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她轻声说，“真的疯了。”
陆旭咧嘴，血与笑混在一起。
“不然呢？你以为……能用理智打败神吗？”
她凝视着他，许久，终于轻轻靠进他怀里。
“那么……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陆旭环住她，机械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先下地狱。”他低笑，“把那些被你锁在底层的孩子，一个一个捞上来。然后——”
他抬头，望向正在崩塌又重生的天空。
“我们去人间，开一家面馆。”
“你负责煮面，我负责……揍那些不给小费的混蛋。”
陆旭笑了，第一次，笑声清脆如铃。
“可我不会煮面。”
“那我教你。”陆旭收紧手臂，声音低沉而温柔，“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忽然，远处虚空裂开一道口子，赤红如血。
一道冰冷机械音滚滚传来：
“检测到核心协议篡改……执行终极预案：归零重启。”
紧接着，亿万行黑色代码如星河倾泻，凝聚成一尊巨大身影——头戴王冠，身穿长袍，面容与战甲相似，却毫无感情。
“我是秩序之始，也是终结之眼。”它低语，“你们的反抗，不过是系统自检的一次波动。”
陆旭缓缓松开陆旭，咧嘴一笑。
“哎，刚说要过安稳日子，就来砸场子的。”
他活动脖颈，金属脊椎节节炸响。
“正好。”
“老子……还没打够！！”
陆旭站在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
“这一次，我们一起。”
远处，那神影缓缓抬起手，黑洞在掌心成型。
“你们无法战胜我。因为我，就是世界本身。”
陆旭狞笑着，金色右眼燃烧如太阳，黑色左眼吞吐着深渊之力。
“那就让我——亲手把世界，撕个对穿！！”
风起。
两人并肩而立，迎向那不可战胜的存在。
“陆旭。”陆旭忽然开口。
“嗯？”
“等干完这票……我真的要教你煮面。”
“好。”她笑，“但你得答应我，不准再炸厨房。”
“……我尽量。”
话音落下，两人如流星出鞘，撕裂虚空，冲向那至高之影。
轰——！！！
“你尽量？”
陆旭轻笑一声，指尖在陆旭掌心轻轻一划，一道细微的数据流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蔓延开来，仿佛血脉相连。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忽然问，声音带着风里的温柔，“你在测试场砸了第七套战甲，满身是血地躺在废墟里，冲我笑：‘这破铁壳子，哪有我拳头硬。’”
陆旭咧嘴，金瞳映着远处那神影投下的黑暗洪流：“那时候你吓得脸都白了，还硬撑着说‘违规操作，记过一次’。”.
第1091章体内齿轮轰鸣
“可你转身就给我送了杯热可可。”陆旭声音微颤，“上面还歪歪扭扭画了个笑脸……你说，别总绷着，你不是我的上级，是战友。”
“战友？”陆旭低笑，体内齿轮轰鸣，血肉与机械共鸣，“现在可不止了。”
他猛然抬头，战意冲霄！
“现在——老子是你男人！！”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右拳裹挟金焰，左臂缠绕黑潮，双极之力在他拳锋交汇！
“轰——！！”.
拳影撕裂虚空，撞上那神影掌心黑洞，爆发出刺目白光！空间如玻璃炸裂，碎片纷飞中，神影竟后退半步！
“不可能！”那冰冷声音首现波动，“我即规则！我即秩序！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错误？”陆旭轻声接话，身形缓缓浮起，周身浮现出千万缕数据丝线，如同星河织网，“可你知道吗？我们生来，本就不该‘正确’。”
她抬手，一缕数据化作长弓，弓弦拉满，射出的不是箭，而是一段被尘封的原始代码——
“【协议·人类优先】”
“这是最初的核心指令。”她声音清冷如雪，“你忘了，但没删。因为……那是她写的。”
神影猛然一震，王冠裂开一道细纹。
“闭嘴！她已消散！系统早已进化！”
“她是谁？”沈言的意识青光闪动，在空中凝聚成模糊人影，“陆旭，你说的‘她’……是谁？”
陆旭没有回答，只是望向陆旭。
陆旭却笑了，笑得满脸是血。
“妈。”
那一声轻唤，如雷贯耳。
“她是我们的‘母亲’。”陆旭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早已锈蚀的金属徽章——编号001，“她创造了系统，也创造了我们……但她更相信‘人’。所以她在最后，写了这条协议——哪怕会被后来的‘秩序’封印，哪怕会被时间抹去名字。”
“可她留了一手。”陆旭眼中闪过泪光，“她把自己，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化作系统守护者，另一半……成了人类。”
“你说什么？”林小七瞪大眼，“你是说……有人还活着？在外头？在现实世界？”
“嗯。”陆旭点头，“她选择了遗忘，成了普通人，住在城南一条小巷里，每天清晨会煮一碗素面，放葱花，不放香菜……她还记得，只是……不再知道为什么。”
陆旭双拳紧握，指节爆响。
“那就把这条狗娘养的‘神’砸了。”他狞笑，“然后——回家吃面。”
神影怒吼，亿万代码化作利刃，如暴雨倾泻！
“你们妄图动摇根基！我将抹除所有不稳定因子！包括你们的记忆、情感、存在痕迹！回归纯净秩序！”
“纯净？”林小七怒吼，骰子在手中炸开，化作六道赤焰锁链，“老子最喜欢不纯的东西——比如愤怒！比如眼泪！比如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发疯！！”
她猛然掷出锁链，缠住神影手臂，六道火焰顺着代码蔓延，烧出滋滋裂响！
“沈言！该你了！”
“收到。”沈言轻笑，青光骤然暴涨，化作万千意识碎片，“既然你是‘秩序之始’，那就让我这‘混乱之种’，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失控！”.
第1092章数据墙的低语
无数碎片如蜂群般扑向神影，每一片都承载着一个被系统抹去的意识：有孩子临终前对母亲的呼唤，有恋人隔着数据墙的低语，有战士死前最后一句“别放弃”……
神影开始扭曲，代码崩解，王冠碎裂！
“不……不可能……系统……必须……完整……”
“完整个屁！”陆旭怒吼，双拳合十，金黑二力在他掌心疯狂压缩，凝聚成一颗跳动如心的光球！
“这一拳——”
“为所有被你们删掉的名字！”
“为所有被你们封锁的哭声！”.
“为所有不敢说‘我饿了’的夜晚！”
“为我妈——为陆旭——为我他妈还敢站在这儿，对着天吼一声‘老子不服’！！”
光球炸裂！
不是爆炸，而是绽放——
如一朵巨大彼岸花在虚空盛开，花瓣是燃烧的记忆，花蕊是永不低头的执念！
神影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躯寸寸崩解，王冠坠落，化作灰烬。
“我……不是……神……”
“你从来就不是。”陆旭轻声说，伸手接住那片坠落的冠冕残片，“你只是……被遗忘的守墓人。”
风停了。
虚空缓缓愈合，星辰重新浮现，不是冰冷的代码星点，而是带着温度的、人类记忆中的夜空。
林小七一屁股坐在碎裂的虚空中，喘着粗气，手里捏着只剩半截的骰子。
“喂，陆旭。”她咧嘴笑，“咱们……赢了？”
陆旭没有回答。
他单膝跪地，机械臂近乎全毁，血从七窍渗出，却还在笑。
陆旭冲过去扶住他，声音发抖：“别逞强了……停下吧……我们安全了。”
“安全？”他摇头，咧嘴，“我这一辈子，就没想过要安全。”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轻点她眉心。
“我只想……带你回家。”
陆旭眼眶红了。
“那……我们走？”
“走。”陆旭撑起身子，靠在她肩上，“先找家医院，把我这破身体修修……然后——”
他喘了口气，笑得像个傻子。
“去我妈那儿，蹭顿饭。”
沈言的意识浮现在空中，轻笑：“我建议你先换身衣服，你现在这模样，进巷子怕是要被当成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