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半小时了，才轮到第三个校长讲话？这得讲到啥时候啊？”
“别讲了校长们，别特么废话了！让宋河相晓桐上去讲！”
“无语了，这些臭校长一个个讲起来没完，现场怎么全是欢呼的，没有倒嘘的吗？赶紧把校长轰下来谈正事啊！”
“你们别太荒谬，这本来就是人家冬眠医生的毕业典礼，校长讲话天经地义，怎么一个个的都还不爽起来了？人家这才是正事！”
“哈哈哈哈校长们头一次当着全球十多亿人的面演讲，估计想多讲两句吧，这辈子够呛还有这种机会了，而且这么高的曝光量也能趁机打招生广告，这几个校长演讲内容听听都挺有意思的，看得出来用心准备了。”
宋河在面具里微笑，他眼前在刷怨念值，很多人急着想听返老还童药的事情，他偏偏拖着不讲，大家越急怨念刷的便越猛。
足足一个半小时，校长们终于演讲完毕。
现场学生和家长们累坏了，放眼望去一大片人举着矿泉水瓶喝水润喉咙。
网友们早就急疯了，宋河偏偏不紧不慢，慢吞吞起身来到演讲台前，打开话筒。
“毕业典礼第三项，颁发毕业证书！”宋河道。
眼前刷出的怨念值顿时爆了一下，网友们等的快崩溃了，很多人没想到还有这种繁文缛节。
“由于时间关系，不再一一上台颁发毕业证书，由我们的白老师助教现场发放！”宋河道，“拿到毕业证书后，白老师会给大家拍一张留念照片，请同学们留在座位上拍照，不要四处乱跑，我们时间紧张！”
体育场各入口涌入大群白老师，各自背着大包，大步流星走上观众席，一份份颁发毕业证。
宋河回到座位上等待，和老婆一起看网友反应。
直播画面正聚焦观众席，拍摄一些俊男美女学生领到毕业证的笑脸，看上去赏心悦目。
如果是正常毕业典礼直播，到了这个环节，网友们肯定都在挑帅哥挑美女，各种惊叹加打分，但今天的网友们实在没有耐心，不少人激情在线开喷。
“我真的服了，还拍照留念？非得现在拍照吗？不能等吹风会结束之后慢慢拍？”
“我靠，急死我了，我这暴脾气真的想爬墙翻进体育场，抓着宋河衣领逼问他返老还童药，真他妈急人啊！”
“低血压都快治好了，现在全球十几亿人看直播，不少老外是大半夜爬起来看，结果你不先播吹风会，让全世界看你们磨磨唧唧的毕业典礼苦等？你这安排合理吗？”
“不是，宋河你就坦然坐那儿跟你老婆说说笑笑？底下发毕业证还得好半天，你完全可以趁这个时间上去讲两句啊，全世界十几亿人等着呢！”
“谁会读唇语？看看相晓桐跟她老公叭叭叭说啥呢？”
相晓桐看着手机上满屏的吐槽，也忍不住低声和老公耳语，“咱们这次活动，是不是顺序安排确实有点问题？其实完全可以把吹风会往前放，你看大家都等急眼了。”
“故意的。”宋河小声道，“听说过烽火戏诸侯吗？我就是让全球观众着急，好逗你开心。”
相晓桐双手捂脸，“我是那种人吗？把十几亿观众急得团团转，拿这个幸灾乐祸？老公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我没有这种恶趣味！”
“你先把手拿开再说这话。”宋河嘿嘿笑。
相晓桐继续双手捂脸，一时半会儿拿不开，耳朵都红了，“真坏啊老公，一肚子坏水！”
毕业证书终于发放完毕，白老师们排队快速退场。
宋河起身，“毕业典礼最后一项，发放毕业礼物！每人一枚由星际银行发行的20克月球金币！货真价实，每一块金币都完全来自月球，远道而来的祝福，祝愿各位同学鹏程万里！”
体育场里响起一片惊哗，随即是兴奋的欢呼声。
20克月球金币，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钱啊！
刚刚退场的白老师们再度鱼贯而入，空瘪的背包又鼓鼓囊囊，迈上观众席，白老师们拿出一只只红灰色金币盒子，发到全场学生代表和家长代表手里。
宋河坐下看网友评论，终于不是一边倒的骂声。
“毕业典礼最后一项！这是最后一项了！金币发完应该就是吹风会！”
“终于快到吹风会了，突然好紧张啊，期待新返老还童药特别强效，又怕它特别强效！不会一步到位进入全民修仙时代了吧？随随便便能活几百岁？不能吧？”
“卧槽，一发就发20克？冬眠医生专业的是真爽啊，果然跟着宋河混有肉吃！”
“绷不住了，我们学校毕业典礼发的礼物是塑料小扇子，估计从乌城批发才两块钱一把，宋河一出手就是二十克金子，差距大的令人发笑了。”
“一发就是八万枚月球金币？月球金矿的产量已经这么恐怖了吗？好多直播的外媒都懵了，全世界一直判断星际能源公司的月球金矿目前产量还很低，这实际产量超出所有人预测了啊！”
“看明白了，宋河在双重秀肌肉！一方面秀他麾下的学生能吃大肉，一方面秀他对月球矿产的绝对掌控权，估计五分钟之内全世界媒体都会报这事儿。”
现场观众席气氛狂喜，此起彼伏的笑声和尖叫，谁会不喜欢金子呢？
终于，发金币的白老师们再次撤退，宋河起身站到演讲台前，弯腰从演讲台下拿出一个豆浆机般大小的塑料机器，放在台上。
全场瞩目，台下媒体们暴雨般拍照。
“毕业典礼办的比较潦草，希望各位同学和家长们多多包涵，下面我们开一场问答吹风会！”宋河宣布。
第1841章 滑头问题
“今天场地太大，没法扔乒乓球了，我不是超人，没那么大力气。”宋河调侃。
“所以，我们采取抽签的方式，选出提问的同学！”
说着，他拍了拍演讲台上放着的塑料机器，赫然是一台简易摇号机，一堆标数字的五彩小球躺在里面，机器侧边有摇柄。
“怎么抽签？刚刚发给大家的月球金币，每一枚背面都有编号，我会摇出两个数字，相院长再摇两个数字，组合成一个四位数，和谁手里金币的尾号符合，谁就获得一次提问机会！”
“可以提问任何问题，但一些关键信息我不会回答，尤其是一些直白打听药物数据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今天仅仅是吹风会，希望同学们的问题，可以问一问你们认为返老还童药对社会产生的影响，或者有没有什么大家很关注的事情。”
“好，第一个号！”
宋河猛地转动摇杆，连转两下，透明机器里的数字小球疯狂跳动，很快从出口处冒出两个球。
相晓桐起身，并肩站在丈夫身边，转摇杆，咔咔摇出两个小球，
夫妻俩同时举起自己摇出的球，异口同声，“尾号6018！”
全场所有人扭头四顾，观众席东侧后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起身，疯狂挥舞手臂，隔得很远都能看到他短短几秒内脸涨的通红。
附近站岗的白老师立马跑过去，先看了一眼金币，再将话筒递给他。
“宋院长好！相院长好！”男生激动的语气有些颤，“我年龄比较大，原本已经到医院上班，又辞职考了冬眠医生，所以我今年三十岁。”
“我父母今年都是六十岁，我想问的问题是，假如从现在开始，让我父母一直服用新一代返老还童药，而我不服药，那么多大年龄时我和父母会变成同龄人？谢谢！”
问题问出，观众席立马一片笑声和掌声。
宋河和相晓桐也乐，轻轻点头。
“第一位同学就是个滑头啊，尽可能用一个问题套出更多信息。”宋河笑道，“这个问题包含的点很多，比如新一代返老还童药对六十岁的人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果，能降到多少岁，下降年龄需要多长时间，巧妙，非常巧妙！”
场上又是一阵笑声，紧接着全场寂静，大家手心冒汗等待答案。
“这是吹风会不是新品发布会，所以我只能模糊透露一下。”宋河顿了顿，“假如你父母现在做完了手术，坚持服用新返老还童药，那么你们的确会有身体年龄重合的一天。”
场上响起一阵惊叹声，学生和家长们咀嚼起这个回答。
模棱两可，但也有些信息隐隐出来了！
夫妻俩再次拉摇杆，四个小球滚出，两人高举小球念出数字，“尾号1206！”
全场再次疯狂扭头寻找，这次是南侧前排一个女生起身，附近的白老师跑过去，验金币递话筒。
“宋院长好，相院长好！”女生也激动紧张的有点抖，“我今年25岁，我妈妈50岁，我姥姥75岁，我太姥姥100岁，是否我们四世同堂都可以现在使用新返老还童药？谢谢！”
“又一个滑头。”宋河笑道，“用这个问题来打探返老还童药的极限对吧？”
“否！”相晓桐干脆利索地回答，又动手摇号。
“6793！”夫妻俩举起小球。
一个胖女生拿到了话筒，“宋院长好相院长好！刚刚第一个同学的问题是，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和父母在身体上是同龄人，您的答案为会，那么未来是否无法通过外貌大致判断一个人的年龄？是否会引发一些混乱？”
“比如上个月我去参加相亲，有一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了，纯属保养得好，导致看上去的年龄和实际年龄有十多年的差值。”
“返老还童药是否会扩大这种误会？譬如假设我三十五岁时，看到相亲角一个似乎四十岁的男人很帅，于是过去搭讪，结果老帅哥告诉我他实际年龄已经有八十岁了，靠返老还童药获得的中年人外貌，所以他想找的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伴，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宋河相晓桐也赞许地连连点头。
“很好，终于出现我想要的问题了，虽然这问题也旁敲侧击打听药物数值，但探讨的中心是年龄误判导致的婚恋误判。”宋河道，“很好！”
全场寂静，眼巴巴等待答案。
“婚恋一般在中年以前，我暂时不告诉你这一代返老还童药会不会直接导致婚恋混乱，但我们会持续研发新药，总会有一代返老还童药能把老头老太变成少男少女。”宋河说。
“未来大家在街上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可能她掏出身份证来，出生日期是一百年前，看到一个阳光挺拔的帅小伙，没准你爷爷曾经是他学弟。”
“婚恋肯定会混乱，你在相亲角遇到一个帅弟弟，想老牛吃嫩草一下，结果聊着聊着你发现帅弟弟对八十年前的事情如数家珍，嘴里还不时冒出上百年前的流行语，于是你警觉地问了一下，发现帅弟弟实则是你的太爷爷辈。”
“更糟糕的情况，你们前几次约会都没聊到年龄，激情拥吻之后才得知对方比你大七十岁，是不是有种亲吻木乃伊的恶心感？”
场上一片笑声，大家边笑边认真思索，吹风会的感觉瞬间来了，原本永恒不变的东西忽然要天翻地覆，一切细节变得烧脑。
“我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传统观念，情侣夫妻的年龄不该差的太大，所以乍一听这种横跨几十上百年的男女感情，有点无法接受。”宋河道。
“但让我们静下心来想想，情侣夫妻年龄别差太大，这种传统观念的原因是什么？”
“主要原因其实就两方面，一个是身体的巨大差距，一个是心态的巨大差距。”相晓桐开口。
“身体上来说，如果夫妻俩年龄差太大，意味着一方还在青春年华时，另一方却走向衰老，年轻人要照顾老人，忍受老人生活起居的慢节奏，生活上极大不便。另外生命尽头时一方离世，另一方却寿数远远未尽，要忍受漫长的孤独岁月。”
“但返老还童药可以让人的身体年龄同步，这方面的顾虑就没有了。”
“从心态上说，大部分人似乎觉得，年龄差太大，思想就会有巨大代沟，聊不到一起去的夫妻注定不会长久，同龄人往往才有更多共用语言，能一起思想成长，最终白头偕老。”
“但真是这样吗？我个人认为大错特错！心态思想和年龄的关系并非密不可分，太多人有忘年交的朋友，相隔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却有强烈共鸣，同时又有太多同龄人完全无法互相理解。人和人心灵是否契合，有太多复杂因素影响。”
“因此心态上的顾虑也可以解决，只要思想合拍，完全可以变成忘年交。”
“说到这我们再回头看，传统观念里情侣夫妻年龄不能差太大，其深层原因在有了返老还童药之后，基本都站不住脚了！”
体育场内一片唏嘘，有人呆滞，有人蹙眉，有人连连点头。
“甚至我在这里提个暴论，年龄差距巨大的情侣夫妻关系，未来会成为主流。”宋河忽然又道，“反而年龄相近的情侣夫妻会成为少数。”
“为什么？人是很看脸的动物，别管实际年龄多少，只要脸看上去年轻，很容易心动起来。当所有人都顶着一张年轻脸时，同龄人占比只有很小一撮，绝大部分都是非同龄的，缘分是个概率，最后自然就会出现一大堆十几岁、几十岁甚至上百岁差距的情侣夫妻。”
观众席一片呆滞，道理很好理解，不少人已经卧槽起来了。
以前的人类，年龄写在脸上，大部分人筛选交往对象时，自然而然就会把年龄差距太大的人排除掉，最后大部分情侣夫妻属于同一代人。
以后脸上看不出年龄了，遍地年轻人面孔，随机心动一个，是同龄人的概率太低！
“讲的很多了，但这个问题可以展开，我再多聊几句。”宋河道。
“其实婚恋混乱还是其次，返老还童技术普及之后，对社会最大的冲击是年龄概念没有了。”
“比如在学校里，你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人，自然能判断出他是老师教授身份，而面孔青涩的则是学生身份。以后可能老师教授比学生还显年轻，因为老师教授有钱，能买更好的返老还童服务，穷学生们暂时消费不起，任由自己先老着。”
“辈分感也会名存实亡，四世同堂都长的一样年轻，相处久了会更像兄弟姐妹，传统的家庭感土崩瓦解，我们这一批人对于长辈晚辈的心理感觉还能残留，而那些返老还童技术普及后出生的孩子，心理感觉肯定会很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到底是好是坏？目前有关专家没争论出结果来。”
“没错，整个世界看起来会像没老师的自习课，教室里全是同龄人，只不过有些分数奇高，有些分数奇低。”相晓桐点头，“在学校里遇到的陌生同学，你很难判断他是学霸还是学渣。”
夫妻俩拉动摇杆，出球！
“尾号5376！”夫妻俩举着数字球异口同声。
“宋院长好，相院长好！”一个胖男生起身，“我以前是产科医生，我的问题也是关于生产的，返老还童技术普及之后，人口是否会出现爆炸式上升？爆炸上升的人口，是否会造成全球范围内人地紧张僧多粥少的贫困危机，引爆大饥荒或下一次世界大战？谢谢！”
“每个人只能问一个问题，不过你的问题很不错，破例详细解释一下。”宋河点头。
“短期，我的判断是会出现小幅人口爆发，中期，趋势放缓，长期，大幅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