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宫下北所知,森大厦株式会社通过自己的不动产抵押,再加上东京都地方政府负责担保,已经向住友、富士两家银行,提交了贷款申请,换句话说,这个项目已经进入正式的运作期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步森大厦株式会社就要开始运作地权转移的工作了,说白了,就是与六本木六丁目地区的地权所有者做交易,将他们在这一片地区的地产,转换到东京别的地方去。
从经营的角度来讲,森稔不愧是个精明的不动产商人,他运作这个项目,可以说是一举数得:第一,这个项目是与东京都地方政府合力运作的,贷款有后者背书,只要申贷通过了,就能直接扭转森大厦株式会社目前糟糕的运营状况;第二,项目的建设一旦展开,对于已经实现上市的森大厦株式会社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其股价上扬已成必然;第三,通过这个项目中的地权转移,森大厦株式会社可以将砸在自己手里的不动产,置换为盈利预期明显的六本木地区地产,从而将会社营收做的非常漂亮;第四,这个罕见的城市再规划项目一旦做成,对于森大厦株式会社本身的声誉也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企业的经营必须学会借势,借用别人的钱和势,来促进自身的发展,这是任何一个要将企业做大的经营者都必须学会的技能,而森稔显然对此颇为精通。
宫下北并不关心森大厦株式会社的发展战略,他关心的小渊通一这个家伙,从目前来看,这家伙的三处不动产如果作价25亿日元的话,明显是太过便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肯定是得到了六本木项目运作的消息,他借25亿日元的高利贷,应该是打算去六本木运作地产项目,从中赚取高额差价。
“这样,吉冈啊,你去把钱借给他,”思索片刻,宫下北说道,“不过,时限最多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连本带息都还回来。”
0165
前世的时候,小渊通一在宫下北的眼里,就是高高在上,难以触及的超级大人物,可是现如今,类似他这样的货色,已经完全不被宫下北放在眼里了。
当然,如果放在平时,宫下北要想收拾这类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小渊通一的不动产株式会社负债累累,银行欠贷已经能把他压死了,如果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类似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借高利贷?
25亿日元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家伙肯定是想在六本木的项目上狠狠咬森大厦株式会社一口的。小渊通一本身就在六本木六丁目拥有一个大型的不动产物业,如果他再拿下两处地权,就足以对这个项目施加影响了。到时候,森稔即便是再有能力,估计也不得不让他进来分一杯羹了。
有机会在这种超大型的项目中插一脚,小渊通一的会社就有机会盘活了。
嘿,不过,这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是有一个必然前提的,那就是他得有本事拿到他想要的地权,如果拿不到地权,没办法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盘活会社,仅仅是那25亿日元的高利贷,就能让他的血都流干了。
到时候,宫下北完全可以凭借25亿的价格,将他手中全部的不动产都拿过来。
打发走了吉冈错,宫下北又在回廊前逗了会狗,直到感觉无聊了,才起身回到别墅里。
别墅一楼的大厅内,浅草绫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跟一个四十岁左右,气质高雅的中年妇人学习插花,看她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显然是对这门手艺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她也没什么办法,宫下北花费高薪雇佣了4名佣人,家中的杂务都被佣人做了,最初的时候,她还跟佣人抢着做些事情,可后来当宫下北发了一次脾气,并解雇了一名佣人之后,她就不敢再插手了。
现如今,浅草绫每天的安排就是学插花、学茶道、雪化妆、学舞蹈、学社交礼仪等等等等,尽管她学的很辛苦,但始终都在咬牙坚持,而且,经过几个月的培养,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没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气质都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不管是行走坐卧的姿态,还是大量的阅读,乃至于穿衣打扮,都可以让一个人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自信的心态。浅草绫似乎就差在这一点上,她总是显得那么不自信,不管对谁,都是一幅小翼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好欺负。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这幅性情,倒是很受宫下北身边这些保镖的喜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包括河内善,都是与浅草绫更加的亲近。
没有理会正愁眉苦脸的浅草绫,宫下北径直走进茶室,拿起茶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另一端很快有人接听,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是赤本良一,津田先生在吗?”宫下北用脸腮将听筒夹在锁骨处,伸手去口袋里掏烟,同时说道。
“啊,您好,赤本君,津田先生正在开会,需要我为您叫他过来吗?”电话里的女人显然知道宫下北是谁,她恭敬的说道。
“好的,我有急事找他。”宫下北随口说道。
电话中所提到的津田,是首都高速公路公团的副理事长津田喆,目前,首都高速公路公团的理事长出缺,津田喆实际上就代理了理事长的职务。
首都高速公路公团也是个特殊法人团体,整个大东京圈,所有的收费高速公路都归这个公团负责管理,但实际上呢,这个公团的正式在编人员,只有37个。
别看这个公团人员很好,但每年却能拿到日本政府拨付的公共资金近3000亿日元,在刚刚开始的新财年里,这笔拨款就是2897.23亿日元。这些钱是用来维持公团运营的,但公团内具体的工作,诸如道路维护保养、清洁、收费等等,则早已经分包给私人公司了,分包过程绝对不招标,至于谁拿到了这些业务,嘿,外人管不着。
不到三分钟,电话里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良一啊,有什么事吗?”
“津田君,中午有没有时间?”宫下北开门见山的笑道。
“哦,这可不好说,如果你请吃饭的话,就有时间,”电话里,津田喆笑道。
“请吃饭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有些事情需要和铃木俊一先生协商,你能不能帮忙邀请一下呢?”宫下北笑道。
铃木俊一,现任的东京都知事,这老头相当不简单,他老爹是曾经的日本首相铃木幸善,他自己则是日本地方自治制度的创建人之一,而且,老头在东京都知事这个位子上,已经整整干了15年了,谁都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宫下北之所以请津田喆出面邀请铃木俊一,是因为后者是前者的老上司,津田喆今年不过40岁,他之所以能够在首都高速公路公团内爬的这么快,就是因为有铃木俊一的赏识和提拔。
听宫下北要邀请铃木俊一,电话中的津田喆似乎有些犹豫。
“放心好啦,我可不会给铃木先生惹麻烦的,”宫下北笑道,“我知道最近铃木先生正在筹备六本木新城的项目,这么大的项目,我想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我愿意为铃木先生分忧。”
“你这家伙,真的有这么好心?”津田喆笑骂道。
“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半句虚言,”宫下北呵呵笑着保证道。
“那好吧,我替你约一下,”津田喆说道,“不过,我可不保证铃木先生一定有时间。”
“你只需要告诉铃木先生,我有办法帮他尽快完成地权转移的工作就够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有时间的。”宫下北笑道。
“好,我转告铃木先生,”津田喆说道,“稍等几分钟,我给你回电话。”
挂掉电话,宫下北将早已拿出来的香烟点上,才抽了两口,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电话正是津田喆打回来的,他已经约好了铃木俊一,中午在银座酒店一层的京兆怀石料理见面,由宫下北负责订房间。
京兆怀石料理是东京消费最高的一处料理店了,再过两年,它将获得米其林三星的评价,到时候消费会更高。
不过,对于如今的宫下北来说,高消费与低消费已经没什么差别了,高低不过一顿饭罢了。
挂了电话,宫下北想了想,又拨了一个号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河内善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是我,”宫下北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截了当的说道,“到我隅田川的住所来。”
一句话说完,他就将电话挂上了。
现在,小渊通一的事情要办,皇民党的事情也要办,相对来说,前者很好处理,后者倒是多少有些麻烦,需要耗费一些工夫。
一支烟抽完,身后响起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浅草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少抽些烟吧,对身体不好的,”跪坐在宫下北的身边,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茶桌上,弄了一碗汤放在桌上,一边收拾着烟灰缸一边说道。
这女人最近还在跟着药膳指导师学习食用药膳,这汤也不知道什么炖出来的,看着像牛奶一样,不过却撒发着一股药香味。
宫下北也没问是什么汤,端起来抿了一口,甜丝丝的,还有点酸头,倒是不难喝,一口喝下去,小腹处就有些热热的,很舒服。
对这汤挺满意,宫下北砸了砸嘴,一口将整碗汤都喝下去,放下碗的时候,看了一眼浅草绫的胳膊,问道:“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浅草绫将碗收起来,微微垂着头,小声说道。
“我看看,”宫下北不放心,这女人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一幅肉肉的脾气。
犹豫了一下,浅草绫咬咬嘴唇,将和服的衣襟分开,裸露出一抹雪白的酥胸和半边的手臂。
宫下北握住她的手臂,看了看,伤处的包扎没有问题,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毛病来。
“记得去换药,”鼻腔里嗅着她身体散出来的浓浓体香,宫下北感觉心头有些热,他随口说了一句,双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
“嗯,”浅草绫细若蚊呐般的哼了一声,很主动转过身,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腿上。
“哎?”宫下北愣了一下,他可是很少见这女人如此主动的,平素每次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她都是一副被动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啦?
而且......感受着自己小腹处迅速升腾起来的热感,宫下北扭头看了看茶盘内的碗,问道:“刚才那是什么汤啊?”
浅草绫素白的小脸一下涨红,她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小声说道:“昨天,昨天浅井来过了,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我,我想......”
宫下北恍然,感情这女人是想要个孩子了。
0166
要对付稻本虎翁这种人,两个办法就足够了:第一,不停的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在高压下做出失智的举动来,利用官方,也就是警察的力量来对付他。第二,就是找到他背后的支持者,切断他的财源。
类似皇民党这样的极右翼组织,背后往往都有实业力量的支持,当然,他们主要的支持者还是黑帮。比如说住吉会,一直以来都在支持着“日本青年社”,这个右翼组织就是后来屡次登上钓鱼岛的那帮家伙。再比如说“全国爱国者团体协会”,这个极右翼组织则是属于松叶会的,一直以来都接受着松叶会的资金支持。而皇民党就是山口组的走狗。
实际上,在日本,黑帮与极右翼组织的媾和,是在《暴力团对策法》出台之后才开始出现的。右翼组织属于政治结社组织,有进行街头政治宣传的权力,也有组织集会的权力,黑帮需要借助他们的掩护,绕过对策法,举行集会之类的活动,同时也能扩大在政治上的影响力。而这些右翼组织,则能够通过黑帮处理一些需要用到暴力的事情,同时,还能从黑帮手里得到资金赞助。
这两方实际上是各求所需的一种媾和,彼此间的利益关联故而非常紧密。
宫下北对皇民党下手,肯定会触动山口组的利益,不过,考虑到他现在与山口组之间的特殊关系,皇民党是不可能在山口组那里得到帮助的,最终,山口组应该会安排一个有分量的人来调和双方的关系。
对与宫下北来说,他也没想着将皇民党一棒子打死,说实话,做到那个地步的话,他也会惹上麻烦的,他最终需要达到的目的,实际上就是逼迫稻本虎翁低头,只要他老老实实听话,这目的也就达到了。
弥漫着古怪气味的卧室里,洗过澡的宫下北从浴室里出来,看了一眼兀自仰面躺在床上的浅草绫,摇头走过去,扯过一条薄毯盖在她赤裸的身上。
“荔香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啦?”伸手握住她胸前的一团饱满,宫下北一边轻轻揉搓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没有啊,”浅草绫的屁股下面垫着枕头,闻言小声说道,“我只是看她幸福的样子,很羡慕。”
宫下北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从床边站起身,拿了丢弃在地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穿一边说道:“我中午有应酬,不回来了。”
浅草绫罕见的没有起身帮他穿衣服,由此可见这女人对怀上一个孩子是多么的期待。
从卧室里出来,宫下北就从保镖的口中得知,河内善在几分钟前已经到了,正在楼下的茶室里等着。
宫下北顺着楼梯下楼,才进入客厅,就听到河内善与梁家训对话的声音。
自从河内善归附以来,他与梁家训在职权上就做了划分,梁家训主要负责保镖这方面的事务,河内善不再插手相应的事宜。不过,这家伙显然对此次浅草绫受伤的事感觉不满,他正向梁家训提议,换掉浅草绫身边的四个女保镖。
宫下北没有穿鞋子,赤着一双脚,走起路来也没什么声音。他悄无声息的走进茶室,就看到梁家训与河内善并肩站在一块,背对着房门的方向。
“河内啊,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别的事情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走进茶室,宫下北才突然开口说道。
“嗨!”听到他的声音,河内善急忙转过身,鞠躬行礼道。
“浅草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宫下北看了一眼梁家训,说道,“对水原她们不要太过苛责,下次注意就好了。”
“嗨,”梁家训也躬身说道。
“坐吧,”宫下北走到茶桌后的主座上,盘腿坐下,说道。
河内善与梁家训两人再次鞠躬行礼,这才屈膝跪坐在榻榻米上。
“河内啊,这次让你过来,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宫下北打开桌边的小茶炉,一边准备烧水,一边说道。
梁家训急忙又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茶壶。
“请主人吩咐,”河内善垂头说道。
“给我查一下稻本虎翁的情况,”宫下北说道,“还有皇民党的相关情况,内容都要尽可能详细一些,尤其是他们的资金来源状况。另外,这几天安排好人手,监视好稻本虎翁的动向,他与什么人接触过,也要尽可能详细的汇报给我。”
“嗨!我立刻着手安排。”河内善应声道,随即,他略一沉吟,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信纸,说道,“对皇民党的情况,我已经做了一些了解。”
“哦?”宫下北好奇的将那份信纸接过来,展开看了看。
纸上记录的是皇民党接受资金的主要来源,出乎宫下北意料的是,这个极右翼的组织背后,山口组竟然不是最大的资金提供方,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德州会”。
在日本之外的人,或许对“德州会”缺乏了解,甚至是一无所知,但是在日本,它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德州会并不是一个组织,当然,更不是一家会所,而是一个巨型的医疗机构,是一家企业,而且,这家企业还是日本规模最大的医疗集团。
在全日本,德州会拥有将近三百家的医院以及养老、看护机构,其规模在日本排行第一,在全球排行第五。最重要的是,这家医疗机构在日本民众中的口碑非常好,前世的时候,宫下北一旦生病什么的,都会去德州会下属的医院诊疗,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家集团下属的医院看病便宜、方便,而且医生是真的不接受红包。
日本并不像外界形容的那么美好,尤其是在医疗方面。日本的国立、公办医院,在非营业时间,尤其是周末、节假日是根本不接诊的,哪怕是对待垂危的病人同样也如此。至于那些私立医院,他们倒是全天24小时接诊,但诊费却是高的吓人,而且绝对是看人下菜碟,没钱的病人他们是不会伺候的。
除此之外,任何一家医院,只要想看病,想得到更好的照顾,病人家属就必须给医生、护士,甚至是麻醉师之类的人送红包,一场大手术,要想请医学院的教授来主刀,仅仅是红包一项就在30万到100万日元之间。而手术中,一般教授都会配有三位助手,这三位助手的红包则不能低于20万日元,此外,还有麻醉师、护士、药剂师等等等等,往往一场手术做下来,200万日元的开销是不够的。
如果病人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那么不好意思,医术高明的教授们是不会伺候你的,你爱找谁找谁。
最为可怕的是,这种变相的腐败在日本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所谓“常识”,医生收钱收的心安理得,病人付账付的口服心服,就像日本医师会,当德州会发起“拒绝红包”运动的时候,就被这个全日本的医师公会抨击为“破坏了日本的美德”。
正是因为看到了日本医师界存在的这种弊端,德州会的创始人德田虎雄才在创立第一家医院的时候,便提出了“7*24接诊”以及“拒绝红包”的行动。
病人随时可以入院,医院随时接诊,院内医生严禁接受任何形式的礼品,“哪怕只是一个橘子”。就是在这种口号的带动下,从1973年创立第一家医院开始,到现在,短短20年的时间,德州会的医院已经遍布日本各地。
可以说,德州会的出现等于是打破了日本医疗界的传统格局,因此,从诞生那一天起,尤其是随着它的发展壮大,拥有16万会员的日本医师会,就从没停止过对它的绞杀。正是在医师会的运作下,日本厚生省专门出台法规,禁止德州会在规模稍大的城市设立医院。因此,即便是到了今天,在日本的各大城市,也找不到德州会的医院,它只能在离岛或是偏远地区开设发展。
宫下北知道,作为德州会的会长,德田虎雄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向政界渗透,德州会也推送了几名议员,但别看这家医疗机构规模足够大,实力雄厚,但仍旧无法与身为既得利益集团的日本医师会相抗衡,毕竟后者不仅能为那些政客们提供资金,还能提供更多的社会影响力。
既然正路走不通,以德田虎雄的强势,走一走歪路、岔路也是很有可能的。
将手中的信纸放在茶桌上,宫下北抬手抚摸着下巴——这段时间似乎胖了不少啊,下巴都肉肉的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德田虎雄的确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他说所的什么“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可以当做一句屁话来听,实际上这只是一种企业理念,而企业理念,本身就是为了发展企业的,说到底,终归还是为了将企业做大,赚更多钱的。
目前,德州会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将企业拓展到日本全国,甚至是拓展到海外去,这是个处在上升期的超级医疗集团,宫下北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同德田虎雄做点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