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三种情况。
一旦柳楠淑，挑选上她喜欢的衣服，江凡不花钱为柳楠淑购买的话，招黑的是江凡，节目效果有了。
如果柳楠淑自己购买的话，这种让女士花钱的行为，同样会让江凡招黑，节目效果依然会有。
如果江凡花自己的钱，为柳楠淑购买。
那节目效果更足。
因为江凡如今在观众们的印象里，便是一个抠门的男嘉宾，同时是宋雅的CP。
在短暂和柳楠淑组CP的情况下，就一改抠门的脾性，特意帮柳楠淑购买衣服，这一举动，无疑会扎宋雅的心。
这又是另一种节目效果。
总的来说，这像是一个针对江凡的阳谋，不论江凡到时候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很招黑。
但却都有节目效果。
……
步行街。
小吃一条街人流量很大，汇聚各色美食。
来来往往的旅客，年轻人居多，也有不少旅居的老年人，从天南地北来到曲顺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旅游。
江凡和柳楠淑坐在长凳上，品尝老板赠送的煎饼果子。
能清楚的听见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旅客，操着各色口音聊天。
一眼看去。
在这条小吃街上，除了先前那家煎饼店外，还有来自全国各地极具特色的小吃店。
贵州的酸汤粉，长沙的臭豆腐，江西的炒米粉，湖北的热干面，安徽的集烧鸡……
味道最为诱人的，还得是空气里飘着的四川麻辣火锅味。
江凡手里的煎饼，吃得还剩下一半。
他和柳楠淑边吃边聊，话题很快聊到彼此正在录制的这档恋综上。
柳楠淑询问道：“江凡，录制完这档综艺，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
江凡摇摇头：“我感觉曲顺这座城市，挺舒服的，我以后就在这个地方安家算了，租个房子，每天逛一逛，点点外卖，躺平了。”
“这地方确实不错。”
柳楠淑笑道。
她看一眼周围灯光闪烁的店铺，目光向远处眺望，能看见远处打造成景点的高山上，亮着颜色变换的氛围灯。
抬头看去。
一颗颗光芒暗淡的星星，散落在夜空中。
之所以星星的光芒暗淡，是因为他们身处的步行街灯光足够亮，换一个没有灯光的地方，再抬头看夜空，便能轻易见到满天繁星。
柳楠淑笑道：“挺适合创作的。”
她望向身旁，正毫不在意形象，怼着煎饼果子往嘴里塞的江凡：“你创作出来的那首《心愿便利贴》，真的很好听，甜蜜浪漫氛围很足，肯定会火起来的，等你的下一首歌发布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帮你打call，江才子。”
“我哪是什么才子，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而已，创作出《心愿便利贴》，纯粹是意外。”江凡摇头笑道：“我以后也不会创作了。”
“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和你开玩笑吗？”
“那可说不准，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总感觉很不可信的样子。”柳楠淑笑吟吟道。
江凡没有言语，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煎饼的。
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里，却好似藏着一抹哀伤。
柳楠淑脸上的笑容凝固，她正色道：“你以后真不打算创作了？”
“嗯。”
“能告诉我原因吗？”
“没必要，没兴趣，没意思，而且我也没那能力。”江凡坦然道。
柳楠淑凝视着江凡。
她狭长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江凡。
从江凡的行为表现来看，好吃懒做还贪钱，但这也仅仅只是江凡的行为表现而已，并不能代表，江凡真的是一个没有追求，只想混吃等死的人。
哪一个有创作才华的人，真的会没有追求呢。
哪一个有才华的人，会希望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被埋没？
江凡显然就很有创作才华，可是却想放弃创作，这很不合逻辑。
柳楠淑总感觉，江凡浮夸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什么难以言喻的心事，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江凡心底。
如果江凡真的不打算继续创作，实在可惜。
“是因为你之前经历的那些事，给了你一记重拳吗？”柳楠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你是说，我曾经塌房，被全网黑的事？都过去了，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
江凡笑道：“世界给我一拳，我就装死，只要我足够没用，就没有人能利用我。”
闻言，柳楠淑笑出声。
又是一套江凡的歪理邪说，听上去格外有趣，很符合江凡的说话方式。
不过笑着笑着，柳楠淑却听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装死’‘足够没用，就没人利用’。
听上去，似乎很洒脱。
实际上，却更像是在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
或者说，向现实低头了。
柳楠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江凡真的是像网传那样的渣男吗？
至少她觉得，不太像。
如果不是因为节目组的要求，江凡甚至都能缩在房里不出来，不和她们这些女嘉宾接触。
曾经爆料江凡出轨劈腿的那十几个素人，如今纷纷成为小网红，有的已经在影视剧里演一些小配角，有的走上直播带货的道路。
要找到这些人，并不难。
柳楠淑留了个心眼。
等这档恋综，录制结束，她用自己的人脉，联系几个曾经爆江凡黑料的姑娘聊一聊。
她总感觉，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隐情。
就当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帮弟弟一把吧，她实在不想看着身旁这个曾经站在万丈光芒下的弟弟，因为命运的一次重拳，从此就认命一般，一蹶不振下去。
江凡这样的创作才华，不应该被埋没的。
还没等柳楠淑多聊，忽然响起手机收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柳楠淑掏出她的手机一看，并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江凡，是你的手机。”柳楠淑随便一猜，就知道大概率是谁在给江凡发消息：“应该是宋雅给你发消息了。”
江凡应了一声，却没有要掏出手机的意思。
依旧自顾自的吃着煎饼果子。
“你不回复一下宋雅吗？”柳楠淑询问道。
“节目组说了，我们俩现在是临时CP，最好不要和原本的嘉宾互动。”
“没关系的，在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我不会介意的。”
柳楠淑笑道：“我了解宋雅，他对你很感兴趣，你和我在一起，不回她消息，她很容易吃醋的，到时候就要找你闹了。”
江凡也猜到多半是宋雅发来的消息，他之所以不回复，除了节目组的规则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吃煎饼果子，懒得把手机掏出来。
不过柳楠淑都这么说了，他当然要给女嘉宾面子。
江凡掏出手机，上面果然显示着宋雅发来的消息提示。
点开消息：“江大狼，我刚刚遇到夜跑队伍了，我跟着一块儿跑了会儿步。”
手机震颤一下，第二条消息发送过来：“好久没跑步了，跑了几百米，有点喘不过气。”
江凡编辑消息回复道：“尊嘟假嘟。”
宋雅消息发过来：“尊嘟，我现在喘不上气了都，你正好在看手机吗，居然能秒回我的消息，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十分钟才能看见我的消息呢。”
江凡编辑一行文字：“大嫂，我感觉你的身体素质很棒啊，不信你跑几百米就会喘。”
消息发送过去，他再加上一条：“除非你喘给我听，我戴上耳机了，大声点哦。”
隔了十几秒，宋雅的微信才发过来：“一不在我身边，你真的是越来越嘴贱了，你给我等着江大狼，你总有要回心动小屋的时候吧，看我不揍你一顿。”
柳楠淑在一旁，看着江凡和宋雅的聊天过程，嘴角带着笑。
看江凡和宋雅聊天，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不像徐建一样，说话总是一板一眼的。
说教的时候，更是不容置疑。
很没意思。
看得出来，宋雅和江凡的关系，确实特别好，否则两人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见江凡把手机塞兜里，继续吃煎饼果子，她笑道：“不继续和宋雅聊一会儿吗，我看你们俩聊天，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不能再聊了，再聊下去，就是在给宋雅积攒仇恨值，等回心动小屋，真的要把我一顿K了。”
“哈哈哈，你们两个，真的很像那种欢喜冤家一样的情侣相处模式。”
“大嫂，我现在是你的CP，我这样在你面前，和宋雅聊天，你不会生气吗？”
“不会啊，我其实挺开心的。”
“为什么？”江凡询问道。
“因为，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压力。”
柳楠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眸光款款凝视江凡：“我希望你开心。”
江凡微微愣神一小会儿。
那颗仿佛被封印的冰冷的心，轻轻颤了颤，旋即又变得凝固冰冷。
他低下头，继续啃他白嫖来的煎饼果子，含糊道：“谢谢你，楠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