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办公室里面的人，肯定知道我们是什么德行！”卫岚毫不掩饰地自贬，她笑着把茅台酒杯推到另一角，“一边，是真正的好故事，只需要一个人同意，我所有的美好的描绘，都能变成现实，从中，也会诞生不知道多少个类似茅台这样的企业。”
随着卫岚的叙述，冷枭呆住了。
“我和大老板为什么不怕丢脸，又开了同样的主题晚宴？”卫岚向场内正觥筹交错的人们歪歪头，“就是为了拖这些人下水！至于最后是一艘注定漏水的破船、还是坚固的战列舰，那就看领导怎么选择了，所以……”
卫岚摊开手，轻轻地笑道：“那小子的态度，重要吗？自有另一个层面的人出面，替我们施压！
她拿起一边的玻璃杯轻啜了一口。
“十九岁？呵——“那声轻笑中蕴含着对天真的怜悯与对权力的笃定，“当那间办公室里的人不再是和小孩子商量的姿态，而是直接拍板定音时，年轻又能如何？“
她的声音忽然锐利起来：
“到那时，他听，还是不听？”
冷枭微微颔首，他明白了卫岚话里的意思了。
他举起酒杯：“让卫总费心了，敬您一杯。”
“叮~”
…………
此时，江莹正身处宴会厅的喧嚣之中，与她的闺蜜团举杯相庆。
她脸上洋溢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因为就在刚才，她成功敲定了一笔大单的合作意向，尽管这与今晚晚宴的主题并无直接关联。
然而，更引人玩味的是，不止江莹一人，前夜那场盛宴的绝大多数宾客，此刻竟也悉数出现在了这场晚宴上。
某人凭空造势的本事不是说着玩的。
抿了一口香槟之余，江莹余光扫过角落里那两位主角。
与冷枭需要为那女人充当“捧哏”不同，江莹作为局中人，无需旁人点拨，便已洞悉卫岚的真正意图。无非是裹挟着这些来自各行各业、身份显赫的投资人，将一个概念的泡沫吹至极致，从而向某个更高层面施压。
毕竟，无论是远方资本，还是丑驴集团，其背后都隐现着国资股东的身影。
卫岚要把泡沫吹大，因为她知道，其他人也知道，这泡沫，并非没有化为实体的可能。只要那个年轻人首肯，这场看似虚无的盛宴，最终绝不会以割韭菜、爆雷，乃至一地鸡毛的惨淡收场。
因为那位年轻的按摩师已经用事实证明：技师的技艺是可以复制推广的；其疗效更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最关键的是，仅仅在开业短短数月内，一家小小的按摩店，其外汇营收便已高达上百万美元……
只要那个年轻人点头。
只要赵小锤点头，丑驴集团恶意竞争的丑闻，便可被悄然掩盖；
只要赵小锤点头，一个足以惠及无数人的大健康产业，便能奠定其坚实根基！
别说领导，普通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会场的觥筹交错依旧，然而，主持人与礼仪团队却已悄然退场。没有既定的结束仪式，但这场晚宴，在某种意义上，已然落幕。大家之所以没走，或许在等待某件事发生。
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接到一个好消息……
…………
波哥大，美利坚某驻外机构办公楼外。
枪火和爆炸声，让这条街道安静异常。
或许是这栋楼里的‘史密斯专员’打了招呼，地方警局并没有出现。
所以当战斗结束，死寂在这条街道上保持了许久，才被一辆快速驶来的商务车打破。
这里是CIA的天下，某局在这里的一线战斗人员都很少，所以随着全副武装的站长老头，连导游小姑娘都死死抱着斜挎包，慌里慌张地下了车。
作为最了解赵小锤能力的单位，如果可能，南美的站长老头愿意用全站的命换那个年轻人的平安。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小子尚能生还，然后与史密斯专员进行一场艰难的谈判。
然而，就在他双脚刚踏上地面的一瞬，耳机里便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赢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导游小姐姐也终于松开了紧抱的挎包，长舒一口气。
接着……
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身影，从办公楼大门处走了出来。
看到那个身影，‘破破烂烂’这个词几乎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贴切形容。
赵小锤支着一条左腿，一瘸一拐地，或者说，更像是蹦蹦跳跳地，从那扇大门里蹦了出来。
第294章 我要润了，老头要发飙
他浑身浴血，衣衫褴褛得如同破布条，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布满了刀割、拳击火烧的痕迹，那是近乎原始的、残酷的近身搏杀留下的印记。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撕裂，整个面部都因剧痛和冲击而显得有些扭曲。他的右腿显然中弹，裤管被鲜血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肉上，每迈一步都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
他赢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支着左腿，从大门几乎是蹦跳着出来。
对身处现场的某局全员来说，他们知道他不久前在美利坚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
但这里是南美，他的敌人绝大多数都是疯子和暴徒，为了金钱、为了退休后的美好生活无所不用其极的暴徒。
他们知道他十九岁，是个按摩师，为局里无数经验丰富的老前辈治好了身体，恢复了战斗力。
他们还知道他是来旅游的，顺便帮局里个小忙，因为在国内遇到麻烦，作为交换他还要为南美站解决一些麻烦。
所以，一个十九岁的按摩师，能在国内遇到什么麻烦，需要他来面对那些疯子、暴徒，需要他来做一个亡命徒，立这么大的功劳来做交换？
究竟是何等深重的困境，能将一个本该享受青春、与世无争的十九岁按摩师，逼到这刀尖舔血的绝境？
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些嗜血的疯子、泯灭人性的暴徒，甚至不惜以亡命徒的姿态，去搏取一个不知是大是小的“功劳”，仅仅是为了换取一个“交换”？
“他……比我还小两岁呢。”
看着已经停止蹦跳，拖着伤腿慢慢靠近的赵小锤，导游姑娘喃喃自语着。
站长老头也神色复杂，眼前的年轻人比他孙子没大几岁，可是他经历的是什么？
脸上泛起怒气，站长老头压下向总局打电话质问的冲动，上前两步，想扶着年轻人，结果被拒绝了。
赵小锤向老头摆摆手，把背在身上的两个大挎包拿下一个，扔到老头身前。
他指了指耳机，对老头说道：“后台伙计说俺立功了。”
“放心，差不了你的！”老头满脸关心，再次伸出手，“咱们先回去，把伤治好……”
话并没有说完、手也没有完全伸出去，就被赵小锤摆手拒绝了。
在场的人们，见年轻按摩师脸色决绝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只见赵小锤缓缓地从左耳上拿下耳机，轻声冲着它说道：“伙计，以后可别放红歌了，那种场合太上头了，容易丢命。”
随后，他把耳机放在地上的挎包上，对站长老头说道：“既然立功了，那你们给我档案袋里的资料就不够交换了，记得再给我一些！”
站长已经从耳机里知道了全部情况，连连点头道：“给，全都给，你要什么都给，孩子，咱们先去治伤。”
谁知赵小锤还是摇摇头，他扶了扶身上剩下的大挎包，现场的人们从挎包凸起的样子，便知里面全是现金。
把挎包扶到舒适的位置，年轻按摩师拖着蹒跚的右腿，穿过人群，在顺手，还在几个后勤人员身上拍了一下，吸收了一些淤积。
不过也是杯水车薪，仅仅能让他右腿着地，有了一些支撑力。
拍完了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小锤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
刚走两步，他停了下来，回过头，向导游姑娘憨笑着问道：“往美利坚润，是往那边走吗？”
导游姑娘想了想，指了相反的方向。
赵小锤转过身再次穿过人群，向那个遥远的地方前进——他润过一次了，虽然是从墨西哥，但也算‘经验丰富’，不用某局配合指路了。
站长老头张了张嘴，想出声阻止，结果他闭上了嘴巴，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知道面对接下来恐怖、激烈的报复，他们这些人只会成为赵小锤的拖累，在这个美利坚的后花园里，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拦住他。
“孩子，还需要我们做什么。”站长老头只想做些什么。
赵小锤停下了蹒跚的脚步，挠挠头想了想：“让旅游包机尽快起飞回国，帮助十三个姑娘通过美利坚旅游签证，如果那些杂种敢对她们……”
说到这，赵小锤停了下来，他低头叹口气：“我会在那边开个按摩店，等着她们，以后啊，我也不啥风头了，也请国家放心，我就打算开个店，和她们好好过日子。”
“还有啊，那几个高级保洁都有了姑娘们的本事，你们可以招到局里，为大家谋福利。”
“就这些了，你们也快走吧，都是做后勤的，别牵连到大家！”
赵小锤说完，再次迈出蹒跚的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人影一闪，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站长老头向远方深深地注视一眼，不再多想，迅速俯下身，拉开大挎包拉链看了里面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交给了助手。
“走！”
商务车启动，迅速地消失在街道之中。
“所有人都加快速度！”
车里，站长老头分发着挎包里的资料，嘴里迅速地发布着命令：
“联系国内军方，把我们的发现传过去，事关军运会，让他们看着办！”
“立即联系外交部，把理查德·基顿在中东对我们犯下的罪恶线索全都发过去！”
“以上，告诉他们，我要保住那孩子的命！否则，老子要他们的命！”
站长老头放下狠话，又敲了敲耳机。
“站长，我在。”后台伙计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老头挺着阴狠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联系总局，劳局！”
“已接通！”
“……”
接通的耳机里，是一片沉默。
怎么能不沉默，一线发生的所有事情，总局的指挥大厅同样在现场直播。
之所以没人打断站长老头的命令，是因为他不只是雷振的师父，同样是劳局的师兄，资历深厚的老头是总局返聘人员（虚构）。
没人更没有领导想被这老头怼一顿。
劳局也不想。
“十九岁啊！”
站长老头开始发飙了。
第295章 仗没白打
“听说你还因为他升了级？”
劳局：“……”
站长老头：“结果就这？”
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