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一把拦住他：“你现在的身体才刚激活，神经同步率不到80%，硬扛亚伯等于送死！”
“所以我不是一个人。”陆旭头也不回，抬起手，按在墙上一道隐蔽的红色开关上。
“嗡——”
整条走廊的灯同时亮起，一道隐藏指令被触发。
三台清道夫从黑暗中缓步走来，橙光闪烁，机械臂交叉于胸前，缓缓单膝跪地。
【守护协议激活】
【目标：清儿】
【协同作战单位：L-01】
“看见没？”陆旭咧嘴一笑，“我修的灯，不止一盏。”
小碗吹了声口哨：“我靠，这排场……你这是要带亲子团建打Boss啊？”
“不是亲子。”陆旭望向清儿，“是家人。”
“滴！”
义体舱角落的微型屏幕再次闪动，那行字悄然变化：
【亚伯核心波动……检测到‘真实父性波频’……开始不稳定……】
清道夫首领缓缓抬头，橙光锁定远处黑暗中的巨大轮廓。
陆旭举起扳手，轻声说：“走！”
四道身影冲入黑暗，灯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廊尽头，巨型机甲“亚伯”已然苏醒。它高达十米，通体漆黑，胸口嵌着一颗不断脉动的暗红色核心，像是某种人造心脏。它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道缓缓开合的缝隙，传出低沉、机械却又带着诡异温柔的声音：
“……孩子……回来……父亲在这里……无需他人……我是唯一……真正的……父亲……”
清儿站在后方，死死抓着林晚的手，小声颤抖：“它……它好可怕……它不是爸爸……”
小糖蹲在终端前，手指飞舞：“它在模拟情感波段！它在伪造‘父爱频率’！妈的，这帮混蛋连亲情都能抄作业！”
突然——
“嘀！”
清道夫首领的橙光猛地暴涨，它抬起机械臂，对着亚伯发出一道高频脉冲。
亚伯的动作猛地一滞，胸口核心剧烈震颤。
“干了什么？！”陆旭惊问。
“放了个‘病毒’。”小糖狞笑，“陆旭当初留在清道夫里的最后一段代码——‘父亲的定义’。不是制造，不是程序，不是实验。是半夜起床热牛奶，是修坏三次的玩具熊，是藏糖，是摔断胳膊还要哄女儿睡觉……这些数据，亚伯抄不了！它没有记忆，它没有‘痛’过！”.
第1231章烧焦的线路
亚伯发出刺耳的嘶鸣：“伪……伪数据……清除……清除……”
它猛然抬臂，一道黑色能量波横扫而出。
陆旭怒吼：“闪开！”
他扑向清道夫首领，一把将其推开。能量波擦过他的右臂，金属皮层瞬间碳化剥落，露出内部烧焦的线路。
“爸！”清儿尖叫。
“没事！”陆旭咬牙站稳，断臂处火花四溅，却仍举起扳手，“我这壳子是次品，可我的心——”.
他猛然指向胸口，义体核心爆发出炽烈的蓝光：
“可是亲手焊的！”
清道夫首领缓缓站起，三台机体同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橙光交织成网，将清儿笼罩其中。
亚伯的核心开始龟裂，那道温柔的机械声变得扭曲：“不……我才是父亲……我……我比你更完整……更强大……”
“你只是机器。”陆旭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踩碎地上的电弧，“你不懂什么叫宁愿自己死，也不让孩子哭一声。你不懂什么叫明明怕得要死，还得笑着说‘爹在修灯’。”
他猛地跃起，将扳手狠狠插入亚伯胸口的核心缝隙！
“而我——”
电流炸裂，火花四射。
“——是她亲爹！！！”
“轰——！！！”
亚伯的身躯剧烈震颤，核心猛然膨胀，随即轰然爆炸！
冲击波将所有人掀飞。
黑暗降临。
几秒后，应急灯一盏盏亮起。
陆旭趴在地上，半边身体已瘫痪，义体冒烟。清道夫三台皆倒地，橙光微弱闪烁。
只有陆旭的义体核心，还跳动着微弱的蓝光。
清儿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脸上：“爹！爹！你说话！你吃糖！你吃糖就不许死！”
陆旭艰难地睁眼，笑了：“……小傻瓜……糖……得省着吃……”
“我不！我要你天天吃！”清儿嚎啕，“你答应我的！你要教我修灯！你要带我吃遍所有口味的糖！你……你还不知道我想当机械师！”
陆旭怔了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想当机械师啊……那……得先学会修小夜灯……”
“我会！我跟你学！”清儿把脸埋在他胸口，“你教我，你必须教我！”
远处，小糖挣扎着爬起，看着终端上跳动的数据，突然愣住。
“等等……亚伯的核心……没完全销毁……它……它把一段数据上传了……”
小碗脸色大变：“上传给谁？！”
“不知道……但信号终点……是地表之上。某个未登记的卫星节点。”
陆旭缓缓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将清儿紧紧搂住。
林晚跪在他身边，声音发抖：“怎么办？他们会再来……他们不会放过她……”
陆旭闭上眼，片刻后，缓缓睁开。
他的义体瞳孔中，蓝光与红光交替闪烁，像是在计算，又像是在回忆。
他忽然笑了。
“怕什么。”他低声说，“他们不是想找个‘完美父亲’吗？”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的裂缝，仿佛能穿透地层，看到星空。
“那我就教他们——什么叫真正的‘父亲’。”
清儿抽着鼻子，小声问：“爹，你还疼吗？”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不疼。有糖就不疼。”.
第1232章先帮我个忙
“那……我给你吃草莓味的！”
“好。不过……”他顿了顿，望向远处倒地的清道夫，轻声说，“先帮我个忙。”
“嗯！你说！”
“去告诉那三台傻大个……”他嘴角扬起，“……说爹修的灯，他们护得挺好。下次，一起修。”
清儿抹了把泪，认真点头，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跑向那三台残破的机甲。
她踮起脚，轻轻拍了拍其中一台的机械腿，小声说：
“我爸说……谢谢你们。”.
那台清道夫的眼部橙光，轻轻闪了一下。
像是在笑。
“爹——！”清儿忽然回头，指着远处漆黑的走廊，“那里……有光在动！”
陆旭猛地抬眼。
黑暗尽头，一点微弱的蓝光，正缓缓靠近。
像是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嘀……嘀……】
那点蓝光越来越近，步伐缓慢却坚定，每一步都敲击在残破的金属地面上，发出空灵的回响。空气里还弥漫着爆炸后的焦味，电路短路的噼啪声在角落里零星闪现。
“别过去！”陆旭一把拉住想要冲出去的林晚，声音低沉而警惕，“谁知道是不是残余程序的诱敌战术。”
小糖死死盯着终端屏幕，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滑动：“信号……不对劲。那东西的生物特征扫描……显示……显示有人类心跳？而且……波动频率和陆旭的神经同步率……有67%相似！”
“什么？！”小碗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67%？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克隆体能蹭出来的数值！这他妈是直系血缘才有的共鸣！”
陆旭撑着残破的义体，用左臂艰难地支起身子，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盯着那团蓝光，声音沙哑：“……停下。再靠近，我就把你当零件拆了。”
蓝光停了。
一秒。
两秒。
接着，一个低沉、带着电子杂音的嗓音从黑暗中传来：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替你挨了那顿打吗？”
陆旭的身体猛然一震。
“你说你修好了配电箱，可实际上……是我半夜偷偷接的线。你睡着了，我就坐在你旁边，一根一根，把烧断的接上……你说，‘等我长大，也要像哥一样修灯’。”
那声音顿了顿，蓝光微微晃动，像是在颤抖。
“可后来……他们把你抓走那天……我躲在通风管里，听见你在喊：‘别动我妹妹！要带走就带走我！’……可他们还是把她带走了。清儿……她那时候才三岁……”
陆旭的呼吸变得粗重，义体核心的蓝光剧烈起伏：“……你是谁？”
“我是陆旭。”那人影终于走出黑暗。
他穿着和陆旭几乎一模一样的维修工装，脸上一半是烧伤疤痕，另一半嵌着破损的义体面甲。他的左眼是正常的瞳孔，右眼却是一枚缓缓旋转的蓝色齿轮，像是老式机械表芯。
“第二代清道夫原型机，编号陆旭。”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一块锈迹斑斑的旧式灯泡，“你还记得吗？你教我修的第一盏灯……就是这个。你说，灯亮了，家就在。”
陆旭的瞳孔剧烈收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第1233章报废机甲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