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向往之的世界可能不存在,所以,他选择逃避,选择留在了美利坚。
如果理想的彼岸是无法到达的,那就在可能得范围内做点微不足道的事吧。
“大器,咱们今晚半斤八两了,你这个问题我也很难给一个答案。”
桃花眼姑娘有点低落,她终究才十九岁,想帮自己的朋友多一点,但她似乎无能为力。
“我有一种很绝望的认识,你可能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我们的世界是一场梦境,我们的存在也是梦境的一种表征,我希望某一刻我会醒来,然后看着我孩子在我的床头,他或者她摇着我的胳膊说‘爸爸,我饿了’。”
太绝望了。
赵虹锦很能共情,高认知的人总是能共情——如果聪明人表示看不懂问题,别怀疑,他/她就是在装傻。
“所以,你要祈求天网让你赶紧醒来,还是让你继续沉迷于这场梦里呢?”
赵虹锦的回答很浪漫,但也很残酷——梦醒了后可能是更深层次的痛苦,或许继续做梦才是一个‘正确’答案。
这里有个隐含的前提:梦境的控制者拥有绝对的控制力,成大器只能任人摆布。
“不知道,哈哈,我们今晚说了好多不知道啊,所以我们是正在接近洞口吗?”成总想到了柏拉图对理念论的比喻。
“但我能懂你,我理解你所看到的火光外的影子,只是我无法给一个好的答案——我希望我的答案可以帮你排解困苦,大器,但我又意识到,我也是个笨笨的人,有什么资格给你答案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主题。
“是啊,我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可以给我答案,人终究要自救。
我现在特别忙,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工作,连续不断的工作,忙碌可以让我忘记思考。”
觉得自己的话太有示弱卖惨的味道,成大器补充道。
“这些话我只能和你说,其他人都不适合聊,所以,有点把积蓄的情绪垃圾倒出来的意思,抱歉了。”
赵虹锦摇了摇头,她把脸侧到靠近车窗的一侧,低声答道。
“我也有很多困扰,很多很多,大家都一样。”
成总来了兴趣,他问道。
“挑一个说说,万一我能帮你想到走出困扰的思路呢?”
“得了吧,我们都是溺水的人,理想主义者在资本的冲刷下都在煎熬的挣扎,越是清醒越煎熬,挣扎的越厉害,而力的作用又是相互的。”
赵虹锦看过无数激昂的语句与故事,但人总要活在现实里。
就像成大器说的一样——方法论的有效性和它在自我排解上的苍白无力是同时存在的。
“你以往可不这样,今天可能是长途旅行太疲惫,又被我影响了一些,所以才这么消极。”
成总是真的有些惭愧,自己的负面情绪太多了,影响到了自己的友人。
“怎么会怪你呢,是我坚持要问的。”
在与成大器的相处里,赵虹锦一次又一次的看到了自己的弱小,她认为自己已经有很多收获了。
赵虹锦说得没错,其实每个人都会在某一段时间困在自己的困境里,然后挣扎,能不能走出来只取决于他们自己。
对此,成大器无能为力。
绿灯,车启动。
成总把油门踩到了最大,推背感有一些上头,他和赵虹锦的身子都猛的被压到了椅背上。
这是成大器最低成本的发泄方式了,他好像把所有的情绪倾注到了这一脚油门上。
跑吧,跑吧,自由的跑,用力的跑,跑出去,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但,车子终究是要回到正路行驶,再脱缰的动力都被束缚在现实的交规里。
发动机挣扎着、嘶吼着、颤抖着,然后不得不归于低沉与服从——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车里的氛围灯映在成大器的脸上,赵虹锦看懂了司机师傅小成的煎熬。
“大器,最近哪里有奶茶店,我想喝点甜的,太苦了。”
“你导航,找家瑞幸,我想喝冰美式,回去好继续给MAS开会。”
你又要麻痹自己了吗?
赵虹锦叹了口气,给成总指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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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认识中文,这不是沪上阿姨么,怎么,瑞幸是咱阿姨的小名?”
“我想喝,为了帮你搞直播我专门请了一周假,你连杯杨枝甘露都不请我吗?”
“行叭,那我也要杨枝甘露,冰沙三分糖。”
店员小姐姐见成总与小赵是一男一女,热情的说道。
“今晚是双十一单身节,情侣同款第二杯免单噢!两位是情侣吗?”
成总正要开口解释,赵虹锦率先说道。
“当然!两杯杨枝甘露,都三分糖冰沙,一杯不要珍珠。”
说完,阿赵转头看向成总,机智的眨了下眼,暗示他这个便宜必须占。
成大器则是问道。
“只有情侣可以免单一杯,但今天是单身节啊,你们这不是歧视单身吗?”
“先生,当然不是,只要说是情侣,哪怕是两个男性我们也都给免单,沪上阿姨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以,很潮,走在时代前列,一家华国品牌居然有了美服的意识形态。
“诺,这杯没有珍珠,不要搞错了。”
接过店员小姐姐递过来杨枝甘露,成总把小赵的那杯递给她,在门店外的桌边扯了把椅子坐下。
“呜,东北老式麻辣烫好吃,杨枝甘露好喝,今天好开心,哈哈哈。”
小赵吸了一大口冰沙,整个人直接通透了。
“所以,到码头整点薯条可能才是最终答案,是吗?”
故事的纸飞机飞回了原地,原来成大器早已经解开了这道难题。
“不,到码头整点杨枝甘露、麻辣烫、煎饼果子、糯米糍、红糖冰粉总之好多才是答案!”
小赵开心的说了个贯口。
:.ヽ(*`).:
第269章 成大器拳打孙东鑫
上午的练习进行的很顺利,孙东鑫第一次参与这种带着点表演的‘真人秀’,颇有一点激动的感觉。
这场直播说起来,就是小成带着孙哥上热搜的活动。
如果只是孙东鑫自己做什么事,如果他想的话,闽南省的各路媒体也愿意捧一下他——都是乡里乡亲的,给点面子呗。
但和成大器一起直播不一样,成总可是简中互联网最近的热搜小王子,隔三差五的上热搜。
老李跟着成总混,三天挨了九顿,说起来还有点惨;孙哥跟着成总混,直播还没开始就火出了圈。
总结一下,老李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的悲惨经历和成大器成总一点关系都没有。
——————
晚上七点,可怜的打工人们差不多都下班了,剩下还没下班的也不是一两小时内能下班的。
山海关的招聘直播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
“小曹,最后确认一遍网络问题,这次的观众一定会比上次签约直播的数量多,如果中间因为网络不稳定影响了效果,脸就丢大了。”
“成总,你的关注点就不对,这种细节您别管,我负责做好就行了,您和其他两位评委再磨一磨流程。”
小曹的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她少有的直接用语音回复了成总的催促。
作为今晚的执行导演,小曹的工作压力大到要崩溃,她真没法和成总解释,直播的网络问题是不存在的这件事。
跳动视频的直播流量模式和其他平台不同,它的弹幕是有保护机制的,不会出现评论一多就开始卡顿的情况。
所谓的网络卡顿,唯一的原因就是观众的瞬时互动量上去,而后处理不过来。
“小成,我是不是该戴个眼镜,这样可能会显得我更有涵养和气质一点。”
下属的嘴脸有点超纲,孙哥的发言也相当出格。
人到五十一支花,孙总是有追求的,他想要自己的出镜的帅一点。
“孙总,我现在再让化妆师给你补妆,您本身就很有精气神,镜头下,补妆的效果比戴眼镜好。”
能怎么办呢?孙东鑫是榜一大哥,成大器必须照顾到大哥的需求。
“算了,男人化什么妆,不像话!”
孙东鑫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上点淡妆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让他的脸上多涂哪怕一点东西,他都无法接受。
“化妆是个很正常的事,美利坚的很多政客在公众场合出镜的时候都要事先化妆,孙哥,我还是把化妆师叫来吧。”
成总的建议得到了孙东鑫的唾弃。
小成啊小成,你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娘了——这是孙东鑫作为五十岁中年男性的偏见。
不过他当然不会明说,只是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小赵呢?她怎么还没来?”
成大器看了眼手机,赵虹锦的直播间已经开播了,她正在和弹幕互动。
“她在隔壁开着直播和粉丝互动,也是为等会儿我们的主直播间引流。”
有小赵这样的朋友是成大器的幸运,他笑着对孙总解释道。
“让她来这里播啊,我们这个直播间做的这么大张旗鼓,她在隔壁的小办公室直播算什么意思。”
“孙总,您是今晚的大BOSS,我和小赵说白了只是两个刚有点名气的小年轻,您是行业里德高望重的前辈,闽南商界独一无二的传奇。
小赵如果现在就把您带到镜头里,您这个出场的惊艳感就没有了。”成大器捧着回答。
“小成,你啊你,我已经被你当盘菜了,你还说的这么……哈哈哈。”
成大器确实把孙总营销的像盘菜,但成总说的太讨巧,孙东鑫听得还是很开心。
‘行业里德高望重的前辈!’
‘闽南商界独一无二的传奇!’
这话谁不喜欢听啊?
其实成总说的都是实话,今晚的直播有三个爆点,其中最独一无二且不可替代的就是有孙东鑫这样的大佬直接下场为成大器背书——这是任何其他团队都难以复制的。
这玩意儿换一个好理解的解释,大概就是成总打出了一套组合拳,而这套组合拳的核心就是孙东鑫,他的出现狠狠地强化了用户感知,帮这场直播在预热阶段起到了打破边际的的破圈化的传播效应。
再说简单一点:成大器拳打孙东鑫,观众期待感直接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