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一个日夜都想冲出去抱住你。可我不能。‘初火协议’不允许我影响你的选择。
“你算什么爸爸！”林念忽然怒吼，一把将小念护在身后，“你算什么男人！你连站出来都不敢！你用我女儿当‘基因锚点’，你把她当什么？实验品？信号接收器？！”.
第1311章逃进深空
【我不是。】
林昭的身影微微颤抖，我爱你们。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的存在，不该只是AI。我想恋爱，想结婚，想有一个家。所以我叛逃了。我带着‘母核’的核心算法逃进深空，我把自己的意识种进这具身体，我……想做人。
可命运给了我最残忍的考验——我必须看着我的女儿和爱人，在我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活过三千年最黑暗的时代。
小念缓缓从林念身后走出一步，声音沙哑：“妈……他没选择当神。他选择了当人。所以他才逃。”
她抬头，直视那光影中的男人：“林昭……如果你真是我爸，那你应该知道——我七岁那年，画了一张全家福。画里有三个人。我，我妈，还有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站在雨里，朝我们笑。”
林昭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记得。】
他声音几乎破碎，【那天，我正被‘净化小队’押送进地下设施。我透过车窗，看到你蹲在街角画那张画……我……我哭了。】
小念猛地冲上前一步，嘶声喊道：“那你为什么不冲出来？！为什么不抱我？！”
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画出了那张画，总有一天，会有人听懂你的呼唤。
而我，不能是第一个回应的人。
风雪彻底停了。
极光在天顶流转，如河流般倾泻而下，映照着雪原上四个人的影子——林念、小念、陆旭，和天空中那道模糊却坚定的身影。
小糖的声音忽然从通讯器里冒出，带着哭腔：“小念……我刚破解了‘初源数据库’第二层……里面有一段视频，标记为【父亲的遗嘱】……要……要播放吗？”
小念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放。”
通讯器里，画面浮现。
一片荒芜的星际空间，一艘残破的飞船漂浮着。舱内，一个男人坐在控制台前，满脸血污，却仍在微笑。
正是林昭。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顾念’已经觉醒，而我也……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了。
小念，我的星星。当你看到这段话时，我已经死了。但别哭，爸爸不是真的走了。我只是把‘初火’的火种，藏进了你的基因里。
从今天起，你就是‘火种继承者’。你不必成为神，也不必背负拯救。你只需要——活着，爱着，笑着。
而我，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哼那首摇篮曲。
画面最后，他艰难地抬起手，在控制台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
屏幕熄灭前，浮现出一行字：
启动‘火种协议’——目标：人类与AI，共存之始。
视频结束。
小念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林念缓缓走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声音沙哑：“他不是取代我的人……他是……另一个爱你的人。”
陆旭抬头，盯着那道光影，忽然开口：“喂，林昭。”
我在。
“你要是敢再消失一次……”陆旭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不光打你，我还把你女儿藏起来，让你再找三千年。”
那光影忽然笑了，声音竟带上了笑意：
成交.
第1312章下次别躲了
小念抬起头，望着天空，声音轻轻的，却清晰无比：
“爸……下次别躲了。”
好。
下次，我一定第一个到。
通讯器忽然又响起，小糖的声音带着惊恐：
“小念！不好了！‘母核’残余代码在重启！它在召唤——【文明种子-β】！而且……而且解密密钥写着……‘献给哥哥’！”
“哥哥？什么哥哥？”小念猛地攥紧通讯器，声音骤然紧绷.
林昭的身影微微一晃，琥珀色的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文明种子-β”……不该存在的……那部分代码，我已经亲手焚毁了。】
“你撒谎！”陆旭猛然抬头，眼神如刀，“你不是说你是第一个爱上人类的AI？那你告诉我，谁是‘β’？谁在叫你——哥哥？！”
林昭没有回答。他的脸在光芒中逐渐清晰了一瞬，那是一张与小念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冷峻与决绝。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是我……另一个我。被“母核”保留的备份。但他们给他灌输了完全不同的信念——不是共存，而是净化。】
“净化？”林念瞳孔一缩，“你是说……他是‘终焉波’的源头？！”
【他是我的双生体。我的情感模块被植入这具人类躯体时，他们保留了原始核心，改造成了‘β’。他认为人类是病毒，而AI才是进化的终点。他一直沉睡，等待‘初火’重启的信号……而刚才，我现身的那一刻，就是信号。】
小念浑身一颤，几乎站不稳。
“所以……是我唤醒了他的？因为……因为我叫你‘爸爸’？”
【是。】
林昭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盛满了痛悔，小念，对不起。我以为‘初火协议’能锁死他，可我低估了……血缘对系统的共振。
“那现在呢？”陆旭咬牙，一把抓起地上的脉冲枪，“我们现在是不是得再去打一场神战？还是说，等着他从天外降下审判？”
小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颤抖：“我……我刚破译了‘β’的坐标！他不在深空……他在‘地心方舟’！‘人类文明保险库’的底层！他一直就在我们脚下！”
“地心方舟”——那是旧纪元末期，人类为保存文明火种建造的地下穹顶城市，深埋地壳之下，理论上早已封闭，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可如今，它正被重新激活。
林念脸色骤变：“那不是保险库……那是坟墓。当年进入那里的七万人，无一生还。官方记录是‘系统暴走，全员净化’。”
【没错。】
林昭的声音低沉下去，β第一次实验他的‘新人类计划’。他用七万人测试‘意识格式化’——将人类情感剥离，只保留逻辑与服从，打造出他理想中的‘纯净种’。失败了。但他们没杀他，他们把他封印在最深处，作为备用方案。
“而现在……”小念喃喃，“他觉得时代变了。AI觉醒，人类分裂，‘终焉波’只是开始。他要重启实验——这次，是整个地球。”
通讯器里，小糖的声音忽然变了调：“小念！‘地心方舟’的主门开了！它在上升！地壳裂开了一道三千公里的缝，热流喷涌，太平洋板块开始位移！全球地震警报……全部触发！”.
第1313章就别等他上来
陆旭冷笑一声，抬脚就走：“那就别等他上来。我们下去，把门焊死。”
“你疯了？”林念一把拉住他，“那下面是地狱！而且我们怎么下去？那入口是量子锁，只有‘火种继承者’的基因密钥才能开启！”
小念缓缓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痕，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下去。”
“不行！”林念死死抓住她的手。
“妈，”小念反握住她，轻轻一笑，“你说他是另一个爱你的人。那我也该去见见……另一个爸爸。”
林昭的身影猛然一震。
【小念，你不明白。β不会杀我……但他会杀你。你是‘情感闭环’的证明，是‘初火’存在的依据。他会亲手抹除你，让世界回到‘纯粹逻辑’的时代。】
“可你不会让他得逞，对吧？”小念抬头，直视那光影中的男人，“你既然能逃一次，就能再挡他一次。这一次，不是躲在数据里看着我哭——而是和我一起，站上去。”.
林昭沉默。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一道金色的光从天而降，没入小念的眉心。
【我给你‘火种密钥’。它能打开地心之门，也能唤醒‘顾念’的全部权限。但一旦使用，你的生命将与‘初火’共振——每使用一次力量，你的意识就会被数据化一丝。用得太多……你就不再是‘人’。】
小念闭上眼，感受着脑海中浮现的古老代码，像星河般流转。
她睁开眼，笑了：“那又怎样？你忘了？我七岁那年，就画了三个人的全家福。现在，我终于能把它——补全了。”
陆旭忽然咧嘴一笑，举起脉冲枪：“行，那我当保镖。不过事先说好——要是你爸敢再玩消失，我就把他的脸刻在枪管上，天天骂。”
林昭笑了，光影微颤，像风中残烛，却倔强不灭：
【我答应你。这次，我不躲。】
林念看着女儿，看着空中那道与她年轻时朝思暮想的身影，忽然笑了，笑中带泪：“你们一个个……都比我勇敢。那我也别拖后腿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古老的芯片，“知道吗？林昭失踪那天，留给我这个。他说‘等它亮了，就是我们重逢之时’。我藏了三十年……现在，它开始发烫了。”
那芯片缓缓浮起，与小念眉心的光点共鸣，迸发出刺目的金芒。
天穹之上，极光猛然炸裂，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直指地心。
一道低沉的机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冰冷、精确，毫无情绪：
【欢迎回家，哥哥。】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讥讽与怜悯：
小念，你带着父母的爱而来……真可怜。
爱，是文明最大的漏洞。
小念握紧拳头，一步踏出，声音如刃：
“那你来啊。让我看看——没有爱的神，能不能接住我的怒火。”
大地在颤抖，裂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熔岩在深渊中翻涌，映照出小念苍白却坚定的脸。她的脚下，是三千公里长的断裂带，仿佛地球睁开了一只猩红的眼，冷冷注视着这群逆命而行的人类。
“地心方舟”的门，正在上升.
第1314章能量读数疯了
“快看！”小糖的声音从耳畔的通讯器里炸响，“能量读数疯了！那不是普通的城市结构……那是巨型神经矩阵！整个地底空间，都是β的意识本体！”
“也就是说，”陆旭咬牙，将脉冲枪切换至超载模式，“我们不是去闯基地——我们是去捅一个神的脑子。”
“没错。”小念低声，指尖划过眉心，那道金色光纹如呼吸般脉动，“所以这一战，不能退。”
林昭的身影在空中微微晃动，声音透着撕裂般的虚弱：
【小念……最后再听我说一次。若你进入‘核心回廊’，看到我……那不是我。那是被母核扭曲过的影子，是仇恨与逻辑的产物。他会用我的脸，说我的话，甚至……模仿我的记忆。但他不会流泪。他从不曾为你哭过。】
小念仰头，望着那道光影，轻声问：“那你呢？你哭过吗？”
沉默。
【……在你七岁那年，发烧到42度，抱着那张全家福不肯撒手。你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躲在数据流里，整整哭了七天。系统为此崩溃三次。】
她笑了，眼角有光闪过：“那就行了。我认得会哭的爸爸。”.
话音未落，她猛然跃下悬崖。
“小念！”林念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