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 第99节

对以皇民党为首的几个右翼团体的打击,并没有完全驱散右翼团体们发起的街头示威活动,毕竟参与这场游行示威的右翼团体一共有十四个呢,被禁止短期内公开活动的团体并不是全部。

不过话说回来,缺少了几个主要的,同时也最为激进的右翼团体参与,剩下的那些纯粹的街头宣传右翼,已经搞不出多么大的阵仗了,每天几百号,最多上千号人的游行示威,已经吸引不到多少关注了。

在随后的大半个九月份里,细川护熙内阁正式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系列政令和人事任命先后下达,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幅真的要做出改变的样子。

首先是众议院选举制度改革法案在国会获得通过,尽管在表决的过程中,国会内出现了争执,甚至有议员大打出手,而且通过表决的票数也刚刚达到标准,但它终归是通过了。当1996年再次大选的时候,众议院议员选举的方式,将从原来中选举区制度,转变为中选举区与小选举区混合的新制度,而且候选人在竞选的过程中,也不能再接受来自财界、企业界的大额政治献金支持了。

新选举制度的推行,或多或少的会在日本政坛引发一系列的势力重组,但受影响最大的并不是目前存在的这些政党,而是那些本身不属于任何政党的自由参选人,没有政党的支持,这些自由参选人将难以获得选民的关注。

除了选举制度改革之外,细川护熙内阁在九月份里搞出来的新动作,还包括对兵库银行的调整。

在内阁实施的压力下,大藏省与中央银行暂时达成妥协,9月中旬,原大藏省理财局局长寺村信行转任大藏省银行局局长,同一天,原银行局局长吉田正辉,被任命为兵库银行新一任的社长,全权负责对兵库银行的整顿工作。

吉田正辉是带着任务前往兵库银行任职的,他需要在未来六个月内,他还需要核实兵库银行真正的财务状况,并向大藏省提交准确报告。同时,他需要负责的工作还包括逐步关停兵库银行的一系列分支行,进行大范围的银行裁员,借此节省开支。

尽管过去大藏省一直在试图掩盖金融领域存在的巨大问题,并在一定程度上为兵库银行提供了保护伞,但这次,局势显然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细川内阁施加的压力下,大藏省与中央银行达成了默契,他们开始正式实施寺村信行提出的:分阶段、有步骤的整顿金融行业的计划,而作为日本第二大的地方性银行,兵库银行显然就是被整顿的第一个目标。

吉田正辉并不是一个人到兵库银行上任的,而是带着整整一个团队去的,这个团队中包括了来自中央银行的核算组,他们一到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存了兵库银行全部的债权账目和资金账目。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要玩真格的。

吉田正辉的到任,以及其随后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将整个兵库银行弄的人心惶惶,如今的兵库银行拥有员工近两万人,其海外分行与国内分行一旦关停,涉及到的裁员计划可能多达一万多人,将近三分之二的职员会被裁撤,被抛入失业者的行列。

十月初,在天气开始变的寒凉的时候,吉田正辉领导的整顿团队,与兵库银行董事局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因为吉田正辉终于把手伸到了董事局成员的利益盘子里。

作为一家地方银行,兵库银行的股份结构中是存在大量私人股份的,其中以兵库县的地方财阀为主。而在兵库银行出现风险的过程中,银行的资产结构中,其实也不是没有良性的部分,比如说,银行现在还掌握着巨额的股票,这些股票始终在产生着巨大的账面收益。

不过问题在于,这些巨额股票产生的账面收益,与股东们的分红息息相关,所以,银行董事局始终不允许利用这些账面收益来填补银行在不良债权方面产生的亏损。

银行董事局的逻辑是:银行借贷属于公共行为,它的目的在于为那些缺乏资金的企业提供积蓄的资金,从而催发它们的火力,进而刺激经济的发展,这是于国有利的。而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内,银行的股份分红中,贷款获利并不是主要部分,而是相当小的一部分,他们的分红主要来自于投资股票所产生的收益。所以,不良债权造成的亏损,理应由公共资金支付。

说白了,就是亏损的部分应该由国家公共资金承担,而收益的部分归我们。

别把这当做笑谈,因为欧美也都是这么做的,比如说华尔街那些大佬们便是如此。至于说投资股票的那些资金从何而来,根本不是需要拿出来讨论的问题。

其实,中央银行之所以屡次反对向包括兵库银行在内的金融机构注入公共资金,主要也是因为这些。此前,在内阁工作会议上,身为中央银行行长三重满就明确表示:“在银行没有负债,并持有巨额股票账外收益、股东持续分红的情况下,注入公共资金并不合适。”

说白了,兵库银行所面临的危机,最复杂的部分就是各方面的博弈:地方财阀、央行官僚群体、大藏省官僚群体、兵库银行、兵库银行的三大股东银行,五方裹夹在一起争斗不休,谁都不肯做出任何让步。

如果揭开一重重的幕布,人们就会很惊讶的发现,实际上参与博弈的这几方,没有任何一方是真正关心兵库银行本身命运的,也没有人关心那些兵库银行储户的利益,因为即便到了十月份,兵库银行的危机也没有对外公布,公众对问题的严重性一无所知。

最初信心十足的吉田正辉,在将工作推进到十月份之后,逐渐发现了麻烦所在,他发现工作推进的难度越来越大,并且各种各样的风波开始一波接着一波的朝他席卷过来,令他难以招架。

0211

神户市西山町,广袤的池田宫町森林外围,一栋掩映在丛林中的别墅庭院外,十几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靠在并不算多么宽阔的道路边上。

二十多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在车队停下来的第一时间便抢先从各自的车里钻出来,飞快的将一扇扇车门打开。

宫下北从第三辆车里钻出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这栋绿荫掩映的别墅。他的位置正好在庭院的正门前,通过敞开的门扉,可以看到庭院内的景致。

前后的十几辆车上,陆陆续续的有人下来,最后,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带领下,走到宫下北的面前。

“赤本君,神户的条件比不得东京,只能请您暂居在这处简陋的地方了,真是非常抱歉。”老头微微鞠躬行礼,微笑着说道。

“长谷会长太客气了,”宫下北转身还礼,微笑着说道,“这里的条件已经非常不错了,我很满意。”

老头就是长谷川,兵库银行的前任会长,注意,是会长不是社长。

这老家伙狡猾的很,自从大藏省开始关注兵库银行的问题以来,他就选择了隐退,移居到加拿大去了。他甚至没有将会长的职位交给头号亲信,而是交给了一个叫坂本正隆的家伙,那家伙表面上是长谷川的亲信,但实际上只是一个专门培养出来的替死鬼。

尽管交出了会长的职务,并且还移民到了加拿大,但长谷川却是始终没有疏忽对兵库银行的关注,他还在暗中遥控着这个即将走到末路的日本第二大地方银行。

麻雀再小终归也是有些肉的,更何况兵库银行并不是麻雀,长谷川抱着的心思,是万一兵库银行能够挨过这一次的难关,以他对这家银行的掌控力,仍旧是有希望获得巨额利润的。

就在上周,长谷川从温哥华悄无声息的返回了神户,考虑到吉田正辉对兵库银行的整顿,已经触及到了股东们的根本利益,他需要亲自回来主持大局,实施一系列对吉田正辉的打击行动。

“请,”长谷川没有在多说客套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宫下北进别墅详谈。

别墅从外面看的确是很普通,但是内里却是非同一般的景致,占地颇大的庭院里,不仅有和式的亭台流水,甚至还有一个不算很大的温泉池。温泉是引入的活水,此时的天气已经转凉,温泉池的上方弥漫着淡淡的水汽。

这次,宫下北是接受了长谷川的邀请前来神户的,由于吉田正辉的整顿触及到了银行股东们的利益,所以这些家伙一方面在背后酝酿着小动作,一方面希望宫下北能够借助弘毅会的力量,对内阁以及大藏省、央行方面展开游说,同时,借助议员们的力量在众议院中提请有利于兵库银行的注资议案。

对于宫下北来说,他在原则上是不反对做些事情的,不过,他首先也需要了解兵库银行的实际情况,同时,也要知道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们准备干些什么。所以,才有了这次的神户之行。

一行人进了别墅,而此时的别墅客厅内已经布置好了,一个长达七八米的长方形矮桌被摆放在客厅中央,两侧则摆放好了坐垫。

在长谷川的邀请下,宫下北被请上了右侧的主座,随同进来的十几个人,也都各自在长桌的两侧入座。

今天与会的这些人,或来自于兵库县的地方财阀,或者来自于三家股东银行,还有一两个则是兵库银行的高层。

宫下北并不负责主持今天的这个会议,他只是旁听,同时,借机了解一下兵库银行真正的状况。

负责主持会议的是长谷川自己,他并没有向在场的人介绍宫下北的身份,而是直接开始了解银行近一阶段的运转状况。

宫下北就在一边听着,也不插嘴提问,就像是这场会议与他无关一样。

现在兵库银行的主要问题,就是不良债权占比太多,数以万亿计的贷款无法收回。银行方面渴望的是公共资金的注入,而按照银行方的核算,需要注入的公共资金数额在2兆日元上下。但中央银行方面根本就不同意这个计划,而且,即便是投入公共资金,也不可能给那么多,他们只可能注入银行需求的四分之一左右。

宫下北对日本金融行业的基本情况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从一年前开始,中央银行就对日本所有的金融行业展开过一次普查,统计出来的不良债权状况,仅仅是21家大银行,就高达123.6兆日元。中央银行认为,据此推断,全日本金融、保险、住专等金融机构,不良贷款的数额应该在这个基础上做4倍的预估,这预示着日本金融行业正在高风险的状态下运转。

在长谷川主持的会议上,到场的人都认为,吉田正辉所搞的整改是瞎搞,那个所谓:分阶段、有步骤的整改计划,本身就问题重重。就拿裁员这一项举措来说,一旦兵库银行宣布关停海外以及本土的分行,同时大规模裁员,那么势必会在储户中造成恐慌,并且会让那些借贷人产生侥幸心理,拖延正常还款的行为。

如果这种局面真的出现,那么疯狂的挤兑将会令兵库银行原本就不怎么安全的资金流彻底中断,其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宫下北承认这些家伙们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话说回来,单纯听他们的也不行,这些家伙可没有节操那种东西,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吸血鬼。就拿银行现有的投资股票来说,全部抛售的话,他们需要的注入资金都能解决一半了,可他们不还是攥着不放?另外,年初的股东分红,长谷川那18亿日元的分红是咋回事?而他还不是拿的最多的。

当然,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肯定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毕竟屁股决定脑袋,他是站在这些家伙们一方的,就要从他们的立场去考虑问题,保证他们的利益。而保证了这些家伙的利益,也就保证了他的利益,这才是根本。

会议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宫下北对兵库银行的现状也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全面但粗糙的了解,而在会议结束的时候,长谷川又安排人弄来了一大堆的资料,这些资料涉及到了兵库银行的储户大致信息以及银行的员工信息。

长谷川之所以送这些资料过来,是为了给宫下北随后要进行的游说活动提供材料,政策性游说不是行贿,并不是说找人过去给摔下多少钱就能完事的,而是要从很多角度对利益相关性做阐述,要为那些被游说者提供支持他们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能说的过去,必须能够得到至少一部分公众的认可,否则的话,单纯的行贿是没用的。

“这次真的是给赤本君添麻烦了,”会议结束,长谷川先打发那些同来的家伙们离开,自己则留在最后,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客厅,他才对宫下北说道。

“长谷会长太客气了,”宫下北跪坐在长桌的一侧,微微弓腰,行礼说道,“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们都是朋友,也是弘毅会的成员。”

长谷川笑了笑,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又说道:“神户虽然不如东京那般的繁华,但也有自己独特的风韵,赤本君可以多在这里住上两天,四处转转,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

“多谢长谷会长的美意,”宫下北原本也没想着立刻就回东京去,因为娜塔莎目前正好在神户给一家杂志社拍摄封面,就在明石海峡那边,他打算过去看看。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长谷川又微微躬身行礼,这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宫下北也站起身来送他,两人出了别墅正门,长谷川在回廊上换鞋子的时候,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对啦,我们还为赤本君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以兹消遣,请赤本君不用客气,好好享受。”

听他说这话,宫下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在日本,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尤其是在一些私营性质的企业集团里,甚至有专门开列的这种接待费用,实报实销的。

向长谷川道了谢,目送他离开别墅庭院,宫下北抿了抿嘴唇。

毫无疑问,这些家伙都是国家的蛀虫,日本的整个金融行业,就是被无数类似他们这样的家伙玩崩溃的。在宫下北前世的记忆中,兵库银行的倒闭给整个日本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而随后规模庞大的救市行动,再加上规模更加庞大的基建运动,在短短几年间,不仅掏空了日本的国库,还给整个日本背上了沉重的国家债务。

在如今这个年月里,尽管日本也在发行国债,但财政盈余在抵消掉国债总额之后,还有一笔数额庞大的公共资金。可是到了2019年,不过短短二十余年的时间,日本国债规模就达到了吓死人的1103万亿日元,兑换成美元则超过10万美元,仅次于美国。

0212

或许有人会说,才10万亿美元的国债算不了什么,毕竟美国都23万亿美元的债务了,但问题是,日本不是美国。美国的债务总额也只占美国GDP比值的百分之一百一,而日本呢?日本的国债总额却是站了GDP比值的百分之二百。

最重要的是,美国有货币优势,在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美国只需要开动印钞机,就可以让整个国际社会跟着它一块扛雷,它可以将内部的危机转移到别的国家去。但日本显然就没有这个条件了,它频繁开动印钞机的后果,只能是将自己玩崩溃了,毕竟它的国际债务是需要以美元支付的,而不是日元。

所以,在宫下北穿越回来的那个年代里,日本世纪上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什么所谓的“安倍经济学”,最多也就是对日本的经济状况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改良,但想要根治那些错综复杂的毛病,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

宫下北很清楚问题所在,他也知道,如果日本政府现在拿出应有的勇气,拼着一场金融震荡强行引导一部分问题严重的金融机构破产,其所耗费的资金相对来说还能更少一些,不至于将一切拖到积重难返的时候,陷入无法收拾残局的尴尬境地。

但是话说回来,他同样也相信,没有任何一届日本内阁敢于做出这样的决断,这也是寺村信行的策略能够获得认可的根本原因。

当然啦,作为一个穿越者,而且前身还是个旅日中国人的穿越者,宫下北也没心思为了日本的金融问题花费脑筋,他希望的同样是拖延,因为拖延的时间越长,他能够从中收获的利益就越大,等到实在拖不下去的,他也可以轻松脱身。

至于说什么日本的未来,他可不认为同自己有什么关联。

没有理会那些进来收拾东西的佣人,宫下北顺着楼梯上楼,走进二楼小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靠窗的位置站着四个身高差不多的年轻女人。

这些女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白衬衣搭配黑色的无袖马甲,下身是一条包臀的黑色紧身短裙,每个人的脖领处,都扎着一条蓝色的绸带,腿上是黑色的丝袜,再搭配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甚至连脑后挽起的发髻都是一模一样的。

宫下北知道,这些女人穿着的都是兵库银行的工作服,看来这就是兵库银行的“土特产”了。

“赤本先生,很荣幸能为您提供服务,”看到宫下北从门外走进来,四个人齐刷刷的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说道。

如今的宫下北可不是急色鬼了,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随即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

一个女人快步走过来,从宫下北的手里接过他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还有一个女人则走过来接走了他手中的文件,而剩下两个女人也动起来,倒茶的倒茶,拿烟的拿烟,就像伺候皇帝似的。

宫下北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女人刚刚放在茶几上的材料,一边伸手掀开扉页,一边伸手去拿烟。而侍立在一边的一个女人已经抢先一步将烟盒拿起来,抽了一支出来,送到他的嘴边,等他叼住之后,又替他将香烟点燃。

宫下北习惯性的朝这女人点点头,而后便垂下头去看面前的文件,才看了两页,就感觉有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两侧,开始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

别说,从东京一路赶到神户,宫下北还真是有些乏累了,而且身后这女人的按摩技巧非常不错,应该是专门学过的,按起来感觉非常的舒服。

小客厅里很快陷入了安静,宫下北只是低头这些材料,他需要看看兵库银行的事情有没有必要列入游说环节。

如今的弘毅会已经有了自己的游说公司,而且是两个,一个是打着政策研究所的名义组建的,而另一个则是打着政策咨询的幌子组建的。不过,即便是有了自己的游说组织,也不能随意安排游说任务的,在游说目的没有可能实现的情况下,任何形式的投入都意味着不必要的损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小客厅里始终就是那么的安静,间中除了宫下北翻动材料,亦或是喝茶时发出的声音之外,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将近一个小时后,宫下北终于将所有的材料浏览了一遍,他深吸一口气,身子顺势往沙发椅背里靠过去。仍旧在沙发后面给他按摩的女人躲避不及,被他的后脑勺一下撞在小腹上,她的黑马甲在那个位置上正好有一粒扣子,磕在了宫下北的后脑勺上。

女人吓了一跳,随即就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得,手脚慌乱的跪到地上,嘴里惊慌的说道:“对比起,赤本先生,非常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宫下北揉了揉稍稍有些疼的后脑勺,又扭头看了一眼沙发后面,皱眉说道:“好啦,跟你没关系。”

看到女人兀自跪在地上不起来,他伸手在自己身边的位置拍了拍,说道:“坐到这里来。”

女人这才飞快的站起身,从沙发后面绕过来,紧夹着双腿,坐到他刚才拍的位置上。

宫下北趁着女人走过来的工夫,上下打量着她,嗯,在紧身设计的制服衬托下,这女人的身材看着非常不错,当然,房间里的几个女人身材都很出众,否则的话,长谷川那些家伙也拿不出手。

伸手捏住身边女人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宫下北肆无忌惮的在这张精致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是兵库银行的职员吗?”

“是的,我和珠枝在明石分行工作,”这女人迟疑片刻,说道,“幸子和保子来自垂水分行。”

宫下北点点头,手从女人的下巴处滑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而后又落到她衬衣的衣领处,一边扯开她脖颈处系着的蓝绸,一边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

“我叫宫川野里,”女人回答道。

“宫川?”宫下北已经解开了女人的衬衣领子,他看到女人的脖子上有一条银色的链子,便伸手将它扯出来,同时问道,“是你丈夫的姓吗?”

宫川野里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是的,不过,我们刚刚结婚,就在上个月。”

链子的尽头有一个心形的链坠,看上去应该是个微型的小盒子。这种东西很常见,一般是情侣间用来放置照片的。

宫下北将这个心形的东西打开,果然,里面有一对情侣的照片,其中那个女的正是宫川野里,而男的则是一个面容消瘦,戴着眼镜的家伙,长相一般,至少算不上帅。

将链坠重新扣上,宫下北把手收回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接着问道:“安排你们到这里来,长谷会长向你们承诺了什么?”

“长谷会长?”宫川野里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赤本先生,我们不知道谁是长谷会长,是中井干事长让我们来的,他说只要做好了这件事,我和元友君就可以保住工作,还可以调到神户来。”

见宫下北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她又有些羞赧的解释道:“元友君就是丈夫,他和我一样,也在明石分行,不过,我们都是神户人。”

宫下北恍然,他不知道中井干事长是什么人,估计这家伙在兵库银行内部也不是什么高层,最大的可能,就是总行中低层的干部。而且宫下北相信,这几个女人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她们可能只知道自己姓赤本,至于从哪来,是什么人,她们估计都一无所知。

为什么会这样呢?很简单,因为这样保险。类似这样的接待,一旦被人踢爆了是很麻烦的,而且泄露的风险很大,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参与这类接待的女人嘴巴严不严。而通过这样的安排,就可以在最大限度上规避风险。

试想,这种事一旦被曝光,兵库银行方面只需要堵住这个中井干事长的嘴,然后将他抛出去当替罪羊就可以了,因为接待是由他组织的。至于接待了什么人,银行方面会有无数种办法掩盖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日本,凡是被曝光出去的性接待丑闻,往往只会曝光组织者,有时候也会将参与接待的女人曝光出去,但凡是涉及到接受接待的人,往往就是以某要员、某政客一带而过了。

其实也不仅仅是日本,全世界都是这样的,有几个类似的案件曝光出来的时候,会将接受接待的人一块曝光的?

宫下北没有替谁打抱不平的意思,当然,也不会怜悯谁,说到底,这就是一笔交易,参与其中的三方各取所需。

感谢伟大的资本主义,什么都能拿来做交易。

放下手中茶盏,宫下北从沙发上站起身,抖了抖双肩,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做好你们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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