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地打颤,身上只剩下一件遮挡的内裤,几乎是赤条条地站在地毯上,雪白微鼓的肚子在他双手的遮挡下依旧很明显,连手臂那块烧伤的疤也暴露无遗,看起来狰狞又吓人。
杨乐池看着沈眠白里透粉的通透肌肤,嫉妒的怒火烧得更高,可是当他看见小美人手臂上的烧伤时,心里又生出了几分畅快的恶意。
尤其是微微隆起的肚子,连身材也保养不好,也就只有一张脸看得过去而已。
杨乐池纯粹以为小美人是长肉了,并没有想到别处,趾高气昂地指使道:"还有内裤,也脱了。"
沈眠光着身子已经羞耻极了,摇着头不愿意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拿掉,"不行......"
杨乐池才不容沈眠拒绝,亲自走过来对他动手,小美人躲避的时候被杨乐池扑倒在地,害怕地捂住肚子,在他身下用力挣扎,"不要!"
他在杨乐池的暴力下红着眼眶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汪闻成,可是对方坐在昂贵的转椅上,铁石心肠地看着杨乐池把沈眠的内裤脱下来,没有说出一句话制止。
既然这件事沈眠有嫌疑,遭到质问和搜身也是理所应当的。
谁让他偏偏在丢失手表的时候出现在办公室。
杨乐池的身形比沈眠高大,轻轻松松就把直接把小美人的内裤拽了下来,里面什么也没有。
手腕被松开,沈眠红着眼圈蜷缩成了一团,心里难受极了,麻木的身体还没做出反应,又听到杨乐池不肯罢休地说:"他没放在身上,肯定藏在其它地方了。"
汪闻成看着狼狈地躺在地毯上的小美人,他眼角发红,脸上挂着泪水的印子,那是被欺侮过后透露出来的心如死灰,雪白的身体一丝不挂,露出白白圆圆的肚子,就连最羞耻的部位也一览无余。
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心口闪过,不等汪闻成捕捉到,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见汪闻成迟迟没出声,杨乐池又说:"汪总,你的员工应该都有休息室吧,我能去那里搜一下吗?"
看着杨乐池迫切哀求的眼神,汪闻成开口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如果这次再搜不到,就作罢。"
杨乐池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了句好,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沈眠地说:"快点起来,带我去你平时休息的地方。"
沈眠吸了一下鼻子,颤颤巍巍地扶着旁边的沙发站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保洁服重新穿回身上,期间还冷得打了个颤。
这次似乎知道先生不会帮他了,小美人绝望地没有再开口求情,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他们吸引了不少眼光,沈眠走在前面,汪闻成和杨乐池跟在他身后,众人都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这个时候午休时间已经过了,清洁部大部分的员工都聚在休息室换衣服,打算开始下午的工作,见到汪闻成忽然出现在,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前前后后地打起招呼。
杨乐池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在靠墙的几排柜子扫了一圈,问沈眠:"哪个是你的柜子?"
沈眠在众人的注视下,脑袋几乎垂到胸前,伸手指向角落的一个小柜子,声音沙哑地说:"是这个。"
杨乐池不耐烦地说:"那就打开,让我检查一下。"
柜子采用的是密码锁,输入密码时小美人显得有些踌躇,因为他用的是汪闻成的生日数字,先生并不知情。
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输入密码,咔哒一声,柜子解锁了。
随着柜子的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有些年头的银色手表。
第20章 炒鱿鱼
沈眠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完全地愣住了。
杨乐池睁大了双眼,一下子撞开沈眠肩膀,伸手从柜子里拿出那块手表,气急败坏地说:"果然是你偷的!"
沈眠根本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头上被打了一棍似的,声音也哑了。
小美人下意识看着汪闻成,不停摇头,语无伦次地说:"不是我,我......我没偷过......"
汪闻成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怎么解释这块手表出现在你的柜子里?"
四周议论纷纷,所有人都指着沈眠的脊梁骨骂他不要脸,站在人群末尾的卓子晋低下了头,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就能发现他在心虚。
"你这个小偷,我要报警抓你!"杨乐池伸出手用力地推了沈眠一把。
沈眠的病才痊愈,身体还很虚弱,被这样粗暴地推搡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肚子也磕碰了一下,吓得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无助,眼圈慢慢红了。
他真的没有偷过东西。
沈眠只是不聪明,可是他不是傻子,已经猜到是有人故意把手表放在他的柜子里,等他打开的时候就证据确凿了。
看着没有神采的小美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杨乐池扭头问:"汪总,你说怎么办?"
汪闻成反问道:"你想怎么样?"
杨乐池觑探着汪闻成的表情,很懂事地在众人面前给足他面子,"这人是汪总公司的员工,还是你来决定吧。"
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杨乐池才不信汪闻成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包庇这个清洁工。
汪闻成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地上的沈眠,"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错误,我可以从轻处罚你。"
沈眠双眼红通通的像兔子一样,软绵绵地摇头,一点力气也没有,"真的不是我......."
他不能承认的,否则就会永远背上小偷的罪名了。
到时候肚子里的宝宝也会蒙羞的。
汪闻成看着沈眠倔强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是吗?看来你还不愿意承认错误。"
沈眠无措地直摇头,汪闻成却不想再听他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解释,他抬起头面向众人,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公司不聘用小偷,从今天开始,沈眠被炒了。"
沈眠呆呆地坐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定住了,苍白的脸也因为这个结果变得像白纸一样。
汪闻成没有再给沈眠辩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杨乐池也跟着离开,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美人,冷笑一声,脚步轻快地走了。
顶头上司不在,周围议论的声音就高了起来,炮火全部对准了沈眠。
"他怎么干这种事情啊,真是不要脸。"
"杨少爷也太好心了,要是换成我,一定要报警把这个小偷抓起来。"
"人穷多作怪,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对了,赶紧看看我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周围的视线扎得沈眠抬不起头,他的头垂在胸前,难受得眼泪快要掉下来,摸着肚子瑟瑟发抖。
他以为和他相处这么多年的先生会相信他的。
小美人心里酸涩的难受,用细瘦的双臂支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走到柜子前,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啪嗒掉了下来,落在洗了很多遍都发黄的鞋面上。
即便是背对着身后,好像也有人在对着沈眠指指点点。
一直站在人群末尾的卓子晋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心虚两个字,他飞快地换上保洁服,没有像乌合之众一样对沈眠做出人身攻击,低着头往门口很快地走去。
就在卓子晋经过沈眠身后的时候,他听见小美人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子晋,是你吗?"
卓子晋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急忙掩饰起因为被拆穿的慌张神色,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来,"你在说什么?"
沈眠垂着头,清晰的视线慢慢模糊,哑着嗓子说:"只有你知道我的柜子密码。"
因为每天中午卓子晋会帮忙打饭,所以小美人之前把密码告诉了卓子晋,方便他来拿饭盒,除此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了。
卓子晋没想到一向懦弱不惹事的沈眠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质问他,立刻气急败坏地,声音整整提高了一个调,"你自己偷了杨少爷的东西被抓包,还想诬赖给我吗?"
他这么一喊,本来已经停歇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口替卓子晋说话,还有人拿手上的东西砸向沈眠的背。
"小偷,滚出去!"
"就是,快点走吧,你已经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了!"
这些人私底下本来就对沈眠攀上汪闻成这棵大树很不满,这一下就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嘴里的话越骂越难听,还有人威胁要打电话报警,把小美人抓走。
沈眠眼角流下泪来,砸在背上的东西不太疼,却让他羞耻又害怕,好像他真的是干了坏事的小偷,大家都瞧不起他了。
小美人没有再开口询问这件事和卓子晋有没有关系,他知道问不出答案的,埋头很快地收拾好东西,合上柜子,提着已经发黄发旧的手提袋,低着头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一路上,小美人就像古代游街示众的犯人,承受着所有人唾弃的眼神,原本五分钟就能离开的地方,好像走了很久都走不出去,他的腿直发抖,就快要倒下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公司,迎面的风似热浪一样扑来,门口的树下有蝉在高声大叫。
沈眠站在热烈的太阳底下,脚下的水泥地被晒得滚烫滚烫的,射进衣服里的阳光犹如蘸了辣椒水,呼吸都是稠乎乎的,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楼,看了好一会才垂下头,迈开腿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沈眠拿出来看,一条短信显示在屏幕上,备注是先生,短信内容里只有简短的七个字——回家洗好澡等我。
第21章 不用找工作了
沈眠看着这条短信,眼睛酸酸麻麻的,好久都没办法呼吸。
也许在先生心里他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玩具,所以就算受委屈了也不要紧。
可他是个人,也会伤心和痛苦的。
沈眠吸了吸鼻子,迟疑了一会,鼓足勇气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这是小美人第一次没有听汪闻成的话。
太阳下的水泥路上泛出点点银光,大地像蒸笼一样,一丝风也没有,干燥的空气好像滞住了。
炎热的天气见不到多少行人,热闹的车流在沈眠身旁经过,小美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看见有招聘的店铺就停下来,站在门口盯着招聘信息,认真仔细地比对上面的要求,看看自己符不符合。
他要赶紧重新找一份新的工作才行。
小美人每个月要还债,以后宝宝出生了也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他要抓紧时间赚钱,不能偷懒休息的。
其实出事之前,沈眠正好高考完,后来因为上大学要花不少钱,他不好意思再麻烦先生,所以就放弃了念书的机会。
而高中学历在这个本科大学生泛滥的城市里,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就连小美人之前工作的清洁部里,也有很多都是大学生。
就在沈眠忙忙碌碌地找工作的时候,提前下班的汪闻成回到了别墅,屋子里安静一片,没有见到小美人的身影。
汪闻成脱下外套交给身旁的管家,随口问:"沈眠呢?"
管家说:"沈眠还没有回来。"
汪闻成微微皱起眉头,口气里有几分怀疑,"还没回来?"
得到管家肯定的回答后,汪闻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松了松一丝不苟的领带,拿出手机拨了沈眠的号码。
然而电话没有打通,手机里传出的是机械又冰冷的电子女音:"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汪闻成紧紧捏住了手机,脸上露出一抹阴渗的微笑。
看来沈眠是在为被炒鱿鱼的事在和他闹脾气。
汪闻成何尝不知道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有古怪,杨乐池一向不喜欢沈眠,偏偏在他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手表就丢了,而且嫌疑人正好是沈眠。
以沈眠的为人和性格,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做不出偷窃这种事情。
但就算知道小美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汪闻成也不打算深究下去。
一来手表是从沈眠柜子里搜出来的,证据确凿,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二来,即便沈眠丢了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他的财力,足够养活小美人一辈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火辣辣的太阳渐渐落下,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取而代之的是阑珊的灯火和繁亮的星空。
指针来到九点一刻,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像是猫的肉掌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沈眠手上提着袋子走了进来,因为奔波了一下午浑身都是黏腻腻的汗水,柔软的黑发湿润地贴在额头上,像只刚出生的动物幼崽。
小美人随手关上门,一转身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汪闻成,顿时被吓了一跳,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汪闻成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他整张脸阴暗不明,盯着全身湿漉漉像泡了个澡的小美人,开口问:"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