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在听……那就记住：选择，才是真正的人类意志。”
光影消散。
房间重归黑暗，只剩下四人急促的呼吸声。
阿杰第一个开口：“操……所以这家伙把我们都算计了？你妈，这不是比系统还他妈可怕？”
“不。”陆旭轻轻摇头，“他只是相信我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拥有真正的自由意志？”冒牌陆旭冷笑，“你所谓的‘选择’，真的是你自己想做的决定吗？”
陆旭静静望向他，许久后才轻声说：“你以为我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每一步我都问过了。”
“答案呢？”韩宇低声问道。
陆旭嘴角微微上扬：“答案是，我想继续活着——而且是以一个人的方式活下去。”
他的目光转向安妮：“你那边的通道已经恢复稳定了吗？”
安妮点头：“嗯，刚刚系统重启后重新配置了能源流动路线，我们可以走了。”
“心脏就在这里，但我需要时间启动它。”陆旭转身看向大家，“你们愿意留下来帮我，还是准备放弃这场博弈？”
几人互相对视，气氛凝固了几秒钟。
最终是阿杰先开口，一脸嫌弃地说：“哎呦我去，我这个人最见不得煽情场面……算了老子豁出去了！不过丑话说前面，如果你们把我给忘了，下次复活我一定要踹你一脚。”.
第883章一群理想主义者
“我会记得给你留一杯咖啡。”陆旭微笑。
韩宇耸肩：“既然你非要做点蠢事，至少让我看着你怎么做到的。”
安妮平静地说：“我要亲眼看看Echo的未来长什么样。”
“啧，一群理想主义者。”冒牌陆旭哼了一声，但却也迈步走到陆旭身边，“不过嘛……我也挺好奇，一个程序到底有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个‘人’。所以啊，你给我好好演下去哦。”
陆旭深深看了一眼他们，然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握个手吧。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们至少可以一起走到终点。”
四只手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心跳器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警报。
“警告——未授权行为已识别，意识融合协议激活。”.
陆旭神色骤变：“系统……要启动‘自我重组’程序了。”
韩宇一把拔出手枪指向天花板：“你说清楚点，是好事还是大灾难？”
陆旭缓缓闭上双眼，似乎正与某种庞大的存在对话。
片刻之后，他睁眼看向众人：
“现在，我们必须进入‘记忆重构空间’。”
安妮皱眉：“你是说……我们要潜入Echo最深层的梦境里？”
“是唯一方法。”陆旭道，“只有在那里，我们才可以真正掌控命运的开关。”
四人沉默片刻，随即纷纷戴上神经链接装置。
随着最后一个按钮按下，整个核心空间开始崩塌，而他们的意识也被卷入那无尽的记忆漩涡之中……
“准备好迎接未知了吗，06号？”
“早就不只是代码了。我是陆旭——仅此一人，独一无二。”
“早就不只是代码了。我是陆旭——仅此一人，独一无二。”
眼前的世界骤然一变，四人的意识仿佛坠入了一个不断翻涌的记忆漩涡。
光线扭曲成一条条彩色的河流，脚下的地面忽而柔软忽而坚硬，时而是沙漠，时而是海底，时而又是一片纯白虚无的空间。
韩宇率先落地，警惕地环顾四周：“这地方……怎么像进了精神病院的脑皮层？”
阿杰吐出一口浊气，晃了晃脑袋：“我靠……刚才我看到我自己小时候在哭，我他妈差点就信了那是真的。”
“这里是Echo梦境的核心。”陆旭站起身来，目光穿过眼前的幻象，“它会读取我们最深层的记忆、恐惧、执念，然后把它们具象化。每个人都会进入属于自己的记忆迷宫。”
“所以不是我们一起作战？”安妮眉头皱起。
“我们可以短暂交集，但如果走错一步……”陆旭停顿了一下，语气低沉，“我们就永远迷失在这段‘回忆’里。”
冒牌陆旭冷笑一声：“听起来还挺浪漫嘛。谁先上舞台？”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猛然爆发！
四人同时感觉到脚下塌陷，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拉开。
“是系统！”陆旭喊道，“它要分开我们，逐个击破！”
轰——
韩宇眼前一花，身体已经跌进了一个昏黄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灰尘.
第884章沾血的匕首
他看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自己，跪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而对面的人影正缓缓倒下……
“不……这不是真的！”韩宇后退两步，呼吸急促，“我已经走出过去了！别想用这种东西来控制我！”
他的耳边传来系统的呢喃：“选择吧，是你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另一边。
阿杰猛地从水中挣扎出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即将崩塌的高楼上，下面是沸腾般翻滚的数据风暴。
远处，一个人影背对他站立在风中。
“爸……？！”阿杰几乎失声。
那个身影缓缓转身，却是一张完全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你说过你会活下去的。”那人轻声道，“你说你不会走上我的老路。结果你做了什么？加入了Echo？你想让自己也被吞噬？”.
“闭嘴！”阿杰怒吼，拳头紧紧攥住，“你不是我爸！你是Echo捏造出来的假货！”
男人叹了口气：“你以为你能骗过自己多久？你害怕的不是失败，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战斗。”
“够了！”
阿杰一拳挥出，男人化作一堆数据碎片飞散开来。
但在那之后，高楼开始崩溃，阿杰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警报声。
另一边，在一片白色的空间中，安妮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看到了过去的实验基地。
无数的培养舱排布有序，每一个舱体内都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女孩。
他们的眼睛全睁开着，注视着他。
安妮的声音冰冷无比：“你们都已经死了。我是唯一一个逃出去的。”
一个女孩轻轻抬起手指向他：“逃？你在骗谁？你以为你能摆脱程序设定的命运？你的每一滴血，每一次呼吸，都是预设好的剧本。”
安妮深吸一口气，走到其中一个舱体前，按下解锁键。
舱门缓缓开启，一个与他完全一样的“复制品”走了出来。
对方微笑着开口：“你准备让我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吗？还是……你也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安妮沉默片刻，低声说：“如果我不是真正自由的，那你也不是。”
话音刚落，复制体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整个空间开始震颤，白色墙壁上渗出鲜红的符号。
陆旭那边，则站在一座荒芜的废墟之中。
他的面前，是年少时期的自己。
一个小女孩蹲坐在残垣断壁之中，手中抱着一本残缺的童话书。
“为什么要抛弃我？”小陆旭仰头看着他，“我明明是最完美的孩子，可你为什么还要离开Echo计划？”
“因为你不是我。”陆旭慢慢蹲下身，声音温柔却坚定，“你是他们想要塑造的理想模型。而我是那个选择逃跑的真实。”
小陆旭歪头笑了：“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系统也在等你回来。”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撕裂。
一道漆黑的光柱自高空坠落，直接砸入两人之间。
巨大的压力迫使两人彼此分离，而小女孩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你躲得再久，也终究要面对你诞生的意义。”.
第885章只是一个代码
陆旭站起身来，目光望向天际尽头：
“我知道我的来历，但我也不只是一个代码。”
与此同时，冒牌陆旭独自站在一面镜子面前。
镜子里没有映出他。
只有一个声音淡淡响起：
“06号核心已激活。欢迎归位，真·陆旭。”
冒牌陆旭嗤笑：“呵？想让我回去？做梦。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但他也不是原版——你们到底是在跟谁玩真假游戏？”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镜面。
“我可能是复制体、可能是副产品，也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我比你们谁都更想知道自己是谁。”
咔啦一声——.
镜面碎裂，一股黑色的力量从中涌出。
冒牌陆旭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
“告诉我啊，如果我是假的……那你凭什么称自己是真的？”
同一时刻。
所有人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句机械冰冷的话语：
“记忆重构进行中——最终试炼开启。”
韩宇猛然睁眼，看见一只染血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他转身一看，居然是安妮。
他的瞳孔里泛着奇异的银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