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急忙问道:“您什么时候能回来？会有危险吗？”
寡言者一愣:“危险？……谈不上吧。”
付寒想了一下。也是，这位应该是碰不上危险的，谁碰上了他那才危险。
“时间的话……可能要两三年吧。”
付寒一愣，当初还说想办法等到这位能出手。那还好没有死等，要不然岂不是成了等死。
寡言者没主动说他去哪，付寒也克制着没有深问，而是问道:“您说的要靠我的，是什么事？”
“南北合流。”
付寒又是一愣问道:“要怎么做？”
寡言者皱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叹气道:“我没什么办法，感觉还是你这样的人会比较在行。”
好嘛，原来是只有个想法啊？！
付寒纯纯无语，只好说道:“我试试吧。”
寡言者满意离去，付寒则有点垂头丧气。早就知道当这首席绝对不好玩，没想到这么的不好玩啊。
长叹一声，付寒让意识返回。
这才发现，神木之种被光芒包裹着，似乎正在进化。
第529章 尾声（五）
付寒这才知道，首席的职权是以神木之种的进化来实现的。
进化后的神木之种样子变化不大，周身的光幔变得华丽了一些。圆滚滚的身体有了更多的类人特征。属性也基本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条特性。
神话特性【神木长子】:神木的长子负责传达神木的意志给祂的眷者，并帮助眷者履行其职责。
老者曾说过自己是神木的眷者，而现在这个眷者变成了付寒。
有了这个身份，付寒不需要进行仪式之后，才能接近神木了。烈阳的光辉对他而言如同春雨般温润。同时，付寒可以通过任意神木枝干抵达太阳大厅。实际上，太阳大厅便是议会大厅，它是灵魂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相互映射。
付寒也可以通过太阳大厅抵达任意神木枝干。在太阳大厅中，付寒还能观察到任意枝干附近的情况。
付寒从未想过，首席的职能居然这么强。难怪老者对继任者的选择如此谨慎。这要是让商人这种歹人坐上了这个位置，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付寒不禁这样想，自己无数次在神木之下休息，老者是不是早就看过自己了呢？
付寒不知道的是，老者其实特别喜欢默默的注视付寒。付寒在冰海畔逗留，和琪琪露讨论事情、或是自言自语的盘算得失，其实都被老者听见了不少。每次看着付寒，都会让老者心情格外舒畅。因为他觉得，付寒与主人年轻时竟有几分像。不是长得像，而是心态、思想这些方面有些像。
明明要面对无数的艰难险阻，但还是显得踌躇满志。明明说着要怂，却总是冲在前面。明明只想偷闲，又见不得奸人当道。
一肚子牢骚，一腔的热血。
……
……
首席的职权还不止这些。
在议会的大厅里，付寒能查阅到太阳议会的历史。
可惜的是，这些历史都是泰坦消失以后的。泰坦时代的历史，可能是被泰坦或其它不可抗拒的力量抹去了……
因此，关于末障的本质为何，它是如何诞生的都没有记载。不过，粗略的查阅剩余的历史后，付寒还是从中找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关于末障的信息。
……
在历史记载中，有一段关于末障这个事物命名的争议。
“末障”这两个字，是最早运用，且被大众广泛认知的。但有植木人认为这个名字会引起误解。想把它改成“星辰封印”之类的。
之所以改为“星辰封印”，其实是受启星地“地心说”的影响，就是把星空封印起来，和把启星地封印起来的区别。
这不奇怪，哪怕是现在的启星地，大部分人仍然搞不清楚“世界的中心”这个问题，他们也不关心。大多数人认为，星空是灵魂世界，再多的就没人深究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付寒也不能确定。谁知道呢？自己是不是生活在哪个御兽师的内核里？这种事，已经是不可知之事了。
而对于改名，大众的态度很统一：“我才管你？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末障！”
其实这种更正，很难受到广泛认可。
这位植木人所担心的歧义，实际上真实的发生了。在付寒的时代，末障一词的含义早就被理解为，导致末日的障碍。但实际上这两个字的意思应该是，阻挡末日的屏障……
至少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它都被理解为是用来阻挡灾难的。
而灾难就源于天空中高挂的辉日！
辉日的光芒是蓝色的。用星等来表述的话，就是和付寒一样的五等星辉。但付寒只要用自己的星辉和辉日的光芒做下对比，就会发现辉日更蓝。
因为付寒才刚刚晋升五等星辉，而辉日已经蓝了很久了。也就是说，辉日的光芒正在向着六等发展……而六等星辉之后，它应该会发生超新星爆发！
但其实，启星地的生命根本挨不到辉日发生超爆发。在那之前就得死绝。
御兽师和星兽的星辉六等力量之澎湃，星辉可以透体而出！那么辉日的星辉到达六等……启星地上自然是一片生灵涂炭了！
这事情其实已经很近了。在大约一万年前的某一天，辉日首次散发出了六等星辉。仅仅只是一闪而逝，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生灵的注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辉日散发出六等星辉的情况越发剧烈。比如偶尔爆发出一块六等星辉的光斑，持续数分钟之久……
这仍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但是如此慢慢发展到后来，三分之一个辉日都散发六等星辉，持续数月、数年！这只是辉日普通的星辉爆发，付寒的核星上也会出现。但对于启星地而言，就是毁灭性的灾难了！
透过现象来观察，那末障是可以抵挡辉日星辉的屏障，所以它保护了启星地。这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对星辉的认知。
……
但末障始终是个未解的谜团，总有人想知道末障是什么，它是如何诞生的，它存在的动机是什么这些问题。
被这团浓重迷雾笼罩最深的人，便是那些在末障中生活过的人。尤其是当时的植木人，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其中的佼佼者，也确实对这些无从考证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在现有记载中，对末障研究最清楚的人。正是学者的先祖，破晓之眼的创始人——「隐士」。
付寒第一次看到关于隐士的记载，是在破晓宝库走廊的墙壁上。
那是破晓余孽留下的古字，所以屁股都歪到外太空了。把破晓之眼描述成了可以破除末障的大英雄，而太阳议会则是只手遮天的大魔王。
那时候的付寒还是个稚嫩的萌新，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差点信以为真。
而太阳议会的记载，则是隐士后人留下的。与真实情况应该是相差无几了。其中，也讲述了隐士对末障的研究历程和成果。
……
隐士的观点是，末障其实是不需要特意寻找的。因为它就是启星地的穹顶，随时都在天空之中，只不过肉眼看不见、精神力感知不到、所有得已知手段都难以洞察。
末障无时无刻不在笼罩启星地，吸收辉日的星辉。只不过，在五等星辉的情况下，末障根本不用显现它的实形。但六等星辉毕竟是个分水岭，当辉日的星辉爆发时。末障就会全力以赴完全遮蔽辉日的光芒。
……
付寒认为，隐士对末障的理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做个简单的对比就有答案了。付寒所知的另一个世界，那里的太阳若是要算星辉，那可是只有二等啊。
启星地的生物，有那么厉害……普遍能承受五等的星辉？
付寒早就疑惑过这个问题了。天空中的辉日看起来那么大，而且蓝巨星的能量这么强。启星地的生命不用“脱水”就能存活还挺神奇的。
那时候没有细想，现在一看末障原理，心里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末障守护的结果，没跑了。
所以付寒也是相当疑惑。隐士既然确定了末障的作用，他还找什么？又为什么还执着的要破除末障？甚至不惜与整个太阳议会为敌？
答案是，当他在黑暗中突破了末障的封印，感受到了辉日六等星辉的澎湃能量。他的心中便诞生了极为深刻的疑问！
第530章 尾声（六）
隐士心中的疑问是，这辉日星辉爆发之下，不是能活人吗？力量非常澎湃啊……为什么要将其完全的遮蔽！？
带着这个疑问，隐士一股脑的钻到了底！于是乎，隐士做出了新的推论！
他认为，末障是被比泰坦还要高级的文明放在启星地的。它一定依托了某种东西来运作。
这就是所谓的末障的源头。他寻找的就是这个东西，而且他似乎还找到了。只是他还没能破坏这个源头，就被就地正法了。
至于为什么要破坏末障……付寒只能说，天才和疯子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按照隐士的估算，末障应该是在辉日星辉四等时被设下的，它把辉日的光芒压制到了大约三等。
辉日的时间尺度，和御兽师的内核显然不一样。辉日的星等，从当时的四等提升到现在的五等接近六等，可能需要数亿年的时间。
启星地的生灵本就是接受辉日光芒而成长的。这么长的岁月里，启星地的生灵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适应辉日的星等变化。
而末障这种事物，让辉日星等提升所带来的变化给磨平了。
也就是说，启星地的生命便再也接触不到更高层次的星辉了。启星地的生灵便不可能追随辉日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强。
当辉日的光芒超过某种极限，末障甚至开始直接遮挡住所有光芒！
别人认为那是庇护，隐士则认为，那是在阻挡启星地生灵蜕变性适应的最后机会！
隐士认为，只要破除掉末障。启星地的生灵必然会愈发强大！虽然代价必然惨重，但是值得且必要！
沐浴在六等星辉之下，不会使启星地生灵灭绝。人类的佼佼者，必定繁衍出更强的文明，并驾驭更强的星兽。
如此，启星地的生灵才有足够的能力应对真正的劫难——辉日的超爆发！
……
在其他人眼里，隐士的观点中有不能自洽的逻辑。
比如，设置末障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为了保护启星地的生灵，还是压制他们的成长？
隐士认为是压制。
其他人认为这不合理，为什么要压制？需要启星地灭亡，不是直接让末障出现，遮蔽所有的光芒不就完了？何必折腾亿万年？
而隐士的解释是，末障之所以能运作，是依靠辉日的光芒。辉日的星辉越盛，它的作用也就越强！所以，末障不是不想一直遮蔽天空，它得等辉日爆发才能办到！
但大家还是觉得这不合理，因为能设置末障，应该是极强大的文明。他们可以用更高效的办法，而不是末障这么磨叽的东西。
而这时的隐士，已经不想跟他们论对错了。这件事的问题，也已经不在观点和推论的对错上了。因为隐士构思出了破坏末障源头的办法……他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推论。
代价是，以启星地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做赌注！
因此，太阳议会不得不群起而攻之……之后这个问题，也不在被讨论和提起。
……
但付寒真的被隐士的观点所折服！
隐士的逻辑没有问题。他所做的推测，怀有的顾虑，在付寒的眼里完全能说通！
首先第一个末障设立的动机。
为什么不直接把启星地一锅端了，而是给它一个封印？实际上，真正的逻辑是，把启星地封印，就近乎一锅端了！
隐士的推论当中，末障是在辉日四等星辉时被设立的。
什么意思呢？说明当时的文明能够适应四等的星辉。再想想泰坦，有没有可能是当时那个能适应四等星辉的文明呢？有可能！甚至那个文明比泰坦还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