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很快，一群警察冲进了办公室。
“警察！都不要动！”
为首的警官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然后对高阳说：“高阳先生，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涉嫌挪用公款和泄露商业机密。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第四千五百一十二章 无路可逃
高阳瘫坐在椅子上，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我要见律师。”他最后说道.
警察开始收集证据，李明主动配合他们的工作。陈木和林雅作为证人，也需要配合调查。
走出瑞丰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雨又开始下了，但这次不是暴雨，而是细密的毛毛雨。
“终于结束了。”林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的，终于结束了。”陈木看着夜空中的雨滴，“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至少真相大白了。”
“你觉得李明做得对吗？”林雅问道，“他利用了我们，虽然是为了正义。”
陈木想了想：“我觉得他的动机是好的，但方法确实有问题。不过考虑到当时的情况，也许这是唯一的选择。”
两人走在雨中，都没有再说话。这个案子虽然结束了，但留给他们的思考还有很多。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正义和邪恶有时候并不是黑白分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动机和立场，而真相往往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
但无论如何，他们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揭露真相，维护正义。这就足够了。
凌晨三点的警察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隔夜咖啡和消毒水混合的奇特味道。陈木和林雅并排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各自捧着一杯速溶咖啡，纸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驱散不了深夜的疲惫。做笔录的过程冗长而繁琐，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确认，仿佛要把过去那惊心动魄的几个小时碾碎了，再用放大镜一粒一粒地检查。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咖啡。”林雅小声抱怨，她把纸杯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陈木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紧了。“同意。它唯一的优点就是热的。”他把杯子放在地上，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高阳那张从得意到绝望的脸，李明冷静而复杂的眼神，还有最后那场突如其来的反转，像一幕幕快进的电影，反复播放。
“你说，李明会不会有麻烦？”林雅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他毕竟也用了非法的手段，钓鱼执法，还利用了我们。”
“麻烦肯定有，但不会太大。”陈木没有睁眼，声音有些含糊，“他很聪明，每一步都算计好了。他不是主犯，是揭发者。而且他手里握着瑞丰董事会的‘尚方宝剑’，那两个保安就是活生生的证据。最多也就是个程序违规，批评教育，罚点款。跟高阳面临的牢狱之灾比起来，不值一提。”
林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结果。“有时候真觉得挺没意思的。我们拼死拼活，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虽然这颗子最后把将军了，但感觉还是……有点憋屈。”
“习惯就好。”陈木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忽明忽暗的日光灯，“我们干这行，不就是给别人的烂摊子收尾，或者，当别人的棋子吗？关键是，看这盘棋下完，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次，抓了个大坏蛋，不算亏。”.
第四千五百一十三章 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警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他们的笔录文件。“陈先生，林小姐，你们可以走了。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两人如蒙大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王队，”陈木叫住了那个警察，“高阳的案子，后续会怎么处理？”.
王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有些严肃。“证据链很完整，李明提供的电子证据和公司内部的证人证词都能对上。挪用公款、泄露商业机密，这两项罪名是跑不掉了。数额特别巨大，估计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有个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林雅立刻追问。
“钱。”王队言简意赅，“李明说高阳挪用了两千多万，但我们初步冻结高阳名下所有账户，包括他妻子和直系亲属的，发现里面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万。剩下的钱，人间蒸发了。”
陈木和林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李明不是说钱都转到海外账户了吗？”陈木问。
“是。我们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朋友查了，李明提供的几个海外账户确实存在，资金也确实在不久前被转移了。但问题是，那些账户只是中转站。钱一进去，立刻就被打散，通过几十个不同的渠道流向了世界各地，最后汇入了一个我们无法追踪的加密货币网络。线索到这里就断了。”王队叹了口气，“现在的白领犯罪，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说完，他拍了拍陈木的肩膀：“行了，这也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走出警察局，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毛毛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湿润的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安静地停在路边，看到他们出来，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李明的脸。他看起来也一夜没睡，眼下有着浓重的黑影，但精神还算不错。
“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两人没有客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暖气开得很足，陈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股倦意涌了上来。
“谢谢。”林雅先开了口。
“该说谢谢的是我。”李明发动了车子，汇入清晨稀疏的车流。“没有你们，我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扳倒他。”
“钱的事情，我们听说了。”陈木直截了当地说。
李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了陈木一眼。“警察跟你们说的？”
“嗯。两千万，就这么没了？”
“没有没。”李明的声音沉了下来，“只是暂时找不到了。高阳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狡猾。他不止是把钱转走那么简单，他是彻底抹掉了钱的痕迹。我找到的那些账户，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他故意留下的诱饵，为了拖延时间。”
“董事会那边怎么说？”林雅问.
第四千五百一十四章 伤筋动骨
“炸了锅。”李明苦笑一声，“扳倒高阳，他们很高兴。但发现公司的两千万打了水漂，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这笔钱如果追不回来，今年的财报会非常难看，几个大项目都可能要停摆。到时候，就不只是高阳一个人的问题，整个公司都会伤筋动骨。”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简单的企业内斗范畴，变成了一场棘手的资产追逐战。
“所以你来找我们，不只是为了道谢和送我们回家吧？”陈木一针见血。
李明沉默了。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等待红灯。他转过头，看着后座的两人，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请求.
“董事会想正式委托你们。”李明终于开口，“我知道，我之前利用了你们，你们有理由拒绝。但现在，只有你们能帮忙了。警方那边，处理常规金融案件没问题，但这次对方用的是最新的加密货币混合技术，跨国追踪难度极大，而且周期会非常长。董事会等不起，他们需要尽快把钱追回来，越快越好，越低调越好。”
“我们凭什么要接？”林雅的语气有些冷淡，“我们是私家侦探，不是清道夫。给你们擦了一次屁股，还想让我们包年吗？”
“因为报酬。”李明说得很快，似乎怕他们立刻拒绝，“董事会授权给我，只要能追回资金，他们愿意支付追回金额的百分之二十作为佣金。如果全部追回，那就是四百万。”
四百万。这个数字让陈木和林雅都愣住了。他们开侦探社这么久，接过最大的单子，佣金也不过几十万。四百万，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年。
陈木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没有立刻被冲昏头脑。他知道，越是丰厚的报酬，往往意味着越是棘手的麻烦。
“高阳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陈木问出了关键问题，“他一个公司高管，懂什么加密货币混合技术？这背后，肯定还有人。”
“我也这么想。”李明点头，“高阳在技术方面就是个门外汉。他背后一定有一个‘高人’在帮他操作。这个人，才是我们真正要找的目标。找到他，就能找到钱。”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
“你为什么不自己查？”林雅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
“我查了。”李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对方是个顶级高手。我顺着资金流向的痕迹追踪，但每一步都被引向了死胡同。所有的服务器日志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用的全都是一次性的虚拟身份。在数字世界里，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我的技术，在他面前不够看。”
这是陈木第一次听到李明承认自己的技术不行。这个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智珠在握的IT天才，终于遇到了让他束手无策的对手。
“所以，你需要我的技术，和她的头脑。”陈木总结道。
“是的。”李明坦然承认，“陈木，我在调查高阳的时候，也顺便‘了解’了一下你们。我知道你在网络追踪和数据分析方面的能力。林雅小姐，我也知道你在情报搜集和人物侧写上的专长。你们两个是最好的组合。这件事，非你们莫属。”
车子停在了陈木和林雅的侦探社楼下。天已经大亮，早点摊的蒸气和香味飘了过来，带来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第四千五百一十五章 简洁的名片
“我不会强求你们。”李明把车停稳，熄了火，“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如果你们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董事会那边，我会尽量拖住。但说实话，他们的耐心也有限。”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递了过来。
林雅没有接，她看着陈木。陈木沉默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权衡利弊。被利用的感觉确实不爽，但四百万的佣金，和一个神秘的“幽灵”对手，又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对于他们这种在刀尖上寻找刺激和真相的人来说，后者可能比前者更重要。
“接了。”陈木突然开口，拿过了那张名片。
林雅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陈木对上她的目光，解释道：“第一，钱确实很多。第二，我讨厌输。那个‘幽灵’在李明面前炫技，就等于是在向我们所有搞技术的人挑战。我想会会他。第三……”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被人当了一次棋子，总得找机会当一次棋手，不是吗？”
林雅看着他，脸上的冰冷渐渐融化，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佣金要先付一半。我们不接受空头支票。”
李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没问题。两百万定金，今天之内就会打到你们的账户上。我需要你们尽快开始。我会把所有我掌握的线索都发给你们。”
“合作愉快。”陈木伸出手。
“合作愉快。”李明握住了他的手。
送走李明，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侦探社里一片安静，只有冰箱的压缩机在嗡嗡作响。
“你真的想好了？”林雅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
“想好了。”陈木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高阳只是个贪婪的蠢货，但这个‘幽灵’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挑战。你不觉得兴奋吗？”
林雅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光芒。她叹了口气，却也笑了。
“兴奋。但是我现在只想睡觉。”她打了个哈欠，“等定金到账，睡醒了，我们再来会会这个‘幽灵’。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影子藏得深，还是我的网撒得更广。”
陈木笑了笑，走到窗边，拉开了百叶窗。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尘埃。一个新的案子，一个新的挑战，就像这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昨夜的阴霾和疲惫，带来了全新的生机和……危险。
定金到账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快。不到中午，林雅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一长串的零让她反复数了好几遍，才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二百万。瑞丰的董事会这次是真下了血本了。”林雅把手机扔给陈木，自己则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扔给陈木一罐。
“这说明他们急了。”陈木接过啤酒，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睡眠不足带来的昏沉。“钱越多，说明事情越麻烦。这是咱们这行的铁律。”.
第四千五百一十六章 还挺有仪式感
“麻烦我喜欢，只要钱给够。”林雅靠在办公桌边，晃着手里的啤酒罐，“李明把资料发过来了。一个加密压缩包，密码是高阳女儿的生日。这家伙，还挺有仪式感。”
陈木走到他的电脑前，那里是他最主要的战场。几台显示器组成了环形的矩阵，桌面上散乱地放着各种数据线和拆开的硬件。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那就让我们看看，这个幽灵到底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密码输入正确，文件解压。屏幕上瞬间被各种数据流和图表占满。李明的工作做得很细致，他将自己所有的追踪过程都记录了下来，包括他尝试过的每一种方法，以及最终导向失败的路径。
“这家伙……是个天才。”陈木盯着屏幕，眼神越来越专注。他不是在夸李明，而是在说那个他们素未谋面的对手。
资金被分拆成数千笔小额交易，注入了一个去中心化的加密货币混合器。这种混合器就像一个巨大的黑箱，无数人的资金在里面被打乱、混合，然后再输出。理论上，一旦资金进入混合器，就无法再追踪其原始来源.
“有什么发现？”林雅凑了过来，看着屏幕上那些天书般的数据。
“发现就是，我们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内行。”陈木指着屏幕上的一段代码，“你看这里，标准的‘龙卷风现金’协议，但他做了修改。他在交易中加入了很多‘噪音’，也就是伪造的、无意义的交易数据。这些噪音和真实的资金转移混在一起，就像往一堆沙子里撒了一把盐，想把盐再一颗颗挑出来，几乎不可能。”
“几乎？”林雅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对，几乎。”陈木的嘴角向上扬起，“理论上不可能，但现实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完美。只要是人写的代码，就会有习惯。就像书法家，无论怎么模仿别人的字体，下笔的力道、转折的角度，总会留下自己的痕迹。我要找的，就是他写代码的‘笔迹’。”
接下来的两天，陈木几乎是长在了他的椅子上。外卖盒子在桌角堆成了小山，咖啡因和尼古丁成了他的主要能量来源。他将那数千笔交易数据全部导出，建立了一个复杂的数学模型，对每一笔交易的时间戳、金额、Gas费用（交易手续费）以及数据结构进行多维度分析。
林雅则负责另一条线。既然数字世界里找不到痕迹，那就从现实世界入手。她将高阳的个人资料和社交关系网铺开，试图找出那个可能存在的“幽灵”。
“高阳，男，48岁，瑞丰集团副总裁。已婚，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读书。社交圈子很简单，除了公司就是家庭，偶尔参加一些商业酒会。为人谨慎，或者说，多疑。没什么特别的朋友。”林雅在一块白板上画着人物关系图，但线条稀疏，毫无头绪。
“一个多疑的人，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人，把两千万的巨款交给他处理吗？”陈木头也不抬地问，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第四千五百一十七章 这个‘幽灵’
“不会。”林雅立刻否定，“所以这个‘幽灵’，一定是他非常信任，或者说，有把柄在他手上的人。又或者，这个人能给他带来他无法拒绝的利益。”
她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切入：高阳的消费记录。银行流水、信用卡账单、各种会员卡消费信息。在海量的数据中，她发现了一个异常。
“陈木，你看这个。”林雅指着白板上的一条记录，“高阳在过去一年里，有十三次大额消费，都指向了同一家高级会所，叫做‘静水阁’。这家会所实行严格的会员制，而且消费记录是匿名的，只记录会员号。我查不到他每次去都干了什么，见了谁。”
“静水阁……”陈木念叨着这个名字，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我好像听过这个地方。据说不是有钱就能进的，需要老会员推荐，而且背景审查很严格。是很多上流社会人士进行私密交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