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军铁拳直冲,狠狠冲在他嘴巴上,冲的嘴巴鲜血喷涌。
另外一个见此转身要跑。
却忘记腰带另一端还在张爱军手中拽着。
他一跑拽的张爱军跟在了他身后,这样他感觉入手重量不对下意识回头——
张爱军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到了墙壁上。
然后他快步上去摁住汉子的胸膛,还是一样的东西,挥拳跟不要钱一样往他嘴里砸。
墙壁旁边是窗户,围观的人近距离看到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连连惊呼。
张爱军收拳,这村霸跟一滩烂泥似的软在地上,张开的嘴巴里血水带着牙齿往下落。
先前被打的趴在地上的壮汉吓得瑟瑟发抖,用手捂着脸使劲往地面拱,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
现在这些人里就他嘴里牙齿还完整。
可张爱军是言而有信的硬汉子,说要打掉他们一口牙就去打掉他们的满口牙齿。
他一脚踢在趴地壮汉肋下。
壮汉身躯蜷缩如鹰爪虾,隔膜受创他一时之间呼吸不动只能抬起头。
张爱军拎着他衣领拉起来,继续狠锤他的嘴巴……
这下子门口围观的人群也吓得往后退。
有个老汉陡然大呼一声:“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整个打斗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五个横行乡里的村霸没有一个是张爱军的一合之敌。
供销社里此刻横七竖八躺着五个哀嚎壮汉,水泥地上血水一片片,倒是比货架上的红糖还多。
张爱军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看向已经吓傻的马德福。
这个方才还趾高气扬的主任此刻面如土色,两腿抖得像筛糠,后背紧贴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石灰墙,分外讽刺。
“你你你别过来!”马德福的声音尖得变了调,“实话告诉你,我们马家亲戚多,我我们家里有亲戚在市委里头当官!”
张爱军没说话,只是斜睨着他揉搓手背。
他的手背上有一道道狰狞的擦伤,血珠顺着指节缓缓滑落,在水泥地上溅出几个暗红的小点。
供销社外,看热闹的社员们鸦雀无声。
只有一个穿补丁衣服的小男孩睁大眼睛,模仿着张爱军刚才的动作比划了两下。
张爱军对马德福笑。
他自认笑容很阳光。
马德福却感觉分外狰狞,他感觉股间一阵酸痒,裤裆湿了……
张爱军冲他说:“别傻了,领导,你是我们领导的对手,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揍你。”
马德福毫不犹豫,闷着头往外冲:“有种你给我等着!你敢行凶!我要报警抓你!”
钱进不怕他报警。
如果在城里,他还要拉着马德福去报警。
可这是乡下,是马德福经营多年的地方,治安所里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于是他对张爱军点点头:“带魏老师回去。”
张爱军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他走到门口。
门外围观的人群呼啦啦后退三步。
他往前走三步,人群又呼啦啦退十步。
这年头农村动不动就打架干仗,两村或者两个家族的械斗并不罕见。
社员们看多了流血冲突,却没见过张爱军这样恐怖的战斗机器。
赵家四兄弟那也是打遍公社无敌手的存在,他们还带了同队另一个村霸帮忙。
结果现在全在地上哀嚎。
正如这汉子所说。
他们完蛋了,下半辈子只能喝粥度日!
这可太狠了!
第171章 开始深入调查,原来他们谁赢帮谁
供销社变成了戏台子,公社街道上的人纷纷赶来看热闹。
马德福领着三个穿白警服的治安员急匆匆赶到,结果被堵在了门外。
领头的治安员叫刘建国,是自店公社治安所的所长,他咳嗽一声,人群回头看清他们后赶紧让开。
然后透过通道,马德福和治安员们看见了五条壮汉正蜷缩在‘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下捂着嘴巴呻吟。
他们的双手、他们的衣领衣襟上鲜红一片,指缝里渗出的血水混着碎牙,在供销社门口的水泥地上洇成暗红的梅枝。
“刘所,就是他干的,就是他钱进干的。”马德福的中山装前襟沾着还酒气,指着供销社大堂里钱进的食指抖得像抽风的秤杆。
大堂里,钱进正拎着铁皮水桶往血泊里泼水清洗,金海正操持着个拖把在哼哧哼哧的使劲。
有治安员阴沉着脸进门,感觉脚底下的胶鞋底有些硌的慌于是抬脚看了看。
地上是一颗臼齿,牙根还带着血丝。
他抬头望见供销社门楣上悬着的锦旗:
1977年度治安模范单位。
红绒布被风吹得扑簌簌响,治安员们见此眉头皱的更厉害。
马德福的注意力全在手下弟兄的凄惨样子上。
他知道自己得对这五个人的受伤负责,五个村霸平时有利可图的时候叫他马哥,要是他不能给五人利益反而伤害他们的利益,那恐怕得被他们当马骑。
马德福气急败坏又悲愤交加,吼道:“刘所你说话、你说话呀,你看看这五位同志,他们都是我们供销社的忠实客户,结果现在成什么样了?”
倒打一耙需要底气。
马德福胡诌八扯的底气很足,他脖颈暴起青筋,唾沫星子溅在了门外牌子挂的《供销合作总社守则》上:“这个钱进仗着有亡命之徒手下,他是无法无天……”
“劳驾让让。”钱进拎起竹枝扫帚往外扫地。
扫出了血水,也扫出了一颗颗牙齿。
其中有两颗门牙滚到马德福三接头皮鞋旁,在下午灿烂的阳光里泛着死鱼眼似的白。
马德福一下子不嚣张了。
他想起了不久前被张爱军支配的恐怖,赶紧躲在了刘建国身后,油光满面的脸上全是惊恐。
钱进扶着扫帚站直身往外看。
马德福这个逼不足为惧,来的三个治安员不好办。
领头的治安员四十出头,腰间别着五四式手枪。
嗯,这是所长了。
钱进跟所长对视,露出温和的笑容。
刘建国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干脆利索的问:“同志,是你动手打的人?”
钱进立马说:“不是。”
“放屁。”马德福跳脚,“刘所长,你别听他狡辩!这小子无法无天,刚才还……”
“马主任,”钱进阴沉着脸打断他的话,眼神冷得像刀,“你带人来供销社闹事,又带治安员同志们来污蔑同事,你是真行!”
“供销社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马德福噎住,脸色涨红。
刘建国没理他,而是走到那几个村霸跟前,蹲下检查伤势。
他当过兵,一眼就看出问题——这些人的伤没有武器的痕迹,全是被拳头精准敲击所致,这从上下嘴唇和鼻子上的伤痕能看出来。
动手的人很厉害,五个人每一颗牙都是被硬生生砸下来的。
力道狠辣,手法老练。
“谁打的?”刘建国问赵大奎。
赵大奎含混不清地嘟囔:“就、就是他……”
“他是谁?”刘建国继续问。
赵大奎扭头恶狠狠的看向钱进。
钱进正在往胳膊上戴红袖章,上面有金灿灿的字和金灿灿的警徽。
赵大奎眼睛顿时瞪大了。
他不识字可认识警徽也认识这种红袖章,这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马德福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着急的说:“大奎,你哑巴了?你被打掉的是牙齿又不是舌头,快说话呀。”
“放你娘的屁。”赵大奎悲愤交加,冲他开始发火,“马德福,老子不会放过你!”
马德福懵了。
刘建国不耐烦:“到底怎么回事?”
供销社门口人群里有个穿蓝布棉袄的老汉挤进来:“刘所长,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早就来了,什么事我都看清了。”
刘建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事?”
老汉指着钱进说:“事情跟人家售货员同志没关系,他反而是那什么害什么人?”
“受害人?”一个治安员问。
老汉急忙点头:“对,他是受害人。”
“一开始是马主任要打他,结果被他打了,马主任就去找了赵大奎四兄弟还有那个牛筋,他们五个跟着马主任要来打这个售货员同志。”
“结果当时有个很厉害的同志路见不平,这家伙简直就是《水浒》里头的李逵……”
“屁的李逵,”人群中有个声音反对,“是武松,是打虎英雄武松!”
“那是人间太岁神,武松!”
刘建国呵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插嘴,吴二叔你继续说。”
老汉将张爱军后面揍五个人的场景描述出来。
刘建国听的想笑。