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 第150节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群强盗,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赶过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在一行人的最后面,还追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妇人,她一边伸手去抓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女保镖,一边嚷嚷道,“美咲!美咲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妇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长的还算不错,她就是小岛正宗现在的妻子,也就是美咲现在的后妈。

看到自己的老婆在那儿纠缠,小岛正宗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撒丫子奔过去,先是冲到自己的妻子面前,照准她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嘴里厉声喝了一句:“闭嘴!你这个贱货!”

紧接着,毫不理会直接陷入懵逼状态的妻子,又闪电般换上一幅笑脸,三步并作两步的追到女儿美咲身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前方的宫下北,一边用最和蔼的语气对女儿说道:“美咲啊,这就走了吗?为什么都不等爸爸回来?”

美咲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她的思想毕竟还有些单纯,而眼前的人却是爸爸,所以,不管过去对这个人有多大的意见,当对方再次出现在面前,并且用这么和善的语气和她说话时,她难免还会有情绪波动的。

“小岛先生,”就在这时,前面的宫下北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小岛正宗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啊,赤本先生,”听到宫下北开口,小岛正宗立刻就忘了自己的女儿,他上前一步,鞠躬行礼,说道,“我要为内子的冒昧向您道歉,另外,今后美咲就要承蒙您多多关照了,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请给我一个接待您的机会,以此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宫下北的唇角抿了抿,只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奇葩,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女儿跟随自己是什么意思吗?这家伙竟然还准备接待一下自己,还要表示一番谢意,呵呵。

可惜啊,后面那个泼妇般的女人,也就是美咲的后母,容貌上太过普通了,不符合宫下北的胃口,否则的话,他倒是很乐意接受一番对方的接待。

“不用啦,小岛先生,”没有丝毫的犹豫,宫下北不耐烦的说道,“东京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已经出来太久了。”

话说完,他又看了看对方,补充道:“记住,以后美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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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下北的眼里,小岛正宗只是一个小人物,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从本质上说,与大街上偶然走过的张三、李四没有任何区别,他绝对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

不过,对于小岛正宗来说,他的命运却在这一天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转变。

人的贪欲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玩意就像是有自己的智慧一样,会自己膨胀、生长,宿主越是一次次的满足它,它就越是会生长壮大,直到某一天宿主支撑不住,被它彻底反噬。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欲望的奴隶。

春节刚过,天气已经有了回暖的迹象,不过,隅田川畔的樱花树还没有返绿,整个东京的主色调还是那么的枯燥,钢筋混凝土的色泽令人心情压抑。

即便是再冷的冬天,总有过去的时候,人人都知道煦暖的春天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着呢。但相比起天气,经济上的寒冬却是令人绝望的,因为谁都不知道那寒冷刺骨的经济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春天出现。

宏观经济不景气在社会生活方面的反馈越来越明显,实际上,当经济的不景气直接影响到社会生活各层面,并且让大部分民众有了切身感受的时候,就预示着国民经济已经处在危机边缘了。

年节前后,随着过去一年度各项经济数据出台,不管是高失业率还是变成负数的GDP,都给村山富市内阁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当初,村山富市上台执政的时候,国民对这个联合政府寄予了厚望。每个人都希望这届内阁可以在经济上有所建树,扭转日本持续数年的经济不景气局面,但随着几个月时间过去,村山内阁并没有在经济上做出任何调整,更不要说建树了,这使的饱受经济下行困扰的日本国民大为失望。

现实便是如此,越是经济不好、问题严重的国家,国民对政府执政能力的耐心就越是匮乏,似乎每个人都希望政府能够在一夜之间取得成绩,他们不关心政府的承诺,也不关心那些长远的政策是否切实可行,他们需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起色,而这一点却是任何政府都做不到的,村山富市内阁显然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如果政客有理智,或者说是保持着清醒的话,在这种局势下,一般都要保持着时刻的谨慎,任何可能会引发国民不满、政敌攻击的事情都不能做,谨小慎微的维持政治平衡。而村山富市内阁却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或者说,他们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心理和谦虚态度。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深陷经济不景气泥淖中的日本,不仅仅遭遇着人祸,还频频发生着天灾。

就在新年过后的第三周,关西的阪神地区突然发生大地震,这场大地震非同凡响,震级高达里氏7.2级,是自从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以来,日本暴发的规模最大的都市直下型地震。

在日本关西地区,从神户至大阪间的都市圈属于人口密集区,这次的地震如此强烈,爆发的时间又正好是早上五点多钟,居民绝大部分还处在睡梦中,因此,其带来的损失是极其巨大的,据日本官方统计数字现实,这场地震的直接受灾人数过百万,直接死亡人数超过四千,受伤群众数以万计,还造成了超过30万人无家可归。

最为致命的是,在这场堪称惨烈的大地震发生后,村山富市内阁竟然在其后的三天内,都没能将自卫队调动起来,投入抗震救灾之中,第一批进入灾区展开救灾扶助活动的,竟然是日本国内臭名昭著的几家指定暴力团。

在受灾最严重的淡路岛地区,地震发生五个小时后,山口组的救灾义勇队便冒险乘船进入了灾区,山口组三位巨头:五代目组长渡边芳则、五代目若头宅见胜、舍弟兼弘田组组长莜田健市,亲自带队,将大量的饮用水和食品送往淡路岛。

官方的抢险救灾行为在灾情发生三天后才出现,而指定暴力团的行动却在灾情发生后的数小时内便出现了,这件事经过媒体的曝光之后,并没有在国民中形成太强的风暴,其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困惑,一种对日本的未来将何去何从的困惑。

但是,随后,《读卖新闻》的一则报道,却是令国民们愤怒了,按照这则带有配图的报道,就在阪神大地震发生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确定自卫队参与救灾行动的头一天晚上,原本应该积极解决救灾问题,并对灾区进行慰问的首相村山富市,竟然现身东京银座一家高级酒店,而按照官方的说法,他是去参加一场由自民党和社会党议员组织的聚会活动的。

且不管那场在高级酒店内举行的聚会活动,是不是真的像新闻中说的那样,是由两党议员们参加的,也不管其间是不是涉及到了什么不正当的接待活动,仅仅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尤其是在救灾问题还没有得到最终解决的情况下,作为首相的村山富市就不应该去出席这类活动。

在野诸党,甚至包括自民党内不赞成自民党与社会党两党联合的议员们,抓住这次机会,对村山富市提出了批评,甚至有人要求他下跪谢罪,并辞去首相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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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岛高知县,高知市春野町,与八幡宫神社仅一墙之隔的别墅内,宫下北舒舒服服的躺在一池温泉的池边,满是纹身的裸体在漂浮着蒸汽的水中浮浮沉沉。

在他身体两侧,两名浑身仅着一块黑色抹胸的女人,正跪坐在水里为他擦拭着身子。

宫下北的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的手巾,整个人被热水泡的有些昏昏欲睡,当梁家训走进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快要睡着了。

“主人,桥本先生和闻如法主到了,”站在浴室入口处,梁家训虚垂着双手,小声说道。

宫下北昏昏欲睡的,没有听到。

梁家训看了一眼跪坐在温泉中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点点头,起身轻轻摇了摇宫下北的肩膀,小声说道:“主人,主人......”

“唔......”闷哼一声,宫下北清醒过来。他伸手拿掉脸上的毛巾,皱眉看了一眼摇醒他的女人。

“主人,桥本先生和闻如法主来了,”女人是他的保镖,见他清醒过来,便将梁家训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宫下北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来。另一个跪坐在水中的女人急忙起身,从池边的一个木盆里捞出一块湿毛巾,拧干后,替他擦了一把脸。

毛巾是在冷水里泡的,擦了一把脸,原本还有些昏沉的意识立刻清醒了。

由两个女保镖搀扶着,宫下北站起身,迈步跨出池子,赤身站在一条毯子上,一边由两人用干净的热水替他清洗身子,一边对梁家训说道:“请他们到茶室里稍坐,我马上就过去。”

“嗨!”梁家训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将身子仔细的清洗一番,又将水渍擦拭的半干,两个女人又替他全身涂抹了一层乳液,美其名曰护肤。过去宫下北也没有这么讲究,不过现在毕竟不是一般人了,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开始变得越来越细致。

说是稍后,实际上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换了一身和服的宫下北才出现在茶室里。

当他走进茶室的时候,茶桌边上已经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容貌上与如今自民党内龟井静香的主要对手桥本龙太郎有几分相似。

之所以有这么几分相似,是因为这家伙就是桥本龙太郎的弟弟,桥本大二郎。

如果从名气上来说,桥本大二郎与哥哥相比的确是差了几分,不过,这家伙也不简单,他就学时读的是庆应义塾,与鸠山由纪夫从小学就是同学。据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岁数小的话,桥本龙太郎从他家老头那里继承的政治遗产,应该就是属于桥本大二郎的。

在庆应义塾毕业之后,桥本大二郎在NHK做了20年的记者,1990年的时候才辞去记者的工作,转而去从政,并在当年胜选了高知县知事,一直做到现在。

除了桥本大二郎之外,茶室中另一个看上去就年轻了许多,看着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岁的样子。头上留着很短的头发,穿着一身华丽的僧袍。

这个清秀的小和尚也不是一般人,他的法名叫闻如,俗家名字则是叫大谷光见。之所以说他不是一般人,是因为他们家是世代做和尚的,而且有爵位,是伯爵。日本净土真宗东本愿寺派的法主一直以来就由他们家世袭,闻如和尚是这个宗派的第二十六任法主,所以,称呼他一般都是叫闻如法主。

不要小瞧这么个东本愿寺派,人家是非常有钱的,在中国的大连和长春,人家都有别院,当然,这两院是日本侵华时修建的,现在已经被中国收归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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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闻如和尚的身份同样也不简单,别忘了,他还有个伯爵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也是个“华族”,而且,是目前日本华族团体中很拔尖的那一拨。

有趣的是,桥本大二郎,哦,准确的说,是他的哥哥桥本龙太郎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属于华族团体,因为他的妻子中村久美子便是出身华族的,其父亲中村久次本身就有子爵的身份,曾经担任过千叶县知事。

所以说,桥本龙太郎这个政客,背景是非常复杂的,他和龟井久兴差不多,背后都有来自华族团体的支持。也正因为如此,桥本龙太郎的执政理念,实际上也是偏于保守的,因为他的身份和所属的利益团体,决定了这一点。

看到宫下北出现在茶室门口,原本跪坐茶桌边上的两人纷纷起身,面带微笑的鞠躬行礼,随后,由闻如法主首先开口,说道:“赤本君,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闻如法主太客气了,”宫下北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说道,“请您多多关照。”

尽管这个闻如比他大不了几岁,但人家的身份太特殊了,毕竟净土真宗东本愿寺派信众众多,作为这个教派的法主,几乎等同于教主,方外之人,即便是首相见了人家,也是要好好行礼的。

“桥本君,”又给桥本大二郎行了礼,宫下北做出请的手势,说道,“请坐,不用客气。”

桥本大二郎先看着闻如和尚,等对方入座之后,他才对宫下北说道:“赤本君,之前哥哥听说您来了高知,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您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改正。”

“桥本君太客气了,”宫下北再次请对方入座,同时笑道,“这处别墅非常好,尤其是温泉,我非常喜欢,感谢您做出的安排。”

话说完,他才屈膝在茶桌边的主座前跪坐下去,伸手去拿准备好的茶盏,准备给两位客人沏茶。

“哎,赤本君,”闻如和尚虚手拦了一下,笑道,“这次来,我专门带了些好茶,也准备了侍茶僧,赤本君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哦,法主真是太细致了,”宫下北闻言把手缩回来,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失礼了。”

闻如和尚笑了笑,而后将身上黑色的纱衣拢了拢,双手一拍。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内穿白色僧衣,外面罩着黑色纱衣的女人,这女人脚上裹了白色的足衣,踩着一双草编的屐鞋,小腿上打着白色的绑腿。她进门后,给在座的三人行了礼,而后便坐在了侍茶的位置上。

宫下北好奇的看了这女人一眼,这女人显然是一名僧人,头发非常短,就是寸头,但五官很精致,给人一种很纯洁的美感。

尽管这女僧很漂亮,但宫下北也没多看,他虽然是个很好色的人,但却心有顾忌,因为有重生这件事发生在身上,他现在绝对不是唯物主义者,所以,对于神佛这类东西,始终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有女僧代为侍茶,宫下北这个主人就省事了,他陪着桥本和闻如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聊的话题也很杂,天南地北的,几乎什么都说。

茶过三轮,话题在桥本和闻如的引导下,渐渐转向这次东京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关于村山富市为阪神地震向国民道歉这件事上。

“听说,这次村山首相之所以三天都未能调动自卫队参与救灾,是因为他已经对防卫厅失去了控制,”桥本大二郎说道,“这个消息准确吗?”

“呵呵,只是道听途说吧,”宫下北面带笑容的说道,“应该是不可信的。就我所知,这次之所以未能及时安排自卫队参与救灾事宜,是因为防卫厅刚刚经历了一番调整,有很多存在已久的问题还没等到解决,尤其是一些还藏在水下的腐败人员,依旧未能被挖出来,所以,厅内可能是存有一定的顾虑。”

他这番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像是真事一样,但实际上,了解内幕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是参与其中的人,也不在少数。

村山富市的确是第一次出任首相,没有什么做首相的经验,但他即便是再没有经验,一旦知道发生了阪神那么大规模的地震,肯定也是知道应该派出自卫队进行救援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村山没有那么弱智,那为什么地震过后都三天了,他却没有做这件事呢?很简单,就因为他做出的决定被防卫厅顶回去了。如今的防卫厅事务次官守屋武昌,就是以宫下北所说的那个理由,硬生生将救援工作拖到了三天后。

这么做难道没问题吗?如果说首相是个强硬派,并且能够把控全局的话,这么做当然有问题,至少守屋武昌会被第一时间拿掉,然后防卫厅长官会安排新的次官来接任。

但问题在于,村山富市并不是一个能够控制住全局的强硬派,整个内阁中,那些内阁大臣们并不是全都听他的。他这个首相更像是个内阁阁臣会议召集人,至于能形成什么样的决议,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他说了不算。

为什么呢?很简单,还是因为他不是个能够控制住全局的强硬派首相,如果是个能够控制住全局的强硬派首相,他可以将内阁中的任何一名阁臣撤职,或者是逼迫对方主动辞职。可他之所以能够出任首相,本身就是拿着阁臣的职位与人家作交换还回来的,他的上台是联合执政的结果,这一点就决定了他的先天弱势。

在执政的最初几个月里,联合执政的各方还处在蜜月期,因此,矛盾没有凸显,大家还能通过妥协来解决一定的问题。但是现在,半年多时间过去了,随着村山富市执政的主要举措相继出台,蜜月期也结束了,矛盾开始凸显出来。尤其是在自民党再次变得势大的情况下,有人认为这种联合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自民党完全可以将社会党丢到一边,自己搞事情去了。

因此,这次村山内阁在救灾问题上的粗疏,还不如说是人为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村山内阁一个警告,让他在某些问题上做出让步。

自卫队被调动的前一晚,村山富市参加的那个自民党议员聚会,实际上就是一次谈判,在那次的聚会中,村山被迫做出了大量的让步,这才解决了问题。

那么,村山富市参加这次聚会的事情,又是怎么被曝光出去的呢?这其中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在自民党内,有些人希望这次的谈判能够解决一些问题,然后整个风波到此为止。但有些人则对此并不满意,他们希望能够一次性将村上富士赶下台去,换他们自己上位。

在这其中,希望能够到此为止的人,就是龟井静香那一派的人,他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村山富市内阁取消对邮政系统改革的推动计划。而希望能够将村山富市赶下台的人,则是桥本龙太郎那一派的人,因为桥本龙太郎在年前的初选中战胜了龟井静香,出任了自民党新一任的总裁。

龟井静香又一次丢掉了自民党总裁的职务,这意味着即便现在村山富市内阁倒台,自民党控制了局势,重新进行首相指名,也轮不到他来坐首相的宝座,因为总裁是第一顺序的人选,除非人家总裁不坐这个首相的位置,才能轮到别人去选。

桥本龙太郎接任了自民党总裁的职务,他既然这么积极的要将村山富市赶下台,显然是打算去坐一坐首相的宝座了,怎么可能会把机会让出来?

由此可见,在如今貌似强大的自民党内,争斗依旧很激烈,在龟井派与桥本派两个最大派系之间的矛盾没有调和之前,村山富市内阁还是比较稳的,这也是出了这么大的风波,有人要求村山富市辞职,但议员们却没有发起弹劾的最根本原因。

“那么,赤本君,”桥本大二郎继续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次桥本首相总归是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损失难以挽回,难道议会方面,就没有对他做出弹劾的打算吗?”

宫下北对这老小子的想法心知肚明,此人之所以问出这番话来,其实就是在替他哥哥探路,很明显,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试探之后,桥本龙太郎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要想如愿以偿的坐上首相宝座,还真是离不开龟井静香的支持。

如今的自民党已经在众议院中夺回了超过半数三分之二的席位,占据了大势,但问题是,这个大势是由整个自民党撑起来的,单单依靠他一个派系,还远没有那么强悍。

所以,在如愿的夺取了自民党总裁职务,并且有希望坐上首相宝座的情况下,桥本龙太郎应该是有了对龟井派做出让步的打算,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先让我做回首相,我也不会亏待你,无非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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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了解桥本大二郎的想法,但宫下北却没有戳穿的兴致,他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那些事情,只能是由议会的议员老爷们来决定了。”

别说,这位女僧的茶艺的确非常地道,肯定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就像宫下北这种不怎么懂的茶道的人,都能看出来、品出来。

“呵呵,桥本君,依我看,赤本君是有大智慧的人,”闻如和尚坐在宫下北的对面,他听了宫下北的说法,第一次笑着插口道,“所以,你的话尽可以直说,不需要再这么兜圈子了。”

宫下北呵呵一笑,朝对方举了举茶盏,说道:“法主过奖了,您才是有大智慧的人。”

语气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桥本大二郎,这才继续说道:“桥本君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在来高知之前,令兄就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不过,就像我和令兄所说的那样,我并不是自民党党员,也没有能力对龟井先生施加多大的影响,所以,如果令兄想要与龟井先生化解恩怨的话,找我是没有用的。”

“赤本君太谦虚了,”这次开口的不是桥本大二郎,而是闻如和尚,“现在任谁都知道,尽管赤本君不是自民党的党员,但在整个自民党内,却没有人能完全不给您面子。当然,我们也知道龟井先生的决定没有那么容易更改,不过,由赤本君居中疏通,总是要比桥本先生一个人去谈要好的多。”

宫下北抿唇微笑,没有开口。

“相比起龟井先生,桥本先生是后辈,此前的种种,不过是权术之谋罢了,”闻如和尚继续说道,“如果龟井先生愿意接受的话,桥本先生可以郑重的向他表示歉意。除此之外,等到桥本先生总裁任满,一定会全力支持龟井先生接任总裁的职务,桥本先生绝对不会谋求连任,这一点,可以用协议的形式确定下来。”

宫下北微微歪垂着头,目光看着身侧那个女僧调茶的手,过了约莫半分多钟,才问道:“桥本君,法主,我很疑惑,类似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们不应该去找龟井久兴先生,亦或是绵贯民辅先生协商吗?为什么要找我呢?”

如今,自民党内的龟井派就是三巨头,龟井静香、龟井久兴、绵贯民辅,过去山崎拓也有一个山头,不过自从上次的丑闻之后,龟井静香出面帮他把风波平息,山崎拓就成了龟井静香的狗腿了,一方山头自己就塌了。

所以说,宫下北的这个问题是问的很好的,毕竟类似这样的和解,由龟井久兴或是绵贯民辅出面与龟井静香去谈,才是最好的选择。

“龟井副会长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做过了,”桥本大二郎说道,“他很乐意居中斡旋,不过,绵贯先生却不是那么好说话,他拒绝了我们的请求,而且,他对家兄似乎有着很大的偏见。所以,我们只能再来找赤本君。”

宫下北一脸恍然的点头,心理却是在偷笑。

自民党龟井派三巨头中,龟井静香与桥本龙太郎的矛盾就不用说了,那是总裁竞争中的产生的。而绵贯民辅与桥本龙太郎的矛盾,则是因为自民党总干事长的职务引发。

绵贯民辅从九一年出任自民党干事长这个职务以来,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四年了,结果,桥本龙太郎刚一接任自民党总裁,直接就把他的干事长职务给撸掉了,两人直接怎么可能没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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