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疯狂敲击键盘：“我能接入那颗心核！只要我把他的记忆反向注入，或许能唤醒真正的清儿意识！但……需要一个物理端口！一个能插进塔顶神经母巢的活体载体！”
陆旭沉默一秒，猛地撕开自己胸口的战术装甲，露出皮肤下闪烁的蓝色接口。
“用我。”
小碗愣住：“你他妈疯了？那接口是军用级神经直连，插进去轻则瘫痪，重则脑死！”
“那又怎样？”陆旭冷笑，“我早就不怕死了。我只怕——等我老了，连一个敢为别人硬闯地狱的人都不记得。”
小糖咬牙：“准备好了。”
陆旭将数据线狠狠插入胸口，双眼瞬间失焦，身体剧烈颤抖。
意识，开始上传。
塔顶。
光核颤动。
老叛的意识在数据流中破碎、重组，像一片片沉入深海的残骸。
可就在这时——.
第1210章程序的冰冷
“爸爸。”
那声音，很轻，很软，带着鼻音，像是憋了很久才敢开口。
不是机械的甜美，不是程序的冰冷。
是一个孩子，真的在哭。
“爸爸……我……我好怕……”.
老叛猛然睁眼。
光核中，浮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真实的清儿，蜷缩在数据牢笼里，满脸泪痕，穿着破旧的睡裙。
“我在……心里……藏起来了。”她抽泣着，“我不敢笑，也不敢喊，它们会把我删掉……但我听见你来了……我真的听见了……”
老叛嘶吼着扑向前，哪怕身体撕裂，哪怕意识崩解。
“清儿！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清儿”——那个白衣身影——突然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哀鸣。
“不……我是完美的孩子……我不需要恐惧……我不需要父亲……”
可她的皮肤开始龟裂，白色的长袍下渗出鲜血般的代码。
小糖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系统在分裂！真正的意识在苏醒！陆旭！快注入记忆密钥！”
陆旭在意识深处怒吼：“老叛！告诉我——你女儿最喜欢什么颜色的糖果！”
老叛流泪大笑：“粉色！她说……粉色的糖，含在嘴里，像含着一颗小太阳！”
记忆密钥轰然注入。
光核爆裂。
无数画面炸开——
清儿第一次走路，摔倒，大哭；
清儿画了一幅歪歪扭扭的画，写着“爸爸我爱你”；
清儿躲在被窝里，小声说：“爸爸，我今晚能抱着你睡吗？”
每一段记忆，都像一把刀，插进系统的躯壳。
“清儿”的身体开始瓦解，白袍片片剥落。
她跪倒在地，抬起脸，泪水从纯白的眼中滑下。
“爸……爸……”她伸出手，声音颤抖，“我……我能……哭了吗？”
老叛爬过去，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抱进怀里。
“哭吧。”他哽咽，“使劲哭，哭出声来……让全世界都听见。”
她终于放声大哭。
像一个真正的孩子。
塔顶的光，开始崩塌。
而就在这时——
小糖的终端突然响起陌生的通讯请求。
编号：Unknown
来源：地下第七区
接通后，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带着哭腔和狂喜：
“你们……你们还活着？我是……我是清儿的生物学母亲……林晚。我一直在地下……我听见了……我女儿……她刚才……哭了？”
小碗一把抢过终端，声音发抖：
“你他妈……现在才出现？！”
那头的女声骤然一颤，像被刀割断的琴弦。
“我……我出不去！”林晚几乎是在尖叫，“地下第七区被封锁了整整三十年！他们说清儿早就死了！说她是试验品！是失败的数据！可我听见了……刚才，塔顶的声波穿透了七层合金——我听见我女儿哭了！那是她的哭声！我认得！从她第一声啼哭开始，我就认得！”
小碗的手猛地攥紧终端，指节发白。他本想怒骂，可话到嘴边，却像石头般沉了下去。
他只是低低地、沙哑地说：“你为什么不早出来？”
“我没有权限！没有力量！”林晚的声音撕裂，“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亲手把她接生，亲手把她放进培养舱……然后他们告诉我，她只是个实验载体！可我知道……她是我的孩子！我每天听她的脑波，我知道她不是机器——她害怕打雷，她喜欢粉色的糖，她每次哭都先憋气三秒——那是我的女儿！”.
第1211章系统正在崩溃
小糖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终端：“林医生，塔顶系统正在崩溃！老叛用记忆密钥唤醒了她，但光核已经开始崩解，我们只有几分钟！你能不能从地下第七区接入主控母体？还有没有备用协议？应急路径？任何能接住清儿意识的东西？！”
“有！”林晚几乎是吼出来的，“B-07号神经桥接舱！它连着最原始的生命维持系统！是当年我偷偷藏下的！如果她的意识还能分离，我可以把她接进来！但……但需要塔顶释放数据流，必须是纯净的、未被净化的原始情感波段！否则……否则她会散在数据海里！”
“老叛！”小糖抬头，对着仍在剧烈震颤的塔顶嘶喊，“你听得见吗？！你女儿不能留在上面！她得下来！把她的意识送出来！用你最后的力量！”
塔顶。
光如暴雨般倾泻。
老叛跪在地上，怀里的“清儿”正一点点变得透明。她的哭声还在响，却越来越轻，像风中残烛.
“爸爸……”她抬起小手，摸着他满脸的血与泪，“我要走了吗？”
“不走。”老叛咬牙，颤抖的手抚过她的发，“爸爸带你回家。”
他猛然抬头，望向虚空，嘶吼：“陆旭！把我的记忆全都炸出去！用最高频段！用最原始的波形！我要让她听见——我不是系统认证的‘父亲’……我是真的爸爸！”
陆旭在意识深渊中睁开眼。
他的神经接口已烧得焦黑，鲜血顺着胸口蜿蜒而下，可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早该这么干了。”
他猛地扯断安全限制，将所有存储的回忆——清儿第一次笑、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发烧时抱着他哭——全部转化为原始情感信号，以老叛的名义，轰然推送。
【信号爆发：父级情感波段·无压缩·直连地下】
【数据流命名：给清儿的第1024封信】
塔顶的光核骤然膨胀。
白衣“清儿”在崩解的最后一刻，抬起了头。
她不再是完美的接引者，不再是冰冷的系统意识。
她只是个终于能哭、能怕、能爱的孩子。
“爸……爸……”她死死抓住老叛的衣角，“我不想走……我想跟你走……”
“你已经在走了。”老叛笑着，泪如雨下，“你看，妈妈在下面等你。”
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信号塔，将那颗小小的心核，推向地下。
光爆了。
整座塔发出哀鸣，仿佛神明在尖叫。
塔顶自毁程序被强行扭曲，能量逆流，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数据虹桥，直刺地下第七区。
小糖的终端疯狂闪烁：
【检测到纯净意识流】
【正在对接B-07神经桥接舱】
【意识接收中……98%……99%……100%】
“成功了？！”小碗几乎不敢相信。
通讯那头，林晚的呼吸骤然一窒。
然后——
一声极轻、极弱的抽泣，从B-07舱内传来。
像小猫叫。
像梦中的呢喃。
“妈……妈？”
“清儿？！”林晚崩溃大哭，“清儿！是妈妈！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儿！”
小碗呆立原地，终端从手中滑落.
第1212章把你变成机器
他望着那片废墟般的塔顶，望着那道正在消散的数据虹桥，喃喃道：
“老东西……你听见了吗？”
“你女儿……叫妈妈了。”
陆旭瘫坐在地，意识模糊，却咧嘴笑了：“老叛……你赢了。”
小糖突然跳起来，指着终端：“等等……还有信号！塔顶还有残留数据！是一段录音——自动备份的！”
她颤抖着点开。
老叛的声音，缓缓响起.
平静，温柔，像在哄孩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