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TVB总监陪笑道：“导演多担待，Grace是新人，很多片场规矩不懂的，多见谅。”天知道TVB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说动陈国赋把陈恺琳这样没演过戏的纯新人塞进李秋棠的剧组。
前脚拿港姐冠军，后脚就进李秋棠的剧组，港圈哪个新人有这种待遇？
李秋棠也没想能一遍就过，一场戏拍十遍八遍很正常，但他现在看不到陈恺琳的态度。
动作戏片场摆出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给谁看呢，动作片场不信这一套。
动作导演来到场中，耐心地给两人讲解招数，带两人套招，《寻龙诀》的动作团队来自香江，动作指导不认识陈恺琳这位新人，但还是用粤语跟她说：“拍片就是这样的，吃不了这个苦就不要来，你不知道你的机会多少人想要。”
花半小时套招，动作指导退场，重新开拍。
可能是被说了，有点拉不下脸，陈恺琳后面没抱怨，摔摔打打自己也忍了不说。
但她的动作还是没达标。
最后李秋棠忍不了了，质问她：“给你时间了，你到底有没有训练？”
陈恺琳一句话都不敢说。
身边那位TVB总监知道，陈恺琳现在手里还拍着TVB自己的剧，确实没有充足的时间给《寻龙诀》剧组训练。
但这话不能说，谁说谁死。
陈恺琳不说话，李秋棠又说了句狠话：“机会把握在自己手里，你这样的态度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不远的。”
但李秋棠不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想当职业演员，她演戏只是因为拿了港姐冠军，自然而然进入演艺圈，她想的还是以后嫁人相夫教子当富太太，最多以后做点和影视相关的副业赚点零花钱，她没有很强的事业心。
这应该是李秋棠第一次拍香江年轻演员，发现她的职业态度跟内地年轻演员们真的不一样。
李秋棠不想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但陈恺琳的态度真的有问题。
刘艺菲和景恬哪个不是千金小姐，但她们在剧组真的任劳任怨，摔的鼻青脸肿都不在乎，但这位大小姐就不一样，她不想拼命，演戏仿佛是玩票，跟群演一样，能躲一刻清闲就躲一刻清闲，在片场也不跟同事多交流，只跟几个香江人说粤语和英语。
“我们再来一遍。”
当天，因陈恺琳动作不到位及其他种种原因，一条能用的素材都没拍成，李秋棠阴沉着脸收工了。
…………
刘艺菲分两天看完了忻钰昆留下的《心迷宫》，直夸好看：“比《看不见的客人》要好。”
“我比他好看吧。”
“你花多少钱拍的，他花多少钱。”刘艺菲道，“你什么阵容，他什么阵容。”要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现在《心迷宫》的问题是发行，公司已经签下了这部片子：“没一家影院觉得这片子能卖钱，就连公司都觉得一定会亏本。”
从导演到演员，全是素人，拿头发！
直接卖给电影频道倒是个好办法，但这是逼不得已的办法，忻钰昆把片子卖给秋天，总还是希望能上院线，直接卖给电影频道干吗还要费那死劲。
直接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公司给《心迷宫》定的宣发策略是先走电影节，不管是入围还是获奖，先把《心迷宫》的热度炒起来，热度炒起来后才能让影院排片。
忻钰昆刚拿了第71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影评人单元的影评人最佳新锐导演奖，说实话这个奖没什么含金量，都不在颁奖典礼上颁，但秋天还是要炒《心迷宫》技惊水城，说到底还是正经威尼斯电影节的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
刘艺菲突然提意：“你《海市蜃楼》不拍，可以给忻钰昆拍啊，到时候还可以用你的名头炒一下《心迷宫》，让院线接盘。”
李秋棠笑道：“你心眼儿真多啊。”谁说刘艺菲不懂营销的，这不是看的听清楚吗，“真有点老板娘，导演夫人的样。”
“说正经的。”刘艺菲笑道。
“再看吧，还不知道怎么弄《海市蜃楼》呢。哎，对了，你明天没戏回去把我电脑带过来。”李秋棠的电脑不会让助理碰。
“干吗？”
“我之前存了个大纲，最近有点想法，补充补充。”
“能死你了，手里拍着一部戏，你还能想别的，不专心啊。”
“那里可有不少是为你准备的点子。”
“好，我明天一早回去拿。”刘艺菲果断答应了。
第430章 要死也得拍完这部戏才能死
按照剧组通告，第二天上午9点开工，演员8点就要开始上妆。
李秋棠8点半到达片场，10分钟后，监制陈国赋也到了。
9点过10分，李秋棠张罗开工，却被告知：“导演，洋子还没来。”
“化妆化一个小时还没弄好？”
现场导演却说：“她没来化妆。”
“人呢？”
“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个大活人你不知道去哪儿了？”早上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赶紧打电话，我现在要开拍了，你跟我说找不到演员！”
刘晔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导演别生气。你们赶紧派人去找，是不是没起来啊，去她房间找，她助理呢，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找不到。”
10点半，陈恺琳小跑进来，还没到导演棚，就听见李秋棠狂躁的声音：
“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连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几百个人干耗着，损失你赔！”
“导演，来了来了。”统筹拉着陈恺琳跑过来。
不光是李秋棠，现场制片、制片主任、执行导演和监制陈国赋，每个人都恨不得生撕了陈恺琳。
陈恺琳是陈国赋带进组的，但执行导演根本不顾陈国赋在现场，见她来了，张嘴就骂：“你要不想演，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你这样的演员我一分钟能叫来一万个！”
陈恺琳自知理亏，赶紧道歉，用的还是粤语：“导演对不起，我定了三个闹钟，一个都没响。”
李秋棠现在不想听陈恺琳的任何解释，她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就把李秋棠点炸了：“你不要跟我说粤语，我听不懂，我给了你5个月的时间，就那么几句普通话台词都说不好，动作也做不到位，你要不想演趁早回去当你的大小姐，我伺候不了你。”
陈国赋出来打圆场：“你去哪儿了？不知道今天上午开工吗，人也不在酒店，剧组找你都找不到。”
陈恺琳脑子一抽，道：“昨天晚上参加了一个party，没在酒店睡。”
陈国赋现在想杀了陈恺琳，TVB把个什么玩意儿塞给自己啊！
李秋棠不气反笑：“你还参加party，你要这么爱玩，你现在回香江，爱咋玩咋玩！”
陈国赋生怕李秋棠说第二句，赶紧接过话来，训斥陈恺琳：“你当剧组是什么地方，没人告诉你我们剧组禁酒吗！两百多个人等你一个，你以为你是谁，滚！”
副导演赶紧把人拉去化妆间。
李秋棠剧组的禁酒工作一直是监制和生活制片负责，陈恺琳又是陈国赋带来的，她今天迟到陈国赋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陈国赋脸上很难看，他知道李秋棠昨天骂了陈恺琳，今天特意赶回来，谁知道偏偏就出事了。
“先拍其他戏份吧，导演。”陈国赋没办法，只能先哄着李秋棠。
李秋棠说：“我这次是给你面子，再有第二次，我一定换人。”
陈国赋点头答应：“好好好，再有第二次，我亲自赶她走。来，现场准备，我们开工了。”
这只是剧组一万件事里的一个小插曲，但李秋棠有意吊着陈恺琳，她12点钟化好妆坐在棚里等戏，但一直拍到晚上9点40收工，李秋棠也没再叫她。
陈国赋私下找到陈恺琳，把李秋棠剧组的一些规矩讲给她听，严肃地警告她：“你的港姐身份在这里不值一毛钱，你家里有钱在剧组也没用。他把你换了，TVB还要给他道歉，我不管你以后还做不做演员，你就是要死也得拍完这部戏才能死。
“我再说一遍，我们拍戏不是在开玩笑，我不指望你演的多好，但要有起码的职业道德。”
第二天上午依然9点开工，陈恺琳8点半化好妆就在棚里等，但李秋棠这天又没拍她，让她带妆候了一天的场。
李秋棠就是故意的！
他临时调整了拍摄计划，连拍了一个礼拜没有陈恺琳的戏。
这一个礼拜，陈恺琳天天带妆候场，一坐就是十个小时。
如果光是自己难受也就算了，但她的戏份跟刘小庆是高度绑定的，她拍不了，刘小庆等人也拍不了。
她一个人会连累刘小庆和曹操等十几个演员的进度。
庆奶是好惹的人？这么个小姑娘没有职业道德，得罪了导演连坐自己的戏拍不下去，她会放过陈恺琳？
那个美国曹操也不是善茬，他在古墓里的戏份不多，本来都等着杀青结钱走人了，现在被拖在剧组走不了，他对陈恺琳更没好脸。
这一个礼拜曹操对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就是脸皮再厚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心里也不免发虚。
这天收工放饭，陈恺琳找李秋棠道歉：“导演，之前是我不懂规矩，你要打要骂是我活该，但别因为我一个人连累其他人拍不了戏。”
说着看了看李秋棠，又看了看和李秋棠坐在一起的刘小庆等人。
刘小庆不说话，只低着头吃饭，刘晔给了个台阶，道：“小姑娘刚演戏，你别跟她计较。”
李秋棠这才说：“明天8点开工，16号棚拍大戏。”
“好，我一定准时到。”
吃完饭，李秋棠和团队就明天的拍摄开会到很晚，明天要拍一场怪兽戏，剧组安排的是一条变异的地底巨蟒，在《黄皮子坟》中曾写过一条锦鳞蚺，剧组由此设计了这条巨蟒。
但蟒蛇的蠕动和鳞片是特效难题，出于成本考虑，同时也避免视效太假，剧组会让这条锦鳞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黑暗里，但头和尾会时不时地露出来，遮盖特效不足的同时，也塑造了黑暗惊悚的氛围。
道具组做出了锦鳞蚺需要露出的头部和尾巴，演员明天就要面对这个头来完成表演。
这个道具头做的还真不错，挺吓人的。
“动捕演员什么时候能来？”看完蟒蛇头，李秋棠又问。
“要拍的话，最晚三天就能到。”国内动捕需求不多，所以动捕演员很少，圈子很小，要用的话很快就能把人叫起来。
李秋棠心中有了计较：“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又是一场硬仗。”
李秋棠拍拍手，解散了会议。
第431章 有益身体健康
喜都和奉天政府派人来《寻龙诀》剧组探班，主要是宣传、文旅和广电这几个部门的有关领导。
在探班后的闭门会上，主要讨论的还是长影厂那座电影乐园的投资建设问题。
会上，一位高官领导给李秋棠吃下一颗定心丸：“你不要听某些人说，项目还没成行就要你投三亿五亿。投资嘛，来去自由，看得上就投，看不上就不投，绝对不允许这种摊派作风，这不成打劫的了？传出去多不好听。”
这种闭门会可以说些真话实话，李秋棠也暗暗向领导倒苦水：“我愿意为家乡做贡献，但投资影视基地总不是小事，不能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就出钱，我们按规章制度来办，合适的能赚钱的项目，傻子才不投。”
把这话说开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李秋棠在这项工作上就是个中间人，利用自己在影视文化领域的影响力为这个项目摇旗呐喊，必要的时候为一些人牵线搭桥。
闭门会就开了半小时多一点，最后约定年底冰雪大世界开园后，会在喜都当地再举办一场实地的考察和宣讲介绍，让人们看到投资这个电影乐园的前景。李秋棠答应会去。
回到片场，李秋棠继续工作。
得益于李秋棠排除一切异议花1300万做的全片3D动态预览，演员们在面对绿幕和简单道具（比如那个蛇头）或者动捕演员演戏时，能很快进入状态。
因为演员们根据事先做好的动态预览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演什么，刘艺菲知道面前这个动捕演员扮演的是一头高大的丧尸犬——毛发特效特别难做，美术团队直接做成了秃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当然，这依然需要演员具备强大的信念感和足够的想象力。
拍怪兽戏很好玩，演员们经常笑场，李秋棠也不责怪他们。
剧组借了真蛇做道具以营造地宫的恐怖气氛，这种蛇在拍戏中很常见，无毒，拍摄的时候这些真蛇不会跟演员互动，只做营造气氛用。
但光看着也够吓人的，李秋棠有点怕这种东西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