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飞宇网吧。
杜俊材是飞宇网吧常客，一进门他就走到收银台，他看着收银台里的工作人员：“小张帮我开个机。”
张小玉微笑回道：“杜哥，我们现在装了网吧管理软件了，你在我这里办一张会员卡，充了钱以后自己上机就可以了，办理会员卡还可以打95折。”
网吧管理软件是四月初才出来的，许多网吧也是最近才开始用的，企鹅这边也只是在QQ上推广，并未在线下进行推广这款软件，主要是因为这会网吧太少了。
虽然企鹅没有怎么推广这款软件，但是上线半个月也有三十几个用户了。
杜俊材有些惊讶的问道：“啊，怎么弄？”
张小玉打开管理软件回应道：“简单！杜哥，把你的QQ号码告诉我，我直接把你加进会员库里就行。”她说着伸出手准备记录。
杜俊材几乎是下意识地报出了一串数字：“哦，好，我QQ是……”
张小玉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录入，然后轻轻敲了下回车，对着杜俊材指了指旁边的小键盘触摸屏：“杜哥，在这儿，你输入一个六位数的密码，以后上机就用这密码登陆了。”
杜俊材稍显笨拙地凑过去，伸出食指在那带着细密灰尘的小键盘上摁了几下，输入了他临时想好的密码。
“好了！”张小玉的声音带着完成任务的轻快，她重新掌控了鼠标，“杜哥，待会儿你就在电脑上选机器，输入你的QQ号和刚才设的那个密码，就能直接登进去了。不过，登之前，你得先在我这儿充点钱才行。”
杜俊材这才恍然，连忙掏出鼓鼓的钱包，“啪”一声打开，从里面捻出两张百元钞中的一张，又翻出一张五十元，一并拍在冰凉的收银台上：“给我充一百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再给我来张30块的QQ点卡。”
张小玉利落地接过钱，手指捻了捻检查真伪，然后抬头确认：“点卡是直接充到您刚才给的那个QQ号上对吧？”
“对，就那号。”杜俊材点头。
张小玉不再多问，鼠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目光专注地看着点卡充值页面：“行，那我现在直接在这软件里帮您充值就可以了。现在我们都不卖那种纸质的点卡了。”
一边说着，手指在键盘上又敲击了几下完成了操作。
杜俊材看着张小玉熟练的操作，眼神里的惊讶更浓了，他忍不住探头往显示器方向多看了两眼，语气满是不可思议：“嗬！我就才两天没来，你们这儿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先进了？跟变了天似的？”
张小玉完成了所有操作，低头打开收银台的抽屉找零，硬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点出两张十元钞票，绕过桌上的杂物，将它们轻盈地递到杜俊材面前：“喏，杜哥，收好。一百块钱网费充好，点卡30也充进您QQ了。找您二十。”
她直起身子，笑着解惑：“是QQ公司开发的一个网吧管理软件，老板觉得挺不错的，管机器、算账什么的，贼方便！这不，上周就给店里装上了。”
...
杜俊材随便找来一台机就坐了下来。
按下开机按钮后静静等待电脑进入桌面，2分钟后电脑终于进入到登录界面，他登录界面上输入自己的QQ号和密码，果然在他敲击回车键后就进入到电脑桌面。
这时右下角弹出一个弹窗。
【您的会员卡余额还有100元，当前可以持续上网2个半小时。】
杜俊材不由赞叹道：“好家伙，还真是先进啊。”
然而他不知道以前没有网吧管理软件的时候，他上网时间到了网吧老板不注意的话，他还能赖着继续上一段时间的网吧，有了网吧管理软件到点以后就会自动关机，以后他还想着在赖些时间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对于网吧来说这东西绝对是神兵利器，对于上网的客户来说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
与此同时。
京城HD区，丹棱街5号，微软（中国）总部。
总经理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声。巨大的玻璃幕墙映照着窗外HD区的现代楼群，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深色实木办公桌上投下规则的条纹。吴士宏正埋首于一份文件，眉头微锁。
“咚~咚~咚~”
沉稳而有节律的敲门声响起。
吴士宏并未抬头，只简洁地应了一声：“进来。”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被小心地拧开锁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邓国栋拿着一片光盘走了进来。他步履略显急促，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办公桌。
他手里那张光盘的印刷颇为粗糙，颜色有些失真，银色的盘面上，Windows的徽标都有些模糊不清，边缘甚至沾了一点可疑的污渍——典型的廉价盗版特征。
“吴总”邓国栋在办公桌前站定，将手中的光盘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市场上发现一款非常特别的盗版系统盘，和我们常见的很不一样。”
吴士宏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身体向后靠在舒适的高背椅里，目光扫过那张劣质光盘，带着一丝探究：“哦？怎么个特别法？”
邓国栋用手指点了点光盘，语速略快，带着技术人员的清晰：“它完全抛弃了我们传统的安装方式，改用了一种叫‘ghost’的技术进行全盘镜像还原。
速度奇快，几乎是正版光盘安装速度的三倍以上！而且它对底层硬件似乎没有任何特定要求，无论什么芯片组的主板、什么型号的CPU，通通都能安装上去。
更厉害的是，安装完成后，系统会自动激活，完全绕开了我们的正版验证机制。”
“这么厉害？！”吴士宏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讶和一丝难以置信。他盯着那张廉价的塑料片，仿佛看到了一个技术上的怪物。
“千真万确。”邓国栋肯定地点头，神情严肃：“现在市面上很多攒机的店铺、电脑城的小摊，全在用这种光盘给顾客装机，速度快得惊人，省时省力。”
第245章 老马：这是要抽干才罢休啊
吴士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内心的思绪迅速飞转。
一个能将Windows系统如此高效破解并自动激活的团队？
而且是用他们从未大规模应用的方式？这绝对是顶尖的技术人才！
如果能找到这个团队，将他们收归麾下，他当即追问道：“盘面上、或者安装过程中，有没有任何标注？开发者是谁？哪怕只是个代号？知不知道这个团队在什么地方？”
邓国栋面露难色，摇头道：“盘面上没有任何署名，安装过程也完全没有显示开发者信息，非常干净利落，像是故意抹去了痕迹。”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疑虑重重：“不过…吴总，我怀疑这东西背后的推手，可能是企鹅科技。”
“哦？”吴士宏的眉毛挑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食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着：“为什么是企鹅？说说你的根据。”
邓国栋指着空气，仿佛指向虚拟的电脑桌面：“因为这个盗版系统安装完毕后，默认就会预装QQ软件。”
他加重了语气，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认为，他们的目并不是盗版系统本事身，而是利用这种免费且高效的‘装机’方式，通过捆绑预装QQ，来大规模抢占市场，迅速提升装机量和用户渗透率！这个‘便利’才是他们真正的驱动力。”
吴士宏有些疑虑的说道：“如果是企鹅团队研发出来的那就有些不好搞了。”
同为软件公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企鹅，就连他们现在都在用QQ进行沟通，用这东西来办公不要太方便。
如果这个系统真的是企鹅研发出来的，那么他们肯定挖不走这个研发团队，总不能起诉企鹅说他们搞盗版，通过这东西来威胁对方交出研发团队吧。
先不说他们没有掌握切实证据，就算掌握证据也很难搞，光是打官司就要打很久时间，就是打赢也就赔一点钱。
如果企鹅说这东西仅供他们内部测试用，只是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放到市场上，届时就算赔钱也陪不了几个钱，双方打完官司后他们还会得罪企鹅。
他们之所以放任盗版实质是为阻止替代系统生态发展，非必要情况下他不想得罪企鹅这个公司，毕竟对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正是在为他们抢占市场。
吴士宏思量一番说道：“这件事情不用去管他了。”
...
与此同时。
深市某个小区某间房间内。
此刻小马哥心中那是一个愁啊，他的OICQ都已经上线一星期了，只是注册用户只有寥寥数十个，注册用户都已经那么少了，在线用户数量就更不用说了。
面对QQ这个庞然大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了。
没钱没势根本没有办法跟QQ斗。
小马哥疯狂挠头道：“该怎么办的好。”
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
杭城。
滨江区网商路699号。
阿狸巴巴。
转眼已是一年过去。
阿狸巴巴发展速度十分缓慢。
他们已经在北方获得大量的重工业产品，可是重工业产这一类的产品根本卖不动。
一年下来也就成交个一两千万美刀而已，跟小商品相比那就是一个天差地别。
虽然他们也在北方获得一些轻工产品客户，只是在价格上根本比不过临海的供应商。
这也导致阿狸的访问量十分糟糕，成交量也是可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
“咚~咚~咚”
敲门声短促而犹豫，像钝刀割过紧绷的神经。
老马没回头，只哑着嗓子应了句：“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戴珊侧身挤进来。她手里捏着几张褶皱的A4纸，指节攥得发白。灯光下，她眼下泛着青黑，嘴角紧绷成一条向下的弧线：“老师……”
她声音干涩，将纸轻轻推到他面前：“运营部和招商部……又有三个新人提交辞职信了。”
纸页边缘被汗水洇出深色指印。这已是过去半年里的第六次，新人刚熟悉产品目录，就被高薪挖走，业务拓展像断了腿的蚂蚱，扑腾两下便再跳不起来。
老马满眼血丝问道：：“第几批了？”
他问得疲惫，答案早已刻在骨子里。
“第六批。”戴珊喉头滚动。
她突然别过脸，目光落在墙角那盆枯了一半的绿萝上，仿佛不敢看他此刻的神情。
一声沉重的叹息砸在寂静里。老马往后仰进椅背，后颈抵着冰凉的塑料头枕，天花板剥落的墙皮像一块块溃烂的疮疤：“海淘网……”
他齿缝间碾出这三个字，像嚼着碎玻璃：“是要把咱们的血抽干才罢休啊。”
连并肩创业的“十五罗汉”都已被撬走两个，人事支柱韩敏走时只留下一封邮件，产品灵魂麻长韦的工位，如今只剩半杯凉透的茶渍。
墙角那台老式饮水机突然“咕咚”一声闷响，仿佛最后一口氧气被抽离了逼仄的空间。
老马咬牙说道：“搬家，这不能在杭城呆下去了。”
戴珊皱有些心累的道：“搬去什么城市？”
老马思量一番说道：“去羊城。”
戴珊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师，海淘网他们在羊城也有团队，他们早派人去羊城发展了。”
老马起身走到墙壁旁看着地图说道：“那就去京城，把骨干们叫到会议室开会。”
戴珊点头道：“好的，老师。”
第246章 老马找柳船志
1999年5月4日。
京城。
联想电脑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