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醒不了那么快的！你赶紧滚吧，我要给她做熏香了，你留在这里只会在身上留下清除起来很麻烦的怪味。”
付寒皱眉：“那薇薇身上不会留味吗？”
“那我当然会帮她洗掉啊，你留在这里，也要我帮你洗吗？”
付寒老脸一红：“那我明天再来……”
第451章 灵魂协奏
那个不断下沉的可怕梦境，显然不能算作休息。这么算下来，付寒也是用着十四姐给的药剂，连续数日没有睡过觉了。
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了老板娘的密室之后，付寒立刻感觉自己有些睁不开眼。她那里提神醒脑的香气是有些余韵的，一出来之后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担心有什么事，老板娘找不到自己。付寒没有去隐蔽的地方睡觉，而是径直去了隐秘神庙对面的旅店。
付寒抱着薇薇进入辉葬城的时候，密探们肯定得知了消息。他们一定知道付寒去了老板娘那里，也一直在关注着老板娘的动向。如果老板娘碰上什么麻烦，张七一定会叫醒付寒的。
要说有什么让付寒不放心的，那就是琪琪露了。小家伙哭了一阵之后就不见踪影，付寒忙着看顾薇薇的事也没问它。刚刚付寒想让琪琪露帮忙照看下薇薇，它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却还是没出现……
能回话，说明安全没问题。付寒感觉它只是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因为付寒是守密派、是主祭、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在这家无名小旅店，付寒总能住进那个最舒适的房间，就像是特意留好的。
付寒好几次都在这个房间里休养，也算是很熟悉的环境。于是乎，才躺下闭眼，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
这一觉付寒没有做任何梦，也没有因为任何事而半途苏醒。眼睛一闭再一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没变。付寒甚至有种时间没有流逝的错觉。一问张七才知道，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醒来之后付寒感觉自己饿的前胸贴着后背，但也没功夫去吃顿大餐。他让张七端了一些方便的吃食囫囵一吃，然后又拿着两个刚出炉的馅饼，啃着就去咖啡厅了……
到了老板娘这里，得到了一杯多奶多糖的热咖啡。把噎在胸口的那点馅饼顺进肚子里之后，付寒才感觉自己的魂回来了。
刚刚噎得……都快见着太奶了。
“走路的时候就不该吃东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薇薇在我这里还能有个好歹不成？”
被老板娘数落，付寒只是笑笑。
而老板娘继续说道：“她还没醒呢，你现在想把她背走扛走的也随便。但我觉得，还是在我这里多待几天比较好。”
付寒不认识比老板娘更会疗愈灵魂的人了，于是赶紧点头：“听您的，听您的。”
“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你得去找找恩惠教派的祭司，买一些恩泽润液。薇薇现在没法进食，最好是靠那个东西。寻常人家就灌些糊糊下去，以你的条件怕不至于那么薄待薇薇吧？”
其实以薇薇的体质来看，灌糊糊都不用……但付寒还就是不想薄待薇薇！
仔细想想，她受了那么多罪是因为她受得了？她可以不进食，就不该进食了吗？当然不！付寒决心给她买两份，另一份冲马桶里去去晦气。
是的，付寒心里有点气。
气愤于血族把薇薇折磨的太惨了，以至于如音的灵魂协奏曲能对她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其实付寒也有点自责，毕竟是因为自己，薇薇才进入那片险地的。
当然，付寒知道那是和薇薇在心里签订契约之后，必须面对的。他只是见到薇薇躺着一动不动，心里就不是滋味。
都怪凯拉！这个杀千刀的！
本来如音的协奏曲是让美好的回忆在人的心里重新荡漾的。可被她病腐改造之后的如音，完全逆反了过来……
去找恩惠祭司的路上，付寒不由的眉头紧皱……
灵魂巫师的传承这种东西，虽然有秘技自珍的嫌疑。但刨开来看，里面真的有不少珍稀的东西。比如，永恒之树都没说如音的能力，老板娘倒是知道的清楚。
灵魂协奏曲是由如音的音角，发出的灵魂声响，十分悦耳动听。但这种乐曲其实不是声音，而是如音灵魂的协奏。
因为如音的灵魂纯洁美好，所以这首乐曲可以感染周围的生物。让他们心中纯洁美好的回忆冲刷心灵，以此治愈灵魂的伤。
病腐如音的心灵嘛……被凯拉这种变态疯婆子给抓住了，自然是没办法保持纯洁美好了。
付寒都不知道，假如自己和薇薇没有什么羁绊，而是她自己进化成了如今的形态。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立志吸光全大陆所有生物的血？
倒不是说付寒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但他知道，一点时机恰好的温暖人性，对受到伤害的人来说有多大的作用。然而人性这种东西，凯拉显然是一丁点都没有的。
……
听见灵魂协奏曲是不需要听力的，这种声音不是真正的“声音”，它源于灵魂。对于各种生物而言，它的声响都一样大，不会因为听觉灵敏而听的更清楚。也不会因为缺乏听力而听不到。
而且，灵魂协奏曲有个特点，距离越近效果越强。
对于那些只是迷茫和稍微痛苦的人而言。只要远远的听见协奏曲便足以治愈创伤了。而对于那些创伤严重一些的人，太远的协奏曲虽无法治愈创伤，却能让人的心中开始对这个声音，产生强烈的向往。
这种东西通常被大家称作“希望”。借助这点希望，要么可以让人坚持下去，要么可以让人寻声找到如音。
而现在的病腐如音，它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恶鬼的哀嚎。
不要说什么让人向往追寻了。付寒远远的听见那声音，心里的退堂鼓就已经敲的震天响了！要不是事关重大，付寒绝对不会硬着头皮凑过去探查的。
而靠近后的威力，付寒也见识到了。还隔着几公里呢，付寒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抵挡。如果如音出现在身边的话，付寒觉得自己也会支撑不住。更不用说薇薇了，估计灵魂会当场崩溃。
还有一件事。
老板娘认为，付寒见到的那种，只会蹦跶两下的蘑菇小人。是病腐如音用来填补内心空虚的“玩偶”。
本来如音会吸引很多的生物跑到自己身边来。因为如音，它们的内心都充斥着美好的回忆。想必，那是一场温暖欢乐的聚会。
而现在如音成了谁靠近谁死的恶鬼……它似乎还在怀念过去，内心寂寞的很啊。
……
清楚了如音的特点之后，付寒更加觉得无力感涌上心头。
细细想来，付寒也是打了很多场越级战斗了。有琦玉护身，付寒感觉自己多少有点百无禁忌的味道了，都挺顺的……
而如今，这如音的能力真的是完克琦玉、也完克付寒。
在菌林深处陷入痛苦的时候，付寒有月霜月雪的星辉护盾，有琦玉的殖装铠甲，甚至还处在玉辉之壁里。
可以说是防护的最为严实的一次，可结果呢……防护效果为零!
别说近如音的身了，靠近都成为了不可能，很让人绝望啊！
不过，这个时候付寒也想起了另一件事……
张知静又该如何避免遭到灵魂协奏曲的摧残呢？她可是病腐教派的人，这些变态内心的创伤不会小，甚至是因为创伤才变态的……她要是接近了病腐如音，结局不会比薇薇强多少。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不知道，要么就是她有办法应对。
顺着这个点一想，付寒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当初凯拉可是拉扯着一群病腐精锐来白林的，病腐如音是和它们一起被投放到战场上的。
如果那时候，病腐如音的灵魂协奏曲就有如此威力的话，所有的病腐战士都应该当场暴毙。
包括当时在场的超时空团队、导师、学员都得重重的受挫。
然而，付寒得到的情报是，当时学院的伤亡是很轻的。这么说来，凯拉也没有什么方法能帮助她的病腐士兵抵挡奏鸣曲。而是她有办法，暂时抑制如音的奏鸣曲！
凯拉在灵魂领域也这么有建树吗……？
对此，付寒不置可否。倒是，他更有一种直觉，觉得最有可能性的情况是。当时的病腐如音灵魂还没扭曲到现在这个程度。所以，当时它的灵魂奏鸣曲，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的威力！
它当时的强大，集中体现在猩腐术上！凯拉只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它投放在北林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凯拉、张知静她们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思考了一会，付寒在心里得出了结论：“她们没法收拾！！”
“……不过还是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想着，付寒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第452章 棺材里伸手
有些事情细想起来是有点可笑的，比如辉葬城里的恩惠神庙出奇的大。也不知道怎么个意思，是要把死者再抢救一下吗？比如，救活了付五百个金币，救不活分文不取这种骗局……
还别说，付寒感觉恩惠祭司可能干得出来。
但这事细想下来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辉葬城固然是死人比活人多。但作为一座安全牢固的大城市，它也非常适合让人口增长。所以，辉葬城的活人很多很多。如此，有个恩惠神庙也就不奇怪了。
根据付寒的了解，恩惠教派和死神教派的关系可谓冷淡的很。反正就差一步就开始掐架了。
不过，死神教派却不反对恩惠神庙在辉葬城里建立，还建的那么大、那么气派。只说明死神真的慈爱，矛盾先放一边，子民得活舒坦了才行。
死者需得安息，生者需得安享人世。
这是教义，死神教派的人可不敢忘了教义。别的教派都坚持自家的神只是暂时沉睡不会苏醒，但死神教派对此事没那么执着。死神嘛，稍微活一下而已，死亡才是永恒，谁管你们这烂摊子？
所以，死神信徒才是最坚信自己死后会见到死神的人。既然死后要面对祂，生时自然不敢忘了祂的谕。
至于恩惠教派……
付寒觉得大概是他们的神掉进钱眼里了，所以这些信徒正死命的捞钱，企图把他们的神从钱眼里救出来。假比辉葬城是一口棺材，那这座巨大的恩惠神庙就是从里面伸出来的那只手。
棺材里伸手，真的是死要钱啊！
接待付寒的是一个有两撇小胡子的恩惠药师。贼眉鼠眼的，付寒只在联盟新闻里的那些风险基金销售员脸上，见过那么狡黠的表情！
付寒一说出自己的要求。小胡子就说得把病人带过来看看是否合适用药。付寒说不方便，他就说很难办……有些手续和手续费。
付寒答应了手续费，他又说制作药物得等一个星期。呵，得亏那是薇薇。换个寻常人，这一个星期那就直接送去辉葬算了……
而付寒表示自己愿意加钱后，这小胡子的眼神里都透出了绿光！
但也不是加钱就算了的，这些恩惠信徒堪称雁过拔毛、贪得无厌。付寒已经同意加钱了，可后面的取药费、药瓶费、接待费，一大串事等着付寒。
在这个过程中，动不动就是相关人员人不在，得等；排队的人太多了，得等。反正你着急就加钱呗，但就连加钱，都还有竞价模式 ！
那架势……“加钱居士”要是在这里，顶多混个打扫卫生。
其实付寒也不缺那个钱，但是心里又装着事，又赶时间。被他这么一折腾，真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到后面，付寒也失去耐性了。想好了去找十四姐，或者回巨神谷买注射液。
于是他直接一甩脸骂了一通之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狠话：“你走夜路给我小心点！”
说完了付寒甩甩袖子就要走，谁知道那小胡子冲上来拦着付寒就是一通谄媚的笑：“好说好说，我给您安排。别忙走，病人的病情要紧，病情要紧……”
完事，付寒顺利的拿到了两瓶恩泽润液，本来一些瞎扯淡的额外费用也是分文没取。
被小胡子恭恭敬敬的送出恩惠神庙的时候，付寒站在门口真的是愣了好一会神。
难免的脏话也是接踵而至：“这帮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我真是服了！”
他真是给气笑了，还好启星联盟的医院和医生跟这些药棍不一样。或者联盟就是深知这些狗脸子的德行，所以行事作风完全反着他们来，颇具仁德。
……
付寒真的很难找到形容词来解释恩惠信徒。骂两句是必不可少的，但又不得不承认，恩惠神庙出来的药剂都有绝佳的品质。
对于这一点老板娘也很赞同：“嗯，药材很纯……这瓶子也是上品，能封住药力。恩惠教派的药确实不错，就是贵了点。这种上乘的润液其实有一瓶就足够了，你买多了。”
到此，付寒心里也是打消了把一瓶恩泽润液冲进马桶的打算。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咋能真那么干？这药这么金贵，很多人想用也用不起呢。
真正让付寒消气的是，给薇薇服用了稍许恩泽润液之后，她的脸色快速的好了起来。付寒本想多喂一点，但老板娘不许……那只好还是听老板娘的。
这次也不用老板娘撵人，见薇薇确实在好转，付寒就自己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