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老婆是抑郁症跳楼自杀的，跟我没关系！”陈天明连忙否认，“我没有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眼神闪烁的男人。
陆川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就真是巧合了。可是你老婆换肾之后身体明明很健康，短短两三个月就抑郁症了，这也太巧了吧？而且刚出院你就给她买了巨额保险，不到一年人就去世了。”
陈天明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反正...反正跟我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白皓勋很快很轻的接了一句。
“跟...”陈天明脱口而出，可是很快就止住了，“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她就是自杀的。”
陆川的目光变得锐利，“陈先生，你要是知道不说这个案子查起来要是查出什么问题，到时负责的人可能就是你了，毕竟你老婆已经死了，现在你的未婚妻也说你哄骗她签下了天价保单，受益人都是你的名字，现在又在你的电脑里发现了这些东西，你不觉得自己很难说清楚吗？”
陆川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平板。
白皓勋看了一眼陆川，一时之间不懂为什么陆川会把李暖的案子慢慢转移到了一年前的陈瑶自杀案上，但是多年的默契还是让他配合陆川说了下去，“现在我们都已经开始查到一年前的保单了，你觉得我们需要多长时间就能查到一年前的事情了？你老婆到底是不是自杀的？还是你为了这巨额保险费自己把人推下去了？”
最后那句白皓勋的语气变得很冷，跟陆川一起瞪向了陈天明。
陈天明本来就慌了神了，被两个警察这么一瞪瞬间就更慌了。
“当年真的是瑶姐自己跳下去的，不关我事啊！”他抖着声音说，“我都说了不要开这种直播了，不正常的，可是她说来钱快...”
陈天明抖着声音说出了一个让陆川和白皓勋都没想到的真相。
当年陈瑶换了肾之后再家休养，陈天明出去工作。
因为陈瑶的病他们家已经把能花的钱都花光了。
而且陈天明觉得老婆身体刚出院要补补，不停的往家里买补品，这让本来就困难的家庭更难了。
陈瑶看着陈天明每天这么辛苦，很是舍不得，自己也要出去工作。
但是陈天明觉得她身体刚好，就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瑶姐叫我去给她买最便宜的直播设备，我刚开始以为她要干什么擦边直播，我当然是不愿意的。”陈天明低声说。
但是陈瑶却说只是普通的直播，只要大家打赏的多，她可以选择按对方要求去完成一件事。
陈天明觉得哪有人看这种直播，但是耐不住陈瑶一直说，他第二天还是给她搞了一套直播设备，当天晚上就陪她开播了。
“那个网站黑漆漆的很奇怪，但是登陆之后就变成普通的网站了，确实有人看瑶姐直播，刚开始的时候看的人不多，打赏的也很少，几块几块的...我后来才知道btc跟我们的汇率不一样...”陈天明的眼神有些恍惚。
刚开始的要求也挺正常的，最多就是要求什么脱裤子放屁这种像是恶作剧一样恶心人的事。
陈瑶没什么负担，什么都做。
“大概两天三天吧，来了个大哥，来的第一天就打赏了30btc，要求是全天开直播，不能关闭，而且要求瑶姐不能跟任何人交流...”
这也是悲剧的开始。
第二天，这个人的打赏翻倍了，直接变成了60btc，要求跟之前一样，不过时间变成了一天半，更多了一个要求是手机都不能玩。
陈瑶觉得没什么，但是陈天明觉得这要求太奇怪了。
但是他白天要上班，也就没时间管这么多了。
“我想着人在家里反正也不能出什么事的...”
就这样陈瑶开始直播了，每隔一两天她就会跟陈天明拒绝交流，按照那个大佬的意思，整天开着直播，陈天明在身边她也不会理他。
“直播赚得钱确实很多，就是那个大佬打赏的都比我工作三个月赚得多了。”陈天明有些嘲讽的说，“所以我们都觉得这是好事，我也就没有阻止瑶姐继续直播了。”
毕竟谁能拒绝，工作量少，来钱快的工作呢？这个工作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
那个时候的陈天明是这么想的。
第161章 留下的痕迹没清理干净
但是直播大概两个月的时候陈天明就发现陈瑶变得不对劲了。
她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
开始长时间发呆，也不理人，即使是陈天明在家她都跟没看到陈天明一样。
这种情况已经在她不直播的时候都会出现了。
这让陈天明觉得恐怖，也觉得不对劲，他想带陈瑶去看医生。
陈瑶却说没事，她只是累了。
“然后有一天早上，我刚要出门上班，她从楼上掉下来了，就摔在我面前。”陈天明抖着声音说，“啪的一下，血肉模糊，什么都没有了...”
陆川跟白皓勋对视了一眼，看着眼前捂着脸哭泣的男人，眼中都有疑虑。
等陈天明哭得差不多了，陆川才开口，“那保险单怎么回事？”
陈天明擦眼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保险是瑶姐要买的，我们是一起买的，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也买了，受益人写的是她。”
陈天明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陆川他们，“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我的账户收入，那些是瑶姐直播的钱，在她死了之后不久全打进了我的账号，我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
他低声的说，“早知道有这么多我就不让她继续播了，我早就带她去看病，去玩了...”
“行，那来说说这个又是怎么回事？”陆川看着这样的陈天明脸上没有很大的变化反而点了点平板上他标好价的人体器官。
陈天明僵了一下，眼珠子转向那几张图片，“都说了只是一时好玩...”
“好玩吗？不见得吧？”陆川轻轻的笑了一声，“陈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漏洞百出，但是也难为你这么短时间内编出一个这么完整的故事了。”
陈天明这下装都装不下去了，有些吃惊的看着陆川，“警...警官你什么意思？”
白皓勋拿出来一叠照片，“先从最近的开始吧，我们查过了你这些年交往的对象都是偏成熟型的，跟李暖不是同一种类型，当然你可以说是自己口味变了，但是一个人的喜好先不说会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变了吧，就说你跟李暖住在一起之后也跟这些女人好保持着联系就知道你这喜好也没变啊。”
陈天明目光扫过那些女人照片没有说话。
“再就是你说跟陈瑶的保险是一起买的，但是李暖的可不是，李暖也说了你当初答应跟她结婚的时候就带她去买了保险，还哄着她把受益人写了你的名字。而且李暖肚子里的孩子你也没有打算是查是不是你的，”白皓勋看着他，“作为男人大家很懂彼此的心理，你是真的不在乎啊？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你本来就打算卖掉？”
陈天明手抖动了一下，被他压住了。
“我们跟你那几个床伴了解了一下，发现你跟其中一个人说过你根本就没生育能力，那么你怎么会答应跟李暖结婚呢？在她说怀上你孩子的时候，图什么？图无痛当爹？”陆川的声音有些嘲讽。
“再来就是你说的陈瑶直播的事情，你说的漏洞太多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了。”陆川叹了口气。
白皓勋接上，“就从你说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这挺合理的，但是你说你这么在乎她你会不了解清楚就随随便便的给她买直播工具直播？而且直播合约这事你也没提，这个平台估计是暗网吧？陈瑶是怎么接触到暗网的？我算了一下，陈瑶一年前大概是三十八岁，年纪真的不算小了，而且她因为常年工作，看起来不算年轻，怎么就这么自信就去直播了？所以一开始就是你怂恿她去直播的吧？”
陈天明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我猜测了一下你这三千多万是怎么赚的，虽然觉得有点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陆川说，“你在直播陈瑶面对直播大佬要求时候的选择和反应对不对？甚至直播里面那个大佬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你。我猜的对吗陈天明？”
陆川把一张纸放到陈天明面前，“毕竟你一年前做的是网管，接触到暗网和直播的几率比陈瑶一个卧病在床的人大多了。”
“陈瑶以为她在直播，其实是你在直播她直播时候的反应，你在网上买的“突破心理防线33天”的课程好用吗？”
陈天明猛的抬头看向陆川，眼神惊恐。
他们已经查到了？这个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表情让陆川和白皓勋心里都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陈天明也是藏不住事的人。
有了突破口后面就容易多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白皓勋站了起来。
陆川继续盯着陈天明，“只是你上次还懂得用心里暗示把人弄成阴郁症去自杀，这次怎么直接就明码标价买起人体器官了？解剖学你看懂了吗？”
陈天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白皓勋重新回来，把一张纸放到他面前，“你在暗网的账号已经找到了，暗网半年前被打击过一次了，现在还不是很完善，你留下的痕迹清理的不算很干净啦，陈天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天明看着那些登录记录彻底的软下了身体。
“我没想到，会被被这么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弄倒了啊...”他的声音有些抖。
等陆川和白皓勋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陈天明见已经查到了当年的事干脆把当年的事情直接都说了。
当年确实是他直播，陈瑶不知道家里装了监控，而这个监控就是为了直播她一天的日常。
陈天明就是靠着这个赚钱。
陈瑶也不喜欢陈天明给他找的直播工作，她每天对着镜头很不适应，所以陈天明说你按照打赏最高的要求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
还好她的傍一一般只要求她不要说话什么之类的。
陈瑶就慢慢的接受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陈天明准备的陷阱，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赚钱了。
观众们嫌弃一个中年妇女的日常有什么好看的呢？
于是陈天明就设计了这个，陈瑶在直播，他也在直播。
而且他设计了一个“傍一大哥”，他想看看或者说他的观众想看看用多少天能让一个正常人变成抑郁症。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跳楼，我是真的没想到。”
第162章 谁给谁惊喜
想到这里陆川叹了口气，“这个陈天明， 也是个人才。”
白皓勋点了点头，“确实，没想到他能想出这么个害人法子，也算是李暖运气好。”
要是运气不好，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回了办公室。
果然秦朗坐在里面喝茶，见到两人进来还笑着说，“刚刚见刘牧在吃泡面，我给你们买了宵夜。”
陆川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白皓勋直接啧了一句，“你怎么回事老秦？”
秦朗也没打算自己这点小心思能瞒过他们，叹了口气，“我就是来看看。就算是朋友遇到这事我都挺担心的。”
“少说点这个，陈天明出不去了，你可以放心了。”陆川淡淡的说，“你要是自己觉得值得我们说什么都没用。”
秦朗苦笑了一下，“陆川，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这么一下来说有人要杀她，我这不是，嗨，没什么，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他自己说到一半也觉得不像话，干脆站起来，“那我回去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皓勋跟陆川对他挥了挥手。
刘牧刚从外面进来，“秦队走了？”
秦朗笑着说，“走了，拜拜，加油吧。”
秦朗走了之后刘牧才快速说，“那个李暖身体好像不太舒服，原萱陪她去医院了。”
陆川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是有点心眼子的，没在秦朗面前提李暖。
“怎么回事？谁送她们去医院了？”白皓勋问。
“听说是肚子不舒服，就是痛吧，这个李暖不是怀孕了吗？值班的小李送去的。”刘牧说，“原萱一会估计就打电话回来了。”
陆川点头，“也行，陈天明招了，一会叫原萱帮李暖再做个笔录这个案子就结了。”
刘牧有些好奇的问，“那这事跟李暖个什么朋友有没有关系？”
在刘牧看来，明知道李暖有谈婚论嫁的男朋友还给人介绍男人的女人也太恶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