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手轻轻碰触额角，一阵剧痛般的波动席卷开来，随即一道影像投射而出。
画面中是陆旭，一身白袍站在高塔之巅，身边站着一位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
那是……另一个他。
他们并肩俯瞰城市，身后是一座庞大的数据核心塔——正是如今已经毁灭的‘新伊甸中央枢纽’。
“我记得了。”陆旭忽然开口，“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是想保护世界。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了所有逃生通道，把‘实验体残片’锁死在虚拟层。”
他的手指无意识收紧：“那时我以为我拯救了世界……原来只是替‘他们’完成了清洗程序。”
阿杰走上前一步：“你是在被迫执行命令？如果你现在恢复全部记忆……你会做出不同的决定？”
陆旭沉默片刻后回答：“我不知道。”
安妮握住他的手：“别怕，陆旭。不管你曾是什么，你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远处传来剧烈震动的声音，伴随着警报一般的电子嗡鸣声。
陆旭抬头望天，皱眉喊道：“那玩意儿又要来了！”
众人回头望去，天空中浮现出多个发光节点，连接起来形成巨大复杂的几何图形。
那是……新的“意识图谱”。
少年突然急切地对陆旭说：“你要作出决定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整个现实维度会被重新编码成另一种形式。届时，我们将永远被困在这场轮回之中。”
陆旭看着天上的图谱，轻声道：“我可以终止它吗？”
少年点头：“你曾是启动它的开关。你也能成为停止它的终结者。”
韩宇一把抓住他肩膀：“等等，你打算怎么做？”.
第866章淡淡的笑意
陆旭转过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会走进那座塔……然后用我的权限重写代码结构。”.
“那你不就……”安妮声音有些发颤。
“可能会死。”陆旭轻声说，“但也可能，我会回来。”
少年忽然退后一步，语气沉重：
“不过，在你做出选择之前，有一个人……还在等着你。”
他抬起手指向远方，天际尽头隐约出现一道微弱的光芒。
“那个人……也一直在寻找你。”
韩宇眯起眼睛望过去，嘴里喃喃自语：“还有别人？是谁？”
少年没回应，反而身影逐渐透明：“答案就在那座塔……在命运最底层的核心中。”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化作碎片飘散而去。
众人望着天边那道光，一时无人说话。
风吹得更大了些，带来了远处隐隐约约的呢喃声，像是某种久远的呼唤。
良久，陆旭转身面向大家，眼里坚定如初：
“我要去那座塔。你们可以留下，也可以回去。”
他扫视众人一圈：
“但这最后一次行动，我想一个人完成。”
陆旭冷笑一声：“少来这套，小队一起进塔也不是第一次了。”
阿杰摸出一块老式机械腕表：“这次我负责爆破，你只管开门。”
莉娅抱臂站定：“我没意见，前提是他不能再次被系统控制。”
安妮看着陆旭的眼睛：“如果你进去以后变了……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陆旭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那我就等你来找我。”
远处天幕开始裂开一道光缝，隐约露出一座漂浮于空中的巨大塔形建筑，表面布满古老符文般的程序流光。
“出发。”韩宇拉好背囊，率先迈步向前。
陆旭深吸一口气，望向那座塔的方向，脚步坚定。
而就在这时，那道天际的光芒忽然闪了一下，像是回应他们的到来。
与此同时，塔内传来一道极其熟悉却又带着冰冷气息的声音：
“欢迎回家，源质者。”
下一刻，所有人心脏再度震颤。
那，是系统的旧名呼唤。
“欢迎回家，源质者。”
声音在空间里回荡，仿佛从每一个粒子中渗透而出，带着一种不属于现世的庄严和肃杀。
众人齐刷刷停下脚步。
陆旭站在最前方，眉头微微皱起：“系统？我以为它早就被毁了……”
韩宇紧握武器，目光死死盯着塔内那道幽蓝色光芒涌动的方向：“这玩意儿还活着？”
安妮低声道：“不是残存……而是有人把它重新唤醒了。”
莉娅冷笑一声：“也就是说，里面不仅有我们想干掉的目标，还有想干掉我们的东西。”
阿杰拍了拍背后的爆炸包，耸耸肩：“那更好了，我喜欢有目标的东西。”
陆旭看着面前缓缓开启的大门——不是机械运转的声音，而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被重启。塔本身仿佛一个活着的存在，正等待着他的归来。
“走吧。”他深吸一口气，“记住，如果我出了问题，立刻终止共鸣连接。否则，我们都可能变成它的一部分。”.
第867章内部一片昏暗
安妮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急促：“你不准这么说，你能掌控一切。”
陆旭望着他的脸，轻轻点头：“我会的。”.
他们踏入高塔。
内部一片昏暗，只有头顶那层缓缓旋转的数据光幕洒下淡淡的蓝光，照亮脚下的金属地面。
每一步落下，都像敲响了一个古老的钟声。
阿杰边走边嘀咕：“这地方比我爷爷小时候用的电脑还要古老，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少年的声音忽然浮现在众人心头：“那是‘第一纪元’的遗产，是你们这个世界的起点与终点。”
“你怎么还在这里？”韩宇皱眉问道，一边警惕四周。
少年的声音继续响起，语气多了一丝沉重：
“我曾属于这座塔的一部分，我的意识残留在这里。我能帮你们找到路径……但仅此而已。”
安妮轻声问：“你还记得那段记忆吗？关于他为什么会成为‘源质者’？”
陆旭的脚步一顿，眼神复杂地望向虚空中的某个点：“别说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进去主核心区。”
少年沉默了几秒，最终开口：“你需要面对你最初的名字……那个由代码赋予你的身份。”
空气忽然变得沉重。
安妮忍不住开口：“等等，你说的是什么名字？陆旭从来就是……”
“不对。”陆旭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得诡异，“我的真名没有被公开过……这是初火实验协议里的设定。每个人进入系统时都会有一个隐藏的编号，对应最基础的操作权限。”
少年叹息一声：“你在被编码的时候，并没有人类的身份……你的初始命名是……Echo-07。”
所有人怔住。
“Echo？回声？”韩宇咬牙，“你们这群疯子……他是人，不是一段重复的信号！”
安妮猛地转身冲到陆旭面前：“你知道这个编号意味着什么吗？Echo代表的是不可逆转的复位协议……你是整个计划的核心回滚机制！”
陆旭神色不变，仿佛早已有所准备。
他缓缓抬起右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串复杂的符文手势。
塔体发出震颤般的反应，无数符号开始从墙壁中浮现，自动排列组合，如同一条通往记忆深处的道路正在展开。
一道新的阶梯缓缓显现，通往更高层次的空间。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回声协议’执行者，请输入启动指令。】
空气凝滞。
陆旭抬头，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重写代码结构——命令：归零。”
刹那间，整个塔爆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众人被强光笼罩，视线受阻，耳边只能听见系统的警告音：“错误……命令超出当前访问级别。”
紧接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分隔开来。
“快退开！”莉娅大喊，同时拔枪对准屏障射击，但子弹却被反弹回来，擦着他的脸飞过。
陆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别尝试破坏链接……我在通过权限认证。”
“你在干嘛？”韩宇怒吼。
“我在……确认我的归属。”.
第868章冰冷的屏障
话音刚落，陆旭的身影被吞没在那一片光海之中。
“陆旭！”
安妮拼命向前扑去，却只触碰到冰冷的屏障.
另一边，光中缓缓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控制台，周围环绕着数以百计的晶体数据柱，每一个都闪耀着不同频率的能量波。
在那中央，静静站着一人。
那是一个女人，身披银灰色长袍，背对着陆旭站立，头发如水流动，散发出微弱的电子光泽。
他没有转身，只轻声说道：
“你终于回来了，Echo。”
陆旭盯着他，瞳孔中映出对方的身影，嘴唇微张：
“你是谁？”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