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应招女郎最大价值的体现并非是在床上，而更多的是在心理满足层面？”
杰克算是大开眼界了一回，他虽然听说过有一些打着性治疗师名头的项目，在有些州甚至还能拿到正规执照。
但这位老鸨能将自己的业务从单纯的性服务扩展到这种高端市场，不得不说也的确有些门道。
告别佩顿夫人之后，趁着天还没暗，杰克和奥布瑞开车前往位于市中心的“重逢塔”（Reunion Tower）喝下午茶顺便和洁洁汇合，一同整理他们目前掌握的案件线索。
大部分城市的市中心或多或少都有这么几个地标性建筑，其中用以提供广播电视信号的电视塔大概是最或不可缺的。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塔状建筑的功能早已不再局限于提供无线信号，同时也成为了一处重要的观光景点。
达拉斯的这座重逢塔也是如此，高度171米，主体部分是一个网格状的球体，像个被装在水泥柱子上的鸟窝。
这个“鸟窝”一共有三层，下层是瞭望台，中间是个旋转餐厅，而最顶层则是一间酒吧。
达拉斯市区总体而言在老美算是个治安相当不错的地区，或许真应了某句话，人人持枪才能不乱。
德州大概是全美枪支政策最为宽松的州，根据不久之前生效的一起法案，大多数合法拥有枪支的德州公民都可以在公共场合携带枪支，并且无需经由培训或者拥有持枪证。
也正是这点让杰克有些不太适应，或许其他人对于一个打扮成性感女牛仔的美女替他们开电梯门只会感到惊喜，但他却能清楚看到这位纤腰上的那把左轮可是货真价实并且弹巢里装满了子弹的。
洁洁已经在中间的旋转餐厅中等着两人了，因为事先已经在电话中做过简单的沟通，因此见到两人之后，她笑着调侃道。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连唯一的动机都没了，要不尝试通过那位女士联系那些女孩碰碰运气？”
“正如不久之前有人跟我们说的那样，不会有应召女郎会愿意对FBI开口的。”杰克欣赏着周围风景的同时替三人要了壶红茶。
托他某些不知名同僚们造的孽，FBI在某些方面谈不上声名狼藉吧，至少也是臭不可闻。
出尔反尔那是家常便饭，实在没业绩了或者为了升官发财，把自己线人送进去都是常有的事。
本以为能查到老鸨这一层，后面的事情应该会简单一些，却没想到人家采用的还是“BtoC模式”，主要的客户名单都掌握在“女郎”们自己手上。
这或许只是老鸨规避风险的一种手段，但不可否认确实很有效，至少在取证这方面除非抓现行，否则很难定罪。
洁洁眨眨美眸，“我很好奇，如果这样的话，那位佩顿女士和她背后的人又是如何从中牟利的？单纯只是依靠收取“培训”费用吗？”
“当然不止如此。”奥布瑞已经通过他曾经的圈子私下打听过了，“佩顿女士其实和我们的那位‘清道夫’是一伙的。
他们在为那些姑娘们担保的同时，也要负责她们的人身安全，作为回报，每个‘应招女郎’都要定期为某个公益性基金捐赠一笔钱。”
听起来比“X团”和“饱了没”之类的外卖平台还要靠谱一些.杰克耸耸肩，正要继续翻看资料，却注意到下面的大街上有人群聚集，周围的路口也出现了封路的警车。
“最近本地有什么示威行动吗？”他并非是询问身边同样和自己一样初来乍到的两人，而是随口嘀咕了一句，说着就掏出手机翻了下本地新闻。
达拉斯也有‘黑命贵’游行？看到相关报道的标题杰克心中一惊，心说导致老美阶层割裂加剧的“弗洛伊德”事件终究还是发生了么？
他接着往下浏览具体内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这是由一个叫做“下一代行动网络”组织搞的一起和平“散步”，针对前几天发生在路易斯安那州和明尼苏达州的两起黑人罪犯被警察击毙事件。
报道上说总共约有800人响应了本次的和平“散步”活动，杰克观察了下那条被封锁的街道，人数确实不多，来的警察倒是不少。
“散步”所在的大街位于一个叫做“贝洛花园”的街区花园附近，相邻路口有些多。
通常情况下四到六辆警车才能封锁住一个主要路口的两侧，因此此刻大街两边都是不停闪烁着的警车警灯，足足不下四五十辆。
按照一辆警车两名警员的配置，也就是当地警局大约出动了将近100多名警员用以维持这次“散步”活动的秩序。
于是三名FBI就这样被“困”在了高塔之上，因为这场和平“散步”的位置刚好位于他们居住的酒店和“重逢塔”之间。
好在在哪里干活都是干活，三人索性在旋转餐厅中吃了晚餐，直到将近晚上9点，眼看着街道上的活动已经接近尾声，这才收拾好东西坐电梯下到停车场准备回酒店。
杰克驾驶萨博班驶过著名的迪利广场，也就是肯尼迪当年脑洞大开的遇刺现场，正要左拐经过这位被美国人亲切称为“JFK”的总统纪念广场时，一阵如同鞭炮般的声响在不远处响起。
车内三人下意识低头，杰克甚至还按下了车窗按钮，将车窗玻璃放下一点方便他判断枪声来源。
“前方300多米，是自动步枪，有人在和警方交火.”几乎就在杰克开口的同时，周围瞬间响起无数喧闹的警笛声，将他后面的话淹没在声浪之中。
“你说什么？”奥布瑞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
“我说有人在和警方交火！”杰克将他的后半句话大声重复了一遍，随后放倒座椅向他伸手，“防弹衣！先给我们防弹衣！”
洁洁坐在副驾，奥布瑞自然只能坐后排了，后排车厢和后备箱之间只隔着一块可以放倒的隔板，而他们的装备全部放在了后备箱之中。
第1171章 FBI加入战场（上）
“先不要取枪！防弹背心就可以！”
杰克第一时间要防弹背心，不是担心有流弹，虽然他们这辆从FBI当地办公室借来的萨博班也确实不防弹，但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发生误击。
这边路口的“散步”队伍早已过去，原本封锁交通的警车已经放开了交通管制，但依旧有些拥堵。
更何况此时已经完全天黑，虽然他们所在的这条梅尔街两侧商店铺面灯火辉煌，可眼下已经陷入一片混乱，杰克甚至不敢随便持枪下车查看情况。
想象一下，周围本就因为突发事件而神经紧绷的警察们突然见到一辆黑色SUV上下来三名全副武装的家伙，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这和当初通缉要犯小组在夏洛特市撞见的那起因ATF抓捕重犯导致的交火事件（
而且严格来说夏洛特市的那次事件不能算作突然袭击，ATF和法警局组成的联合特遣队在行动之前是有向当地警局知会并报备过的，只不过后来从抓捕行动变为了遭遇早有预谋的伏击。
也正因此，当洁洁直接联系夏洛特警局的时候，很快就获得了初步的一手信息，并且成功进行了报备，得到当地警局批准之后才进入了现场。
而眼下的情况似乎更为紧急，他们直接就进入了现场，并且从依旧持续不断的枪声正变得越来越大便能简单判断，这个“现场”搞不好还在主动接近己方这边。
杰克这边此刻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枪手可能是冲着不远处的游行队伍来的，其他一无所知。
眼看着混乱趋势还在蔓延，前方已经有“小机灵鬼”直接弃车向着枪声传来的反方向跑去。
杰克和奥布瑞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套上防弹背心之后一边观察车外的情况，一边等待洁洁这边的电话沟通进展。
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当地的FBI办公室比在现场的三人更加懵逼，因为此刻距离第一声枪响过去还不到3分钟。
此时枪声暂歇，但街上的混乱依旧，芸芸众生们此刻的表现却都不尽相同。
有的人选择像杰克他们这辆车前方的小机灵鬼一样，直接弃车远离是非之地，也有的人看向街道两边的商店橱窗目露精光。
好在现场附近原本就有着充足的警力，虽然大部分警员也同样处于懵逼状态，但总算职业素养还在，他们下意识的便开始试图维持身边秩序。
“嘿，警官！”奥布瑞瞅准机会拉开车门，对着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白人胖警察大声招呼道。
手中捏着警用无线电手台，满头大汗的胖警官转头看了他一眼，愣在了原地，过了好几秒似乎才对奥布瑞身上印着FBI三个字母的防弹背心有所反应。
“FBI高级探员吉姆·奥布瑞，车里的是我同事，能不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们可以帮上点忙。”
胖警官眨眨眼，就在奥布瑞以为他没听清，正打算大声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他用力提了下自己的皮带，招呼了下自己的搭档，向着萨博班敦敦敦的跑了过来。
“上帝啊，你们真的是联邦探员？我们也不清楚究竟怎么了，无线电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我们只听到说有警员倒地，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位于我们脚下这条梅尔街和前方拉马尔街的交界点上。”
见两边已经搭上了话，杰克离开了驾驶室，掏出自己的证件高高举起，“警官，自己人，通缉要犯小组。
我们携带了装备，或许可以帮上点忙，但需要你帮忙上报指挥中心。”
虽然脸色煞白，额头满是紧张的汗水，但这位胖胖的警官还是第一时间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他带着惊讶的表情按下手台通话键，报出了自己的警号。
与此同时，杰克拉起了后备箱门，在胖警官和他身边女搭档惊讶的目光中打开武器箱，将一把Noveske N4抛给奥布瑞。
这时洁洁也从副驾位置下了车，手中还拿着手机，“杰克，达拉斯办公室已经联系上了DPD（达拉斯警局缩写），告知了他们有高级探员恰巧在现场。”
“OK，那我们过去看看，这位.嗯.史密斯警官，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杰克看向对方胸牌念出了胖警官的姓氏。
虽然双管齐下，两边都通知到了DPD，但杰克依旧有些担心被自己人误击，毕竟不能指望现场的警员在一片混乱中依旧时刻注意无线电中的通报。
这种时候要是身边跟个穿着制服的警员一起行动显然能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呃可是上面要求我.”本就被这三名FBI分分钟就全副武装的姿态有些惊住的胖警官不由瞠目结舌，下意识看向枪声再次响起的方向。
“我和你们一起去。”一直跟在胖胖的史密斯警官身边没有说话的女搭档，一个身材有些娇小，看上去还十分年轻，脸上甚至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女警员突然开口道。
“我自愿和你们一起行动。”这位看着最多也就刚刚20出头的小警员主动向杰克伸出了右手。
杰克和她握手的同时也念出了她胸牌上的姓氏，“感谢你的协助，罗恰警官。”
这位年轻的菜鸟警员还是位难得一见的女警花，不带引号的那种，脸上犹自带着些许因为紧张和兴奋导致的红晕。
达拉斯的城市布局有点类似洛杉矶，或者说和大部分的美国现代城市类似，都是四四方方极为规整的街区模式。
此时众人的身后是肯尼迪当年遇刺的迪利广场，右手边是一座教堂以及后来为了纪念肯尼迪遇刺而兴建的纪念广场，左边则是达拉斯政府大楼。
临时组队的四人继续往前，往东在经过一个不知名的花园后，左侧（北面）出现了一个由多栋米黄色建筑组成的建筑群。
枪声此刻正从这栋建筑的更东面，也就是众人此刻的正前方传来，听起来比之前更加激烈了。
“该死，那里是埃尔森特罗中心学院！”和洁洁并肩同行的罗恰警官发出一声惊呼。
第1172章 FBI加入战场（下）（二合一章节）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死伤狼藉的惨状，五六名警员和平民倒在马路中央，在他们身下，鲜血正沿着路面拉出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线，流淌向路边的排水沟。
罗恰警官口中的埃尔森特罗中心学院位于十字路口的西北角上，游行队伍自西向东进行，DPD（达拉斯警局）的警车停在队伍的两侧，封锁了南北方向的路口。
这里总共有五辆警车，其中三辆停在了北边的路口，另外两辆则在南面。
袭击应该来自警员们所处位置的北边，也就是埃尔森特罗中心学院建筑群中最高的主楼东侧的临街道路拉马尔街上。
因为停在北边路口的三辆警车一侧遍布弹孔，看死者的倒地姿势，袭击者明显是从他们背后发起的攻击。
“注意！对方是专业枪手，射术惊人。”
杰克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名事发时站在警车车身正后方，却依旧中弹身亡的警员，警车上的弹孔位置相当集中，并且刻意避开了轮毂位置。
他们此刻所处的学院主楼是一栋8层的大楼，南北长东西宽的长方形状，西侧连接着附属楼，南侧是游行队伍所在的梅尔街，东侧就是枪战发生的拉马尔街。
杰克四人自西向东从梅尔街而来，此时枪声再次变得稀疏，但可以看到路口中间依旧有警员在使用随身佩戴的手枪朝着拉马尔街方向进行还击。
学院主楼的一楼全部是大幅的落地玻璃门窗，一些玻璃已经被打成蜘蛛网状，完全无法作为掩体，四人不得不借助那些停在道路两侧的汽车继续弯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