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块钱,这是刘一民目前收到单书最高的稿费了,三套两进四合院!
还没来得及高兴,严家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去学校一趟。
刘一民骑着摩托赶到学校,遇见的学生都冲着刘一民打招呼,有人还用报纸挡着脸冲刘一民发笑,一边红着脸低声跟旁人讨论。
到了办公室,刚跟几个教授打完招呼,严家炎就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好小子,抵挡住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哈哈哈,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不会腐蚀我们的年轻人的拳拳爱国之心!”吴组缃也拿着报纸,不过特意指了指刘一民被亲吻脸颊的照片。
严家炎看到报纸的时候有欣慰,也有点后怕,真被挖走了,中文系可就损失大了。
“严教授,找我来就为这个呀!”
“这还不是大事?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让你出国,你是个香饽饽啊,都盯着你呢!”严家炎笑着说道。
几个教授将刘一民围在中间,一些年轻的讲师和助教也跑了过来,办公室被围的水泄不通,都在听刘一民讲美国现在的文学。
第324章 两弹一星钱老来信
晚上,朱霖和刘一民吃完饭半躺在了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一阵音乐声后赵忠湘的声音准备出现,看了一阵子,刘一民觉得无聊回到了书房。
“刘老师快来看,快来看,你上新闻联播了!”朱霖的声音在客厅里面响起,又光着脚跑到电视前,将电视的声音放到最大。
【国家文化部月初组建的作家代表团于近日归国,青年作家、燕京大学副教授刘一民同志荣获美国欧.亨利短篇文学奖一等奖。代表团一行在美国受到各界人士热烈欢迎,刘一民同志先后在哥伦比亚大学、爱荷华大学发表演讲,言语之间尽是对祖国深沉的爱意。
他深情地说我是中国人,我应该回到中国去,他热切地呼吁华人同胞积极回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
《人民报》对此发表特约评论员文章——《改革开放的未来属于年轻人,年轻人要为建设祖国而奋斗》】
电视里面的镜头是几张在美国的照片,时长总共不到一分钟。
等刘一民走出来的时候,画面基本上已经放过去了,只听到了声音。
朱霖遗憾地说道:“刘老师,出来的晚了,在电视上你可是很开心!”
“放的是什么画面?”刘一民笑着问道。
“还能是什么?美国人可真不害臊,见个人都亲!”朱霖愤愤不平地说道,手上拿着的梳子,“咔嚓”一声被掰断了。
刘一民转身想回书房,被朱霖给拉了回来。
“刘老师,坐下再看会电视!”
刘一民讪讪一笑:“掰断了梳子可不准掰我了哦!”
“哎呦喂,您想哪儿去了,给我几个豹子胆也不敢。”朱霖将刘一民拉到了沙发上,用手搂着脖子,占有欲极强。
“亲的是左边还是右边?”朱霖故意问道。
“瞧你,还吃美国人的醋啊!”
“洋醋更酸!”
电视画面通过信号传到了朱家,传到了麦积大队。
朱父和朱母也正在家里骂美国人实在是不要脸:“这美国人是想干什么呀?这洋人是想干什么呀?”
“哎呀,贞贞别多想,看电视要紧,你看一民的眼神,当时也是猝不及防!”朱父安慰道。
朱母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了一声:“这还用你说!”
接下来两人继续看了下去,朱父心不在焉,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还是忍不住瞥几眼报纸。
原本早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麦积大队,刘福庆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问旁边的人:“刚才那是一民吧?”
“叔,就是,今天的《人民报》我看了,照片一模一样!”李兰勇乐呵呵地说道。
杨秀云忧心忡忡地说道:“霖霖该不会生气吧?”
“明天写封信,咱们侧面打听打听!”刘福庆说道。
“叔,美国一个大学给一民十五万美元让他留在美国,一民都没留下!”李兰勇说道。
“美国鬼子可真够坏的,请一民到美国还不算,还想让老二留在美国!”刘福庆骂道。
骂完之后又问道:“十五万美国钱是多少钱?”
“官方汇率算,将近三十万块钱,要是黑市就更贵了!”
“啥?三十万?能把咱们大队给买了?”不只是刘福庆,其余大队的社员也都吃了一惊。
“一百万也不能到美国,美帝亡我之心不死,一民要去了,那就是汉奸,俺老刘家可是全县有名的革命之家,不出汉奸!”
第二天,麦积大队的社员正在修路的时候,县里面的车队来到麦积大队,找到了刘福庆,夸他养了个好儿子,又要给他戴红花。
麦积大队的路不好,李兰勇提议,在李兰勇的父亲支持下,社员们开始修路,不仅修大队内的农耕路,也扛着红旗修到公社的路。
冬天农闲的时候修路,不耽误农业生产。
县书记杨玉山夸赞不愧是刘一民同志的老家,生产觉悟就是高。虽然包田到户了,但是集体的心没有散,而是努力用双手改变贫穷面貌。
“老人家说‘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我也要说,‘社员团结如一人,致富道路准能成’!”
杨玉山询问刘福庆修路有没有什么难题,刘福庆趁机讲了几个难题。
杨玉山当场同意拨一笔钱帮助麦积大队修路,用买修路工具,买骡马。
等杨玉山走后,李兰勇笑着说道:“真是一人得道,全大队升天,咱麦积大队哪儿受到上级这么重视过!”
元旦当天,《雷场相思树》正式在《人民文艺》发表。于此同时,刘一民还在接受采访,既然要树立典型,肯定不是报道一次,而是要连续报道。
《中青报》《光明报》《新华社》还有一些跑得快的地方媒体都围到四合院里面采访。
刘一民一家回答了五个问题,因为于佳佳是老朋友了,有所偏重,回答了她六个。
接下来各个报纸分别发表新闻,没来的媒体就转发其它报纸的文章。
《中青报》的标题是——《青年的梦想不止在外国能实现,在中国也能》;
《光明报》的标题是——《青年人当以刘一民同志为榜样,树立国家发展信心》;
《新华社》的标题是——《爱国精神薪火相传,从老一辈科学家到新一代青年作家》;
《津城日报》的文章是——《爱国之情,远远不是十五万美元可以衡量!》;
刘一民联系到了《新华社》,告诉他们将自己和老一辈科学家联系在一起很不妥当。
豫省的报纸也跑到燕京对刘一民做了一个采访,标题直接用“我省走出来的作家刘一民”,充满了家乡自豪感。
应付采访结束,刘一民以为完了。在《农民日报》工作的刘振云笑着跑了过来,也要给他写文章。
“一民,这几天可够热闹的,陈大志和李学勤都来电报问我你的事情。”刘振云经过半年工作,成熟了许多,但是身上那股劲儿还没有变。
也对,一个身怀理想的年轻人才在单位摔打了半年而已。
不过谈起工作,刘振云也有点苦涩,讲起领导也忍不住骂几句。
“振云,你跟郭见梅怎么样了?”
“嗐,就那样呗,小郭也要毕业了,我在《农民日报》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到房子,燕京居大不易啊!”
刘振云掰了掰手指,物价上涨的快,他是个年轻人工资低,养活自己都够呛。
“有房子的结婚不一定有你们幸福呢,到时候你们两个双职工,结婚了,分房子也快点,单位都是优先解决夫妻住房。也不用担心,还有朋友呢!”刘一民笑呵呵地搂着刘振云的肩膀。
话并没有说的那么直接,不过刘振云还是感动地说道:“一民,谢谢你了,放心,等有需要了,跑不了你的。不过现在还是让我采访采访你,帮我挣个稿费吧!”
刘振云话锋一转,就准备工作。
“你想问什么,各个报纸都问完了!”
“你还是小瞧了我的职业能力,天下就没有问完的问题,只有没有问的角度。你跟我讲讲,你在旧金山文物的事情。从土里长出来的作家,心系从土里挖出来的文物,你瞧我这个选题咋样?”
刘振云将自己在笔记本上写的问题,递给了他看了一眼。
“真有你的!”
媒体大多都是集中于“十五万美元和领奖”的事情,还真是鲜有人提及文物的事情。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聊了两个多小时,刘振云将笔盖上起身说道:“好,今天先到这里,我挣稿费去了。”
“大志和学勤最近怎么样?”
刘振云酸溜溜地说道:“大志一张报纸一杯茶,单位一坐一整天。听说他们单位因为他是燕大大学生,都要给他分房子了。羡慕死我了,早知道不在燕京了。住房太紧张,单位挤压的人多,加上老员工从四合院腾退,也得安置,轮到我猴年马月了。
至于学勤读研究生,也挺好的,中文系说忙也忙,想闲也就那回事儿!”
“你虽然没房子,但你也忙啊!”
刘振云:“.”
“哈哈哈,别心急。大志清闲可不一定有你开心,咱们这代大学生,谁愿意闲下来当个改革开放的旁观者呢!”刘一民拍了拍刘振云的肩膀鼓励道。
“那是,大志时常觉得没意思,宁愿到县里面当个科员跑来跑去!”
经过报纸的宣传,刘一民这个典型也彻底的树立了起来,学习刘一民在年轻人中成了一股热潮。
也有人看到了机会,一些仰慕西方的年轻诗人作家,在暗自揣摩,外国的大学能给刘一民十五万美元,那自己值个几万不过分吧!
自从新诗人跟刘一民一战之后,加上民间诗刊《今天》等一众杂志被关停,新诗人一蹶不振。除了极个别的例如舒婷等名声较大的外,很多都没了影响力,日子过的并不好。
心中也藏着对刘一民的怨恨,殊不知刘一民这也是救了他们。要不然在接下来的1983年下半年,他们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1983年的一月,是属于刘一民的一月,是属于《雷场相思树》的一月。
《雷场相思树》自从发表以后,销量就一日千里。第一个星期就卖出去了四十万册,报纸和杂志社纷纷转载。
借着《雷场相思树》的火爆,刘一民在《中青报》上发表了一篇关于《雷场相思树》的评论文章:
《真正值得骄傲的年轻人是他们,不是我,我只会动笔杆子和嘴皮子》。
《人民文艺》的杂志和《中青报》的报纸同时被送到了前线,战壕里的战士们在炮火的间隙,津津有味地讨论着报纸上面的内容。
有见过刘一民的战士,正在跟新补充上来的战士讲刘一民。
“刘一民同志年纪轻轻的,跟你一样,说话和气,口袋里常带着烟,他自己不抽,全是给咱们战士的,他还替我写信嘞!”
见新补充上来的战士不相信,老兵冲着旁边的战士喊道:“喜子,你给这新兵蛋子讲讲,我有没有诓人?”
喜子扶了扶有点歪的头盔,笑着道:“刘一民同志跟我们一起拍电影,我们两个待了一两个月,那段时间都是我当的警卫,当然,刘一民同志枪法也很好,我还记得那晚烤羊肉的味道.”
喜子说着咂吧了两下嘴,吸溜了一下口水。脸上没有几个月前的稚嫩了,左脸多了一道伤疤。
“等我立功提了干,我给刘一民同志写封信报喜,到时候我也捎带上你!”
喜子说完后,听到炮弹飞来的声音立马大喊:“防炮!”
等一阵炮声过后,几个人的笑声重新响起:“白眼狼打穷了,没炮弹喽!”
1月10号上完课,刘一民走出燕大的时候,燕大南门传达室的老同志喊住了刘一民:“刘教授,有你的几封信!”
“谢谢您!”刘一民接过一摞信看了起来。
“不客气,刘教授,在美国干的真棒,没给咱燕大丢脸!”
“您叫我一民就行!”
传达室的老同志立马摆了摆手:“那可不行,进了学校,你就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