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 第52节

“因为先生是从河内将我带回日本的,他希望我做恶事的时候,能够多思、多虑、多审慎,所以给我起了河内善这个名字,”河内善说道。

“你是越南人?”宫下北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他这话才刚说出口,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个女人陡的扭过身,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朝着他脸上指过来,那张艳丽的脸上杀气四溢。

“啪!”

但是还没等女人的枪口摆正,河内善已经一拳打在了女人的脸上。这一圈打的很结实,女人被打的上身后仰,闷哼一声。

“非常抱歉,良一先生,”一拳将女人打到一边,河内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看着宫下北笑道,“樱子的脑子有些问题,她只要听到别人说我是越南人,就会发狂,你不用介意,她并不是针对你。”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宫下北都没有反应过来,从那叫樱子的女人转身,拔枪,到河内善出手打在她脸上,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他反应过来,河内善已经开始解释了。

看了一眼前面那个叫樱子的女人,这家伙脸上挨了一拳,鼻子都流血了,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她甚至连鼻血都不擦一下,就那么侧着头,目光凶狠的看着自己。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宫下北并没有将女人那狠厉的目光放在心上,他扭头朝河内善弯弯腰,说道,“我并不知道河内先生有这样的忌讳。”

“良一先生与先生真是不一样,”河内善笑道,“因为先生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忌讳,他总是喜欢用‘越南人’来称呼我,每次让我做事的时候,都会说:那个越南人啊,某某某还真是让人感觉讨厌呢,你觉得四百万日元能不能让他消失呢?”

说到这儿,河内善的脸上似乎都泛起了光,那样子,显然是陶醉在了某种幸福的回忆里。

“每次我都会对他说:如果先生不再叫我越南人,我可以免费去做。”河内善目光迷离的说道,“而先生就会笑,说:那就六百万吧,只能这么多了,不要太贪心啊,越南人。”

“你瞧,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我想要的,先生从来都不给,我不想要的,他却偏偏塞给我,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河内善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的凶狠,“他都病成那样了,我想去看看他,都得不到允许,他竟然还让叶山警告我,只要我去了,就会活活打死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可以去,我就不能去?!”

看着他狰狞的表情,听着他歇斯底里般的咆哮,宫下北有些心寒,他能感觉的到,身边这个家伙似乎心理不太正常,这样的人往往很危险。

看一眼前面的那个女人,她竟然在对着镜子补妆,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

“先生就要走了,”咆哮中的河内善似乎突然一下就冷静了,他扭头看向窗外,嘴里嘟囔一句,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宫下北看着他,车窗外有灯光照进来,投到对面的窗玻璃上,河内善的脸从玻璃上返照出来,可以看到有眼泪从他的眼里流出来,一直淌到下巴处。

从内心里,宫下北非常不理解眼前这个人,从他的一言一行上能看得出来,他对赤本并不是多么的尊敬,甚至有些仇视,但同样也能看得出来,他对赤本的感情很深,就像叶山智京一样。

都说身居高位的人,总有自己的御人手段,从内心里,宫下北是很羡慕赤本的,不管这个人如何凶恶,如何的暴戾,活这一辈子,身边能有几个如此忠心的人,他就已经很成功了。

河内善不再说话,他始终看着车外,车厢里陷入了沉闷。

车子一路向北行驶,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进入了中野区,最后在中野本町五丁目的一处后巷停了下来。

宫下北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巷边的那栋建筑,那是一处很老旧的一户建住宅,有一个不大的小院落,此时,那栋老旧的小楼里有灯光透出来,显然是有人住在这里。

河内善下车后直奔院落的正门,而那个叫樱子的女人比他动作更快,已经先一步把院门打开了。

宫下北跟着两人进了院子,就看到住宅的正门被人打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门里走出来,一声不吭的跪在了门前的回廊上。

河内善在回廊下脱掉鞋子,走上去的时候停住脚步,侧过身,对跟在身后的宫下北说道:“良一先生,这是伊田健治和三岛云子,他们负责看护这个地方。”

宫下北点点头,同样步上回廊,他面向地上的两个人,鞠了个躬,说道:“辛苦了。”

地上的两个人趴伏在地上,也不抬头,也不应声。

“去把门打开,”河内善等他直起腰来,面无表情的对两人说道。

“嗨!”地上的两人飞快爬起身,快步走进门。

门内的客厅并不宽敞,摆设也有些陈旧,看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处民居,而且房子的主人生活条件并不怎么样。

听河内善的介绍,男人姓伊田,女人姓三岛,两人显然不是夫妻,那么,他们应该就是以夫妻的身份作掩护,专门在这里看守一些东西的。

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晚餐,看样子这两人刚才正在吃饭,宫下北瞟了一眼,发现矮桌上的晚餐非常简单,就是米饭再加一份炒豆芽,甚至连汤都没有。

两个人进了客厅,直接去了茶室,宫下北跟在河内善的后面,刚走到茶室门前,就看到伊田和三岛已经将茶室中的一个立柜推到一边,显露出后面的一扇铁门。

河内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过去将铁门打开,说道:“良一先生,这里是一处需要你接手的地方,跟我进来吧。”

宫下北没有犹豫,他径直走过去,从河内善的身边经过,进了密室。

很奇怪,密室内的摆设与当初叶山智京那个地下室差不多,都是摆满了一个个的书架,而书架上则是摆满了一个个的档案匣。在门边的位置,同样摆放着一张书桌,与叶山智京密室中的那个书桌同一款式,只不过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些都是什么?”宫下北在第一个书架前走过去,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停下脚步,他伸手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档案匣下来,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这上面都是我们的人,”河内善上前两步,伸手在书架上拍了拍,“后面那些,是搜集到的一些资料。”

宫下北这时已经打开了档案匣,匣子里最上面是以一个档案袋。

他将档案袋拿出来,把匣子放到一边,随后打开档案袋的封头,朝里面看了看。

袋子里都是一些照片,有个十几张的样子。

将照片拿出来,一张张的看,宫下北就发现,第一张是黑白的,上面有一个五六岁大小、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她站在一面斑驳的砖墙边上,怯生生的看着镜头的方向,而在她的身边,倒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宫下北将照片翻过来,后面果然有字,上面写着:1974年7月,朱邦山,阮秀文。

朱邦山宫下北知道,那不是人名,而是一个地名,在越南的中部,越南战争的时候,那里发生过著名的德浪河谷战役,阮秀文应该是照片中那个女孩的名字了。

再看后面的照片,内容都是一个女孩,不过每一张照片里,女孩都比前一张照片中大了一些,而到了最后一张,照片中就是一个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的大姑娘了。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和服站在镜头前,背后是一片静谧的海湾。

0102

将最后一张照片翻过来,看了看背面,果然有字:“1992年7月,东京。”

没有名字,只有拍照的时间和地点。

宫下北将相片放在一边,又从档案匣里拿出第二份文件。

有些意外,这竟然是一份学籍信息,是一个名叫笠原弥生的女生,在中野区立第二中学就读时的档案,看看照片,上面那个俊俏的女孩正是之前照片中的阮秀文。

掀开这份学籍单,里面夹着成绩通知票,宫下北看了看成绩单上的内容,首页的两个学年,不管是中间考还是期末考,亦或是年末考,这女孩的国语、社会、数学、理科、英语五大科目,成绩都在90分以上,而班级平均分则基本都在40分上下。

再翻一页,后面的三个学年年度成绩记录,包括五大科目,再加上音乐、美术、保健体育以及生活技能四个方面,所有科目的测评成绩都是5分,也就是最高的满分。

这是个地地道道的学霸。

匣子里的第三份文件,同样也是学籍信息,不过却是私立桐朋女子高校的学籍信息。宫下北随意翻了翻,发现这个原名阮秀文,现在名为笠原弥生的女孩子,在高中里依旧是个学霸级的存在,各科成绩都是优。

第四份文件,是御茶水女子大学的成绩记录从记录上看,这女孩学的是舞蹈教育学专攻,目前还没有从学校毕业。

第五份文件却是一个检索目录,上面有大量的记录。

“5—9—213?什么意思?”宫下北随意读了一条记录,问道。

河内善笑了笑,绕到后方的一个书架前面,从最上面一层拿了一个档案匣下来,走回来的时候交到宫下北的手里。

宫下北将原来那个档案匣放好,推回原来的位置,又将河内善递过来的档案匣打开,发现里面有几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他拿起最上面一个,打开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沓照片,还有四五个胶卷。

他将照片拿出来看了看,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沓地地道道的春宫照。

只见在第一张照片上,一个穿着芭蕾舞舞蹈服的女孩,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按住胳膊,面朝下的压在一张毯子上,一个面容消瘦、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边满脸狞笑的脱着裤子。

翻过这张照片,看了看背面,只见上面写着“1989年6月,白井慎一次子白井裕斗之物证”。

第二张照片,男子已经跪到了女孩的身后,正低头朝女孩双腿间看过去,那一脸猥琐的表情照的非常清晰,而那个女孩也一脸痛苦的仰起头,似乎是有意正对着镜头的方向。宫下北一下就认出来了,女孩正是那个笠原弥生。

随后就是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一直到第19张,可以说,这些照片记录的就是一场强暴的全过程。

宫下北将照片放回袋子里,随口问道:“白井慎一是什么人?”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些物证真正指向的目标,并不是那个作恶的白井裕斗,而应该是那畜生的老子,白井慎一。

“众议员,自民党众议员总会干事,”河内善说道。

宫下北点点头,拿起了匣子里的第二个档案袋,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录音带,”河内善说道,“录影带,下面的一个文件袋里,是白井慎一安排秘书私下解决这件事时的录音、影像。”

“那检索中其它的几项都是什么?有关这个笠原弥生的。”宫下北想了想,问道。

河内善摸索着口袋,掏出一包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支,吸上一口,说道:“我们培养出来的女人,都是很出色的,渴望享受她们身体的男人,可不仅仅是一个人,比如白井慎一,他现在可是每个月都要去弥生的住处睡两晚呢。”

宫下北默然无语,过了半晌,他朝四周环顾一圈,问道:“这里放着的,都是类似的内容?”

“是的,”河内善微笑着说道,“过去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先生一直都在着力做这件事,直到今天,我们才有了这些收获。”

宫下北没有吭声,他从河内善身边走过去,径直走到门口的书桌边上,而后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找下去,最终,从右侧的最下方那个抽屉里,找到一份花名册——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的资料,那肯定应该有一个花名册的,他在书架上没有找到,自然就应该放在这张桌子里了。

在这份花名册里,宫下北数出来将近270个人的名字,其中男性成员有67个,女性成员203个,在这些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将近五十岁了,而年纪最小的还只有15岁,

将花名册揣进怀里,宫下北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如果你只是想让我看这些的话,我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密室,河内善沉默片刻,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弯了弯,显现出一个不知是笑还是嘲讽的表情。

“你的情绪似乎有些消沉,”从小院里出来,重新回到车上,河内善看着面色阴沉的宫下北,微笑着说道,“怎么,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河内君,”宫下北扭头看着他,问道,“你跟着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处理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觉得压抑吗?”

“我当然不是一直处理这样的事情,”河内善目光闪烁的看着他,笑道,“我还负责杀人,监视目标,训练新手。嗯,或许最初的时候,会有一些压抑的感觉,但时间久了,倒也没什么感觉了。你要明白,花名册上那些家伙,都是由我们收养的,他们原本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废品了,是我们给了他们新的生活,新的生命,让他们有了新的价值,所以,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感恩的回馈罢了。”

宫下北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他盯着河内善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现在,请河内君送我回寓所吧。”

“哦?”河内善一愣,有些讶异的问道,“可我们该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那是你该做的事情,不是我,”宫下北摇头说道,“我觉得父亲不喜欢你是有理由的,因为我也不喜欢你。不过,既然父亲他信任你,能让你帮他处理现在这些事情,那我也会选择相信你,我希望能够保留父亲与你相处的模式,过去如何,将来也如何。”

“你确定吗?”河内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要明白,我可不是叶山智京,他能对先生死心塌地,我不会。”

“无所谓,”宫下北已经从阴霾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伸了个懒腰,微笑道,“说句真心话,河内君,我不仅不喜欢你这个人,同时,也不喜欢你所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我也明白一点,那就是自从接受了父亲的遗产以来,我就再也不能以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了,因为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的命运也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是属于我身后的每一个人,这其中,也包括了你,河内君。”

河内善脸上的笑容不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知道吗,叶山君的死给我的打击很大,最初几天里,我险些崩溃掉,”宫下北将身子靠进座椅内,扭头看着车窗外,嘴里却继续说道,“我认为是我的多疑害死了他,让他走上了一条绝路,这令我很沮丧。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没有必要为了叶山君的死而消沉,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之所以走上那条路,并不单纯是为了我,也不单纯是为了父亲,而是为了他身后的那些人。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叶山君的命运也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他同样需要为他身后的那些人负责,为他们承担代价。因为他不这么做的话,需要付出代价的恐怕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至于你,河内君,”扭过头,宫下北看着河内善那张阴鸷的脸,说道,“你其实与叶山君没什么区别。”

从怀里拿出那份花名册,宫下北翻开扉页,看着上面一条条人员资料,笑道:“你也是很努力的在为你下面那些人负责,不过,与叶山君不同的是,你下面这些人更加的卑微,就像蝼蚁一样。”

“瞧瞧这里,啊,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伸手指着名册的一个位置,宫下北说道,“伊田健治,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嗯,每月资助25万日元。还有这里,三岛云子,心衰,每月资助19万日元。你真正希望我看的,恐怕是这些吧?河内君。”

河内善没说话,他将手边车门上的车窗缓缓摇下一道缝隙,车外的冷风顿时吹了进来。

“难怪在见你之前,父亲说让我把钱准备好,”宫下北继续笑道,“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交易要做呢,原来,呵呵,河内君,你是个穷鬼啊。”

0103

河内善的确是个穷鬼,他手下需要养活的人太多了,同时呢,他又想让自己那些尽可能过得好一点,又不想抛弃那些无法为组织提供服务的人,所以窘迫自然也就是难免的了。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穷鬼,”河内善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到宫下北的脸上,嘴角抽了抽,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先生才能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这话说的很到位,宫下北也是刚刚想明白了这一点。

河内善与叶山智京不同,后者管理着大量的产业,有大笔的资金来源,属于随时可以自立的那种组织。而前者却没有什么能够收获大笔资金的产业,手底下却又一大票人需要养活,就拿之前宫下北在档案匣中看到的那个阮秀文来说,她桐朋女子高校就读三年,每年仅仅是学费就要98万日元。近三百号人,一年的投入又有多大?而这些人,估计也只是河内善管理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或许有人会说,河内善培养的有杀手,可以靠接任务牟利,可那只是影视剧中才有可能出现的情节,至于现实中,日本的治安还不至于差到能允许一个杀手集团存在的程度。

经济上对赤本的依赖,身份上又无法见光,有这两个因素存在,就令河内善根本无法脱离赤本的掌控,所以,他才是赤本最信任的一个人。

“我亏欠先生很多,”河内善继续说道,“哪怕用这条命去偿还,这一辈子都难以还清,不,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是,如果没有先生,我这里的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但问题是,既然先生给了我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再多给一个机会,让他们至少活的更好一些?难道没用的人,没了价值的人,就应该任他自生自灭吗?”

宫下北不接口,也不说话,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别人说什么都会信。

站在河内善的立场上,他自然是希望拿的钱越多越好,当然,他说的可能是真的,的确只是想照顾好手下那些人,但反过来,他没准还有更多的想法呢。

而站在赤本的立场上,河内善不能淘汰那些不再具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所带来的负担就会越来越大,另外,这未必不是赤本有效控制河内善的手段。猎狗嘛,就不能让它吃的太饱了,否则的话,它还怎么去猎兔子啊?

叶山智京希望通过自己的死,改变宫下北多疑的性格,但是很显然,他的目的没有达到,相反,如今的宫下北更多疑了。他学会了不相信任何人的任何话、任何表演,而是单纯依靠自己的判断和感觉去分析问题。

宫下北没有胡说,他的确不喜欢河内善,也不喜欢他所做的事,他不赞成赤本对待河内善手下那些人的态度,却也不会因为河内善说的可怜,就毫无节制的支持他。

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多,命运悲惨的人更多,怜悯所有人的话,他怜悯的过来吗?

或许赤本说的才是对的,既然身处高位,那就要心志坚定,一如既往的做自己,要嘛好人做到底,要嘛恶人做到绝。如何击垮一个所有人都有口皆碑的好人?很简单,找一件他做的恶事就行了。如何击垮一个恶人呢?同样很简单,对准他最软弱的地方下手,或者说,对准他唯一保有人性的地方下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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