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就要走,“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能治疗各种炎症,破伤风,菌血症罢了。”
“韩少爷!”韩枫要抬手开门,克里斯滕叫住他,“韩少爷,我第一眼就认定,这不是普通的东西,简单的液体,却流露着不一样的光华。”
拽着韩枫重新坐下,赔笑道:“韩少爷,您刚才说,这东西能干嘛?”
“破伤风,菌血症,一针就见效。”
“不可能!”克里斯滕惊呼,“韩少爷你知道吗,在战场上,因为武器的原因,受伤人数要远远超过死亡人数,而这些伤员,哪怕只是小小的伤口,也会因为感染而产生高热,甚至死亡,不光不能重新投入战斗,反而会严重拖累部队,韩少爷,至于治疗这种疾病的药,或许上帝那里有,但他不会出现在如今这个时代,您知道有多少医生想要攻克这个难题吗?”
韩枫笑眯眯拍拍箱子,“你们那个上帝,看来还不如我呢,已经试验过了,爱信不信。”
克里斯滕连忙把箱子抱住,“别拍,别拍,先生,拍坏了怎么办?您说的是,这东西,已经给人注射过了?”
韩枫点点头,“一百多个高热病人,都是由于感染或者炎症引起的,我说了,一针就见效。”
克里斯滕抱得更紧了,现在恐怕用枪指着他脑袋他都不会撒手。
“先...先生,少爷,公子!您没骗我吧!”
“可以啊老克,你词汇量挺丰富啊,我闲的骗你,这里有十针,你自己找人试,但我可警告你,老克,尽管我们是合作伙伴,但我不希望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如果说,有出了军方以外的人知道了我们弄出来这种药,我就会认为是你泄密的,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如果泄密,不用您动手,军方的人不会饶了我的。”
好了,替罪羊找到了,如果到时候英吉利跟法兰西的士兵也用上了青霉素......
其实克里斯滕已经信了,韩枫又不是什么弱智,怎么会闲的没事儿弄箱东西来逗他玩,还要把东西留下给他测试。
克里斯滕的眼已经红了!
那些被服、罐头什么的才能挣几个钱!
还不好运输!
这东西好啊,救命的东西,体积还小,弄只大皮箱就能装不少,到时候即使海运路线被封锁,也能通过走私的方式运输。
妙啊!
克里斯滕已经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自己手握大把钞票回到欧罗巴,那些曾经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贵族,纷纷上来亲吻他的鞋子.....
妙!
突然他反应过来,连忙问道:“韩少爷,这东西,如果是真的,怎么定价?”
韩枫说道:“你怎么定价我不管,你从我这里拿货,一支是一根小黄鱼。”
这时候一根小黄鱼是一两黄金,注意这里的一两不是十进制,而是十六进制,一斤是十六两,一两是三十克多一点。
克里斯滕瞬间叫道:“太便宜了!”
啥玩意儿?
克里斯滕见韩枫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急忙解释道:“韩少爷,这东西如果是真的,那么在战争初期就是保命药,不会给那些普通士兵使用的,肯定是军官跟贵族先用,并且,您刚刚生产,成本是不是也会降不下来呢?这应该是来自华夏的古老神秘药方吧?一根小黄鱼实在是太便宜了,这样的话,我从中也不好赚取渠道费用啊,您看,是不是帮帮忙,再抬一抬?”
韩枫乐了,这他妈果然是老乡坑老乡啊,德意志人坑起来德意志人还真不手软,韩枫定价一根小黄鱼一针,这利润少说也得几百倍乃至上千倍了,要是一针一根大黄鱼,那就直接万倍利润了。
想了想,韩枫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后面,我的工厂会大规模生产,成本会降低,我希望把它定位成战略物资,而不是只有某些少数人才能享用的奢侈品,明白吗?我再强调一面,胶东!还是胶东!只有它成为大规模的战略物资,胶东才能收到你们的最高程度重视,克里斯滕,我不会阻拦你赚钱,但如果你想通过我赚钱,那就要努力去实现那个目标,不能让扶桑人染指胶东,明白吗?”
克里斯滕像哈巴狗一样疯狂点头。
“我明白!韩少爷,您放心,扶桑人太可恶了!胶东是你们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决不能让小日本染指!再说了,他们要是占了胶东,我们怎么出口物资,怎么赚钱!少爷放心吧,过了初期这段暴利期,我们就大规模向军方供货,价格会维持在一个他们能接受的水平,到时候,就像您说的,胶东的海运通畅将比保卫柏林还重要!”
韩枫见他很上路,点点头,“你用最快速度进行验证,确认没问题之后,把这东西通过远东舰队传递给军方,我希望他们用最快速度作出决定。”
克里斯滕满脸狂热,“放心,韩少爷,我会的,我已经听到了金子在哗啦哗啦的响!感谢您!我会用最快速度去完成这件事的!”
韩枫转身就要走,克里斯滕连忙补充道:“那个,韩少爷,下次再送这东西来,还是再多一点人好了,或者,我们等到夜里,用军事队伍来押运,我可以请德意志领事帮忙的!”
妈的,一开始不还嫌老子带的人太多了吗?
不过克里斯滕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不用了,我会让专业的士兵在晚上进行押运的,尽快确认订单吧。”
万倍暴利和保卫胶东,老子全都要!
第92章 太便宜了
“老乡,老乡!看看这布!多鲜亮,这蓝颜色,多板正!您来多少?”
“瞧一瞧来看一看,最新配方,顶尖科技,穿烂了也不掉色啊!八十支精品棉纱,世界最好的印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不管你是娶媳妇还是生小子,不管你是做裤子还是做袄子,来看看咱们这布啊,我就是再使劲撕,也撕不烂,我就是使劲洗,它也不掉色啊!”
街上商店里,农村的大集,甚至偏僻的山沟沟。
京城第一被服厂出的布、成衣,好像一夜之间就铺满了山东。
不少人都纳闷儿,这些人都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个口音字正腔圆的。
津浦线在济南有一个支点,往东延伸,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胶济铁路。
这一纵一横的两条铁路线,几乎贯穿了山东的所有城市,当一批批军用物资随着列车运往青岛,装船出海的时候,一同上了列车的,还有一批批京城第一被服厂的伙计,不,他们现在不叫伙计,叫“区域销售经理”。
每个人分包一个片区,工厂管理层会给这个片区定下最低限额,完不成最低限额,那连最基本的薪水都没有,超过最低限额之后,就能根据销售额领取到相当高的分红!
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酒楼饭馆,博古斋文玩店,乃至澡堂子,凡是有聪明伶俐的待客伙计的店铺,掌柜的都有点发愁。
“哎,听说你们那也走了几个伙计?”
“是啊,你们那也有人走了?”
“哎,伙辞东是一笔清,人家根本不在乎,不要工钱也得走,说什么,要到那个京城第一被服厂去当劳什子销售员,还说什么那里的销售员,多的一个月能挣上百银元!”
“吹吧?干什么能挣这么多,让他挣这么多,老板不得喝西北风去?”
“谁知道呢,听说是按卖出去的钱给红利,这卖的越多,给的就越多,还说什么上不封顶。”
京城的一家铺子门口,两个相熟的掌柜正在聊天,他们正是这次伙计辞职潮的“受害者”。
旁边又凑过来一个人,“你们都不知道了吧,这买卖啊,不是别人的,是韩少爷的!想想人家那手面吧,有什么不可能的?”
“啊?哎呦,我说呢,原来是韩少爷,怎么着,韩少爷这是又要弄点什么动静?”
“谁知道呢,听说他放出话来,说什么小鬼子的布,趁早自己别在咱们这地界卖,不然啊,韩少爷就让他们赔干净本儿滚蛋!”
“真的假的,小鬼子的布我可用过,挺不错呢还。”
“瞧瞧你那见识,没见过韩少爷工厂里的布吧?快上瑞福祥看看去吧,都他妈快把房挤塌了!”
“啊?得嘞,那我看看去!不行也再扯几尺,做件褂子,那些学生们不还嚷嚷着吗,说什么支持韩少爷,人人有责,嘿嘿,我他妈可真是长见识了。”
到了瑞福祥,果然人群水泄不通。
这瑞福祥的掌柜的,在秀莹最后一天唱戏的时候去捧过场,因此就跟韩枫搭上线儿了,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再弄几间绸缎铺,于是让白文礼跟人家接洽,入了一大股,成了股东,工厂的布料在京城的销售渠道也就放在了这里。
一群女学生在门口叽叽喳喳。
“你也看报纸啦,别说,韩少爷真是个天才,设计的衣服都那么好看。”
“是啊,我也要买那种天蓝色布料回去,照着做几件穿。”
“唉,最近韩少爷也不知道忙什么呢,都不出来为民除害了,报纸上好久都没有他的新照片了。”
“我听说,现在有的画师,专门在韩少爷常去的饭馆子里头守着,等韩少爷去了,就多看几眼,记下来模样,然后画成画,一张能卖很多钱呢!”
“真的真的?在哪买啊,我也想买。”
“要是能给韩少爷当妻子就好了,实在不行姨太太也行啊。”
“美得你,要当也是我,你腰有我细吗?韩少爷这样的大英雄,肯定喜欢柳腰美人。”
韩枫: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试试。
......
周村。
这个曾经的染布重镇如今显得有点凋敝,大机器生产对传统作坊的冲击是不可避免的,通和染坊也不例外,但如今的通和染坊已经不靠染布过活,之所以染坊还开工,不过是周老掌柜的一点执念,毕竟老胳膊老腿还能动,不开门做生意还能天天闲着吗?
大街上。
“京城布料!来自第一被服厂!全世界最好的布!”
“都来买都来看啊!你看看,我现场洗给大伙儿看看,你们亲眼瞧着,到底掉不掉色!”
“哎呀大娘,俺能给你啦瞎话吗?这个是京城滴不,京城恁知道不,就是皇上住的那哈!”
周老掌柜默默放下门帘,不再看门外的动静。
老伴端来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炒鸡蛋,又给他摆上酒盅,烫了一壶酒。
“你不赶紧来吃饭,这一上午了,都在门口站着,看什么呢?”
周老掌柜来到桌子边坐下,倒了一盅酒,“啁”地一声喝干,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这心里,又是滋味,又不是滋味。”
老伴奇怪道:“这是怎么了?你不舒坦,我给你喊大夫去?”
周老掌柜摆摆手,“你不懂,我心里好受,是因为他们说,这布,是咱们华夏人自个儿产自个儿印的,不用洋人涂料,我也让人买回几尺看了,竟然能染得这般好!不是滋味呢,是因为这布,竟然都卖到周村来了,我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染织重镇!”
老伴给他递过筷子,“赶紧吃吧,卖到这怎么了?六子给你的钱都花不完,有没有生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掌柜夹了一口炒鸡蛋嚼了嚼,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我的意思是,这布能卖到咱们这,自然也能卖到青岛,六子他厂子还没开多久,还不得跟人家对上?也不知能对的过不能,我看啊,悬!”
......
青岛。
大华染厂。
“你说什么!咱们的货让人给退了!”
第93章 布料
卢家驹穿着一身白西装,不可思议的听着伙计传来的消息。
“是啊,东家,我怎么敢拿您寻开心呢,也不是退回来,人家说了,之前的布就算了,卖卖看还能不能卖掉,后面的布,都不要了。”
卢家驹慌了,他老卢家虽然家业挺大,但也只是地方上的一个财主,这回办工厂搭了不少钱进去,自己一个堂堂的留学生,要是办砸了,亏了钱,那卢家在张店还怎么有脸待下去。
卢姥爷可是个要脸的人啊!
“六哥!六哥!”
“喊什么喊什么!出什么事儿了?”身上绑着皮质围裙,正在后面干活儿的陈六子不耐烦的赶过来。
是不是卢家驹这个富家少爷又闯祸了?
“家驹,是不是又要银子,我跟你说,这钱,咱可不能这么花,你这样糟蹋钱,卢老爷也不能答应,是不是?”
卢家驹急的跳脚,“哎呀我的六哥!不是要银子,快想想办法吧,人家绸缎铺子说了,以后咱们的布,人家都不要啦!”
陈六子脸色变了,“什么!”
转脸盯着伙计,“什么时候的事儿?”
伙计苦着脸道:“就是今天,几个布店掌柜的把我叫去,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想到,是告诉我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