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5小农庄 第179节

  结果他要的急,价格给到了两块八,也要今天全装走。

  “放心,花生、豆子由俺们来摔打好装袋,俺兄弟俩壮实得很哩,不用你们出力气。”

  这家伙,把陈凌都听得连连感叹他们的卖力程度。

  估计是怕同行抢了,连两天时间都不想多等。

  这样也好。

  不然每天院子里全是这些玩意儿,还要时时刻刻看着鸡鸭和附近的鸟雀去糟蹋,尽快卖掉也能省点心。

  “给的这价格跟油坊的价格比不亏吧?”

  送走几个婆娘后,王素素问道。

  “不亏,差也差不来多少,这价格在咱们这里赚不到啥钱,估摸着不是往咱们县油坊送的……”

  陈凌说道。

  其实陈凌的二舅哥,王素素她二哥王庆忠就是个粮贩子。不然当初王庆文来的时候也不会说山上粮窖存了许多粮食的话了。

  那些粮食就是王庆忠平日里做买卖囤下的。

  他们这样的粮食贩子赚的是差价,但这赚差价也要分为三种:

  一是地区差价,比如附近邻县有大油坊大工厂,本县低价收了拉去卖,运气好的时候能差两三毛钱,一趟拉过去千斤,毛利赚二三百,顶不错了。

  二是季节差价,就像王庆忠这样的,旺季低价买进,囤上许多,淡季高价卖出。

  三是质量差价,贩子们故意贬低粮食质量在乡下低价收走,之后以高价卖出去,再或者就是往质量高的新粮里掺陈粮,以次充好来卖。

  这年月的粮贩子,大多数是粮食收购站出身,机灵的很。

  前几年国家进行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地方粮食部门大批人“主动下岗”,这些人就从职工摇身一变,成了粮食贩子。

  但很多人脉还在,对价格消息比乡下泥腿子了解的更清楚。

  经常性的利用信息差,赚不少钱。

  上次大舅哥王庆文来家里,就是想给他出出主意,实在不行也做个收粮贩子,毕竟这边收粮比山里要方便的多,只要不打眼,这买卖做熟悉后,起码能养家。

  “那个……”

  “叔,叔,那个……”

  贩子骑着车去村口喊人了,大头突然又跑过来,拉着陈凌走到门外,指向柴垛旁堆起来的花生枝蔓,给他看。

  仔细一瞧,原来枝蔓堆上有个小东西在摩擦着翅羽,发出沙哑的叫声。

  陈凌笑了:“哎呀,是只蝈蝈,叔给你抓来。”

  秋天花生田,谷子地里蝈蝈很多,每年收谷子,收花生,能抓到好多,用草串起来。忙完坐在地埂上生火便烤,香得很。

  有时候收到家里也会在枝枝蔓蔓上携带一两只,人不注意就在院子里乱爬,夜里就能听到树上、葡萄架上的蝈蝈叫声。

  但是今年由于这些作物收的晚,蝈蝈也少,现在的这只就是老蝈蝈了,蓝乎乎的脸庞,身子颜色发黑,人靠近了也不躲避,显得反应很迟钝。

  陈凌探手一抓就将其抓在了手中,捏着蝈蝈后颈递给小娃:“来,抓好,回去让你达下酒吃。”

  “喂蝎虎,叔,去喂蝎虎……”

  大头却仰着脑袋,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一只小手向院里指。

  “好好好,喂蝎虎就喂蝎虎。”

  陈凌就让他拿好蝈蝈,把他抱到院里桃树的树洞跟前,让他去喂蝎虎。

  蝎虎其实就是壁虎的土叫法,也叫蝎虎子。

  自从陈凌抓了两只特大号的山壁虎回来,养在了树洞里面,这小娃每次来家里都要让他爹娘抱着过来看。

  而且一看就是大半晌,把王聚胜和张巧玲看得直打瞌睡,每次都是又哄又骗,费老大劲才把他搞回家。

  现在他小手捏着蝈蝈,往洞口一递,老蝈蝈就被一只山壁虎快速吞进了嘴里,叼回树洞和同伴嘎吱嘎吱,没几下就吃的只剩大腿和翅膀了。

  这小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两只壁虎把蝈蝈全部吃进肚子,他便扭过脑袋咧开嘴,对陈凌露着没长齐的乳牙,拍着小手,咯咯笑个不停。

  玩高兴了,就从陈凌怀里下来,冲着桃树的树坑,扒着开裆裤,哗啦啦的撒起尿来。

  “好家伙,这是谁家的坏小子,看我不把牛子给你割下来……”

  却是张巧玲看他家粮食多,回家把王聚胜喊了过来。

  王聚胜跟儿子玩闹着,粮食贩子的拖拉机也到了。

  “唉,嫂子也是,还把你叫起来干啥,你这夜里刚值了班,好好回去睡觉吧,正好我打了几只雁,等你养足精神,晚上过来喝点……”

  “哈哈哈,这你嫂子倒没跟俺说,早知道给你带两瓶酒,城里俺三姑给的壶老酒,好喝的很。”

  “你等等,俺先回去拿,待会儿干完活,正好能来点。”

  “干活今天倒是不用干啥活,嫂子光记着回家叫你了,她没听见粮贩子说么,今天咱们不用管,这地上晒着的,他们自己往拖拉机上装。也就把仓房里的黄豆扛出来,十来袋我一个人就能干了。”

  “啊?这样啊?那也没事,俺睡了半天,也不咋困,正好俺们一家三口帮你看着点,省得他们捣鬼。”

  正这样说着,那粮贩子又带了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走进院子,汉子提着一捆蛇皮袋和大杆子称,到了跟前后,两样东西往地上随手一丢。

  然后跟陈凌说了两句话,让他把院子里的其它杂物收拾一下,要把拖拉机倒进来。

  “嫂子,你带大头跟素素进屋歇着吧,待会儿这边脏得很。”

  叮嘱了句,陈凌就把杂物收拾到一边,让对方两人把拖拉机倒进了院子。

  一辆半旧的拖拉机,蹦蹦蹦的响着,车斗是改过的,又厚又长,看起来相当结实。

  在院中停好之后,陈凌回屋扛黄豆,蛇皮袋装的很均匀,每袋基本在一百二十斤上下。

  陈凌扛出来两袋子,粮贩子就拿绳子一块捆好,以杆秤的铁钩勾住绳子,担起来称重,王聚胜则在一旁记着斤数。

  等黄豆称完了,也不急着往车斗上装。

  两个粮贩子把拖拉机的车斗卸下来,摇开拖拉机车头,在黄豆杆子上来回碾压。

  这样很快,黄豆全部弄完。

  花生就要麻烦点,但两个粮贩子干活却不慢,有陈凌他们时不时帮一下,也在下午两点前搞完了。

  最后黄豆和花生加起来,又是将近一万块钱进账。

  这家伙不得了,把王聚胜两口子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上次红鳝就是一万多块,他们是知道的,这才小半年过去,又是一万块,加上卖菜的,村里人老念叨陈凌没少卖钱,这么一算,两人脑袋就是一阵发懵。

  心说啥时候钱这么好挣了?

  咋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好在粮贩子为了保险起见,出门在外没有带那么多现金。

  不然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两人恐怕都不敢在这儿多待了。

  下午,等陈凌拿着存折从县城回来。

  王素素也是满心的欢喜。

  觉得这下就算再多生两个儿子也能养得起了。

  拉着张巧玲进厨房宰杀大雁。

  两人搭着手给大雁拔毛、开膛、破肚,收拾的干干净净,剩下就全交给陈凌。

  今天卖钱了高兴。

  吃铁锅炖大雁,贴饼子。

  常言道:“宁吃飞禽二两,不吃走兽半斤。”

  会吃的人知道,这肉越少的东西,吃起来越香。

  尤其在天上飞的,浑身全是精肉,不管是炖,是烧,是焖,还是烤,吃起来那味道都是香的不得了。

  就像今天这大雁,以柴火架铁锅来炖,出锅后的雁肉鲜嫩可口,香滑紧实,火候炖足后,进口是浓香的汤汁,咬一口骨头都是酥的。

  配着醇香老酒下肚,真叫一个舒坦。

  这时,贴的白面饼子、玉米饼子也吸足了汤汁,热气腾腾的贴饼子用筷子挑出来,喝完酒吃一个,胃里暖烘烘,感受着实实在在的满足感,让人忍不住直呼过瘾。

  “婶婶,饿饿,还要……”

  大头伸着油乎乎的小手,冲王素素叫喊着。

  王素素早已给他把肉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这时递给他一块。

  “素素,不管他了,你吃你的……”

  “没事嫂子,我快吃好了。”

  两个婆娘守在娃娃旁边。

  陈凌则和王聚胜喝着酒,聊着天,两家子虽然常走动,但也是很长时间没坐到一起吃饭了。

  这次就热热闹闹的,一直吃到天黑。

  等把他们一家送走后,陈凌由于喝了酒,便和媳妇早早睡下。

  让人没想到的是……

  后半夜快凌晨两点钟,正当他沉醉在美梦之中时,有人来家里喊他了。

  是陈泽和陈江兄弟俩。

  “富贵,四奶奶快不行了,一块过去一趟吧。”

  (本章完)

第174章 牵牛胃

  凌晨的夜风呼呼的吹着,无数颗璀璨的星星凌乱的点缀在夜空,在没有月亮的夜晚,随着风的吹拂在不断闪烁。微熹的星光洒在树木和柴垛上,犹如披上一层朦胧的薄霜。

  陈凌换上大衣出门,跟着陈泽两兄弟出门往村北四奶奶家行去。

  四奶奶是赶年爷爷家的。

  就是那个从狼嘴里捡回来一条命的陈赶年。

  也是村里妇女小队长王秀华的婆婆。

  两位老人以前待后辈是很不错的。

  只是被繁重的体力活累垮了身体。

  四奶奶腿脚不便,这两年已下不来床。

  陈赶年在以前精神上也出过问题。

  因此平日里儿孙就不怎么让他们出门,一天三顿饭往老屋送着。

  没想到,这才没几年,就要不行了。

  都是老陈家的。

  红白喜事于情于理都不能缺席。

  四奶奶居住的老屋与陈三桂家相邻,院房后是个土山坡,有枣树陈刺等杂树生长,洪水后老屋已经过修缮,只是没补建院墙和院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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