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和苏澄在咖啡馆周边调研。
叶黎提醒：“苏澄，你今天可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苏澄还没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嗯？我真不在背后蛐蛐客户了。”
“我不是说这个！”
叶黎想说的是苏澄刚刚和唐力的谈判有问题。
而且是原则性问题。
他们这一行，永远不能跟客户打包票，这是铁律之一。
苏澄也当了两年实习生了，刚刚竟然拍着胸脯跟客户保证，这可是原则性的错误。
“哎呀呀，小事儿。”
苏澄现在在商业上的经验和能力卓越非凡。
还真不是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能比的。
老爹那么多年的“锻炼”，可不是白练出来的，只不过后面他自己开摆了。
他在帝豪集团干了十年，什么岗位没做过，什么问题没解决过。
唐力咖啡馆这事儿，洒洒水啦。
还真不是苏澄的问题。
就好像平常苏澄研究的课题是向量代数和多元函数积分。
但重生之后，苏澄做的第一张卷子是小升初的卷子，让他通分、合并同类项。
所以他实在没忍住。
“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叶黎觉得苏澄既然能打包票，肯定有很高的把握。
但就算100%能做好，也不可以打包票。
这就是规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价格。
他们这一行报价，背后是有一套完整的逻辑进行支撑的。
首先覆盖他们的时间成本，然后再评估他们能拿出手的方案能给客户带来多少价值。
苏澄一开口就是34万，价格似乎有点高……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研。
两人把情报收集的大概差不多了。
苏澄、叶黎、秦奋坐下来开始讨论方案。
不过在此之前，苏澄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唐力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苏澄的习惯。
他喜欢先分析人，再解剖事儿。
叶黎率先说出了她的看法：“我觉得他是一个理想的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与其说是理想，不如说活在幻想里。
唐力希望有人来他店里谈生意，交朋友，约会等等。
唐力幻想的咖啡馆是影视作品商业职场题材，或者青春伤痛文学里的那种咖啡馆。
这两者迥隔霄壤。
根据唐力现在的交代，他店里来的最多的是网红和摄影师出片
三四个人点杯咖啡，然后一拍就是一下午，还得借他店里的电打光。
这想想就不太可能。
人家在谈生意，旁边有人一直在咔咔咔拍照，这本身就是很冲突的事情。
万一人家不方便公开露面，谈的又是很保密的生意，所以才找了一家咖啡馆，结果被旁边的摄影师给拍下来了，那还谈个屁呀！
第23章 先看人，再看事
苏澄和叶黎的看法高度一致。
唐力的店铺位置在某个商业CBD区域，大部分都是办公大厦和甲字写字楼，几乎没有娱乐的区域和店铺。
也就是说。
这里不应该是休闲场所。
最多的人是996，更多的人是随时待命的007。
哪儿有那么多岁月静好，享受一个人的独处时光，或者是能在咖啡馆邂逅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巴拉巴拉……
有的只有房贷、车贷、儿女国际学校的学费。
哪怕岁月静好，也不想选咖啡馆这种地方，有这个时间大家都想补个觉，不然脑子容易炸掉。
所以说。
他就是个不接地气的小富二代，其实对金钱没有太多的概念。
唐力缺钱吗也不缺。
他开咖啡馆其实就是想找件事儿做。
或者说，他想要的是一个认同感，想要参与到别人的故事里，作为一个见证者、参与者之类的，还想用这个身份交朋友。
“诶，黎姐，澄哥，我好像还真看过一个叫什么食堂的，是不是就是那种概念？”
“对，我们的斯坦福大学生有进步啊！”
“不过他咖啡确实挺好喝，而那个食堂看着就很难吃。”
秦奋为他Get到两人的点愉悦了一下下。
像苏澄这一行。
他们就得先把人解剖明白，才能根据情况去制定方案。
不然很容易出乱子，老板们会找后账。
他们这种商业咨询类的收费，本来就容易找后账。
所以大家都在追求低“回锅率”，高满意度。
唐力本质上没有认同感和归属感的问题。
按理说，苏澄他们不用管这个事儿，这种精神需求不在他们的服务范围。
但唐力比较特殊。
他没有认同感，是因为他的咖啡卖不出去，做着没劲儿。
亏钱倒是小事儿。
唐力是个小富二代。
不缺钱。
但天天亏钱那也受不了。
甚至都不需要苏澄的方案惊天地泣鬼神，什么一年开遍全国各地，两年主板上市。
唐力的需求很简单，在自负盈亏的基础上，小赚一些就可以了。
所以说，只要把经营问题改善了，他这个认同感和归属感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解决了。
这些都是他们从唐力身上拿到的额外信息。
有时候光听客户自己讲，是拿不到关键情报的，还得自己从中筛选，并且根据专业知识和经验去解读。
在明确了他们的目标以后，三人没有着急制作方案，而是继续调研。
咖啡馆的味道没问题，成本控制没问题，定价也没问题。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刚刚已经分析过了，唐力没有明确自己的客户群体，定位就错了。
但这有可能只是其中一点，苏澄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因素。
随着深入调研。
三人也才知道，咖啡馆面临的困境，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查阅了一下工商信息，想知道唐力咖啡馆之前是做的什么生意。
结果大吃一惊。
工商信息显示，也是一家咖啡馆！
好家伙。
苏澄就忘了问这么一嘴，结果唐力也没主动说。
联系唐力亲自问了一下才知道，确实是一家咖啡馆。
唐力还是接手的时候还是转租过来的，所以房租才会这么便宜。
而且他们还拿到了一个情报，那就是一年半以后，唐力的房租还会上涨。
“这怎么感觉有点傻乎乎的，上家咖啡馆倒闭转租，他都敢接啊。”
叶黎忍不住吐槽。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接手以后，就能盈利吧……”
秦奋在一旁解释：“唐力不是说，那个老板有事要出国，所以急着转手吗，都没收他转让费。”
“笑死，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明知是个坑还跳了……”
“叶组长，我们公司有规定，不允许背后蛐蛐客户，你可不允许双标哦~”苏澄在一旁笑着调侃叶黎。
叶黎没说话，只是把右手握成拳头朝苏澄展示了一下，然后还恶狠狠地扬了扬下巴。
苏澄撇了撇嘴，叶黎凶起来像只母老虎。
“好了好了，人与人的智商不能一概而论。”
“世上要是没有了唐力这种客户，那我们吃什么？你们说是吧？”
苏澄让叶黎和秦奋都不要跑题了，专心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