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核查小组甚至在基韦斯特岛上设立了一个长期办事处，就近观测遭到核爆的齐斯岛辐射数值以及对周围环境的影响。
这件事对于丹尼来说有些遥远，甚至压根都不知道杰克全程参与其中，还以为这个FBI是有什么内部消息想要拿来吹牛逼。
倒是局长大人似乎像是知道点什么，闻言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下周可以让那位作家先生约个牌局，我这里有一瓶收藏了15年的米德尔顿。”
米德尔顿酒厂的“Midleton Very Rare”年产量仅百余桶，有“爱尔兰威士忌之王”的说法。
在旁边凑热闹的雷根家小妹，检察官助理艾琳大姐顿时两眼放光，她和丹尼一样不明真相，但能让自己老爹拿出窖藏宝贝只为听个故事的牌局，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在结束闲聊之后杰克从雷根家告辞，顺路带上琳达去医院上班。
倒不是因为丹尼太忙没时间，而是杰克真的顺路，因为他之前口中那个极度危险分子的旧情人如今就在琳达的医院做护士。
杰西卡伤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被纳入WPP的证人前期通常由法警局派专人进行保护，但因为整件事本身就是杰克伪造的，因此之后的工作也都由他一手包办了。
布莱恩那边派来了两个女保镖负责平时的安保工作，不过大部分时间杰西卡还是和通缉要犯小组这帮FBI们待在基地小楼中。
杰克给她租的住处距离小楼不远，但平时住着的就只有两个女保镖，只有小组出任务的时候杰西卡才会住过去。
这么严密的保护下却又让杰西卡出去工作，不是某人脑抽，而是杰克在有意识的测试某个AI的侦测能力。
《疑犯追踪》里的那个被叫做“机器”的人工智能，是由一个天才程序员哈罗德·芬奇，受联邦政府委托设计并秘密开发的一套反恐监控系统。
它可以全天候监控全球的电子通讯，包括且不限于电话、邮件、监控摄像头以及社交媒体等等，经过一系列复杂算法对其接收到的海量数据进行分析。
由于哈罗德·芬奇设计之初的算法问题，导致“机器”不仅仅能够识别“相关威胁”（与国家安全），还能预测一些“无关威胁”（和普通人相关的暴力犯罪）。
当然在实际运行中，因为算力和输入信息流量的限制，这套系统真正能够完全覆盖到的范围应该只局限于纽约到华盛顿特区之间的这部分区域。
出于避免侵犯隐私方面的法律以及一些道德方面的考虑，哈罗德·芬奇将“机器”设计为了一整套的“黑盒”系统。
它每天会生成两组不同的“号码”，也就是相关人员的社保号，其中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部分，NSA在收到后会将其转发给一批专门的特工负责处理。
而另一部分“无关威胁”的号码，也就是涉及到普通人相关暴力犯罪的预测，理论上会被直接删除，当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否则也就没有原剧中的那些故事了。
算算时间约翰·里瑟差不多也该现身了，不过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过于混乱，杰克也不敢十分肯定，只能和丹尼一样，无奈选择守株待兔这种策略。
虽然之前他向罗西等人透露了“机器”的存在，但目前所有的调查都在私下进行。
他甚至没有动用FBI的资源去寻找《疑犯追踪》里的另一位主角“宅总”，也就是“机器”的制造者哈罗德·芬奇的下落。
因为罗西和达娜·莫热已经确认“德西玛科技”是真实存在的，那是一家名气不显，甚至比“香格里拉集团”存在感还要低调的政府承包商。
杰克前世作为一个身处大洋彼岸的普通人，对于这方面信息的了解渠道极为有限。
他所知道的最为和“德西玛科技”接近的公司大概是由硅谷富豪彼得·蒂尔创立的科技公司“Palantir”。
“Palantir”专注为联邦政府和军方提供大数据分析工具，尤其是在反恐和情报领域，但距离原剧中“德西玛科技”那种堪比“影子政府”的程度还相距甚远。
不过他前世的人工智能发展水平相比起这个世界看来要落后很多。
至少在他穿越前，无论是“Palantir”又或者是谷歌、“Meta（Facebook）”、亚马逊乃至微软，乃至这些巨头掌控下的人工智能企业，都还沉迷于堆叠算力。
如果不是“DS”出现，某显卡公司的股价天知道要涨到什么程度，但即便是后起之秀的东大，应该也还尚未研发出具备自我人格的AI。
杰克对于智械危机什么的并不担心，如果人类作死到玩死自己并被最终淘汰，他表示自己作为一个个体也只能欣然接受。
虽然他不是什么宅男，但终究只是一个被体内各种激素和生物电信号控制的凡人，赛博魅魔什么的，根本抵抗不了好吧。
可如果是“德西玛科技”想要成为什么“巨企”原型，又或者某些私人势力想要想要借助这种技术搞“影子政府”，那杰克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物种之间优胜劣汰的大趋势，杰克不认为是以自己个人能力可以抗衡的，但如果是人类内部的阶级压迫这种，那他可就要不服气了。
没错，就是不服气。
承认某些客观现实和心怀理想并不冲突，虽然杰克几乎不参与“香格里拉集团”的内部管理，但那是因为克里斯从不搞所谓的“企业文化”那一套。
不谈所谓的意识形态问题，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维护基本的公平原则，才是一个企业维持活力的根本。
只有发展停滞乃至快要死的私营企业才会去折腾所谓的“企业文化”，打工人干死干活不都是为了那三瓜两枣，一笔丰厚的物质奖励比任何所谓的“团队建设”都要来的鼓舞人心。
前世同样是打工人出身的杰克向来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嗤之以鼻，哪怕他实质意义上已经成为了和他们同阶层中的一员。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杰克从不与人说，但在某些层面上，他和崇尚所谓自由的美国佬们是殊途同归的。
不同的是他曾见识过真正的自由，而这个国家的精英们，却是越缺什么就要喊什么，越是自己做过什么，就越要污蔑别人也做过（或者将要做）类似的龌龊事。
所以“德西玛科技”杰克是一定要铲除的，引导人类前进的方式有很多，民主、专制、独裁甚至封建，都无非只是统治方式而已，要知道欧洲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至今还有贵族和王室呢。
但赛博朋克那种未来是杰克一定要全力阻止的，无他，就当做是一个“打工人”的坚持吧。
杰西卡如今的生活还算惬意，但毕竟处于严密保护中，多少感觉有些不自由，杰克甚至没有详细告知她理由，只是隐约透露与她的前男友有关。
对于约翰·里瑟的身份，杰西卡只知道他一直在为国效力，曾经是陆军特种部队的一员，对他进入CIA之类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杰克所说的保护她就是在保护里瑟这点，杰西卡倒是愿意相信的，毕竟身为曾经的枕边人，她多少是能察觉到一些里瑟与普通军人的不同之处。
除了这个原因，杰克同意她去医院工作也算是变相给了她一些自由，所以日子倒也没那么难熬。
毕竟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杰西卡本身又是个比较温柔的性格，能够捡回一条命并离开那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丈夫，她自觉已经足够幸运，从未提出什么额外要求。
杰克接上交完班的杰西卡回到基地小楼，通缉要犯小组的众人正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朱巴尔正看着通缉令名单，琢磨着小组的下个目标选哪个倒霉蛋，克莱和奥布瑞带着一身硝烟味刚从地下车库内的小靶场上来。
汉娜和洁洁在厨房清洗着食材，等待某位大厨回来做大餐，爱丽斯在她们一旁正看着手中的平板。
见到杰克带着杰西卡一起回来，爱丽斯的视线飘忽了一下，随即朝着杰克使了个眼色。
这一幕刚好被杰西卡看到，她笑了一下，主动走向客厅中正在逗弄儿子的斯黛拉（克莱的妻子）。
“出什么事了？”杰克走进厨房，接过爱丽斯手中的平板，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又下意识看了眼客厅方向。
上面是NYSD（纽约州警）的一则案件记录，上面显示皮特·阿尔恩特在前晚被发现死于家中，额头中弹，脚边掉落着一把注册在他名下的猎枪。
NYSD的结论是他因妻子车祸去世，一直未能从悲伤中走出，最终选择了饮弹自尽。
第1292章 再见“李四”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那么尽职。”杰克将平板递还给爱丽斯。
一个成年人的平均手臂长度，从肩膀到指尖大概是60-80厘米，之前车祸时杰克是见过皮特·阿尔恩特本人的，他身高虽然只比杰克矮了一点，1米83左右，但绝对不具备刘备那种手长过膝的特质。
杰克都不需要爱丽斯调出现场照片，光看警方报告上标注的猎枪型号，一把28英寸枪管的雷明顿870，就知道这货大概率是被自杀的。
这种枪的枪口到扳机距离刚好超过80厘米，这就意味着除非这货是脱了鞋和袜子用脚趾扣动的扳机，否则以他手臂的长度，根本无法完成像警方报告中的那种高难度操作。
杰克嘴角微微勾起，如果再排除掉某些小概率事件，那么可能性似乎就只剩下了一种，某个人出现了，并且干脆利落的替老情人报了仇。
一切都仿佛是被安排好了一般，晚饭后不久，就在杰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杰西卡她前夫已经挂掉这件事的时候，丹尼的电话就从第12分局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我好像抓到你要找的流浪汉了，他一个人就.呃，总之我现在将他带到了距离第72街地铁口最近的第12分局，你觉得有没有必要调动ESU（纽约特警）过来支援？”
“他只要配合就别轻举妄动，正常操作即可，也不要做任何额外的事，比如采集指纹之类，明白我的意思吗？”
杰克说完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在门口刹住脚步，又转身上楼回自己宿舍拿了伪装用的硅胶假体和小胡子。
见他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小伙伴都有些诧异，最后还是朱巴尔忍不住出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杰克没有转头看他，反而将视线投向了一脸茫然的杰西卡，“暂时不用，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大家做好有突发任务的准备，另外杰西卡最好也向医院请两天假。”
杰西卡下意识想要问为什么，但一眨眼杰克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不多时前院停车坪传来奥迪R8那沉闷的引擎声，很快便渐渐远去。
——
当杰克赶到第12分局的时候，除了丹尼·雷根，卡塞尔和贝克特也在，再加上活宝二人组，一大帮子人正凑在一块电脑屏幕前看的兴致勃勃，时不时还发出一声惊叹。
走廊椅子上拷着七八个垂头丧气的小混混，一个个全都鼻青脸肿的，有的还用冰袋捂住了裤裆。
杰克拍拍丹尼的肩膀，朝着那帮小混混比划了下，“你干的还是你说的那家伙干的？”
他用的虽然是问句，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丹尼的身手杰克大致有数，赤手空拳揍这种小混混的话，两三个差不多就是极限。
看他毫发无损的同时还能抓回来这么多人，要么是带够了人手，要么就是现捡的功劳。
丹尼让开半个身体，让杰克能看到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内容，这是一段地铁的监控路线。
事发车厢的监控摄像头显然是老款的，360P的粗糙画质外加严重的掉帧，让杰克有种童年时看那种老式录像带的感觉。
但即使是这样，画面中一个高大流浪汉暴打小混混的场景依旧堪称精彩，击喉，踢档，肘击横膈膜，凤眼锤击打太阳穴，一分钟不到就将人全部放倒。
关键从外面走廊上那帮小混混的伤势能够看出，流浪汉下手力度把握的相当好，个个都是轻伤。
难怪丹尼在电话里问杰克要不要调特警，他这个前海军陆战队士官虽说身手一般，但眼光还是有的，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个流浪汉不是普通军人出身。
“但我没看到他身上有纹身，这点很不寻常，这家伙是你要找的人吗？”丹尼狐疑问道。
虽然并不是所有进入军队的人都会给自己纹纹身，就像并不是所有士兵都会上前线一样，可这个流浪汉的身手显然不像是坐办公室的文职。
杰克皱眉微眯着眼看完了重播的监控录像，表情也有些犹豫。
虽说距离上次见到约翰·里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他前世记忆中对于这位“李四”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当初在某个码头
或许是这段监控太过模糊，又或许是某人这流浪汉的扮相实在和自己印象中的大相径庭，杰克一时间居然也不敢十分确定。
看来还是得见一下本人才行，杰克这么想着，看向丹尼问道，“你把他关起来了？”
丹尼切了一声，“怎么可能，就算没有你的提前关照，我也要感谢他帮我抓住了那帮在地铁上捣乱的混蛋，他现在在接待室中老实待着呢。”
托旁边那个年纪一大把，性格还跟个大男孩似的，正学着监控录像里的动作在和埃斯波西托比划的大作家的福，杰克对第12分局的熟悉程度不亚于FBI纽约办公室所在的联邦大厦。
和一帮人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不用跟来，杰克径直走到接待室门口。
门一打开，屋内的暖气便带着股让人不适的酸臭味袭来，让他下意识便调低了嗅觉感知。
椅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醉醺醺的邋遢家伙，一头油腻打结的黑发，发灰的络腮胡，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但无论是大衣还是脖子里的围巾，明显都是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破烂，上面沾染着许多不可言说的污渍。
开门声让流浪汉下意识抬头看向杰克，那一瞬间变得锐利的眼神显示他认出了杰克，而正是这个眼神，也让杰克认出了他。
“约翰·里瑟，这就是你逃避CIA追踪的方式？”
杰克的声音让对方下意识偏过头去的动作顿了顿，在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之后，里瑟随即便放弃了挣扎，声音沙哑的问道。
“你是来逮捕我的吗？塔沃勒探员。”
杰克轻笑了一声，“用一把28英寸枪管的雷明顿870伪装了个拙劣的自杀现场，我该说你是不在乎被抓，还是说酒精已经彻底摧毁了你的脑子？”
第1293章 里瑟的疑惑
对于杰克的问题，里瑟选择了沉默。
杰克也不着急，而是先走到了临街的窗台前，将窗户打开一半，让饱含汽车尾气味的初冬冷风吹入室内，将夹杂着酒气的酸臭味席卷一空。
“我们多久没见了？三年还是四年？之前有个叫做马特的CIA曾经试探着向我打听过你，他说和你一起喝酒时曾经听你提起过我。”（
里瑟的回应是持续良久的沉默，就在杰克怀疑这家伙低着头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才听他低声回了一句。
“所以他们确实在怀疑我的死？”
有反应就好，杰克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并没有体现在脸上，“那我就不知道了，在之后的一次任务中，马特死在了我的眼前。
再往后，虽然我和你们CIA打了不少交道，但再也没有遇见过自称是你朋友的家伙了。”
“你想说你不是帮CIA来抓我的？”哪怕依旧看上去醉眼惺忪，里瑟依旧对杰克保持着警惕。
毕竟当初他只是对杰克的观感不错，但二者谈不上有多少交情，除了在码头时的那次见面，两人之后还因为一起间谍案打过交道，但也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